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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之日,诸天将明我公义,万民将见我的尊荣。”
最后一句话说完,安默拉背后敞开金门,黑色兽爪将她和纺车一同托起,送入门内。
然后金门消失,火柱熊熊燃烧,日夜通明。
门后,安默拉疲惫地倚着巨兽坐下,腹部伤口又开始濡湿,血顺着腰际将下半身都染成红色。
重伤不愈,人心不聚。
明有曙光神系,暗有人权王政。
安默拉眼下的境况绝对称不上好,但是即便真实情况糟糕,她也一定要“好”给那些虎视眈眈的人看。
一个高维度的真神曙光就够难对付了,要是人类再建起东大陆联盟,那终战七八个天空要塞同时瞄准她一点也不奇怪。
她只能抢在联盟建立前埋下隐患。
造大势,提前告知末日审判的来到,然后给予世界大破灭中的一线希望——六百六十六位立约者。她给他们登上方舟的资格,应许他们新世界的丰沃土地,尊贵地位。
对,谁也不知道人类可以为了保全自身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在这件事上,仿佛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触及的底线。
如果这个保全自身的机会由她给予呢?
会有多少人为了争取这个机会而背叛自己的同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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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离心
建起六百六十六座荆棘碑后,安默拉一直呆在金门之中,没有出去。这里是最安全的避难所,唯一的坏处是与世隔绝,无法觉察外界的动向。
纺车织出一层层黑毯子,厚重,绵软,摸起来毛茸茸的。梦和现实落在上面,都往下陷着,没处着力,无法脱身。她安静地睡下,仔细梳理意识空间,试图排除来自曙光的妨碍性神力。
过了不知道多久,安默拉感觉有人在看她,睁开眼,正好对上大爱神那双空净的眼睛。
居然醒了?
安默拉随手抽了一小块黑布,捂在腹部的伤口上,然后走到困缚大爱神的荆棘下面。
“说起来你也在教廷呆了这么久,到底怎么剥离神圣烙印,你知道吗?”
大爱神沉默不语,全身只有眼珠子偶尔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一下。
安默拉看他这副样子,估计再怎么逼问也是没有结果的,索性不费这个神了,先想个法子把他的神格弄出来。
她曾经跳跃时间到曙光埋葬神格的那一天,但是没有亲眼见证她到底是怎么把“神格”这样一个抽象化的东西变成物质实体的。
神格与人格对应,也就是神的品格,是之所以为神的依据。
安默拉想了好久也想不到怎么从一个人身上剥离人格,或者从一个神身上剥离神格。
这东西应该不是杀了神就有,因为永夜死的时候身体彻底消散了,没有出现一个亮晶晶的可以被称为“神格”的物质体。
两边都无果,她只好坐下,跟大爱神谈谈心。
“你是第一位神吗?”她问,心里觉得应该是,不然怎么其他神都叫他“父神”呢?
大爱神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到底是怎么创造出曙光的?”安默拉对这个问题也没抱多大希望,但出乎意料地,大爱神回答了。
“我没有创造爱都维希。”他平静的注视让人不寒而栗,“她降临了。”
安默拉回忆起那天在古老神殿顶端看见的场景。
圣洁光芒从黑暗的空洞中坠落,端居神座的大爱神忽然向天空张开手,迎接它的到来。
好像确实是这样,没有人“造”出曙光,她作为火种,被小爱神盗出原本的世界,然后又被大爱神接引到现在的世界,借由永夜的孕育诞生,获得实实在在的*。
大爱神当初做出“孕育”这个决定也颇有远见。
曙光降临之后光暗平衡,他本来没必要再给自己找事儿,但他考虑到一盏亮着的灯早晚有暗下去的那一天,于是又一次打破规则,让神能够繁衍,让这个火种得以延续,利用它点亮一盏又一盏的灯,从而获取一种长久的动态平衡。
难怪当初曙光说她没法做到同样的事情,这么看来大爱神确实牺牲很大。
也许是因为受伤了,今天的安默拉特别有耐心,她问:“我们的世界是谁创造的?你吗?还是说在你之前还有其他的创世神存在?”
