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假教皇。
但是有英格兰姆在。
他把对莲恩的安全考虑,成功替换成了对她自身的安全考虑。
既然去了,自然是要成功的,否则就会危及她的安全。成功概率最高的就是圣剑,让杰拉尔德再接触曙光绝对不在安默拉的考虑范围内,约书亚连人形都化不了,这样安默拉的选择就被局限到了一个人——还是莲恩。
莲恩是唯一一个完全忠于安默拉的圣剑,南十字星只需要对付她一个就行。
不管是让索萨克寻找剥离神圣烙印的办法,还是让他诱莲恩去奥兰,再利用曙光设伏,都是一个可能性。
或许她死在某个可能性里了,或许她没有。
有是最好,没有的话,南十字星其实不介意自己动手。
英格兰姆一直看着树影间那些优雅地梳理羽毛的鸟雀,它们已经飞不高了,因为知道飞高了要撞脑袋。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进来送药,是个脸圆圆的小护士。
她端了金属托盘,走得小心翼翼,英格兰姆朝她微笑一下:“放着就好。”
小护士立即脸红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就是:“英格兰姆大人,您真好看。”
“谢谢。”英格兰姆抿起嘴,微微歪头,“我的哥哥也很好看,需要我把他介绍给你吗?”
小护士用力摇头:“我可不是因为您的脸才喜欢您,您这么有才学,还温柔体贴……”
英格兰姆只是笑,眼神干净温润。
小护士结巴了一下,说不下去了,把药放下就小跑着离开。
我的哥哥比我还要有才学,英格兰姆本来想这么说。
论智计,两人相当,南十字星多几年经验;论力量,南十字星远胜过他;论远见,当他想着如果改进帝制的时候,南十字星就在图谋推翻帝制实现全人类的解放了。
怎么想,南十字星都比他强。
这么一个比他强,心还比他狠的人,英格兰姆真是连赢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推着轮椅到墙边,按下一个开关,生态玻璃缸里出现一个投食槽,鸟儿们立刻围了上来。他把装了药的金属盘放在膝上,一瓶瓶,一罐罐,全部喂给那些鸟儿。
假如南十字星没法转移他,那么他就会掣肘。
所以只要他不存在就好了。
英格兰姆忍不住摸了摸柔顺的鸟羽,那只吃得正欢的小黄鸟立刻被他惊走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怔忪。
过了会儿,他才轻轻地,怕惊着什么似的,叹了口气。
*
和他一样,安默拉也在扔药。
最开始试过兴奋剂,但是刺激精神的药物只会对精神恢复起反作用,最近试过的药都以镇定剂、缓和剂为主,感觉好一些,却治标不治本。
终战将至,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从曙光对她的忌惮程度来看,终战时的她应该强到无可匹敌,她对上神,赢面还是大的。
但这世界上又不止有神。
她坐在书桌前,一点点把药碾碎,把粉末倒进垃圾桶,想了很多。
她想起温妮夫人给她的那本《大陆通史》。人类探索知识,渴求世界的真理,他们从不依赖于个体实力的强大,因为他们创造强大。
这样的种族是注定要崛起的。
玛希·哈里森几乎看见了同样的东西,她曾告知沙里叶,世界的权柄终究还是属于人的。
安默拉一直觉得末日审判只需要对付那群神魔就行,但是现在想想也不尽然。这毕竟不是《圣典》中那个神权至上的世界了,现在的人类有着非常强的独立自由思想,会趋利避害,同时也具有威慑全大陆所有种族的强大军力。
第五代魔导系统早晚要普及,而战争又是军事科技发展的催化剂,如果不尽早审判,那么人类势力转眼间就会发展到她没法掌控的地步。
