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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术。”她仰头看着他,压抑了许久的眼中有了光亮。
“回来就好。”看到她,苍术一贯沉寂的眼中有了些温和,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复又嘱咐道,“以后不要再任性了,好好听师父的话。”
白术闻言,隐去嘴角的笑意,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回七弦门的时候,他正好有事外出,如今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结果那么久没见,却只得了这么一句话……
苍术没有察觉出白术的心思,他拍拍她的肩膀,踏进了房间。
径直走到床前,苍术凝神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青月,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透明的珠子,那赫然便是青缨之前给他的那枚珠子。
青月似有所感,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枚透明的珠子。
虽然那大约有婴孩拳头大小的珠子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十分纯净漂亮,可是青月却下意识觉得那很危险。
站在一旁的白术见到那枚珠子时下意识掩住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那是噬魂珠!
师父是打算用噬魂珠强行削弱她的魂魄,让她觉醒……
苍术回头看了白术一眼,“你先出去。”
白术咬了咬唇,退了出去。
苍术看着她退到门口,这才松开手中的珠子,那珠子便有灵性一般飞到了青月额前,然后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利刃,从青月的眉心钻了进去。
青月感觉那东西在一点一点切割吞噬着她的神魂,一股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那种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栗的痛楚让她的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来,偏偏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好痛……
好痛……
青月死死地瞪大眼睛,恨不得就此死去。
站在门外的白术听到了青月低低的呜咽声,忍不住白了脸,她下意识探头看了一眼,便被青月脸上的表情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人的脸可以扭曲到那样的程度……更何况,那个人是青月。
从来都是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的青月。
白术下意识看了苍术一眼,苍术一脸平静地站在床前看着青月,仿佛丝毫感觉不到青月的痛楚似的。
面色漠然得可怕。
他还是这样,只要是师父的命令,便一定会服从,不问是非,不管对错。
许久之后,一切才结束,苍术收回了珠子,淡淡地看着青月道,“这是唤魂仪式,以后每天这个时候我都会来。”
青月恢复了平静,她淡淡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苍术便转身走了出去。
白术看到苍术出来,微微抿了抿唇,她听到苍术最后说的话了,什么唤魂仪式……那分明是噬魂珠啊!
“师父让你好好看着她,你小心些。”她还没有开口,苍术便嘱咐道。
白术只得闷闷地点了点头。
见他要走,白术下意识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苍术回头看她。
“那个……噬魂珠……”她动了动唇,终是说了出来。
“不要乱讲!”苍术面色一凛,他随手加了一层隔音结界,然后严肃地看向她,“师父的事,不是你我可以过问的,师父说,那是唤魂仪式,那便是唤魂仪式,你可明白?”他看着她,“唤魂仪式”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白术一窒,随即默默地垂下头,轻声道,“我明白了,是唤魂仪式。”
“嗯,你明白就好,自己小心些,不要再像往常那般莽撞了。”苍术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上次的事情,我已经替你向师父求情了,师父也答应不再追究,你不必担心。”
白术一怔,随即闷闷地点了点头。
苍术便撤去隔音结界,离开了。
白术抬起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恍然,原来……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是他向师父求的情,师父才准许她再入七弦门的么……
是啊,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
这个和她一般大的少年,这个和她一同拜入师父门下的少年,从来都是护着她的。
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他都会为她善后。
不管她是杀了人,还是害了谁,他都不问原因不辨是非,默默为她收拾残局。
白术忽然再一次想起了那一日白莞说的话。
她说,师父的每一个弟子,都是这样命格的人。
她提到了已经死掉的丝碧,被她废了灵根赶下山的如玉和她自己,还有她……甚至是七弦门里的几个长老。
可是她没有提到苍术。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师父对他是真心的?
是真心将他当成弟子来培养的吧。
这么一想,白术一直忐忑的心忽然安稳了一些。
许是因为之前的唤魂仪式太过痛楚,青月感觉精神十分的倦怠,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阵,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荆凤华正坐在她床前。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荆凤华见她醒了,眼睛微微一亮,连珠炮一样关切地问。
青月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嘲讽,“你试一下唤魂仪式的滋味就知道了。”
荆凤华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虽然有点痛,可是唤魂仪式是为了镇压你的神魂不让它觉醒,否则你的身体会负荷不了你的灵魂,那会很危险……”
有点痛?
那该死的痛只是有点痛?
青月不想说话了,因为她发现无论说什么,他都会自己给出相应的解释,反正一切都是为她好。
事实上,她现在根本不信任他。
如果说一开始对他还有些期望的话,那么,那些期望都在那一次又一次噬心夺魂一般的痛楚中被慢慢消磨掉了。
盘玉说,她早晚死在贪吃上。
如今,她真的要死在贪吃上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觉得他可怜。
明明知道他并不是连二公子。
可是……
可是她到底为什么会对他心软?