这也是她想了很久的问题。
当初跟黑暗圣殿立约就讨论过,要是灭世之后创世不成功怎么?黑暗圣殿的观点是,那要什么紧,反正到时候方舟造出来了,他们又不怕。
安默拉当然也不怕,但这种事情还是提前有个底比较好。
大爱神回答:“没有哪个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
安默拉怔住了。
“也没有谁可以无中生有地‘创造’。”他发出轻缓地叹息声,“你可以说这是制造,或者演化,抑或是……”
他顿了顿。
“交换。”
大爱神说这句话的口气莫名森冷:“用另一个世界的死亡作为交换。”
另一个世界的死亡?
对啊,如果这个世界的火种是小爱神从其他世界窃回的,那它原本所在的世界不就毁灭了吗?
那是不是说,只要她毁掉现在这个世界,就可以自然地生成一个新的?
总觉得这里还有什么环节不对。
大爱神没有给她再问下去的机会,他的皮肤一点点皲裂,就像高温状态下的瓷器,每一处裂纹都透着符合规则的美感。荆棘条从裂纹中挤出来,没有血,也看不见骨肉,好像他真的就只是一具瓷器。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大爱神的身影彻底化作虚无。
安默拉挥了挥手,原本缠绕在他身上的荆棘条重新回到梭子上,纺车骨碌碌地转着,无数黑色的线向四面八方蔓延。
有一根线顺着她的脚踝缠上来,够到胸腹处的伤口,像钩子似的攀在边缘,然后一点点向内织缠,像缝布娃娃似的把那块地方缝起来。当最后一根线打好结,封死伤口时,黑色布制的缝合物已经变得跟周围皮肤一样了。
安默拉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表情极为痛苦。
她背靠着纺车坐下,闭上眼,一动不动。
*
莲恩从奥兰无功而返,现在英格兰姆看着她都觉得挺别扭的。
也许南十字星看见安默拉在奥兰现身,没有贸然伏击。也许伏击本来就是个幌子,他只想试试看,英格兰姆现在是否还受他控制。
总之英格兰姆是为他做了事情,已经抹不开“背叛”两个字。
既然逃不掉,就不必惴惴不安,本来他也没打算活到南十字星与安默拉正面对抗的时候。
可是安默拉没有再出现,好像去了一趟教廷之后,她就彻底从世界上消失了。他问过莲恩,可是她对安默拉的去向也一无所知,两人在奥兰并没有碰面。
英格兰姆猜得到,安默拉多半是在养伤。
她不敢留在黑塔城,因为这里是黑暗圣殿的地盘,杰拉尔德和约书亚都在。而东大陆各势力高层早就已经共通一气,除非她往大裂谷或者坎迪洛克深山一钻,否则很容易被人找到。
英格兰姆觉得以她谨慎的性子,估计是要藏到末日大审判了。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大半年过去。
东大陆相继颁布了应对荆棘碑的策略,三大帝国同时宣布解体,然后联合起周边国家、部落,共同建立东大陆联盟,依照战时紧急方案进行治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黑暗圣殿这边也找上门来。
来的人依然是上次谈判的席欧乌尔。
现在地下城由小波文主持大局,英格兰姆很少参与事情的决定,两位圣剑也基本不发话。但是席欧乌尔的到来不同于以往,他们必须派出一个智计谋略都与之相当的人物。
所以最后与他商谈的人还是英格兰姆。
比起上次,他似乎更加年轻些。样貌虽没有变,头发却完全变成了黑色,一身西装换成亮蓝,胸口别着一朵艳丽的红玫瑰胸针。之前只是隐约能从样貌中窥出年轻时的英俊,现在却已经潇洒风流不逊于年轻人。
也许在安默拉忙着恢复的时候,黑暗圣殿也在争取达到最佳状态。
“英格兰姆阁下,您身体欠佳还特地出来接待,实在是受宠若惊。”席欧乌尔客套地说。
他的言下之意是为什么安默拉没有亲自出来接待。
英格兰姆不动声色:“您来得不巧,安默拉大人最近正为末日审判遴选立约之人,只好由我出来接待了。”
席欧乌尔随便聊了几句就开始讲正事:“方舟已经改造结束,不知道安默拉冕下何时能前往视察?”