她缓缓起身,面前出现一扇金门——暂时不能使用魔导式也没关系,反正她的能力也不局限在魔法之上。
门中隐约能看见寂静的怪物,巨大的黑色纺车,还有被纺线困缚,位于半空之中的神。
大爱神的金发和那些黑色荆棘缠在一起,身体的比例与面孔一样完美无缺。即便处于这样狼狈的境地,也透出遥远而不可侵犯的高贵。他沉睡的表情很平稳,甚至不会让人觉得被荆棘来回穿刺是痛苦的。
安默拉只看了他几眼,又推开金门。
门外早就不是温暖的书房。
飞沙走石咆哮而过,黄蒙蒙的大雾罩在头顶,吸入的空气都显得比其他地方粗糙。这里是圣兰斯卡特西部荒漠,大裂谷就在几里之外。
*
南方山地深处,某宽阔山谷中。
周围所有的山都从内部掏空,无数魔导器械井然有序地运转,以极快地速度搭建起世界上最强大的战争机器。虽然有灰色的隐藏幕布遮掩,但是山腹中离得近的魔导师们还是能看见这座未完成的天空要塞的轮廓。
是一个巨大的圆,但是又与斐尼克斯这种平滑的卵形有点不同,它有很多起伏波折的地方,更多的人喜欢叫它“不规则体”。这跟现有的所有天空要塞建构理念都不同,因为其他要塞都有一个相对符合魔导规律的形态,并且利用这种形态来实现力量的增幅。
其实不符合任何规律也就意味着可以迎合任何规律的无限可能性。
所有建造人员都集中在山腹里,利用魔导式进行观察与建构,整个山谷中只有两个“人”。
【剩余1000免费字数见作者有话说】
☆、第201章 君临
奥兰中央教区,着名景点许愿井。
不同于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国内的紧张焦虑,这里热闹非凡,游人如织。
不久前教宗的顺利加冕更是给中央教区带来又一波旅游业的小高峰。来来往往的人信徒居多,都讲究与人为善,所以彼此间气氛也和睦友善。即便是普朗曼与圣兰斯卡特两国游客面对面,也吵不起来。
隔着人来人往的广场,挤满游客的许愿井和喷泉,布伦特足足观察了那女孩儿一上午。
他是当地人,一直在打零工,找不到工作就在广场附近当游客向导,凑一点房租钱。作为一个旅游向导,他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第一眼就看出那个女孩儿有些与众不同。
她年龄很小,外国游客,孤身一人,没有行李,手中提一个很大的笼形物件,外面用黑布遮上了,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她在许愿井对面的长椅上坐了一上午了,动都没有动过。
布伦特想着反正也拉不到客人,不如也坐下休息会儿,于是走到了她的旁边。
那个女孩儿很有礼貌,她把自己的笼子提起来,放在膝盖上,给他腾出一个座儿。
“嘿,这里面装的什么?”布伦特好奇地问,他没有听见鸟鸣,但是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扑腾。
那个女孩儿认真地回答:“龙。”
布伦特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于是笑着问她:“是什么龙?”
“一条骨龙,一条火龙。”
布伦特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可真了不起。”
女孩儿皱了皱眉,不知道是因为他表情太浮夸还是因为不喜欢跟陌生人搭话。
布伦特收敛了一下,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安默拉。”发音有点奇怪,可能是因为她并非本国人,用教廷语讲名字会很别扭。
“你是从哪儿来的?”布伦特努力体现着奥兰人民的热情好客而非猥琐奸猾,“你一个人?有什么旅游计划吗?”