青月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
那所谓的唤魂仪式时间一次比一次更久,痛楚一日比一日更深,青月以为自己已经痛得麻木了,以为再也不会感觉到了痛了,可是下一次会比上一次更痛。
那种疼痛仿佛永远不会结束,她看不到尽头。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偏她的意识无比清醒。
她想,她真的恨毒了青缨,恨毒了荆凤华,恨毒了七弦门的每一个人。
她恨不得像如玉一样在七弦门放一把火,与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她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这一日,那所谓的唤魂仪式刚刚结束,苍术和白术在房间外头交谈,她疲惫地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突然,一只彩色的小鸟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床头。
青月的反应因为疼痛而有些迟钝,她盯着那小鸟想了许久,才突然想起来它是那依族部落的神鸟,当初在盘玉的算计下选她为圣女的神鸟,之后神庙被烧毁,它在火中活了下来,跟着她一起去了将影的山庄。
只是……她从将影的山庄出来时,便再没见过它了。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小鸟歪了歪脑袋,定定地盯着她看了一阵,在白术推门进来之前又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你还好吗?”白术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青月,忽然开口。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试图跟她说话。
因为连白术都觉得她有些可怜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无止境的折磨,她看着都胆寒。
“不太好。”青月实话实说。
白术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七弦门唯一能救她的大概只有掌门,可是掌门相信师父说的话,而她,明明知道真相,却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她仍然记得白莞死在她面前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若是坏了师父的事,以师父的脾气是绝对不会让她死得那么舒服的。
因为恐惧,她不敢开口。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日复一日地受着恐怖的折磨。
……直到她觉醒。
然后,被师父吞噬。
六、公主凤朝
荆凤华依然日日都来探她,但是青月渐渐的,已经连看都不想看到他,她开始整日整日地闭着眼睛沉睡。
她幻想自己根本没有醒来过。
直到这一日……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有人在轻抚她的脸颊。
微凉的手,带着薄薄的茧。
“好可怜呢,竟然被欺负成这样……”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叹息,似乎带着无尽的怜惜。
青月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只彩色的小鸟正站在她床前,面上不由得露出了迷惘的表情,是它……在讲话?
还是她已经被那些无休止的疼痛折磨疯了,产生了幻觉?
……可是,谁在摸她的脸?
她顿了一下,视线从那只仍然肆无忌惮地放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扫向它的主人……然后,她看到了一张风情万种的脸。
“将影?”青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有些不太确定地开口。
“真高兴你还记得我。”将影弯了弯眼睛,有些欢喜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青月问。
这么问的时候,青月忽然想到这只彩色的小鸟曾经出现过,莫非……那次它是来替将影探路的?
它和将影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我再不出现的话,我的殿下便要被欺负死了啊。”这么说的时候,他轻轻摸了摸青月的脸颊,十分温柔的样子。
“殿下?”青月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迟钝得没办法理解他的话了。
“嗯,我的殿下。”将影笑着强调。
“啊对了……你认得我。”青月忽然想起来一个不算重要,但她却突然很想知道的问题,“他们说,我的原身是一个木傀儡,是荆凤华送给青缨的生辰贺礼,是噬了主才产生灵智的……可是,你是怎么认得我的?”
“哦?他们是这么告诉你的么?”他眯了眯眼睛,眼中有危险的光芒涌动。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白术踏进房间,看到房间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男人,不由得大惊失色,“你是谁?!”
……是谁?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闯进了金樽池里的这间禁室?
将影完全无视了她,他微微弯下腰,抱起了无法动弹的青月,手轻轻一挥,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被李生安扒下来的金缕玉衣便重新覆上了她的身体。
金缕玉衣覆上她身体的那一刻,青月感觉自己被一阵温暖包围,那些温暖带着磅礴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之前因为唤魂仪式而产生的疲惫和痛楚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见。
她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开始接纳那些力量。
那些力量无比熟悉,仿佛天生便是她的一样。
白术眼睁睁看着师父寻找了许久的那件金缕玉衣就那样轻易地覆上了青月的身体,然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彻底融入她的身体,便知道大事不妙,虽然师父一直在找这件金缕玉衣,但她知道师父一定不希望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它的下落……虽然知道若是师父的图谋就这样落空,她一定逃脱不了看守不利的惩罚,可是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却让她根本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她只得慌忙后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刚刚跑到门外,便见着了来进行唤魂仪式的苍术,她如见到了主心骨一样慌忙冲上前紧紧拉住他的手,“快去找师父!”
见到白术惊慌失措的样子,苍术微微蹙了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房里……是个很可怕的男人,似乎是来救青月的……他还带来了金缕玉衣!”白术握着苍术的手,有些急促地说着,连声音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听到“金缕玉衣”这四个字,苍术面色顿时一变,他查了那么久的东西,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想起那个神秘的山庄,以及一直未出现的山庄主人,还有师父听到那个山庄时骤变的脸色,苍术甩开白术的手便要冲进屋中。
白术赶紧死死地拉住了他,“不要去,他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去找师父和掌门吧……”
苍术皱眉,“那个男人来得蹊跷,恐怕来不及,我去拖住他,你去叫师父。”
“不行!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怕……”白术有些急切地抓着他的手,怎么说也不肯松开。
苍术却是轻轻一弹,轻易便挥开了她的手,踏进了房间。
白术见状,知道无法阻止他,又怕他出事,只得慌忙捏了一张传信符给师父。
青缨和荆凤华来得很快,几乎只是眨眼之间,他们便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里。
“发生什么事了?”青缨问白术。
“有人……有人在房间里……是来救青月的……”白术又急又怕,又担心苍术的安危,几乎语不成句。
青缨面色一沉,一个闪身便冲进了房间。
荆凤华也冲进了房间,但是心下却很是不解,为什么她要用“救”这个词,难道是不“劫”吗?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