英格兰姆露出为难的神色:“立约之人一共六百六十六位,照她的性子,恐怕要全部选完才会回来。”
席欧乌尔若有所思:“如果冕下不方便,也可以找手下的魔导师前往视察,正好也可以为我们做最后的查漏补缺。”
安默拉手下够得上天空要塞这个水平的魔导师,大概只有文森特一个。
“明白。”英格兰姆脸上笑着,心里却不知道叹息了多少次。方舟应该算是安默拉的底牌之一,也不知道黑暗圣殿有没有能够治住文森特的魔导师。如果没有的话,那这次末日审判就真的是末日审判。
席欧乌尔又大致汇报了一下其他方面的备战情况,包括黑暗圣殿下属的几个工会和黑色法师塔,听起来他们是准备的很认真的。
英格兰姆沉稳而镇定的应答着,滴水不漏。
很快,席欧乌尔离开,英格兰向小波文汇报了商谈的基本内容。这位勤勤恳恳的总管先生立刻联系上远在普朗曼的文森特,让他近期回来一趟,帮助完成方舟的建造。
当晚,文森特就返回了黑塔城,看完方舟的情况后,他抽空与英格兰姆见了一面。
“安默拉还是没有踪迹吗?”文森特看英格兰姆的神情带着点怀疑。
英格兰姆也不以为意,他抬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没有。”
文森特愁眉紧锁:“可是现在离终战只有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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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前夕
夜露深重。
终于在经过了漫长的犹豫与斟酌后,汉娜终于踏上了前往荆棘碑的道路。
一共六百六十六座碑,有些国家对其实施管制,不让任何人接近。也有些国家实行开放透明的政策,允许民众接近它,观察它,甚至是触碰它。
目前为止,汉娜没有听说过任何人被荆棘碑伤害的消息,也没有任何人被它接纳的消息。没有谁知道这些荆棘碑的选择标准是什么,但汉娜想,一定很苛刻。全世界人口好几十亿呢,从这里面挑六百六十六个立约之人,当然是大海捞针。
她步履蹒跚,跨过密密麻麻的树木与野草,一步步走到那座看不到顶峰的碑下。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这一步,到了跟前却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面前的荆棘虬结起来,居然还是不停蠕动的,好像一个毛线团,不停地有人把它绕紧。汉娜看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但是一想都走到这儿了,肯定不能回头,于是壮着胆子摸了它一下。
没想到荆棘一颤,有几条迅速分开,里面露出一扇金门。
汉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腿一抬就迈了进去。
眼前一黑,周围的空气变得干冷、寂静,空洞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她的眼睛难以适应这里的黑暗,只能看着眼前很小一块地方。
一架大得惊人的纺车,纺车下堆着厚厚的黑色毯子,细看可以发现都是从纺车里编织出来的。
再走近几步,她看着那张架纺车下,悄无声息地躺着个女孩。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个女孩缓缓转醒。
汉娜瞬间就被惊住。
世界各国早就做过科普,她知道就是这个女孩竖起了六百六十六座荆棘碑,声称要在荆棘碑燃尽之后“审判列邦,刑罚万民”。
“我……”汉娜开口想说点什么。
“你是第一个打开这扇门的人。”那个女孩望着她,神情很是平和。
汉娜很惊讶,因为每天在荆棘碑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她自认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特殊到万里挑一。
为什么对方偏偏就会选中自己?
仿佛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安默拉回答:“也没什么理由……我刚醒过来,你正好出现,这样而已。”
“这样是不是太随意了……”
汉娜说完就捂住了嘴。
安默拉也没有在意,她问:“你为什么想要与我立约?”
汉娜心想,这一定是考验到了,但她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好说:“一时冲动……”
安默拉笑着摇头,汉娜心中惴惴不安。
她确实是一时冲动,自己没什么亲戚朋友,一个人了无牵挂,看着新闻上转播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