那个女孩儿果然教养很好,她脸上一点不耐烦都没有,细声细气地答道:“我是从西大陆来的,正在等人。”
布伦特听见“西大陆”这个词愣了半天,他上次人家说这个地方还是高中政治课,当时在讲“罪恶的三角贸易”这个单元。
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活着的西大陆人。
“不去附近逛一逛吗?”布伦特怂恿着她,“你看,广场中央就是许愿井,每当有盛大典礼的时候,周围的九十九个喷泉会将井围起来。游客们喜欢往里面投硬币,然后许下愿望,很灵的。”
过了会儿,见安默拉一脸无动于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硬币,塞到她手心,催促道:“去试试吧。”
这时候正好中央大教堂的门打开了,教皇出行的车队井然有序地从两扇侧门走出来,中间就是教皇坐的天马辇。
“下午教皇要去贫民区慰问……”布伦特没说完就看见旁边的女孩儿起身,然后往广场中央走去。
她一只手提着笼子,另一只手将硬币抛进许愿井。
布伦特跟上去,好奇地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安默拉看着池底熠熠生辉硬币们,默然不语。
希望未来存在这样一个的世界。
它赋予我永恒的纯净与安宁,让我被最强大的魔法庇佑,被世界上最美丽的神灵青睐。希望它能满足我对知识与力量的一切欲求,而我牢牢掌控永恒的钥匙与权力的大门。
假如不存在,就让我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
她掀开了罩在笼子上的黑布,那块布一落地就变成黑色荆棘条,瞬间盘踞了整个广场。
布伦特压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眼前一黑,再抬头发现空中有一红一白两座山脉,将原本的晴空与云层全部遮蔽。
当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两座山脉,分明是两条巨龙。
红色的是火龙,喷吐岩浆,背脊似山丘。白色的是骨龙,一节节一寸寸,每一次蜿蜒都发出巨大的齿轮转动似的咔嚓声。它们在云的层次间穿梭,露出一段首或是一段尾,看不太清晰,却如此真实可怖。
周围全是尖叫声,原本惬意游玩的人们开始疯狂奔走躲开从天而坠的岩浆与骨骸。
看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幻觉,而是所有人眼中的灾难。
布伦特感觉脚下有什么在蠕动,他勉强把视线从空中的庞然大物上移开,往自己脚底一看。地上已经盖满了粗细不一的黑色荆棘条,在脚踝处擦过,有种异样的刺痛。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周围没有一点岩浆,也没有一点骨骸。
因为在他旁边不到一米的地方,细细的荆棘条拧成柱,拔地而起,上摩穹顶,就像一座剑拔弩张的墓碑,被人狠狠插在奥兰心脏之上。
在这座荆棘墓碑的最顶端,他看见不久前还抱着笼子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儿。
她叫什么来着?
安默拉?
这个名字刚从心中闪过,布伦特就感觉到一丝彻骨的寒意,层云中龙的眼睛发出金色光芒,被熊熊烈焰包裹的陨石朝他砸下。
——不可直呼其名。
布伦特矮身往黑荆棘墓碑下一躲,心里忽然闪过了这句话。
换了个角度,他看见墓碑顶端还有一架巨型纺车,那些黑色荆棘条就是从纺车里抽出来的。女孩儿坐在纺车后,丝线牵连她的指节,每一丝震颤都让大地发出黑色的芽,抽出黑色的条,蔓延成黑色的城池。
她面前悬浮着一本书,书的质感很不真实,看起来有点像魔导式的投影,但布伦特知道那不是。
书页疯狂地翻转着,到某一页停下,那个人的诵读上面的文字,声音响彻整个东大陆。
“我在此守望,始于万物之始,终于万物之终。”
教宗的车辇停下,鲜少露面的“庇佑十三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乎是恐惧地看着荆棘墓碑上的声音,索萨克捏着十字苦架权杖,不停地小声说“完了完了她一定是知道了”。
布伦特仰得脖子都算了,后退几步,忽然看见荆棘条似乎被什么点燃了。他一开始以为是火龙喷出的岩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荆棘墓碑是从下面烧起的。
安默拉面前的预言书又翻过几页,她念道:“荆棘燃尽之日,我必以公平审判列邦,以正直刑罚万民。”
火焰一开始很小,颜色也辨不清楚,但是这句祷词一落音,它就像蛇一样窜起,眨眼盘踞了大半荆棘。这些荆棘似乎跟植物不同,它烧不出灰,而是像灯泡里的钨丝一样缓缓地消失不见。
预言书再次翻转,这次的祷词长而复杂:“我将与六百六十六位义人立约,应许你们超脱一切劫难的方舟,应许你们流着蜜与奶的河,应许你们埋着金与钻的地。我将从万民中拣选你们,使你们蒙恩超乎别民,使你们得称赞、美名、荣耀。”
又翻过一页,天空中的龙影已经逐渐淡去,飞往其他国度。伴随着纺车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共六百六十六根黑色荆棘墓碑从东西大陆拔地而起,从北方兽人部落到南方革命军山地,从一根又一根象征末日审判倒计时的火柱被点燃,全世界都陷入未知的惶恐。
“审判之日,诸天将明我公义,万民将见我的尊荣。”
最后一句话说完,安默拉背后敞开金门,黑色兽爪将她和纺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