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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下着大雨,你一个弱女子孤孤单单地昏倒在城外的小路上,会不会是遭了劫匪?”书生猜测。
“劫匪?”那女子一脸困惑,她按了按额头,却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抬手的时候,书生看到了她手腕上的白玉手环,又摇头道,“你的手环看起来价值不匪,若是遭遇了劫匪不可能还在。”
那女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上的白玉手环,还是没什么印象。
“你身上可有什么线索?”书生想了想,又道。
那女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儒衫。
书生面色一红,忙解释道,“你的衣服被淋湿了,我请厨房李大娘的女儿帮你换了下来……我这就拿来给你看。”说着,他忙转身去拿刚刚换下来的衣物。
待他将那衣服拿来的时候,那团成一团的衣服竟然已经干透了。
是十分漂亮的红色,如火焰一般,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最离奇的是,居然没有接口的针线缝……
对着这件一看就不寻常的衣服,书生有些惊讶。
古有天衣无缝的说法,莫不是……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美得不似凡女的女子,心道莫非真是仙女?
见书生看她,女子眨巴了一下眼睛,还是一脸的问号。
书生轻咳一声,微微红了脸,随即又有些为难了起来,这下可麻烦了,原本是想能够救醒她的话,再去寻她的家人,可如今……竟是失忆了。
他本就是寄人篱下,带个女子回来已经是犯了大忌,长住更不可能,若是被舅舅和舅母发现肯定会有麻烦,这可怎么办是好……
正为难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期待又纯澈的眼睛,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身上有伤,先歇着吧,等你好些再说。”
那女子点点头,乖乖躺下了。
结果事情比书生想的还要糟糕,大小姐房中的三等丫头琴儿第二天去厨房取早膳的时候,汤圆就说漏了嘴。
大小姐董珍珍听闻那个穷酸表哥居然在院子里藏了个女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盛怒之下挥手就打烂了琴儿手中的燕窝盅。
“简直欺人太甚!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敢在我家中藏女人!我早说了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什么好姻缘,偏爹好面子不敢毁婚,还说什么中了状元便履行婚约,就他能中状元?痴人说梦!”
滚烫的燕窝一下子淋在了琴儿的手上,看着那泼了一地的燕窝,琴儿的手疼心更疼,那么贵的东西……
“大小姐,若奴婢多嘴,这是好事啊……”琴儿这么说的时候,小心地后退了一步。
果然,董珍珍的耳光劈头就赏了下来。
“连你这贱婢也敢笑话我?!”
琴儿不敢捂脸,慌忙跪下道,“大小姐明鉴,奴婢对大小姐一向忠心耿耿,大小姐不是一直不喜这桩婚事么,何不趁着这个机会……”
董珍珍一愣,随即细细地咂摸了一番,脸上便有了笑,她笑眯眯地坐了下来,“起来吧。”
琴儿闻言,忙站了起来。
董珍珍瞧了一眼她被烫得起了水泡的手和有些肿胀的脸,随手从妆盒里拿了一枝簪子给她,“赏你的,我房里正好还少一个一等大丫头,就你了。”
“谢大小姐。”琴儿双手接过簪子,喜不自胜地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赏过丫头之后,董珍珍便带着十几个丫头小厮闯进了书生的院子。
“开门!大小姐来了!”得了赏的琴儿顾不得脸上手上的伤,急于表现,一马当先的上前捶门。
正准备出门去找大夫的书生听到捶门声不由得一愣,心知肯定是坏事了,急忙几步走到里间将那女子的衣物塞给她。
“藏好不要被发现了,还有手环。”
女子愣愣地点了点头。
书生这才转身走到门边,刚想开门,门便被撞开了。
大小姐董珍珍领着一众丫环小厮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
“表妹,房中的姑娘是我从城外救回来的,因为受伤又失了忆所以……”书生忙解释。
董珍珍冷笑一声,“给我搜!”
大小姐一声令下,一众丫环小厮便冲进了房间一阵猛搜,那气势仿佛要抄家一般。
“表妹……”
书生蹙起眉,再要说什么,董珍珍却是啐了他一口,“别跟我套近乎,我表哥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不是你这个上门打秋风还赖着不走的破落户!”
书生微微抿了唇,木着脸不再出声。
“大小姐,找到了!”琴儿欢呼一声,从里间跑了出来,手上还拽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姑娘。
那姑娘脚步还不大稳当,被她这么一拽,趔趄了一大步,一下子扒在了地上。
书生慌忙上前扶起她,面色微冷,“她身上有伤,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哈?干什么?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是谁仗着跟我有婚约赖着不走的?我爹讲信用答应你中了状元就履行婚约,结果你呢?不好好读书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家里藏了个女人?”楚珍珍双手叉腰,看着书生冷笑道,“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居然还敢在我家中藏女人,你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说着,她从一旁丫头手中拿了两块玉佩劈头砸到书生脸上,“这是信物,还给你,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请你立刻滚出董府!”
书生默默蹲下身捡起地上碎成几片的玉佩,端详半晌,才道,“不是这对玉佩。”
董珍珍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嗤笑道,“我董府家大业大会昧下你一块破玉佩?”
“不是这一对,我记得。”书生看向董珍珍。
董珍珍顿时恼羞成怒了,“给我把这对奸夫淫妇打出去!”
“休要欺人太甚!”书生气急怒道,“当年的信物是一对龙凤佩,而且这屋中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置下的,至少要让我把书带走……”
但是谁也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一众丫头小厮七手八脚地把他和那女子一同轰了出去。
董府的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书生看着那扇大门,张了张口,终是无力地合上。
“木头。”身后,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书生看向那个女子,有些抱歉地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明明是因为我你才会被赶出来的吧。”女子蹙眉道。
“不是,就算不是因为你,我也一样会被赶出来,只是会有不同的借口罢了。”书生淡淡地道,随即又有些茫然,行李都没有能够拿出来,以后该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两银子,还有那些书……
找大夫抓药都要银子,可他如今身无分文……
“姑娘,实不相瞒,如今我是身无分文,你身上的伤找大夫抓药都需要银子,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书生叹了口气,对着她作了一揖,“请姑娘……自便吧。”
看她的衣物和首饰,应该来历颇为不凡,就算当了衣服首饰也能暂时解了这燃眉之急,相比之下,他自己倒更是麻烦一些。
恐怕……要露宿街头了吧。
想到这里,他看着她两手空空的样子,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焦急,“姑娘,你的衣服和手环呢?”
……该不是也被扣下了吧?!
那女子从袖中掏了掏,将那衣服掏了出来。
书生愣愣地看着她从袖中掏出那套体积不算小的衣物不由得有些惊讶,她身上的那件衣衫是他的……他记得没有那么大的袖袋啊?
掩去心头的疑惑,书生委婉地提醒道,“姑娘如今孤身在外,身受重伤又失去了记忆,不妨先去当铺当了这身衣裳,待他日找到家人再赎回来。”
“你帮我当吧。”那女子道。
书生被她直白不客气的话噎了一下,想想反正已经帮到这一步了,不如就帮她当了吧,他在这个小镇已经生活了一年多,总比她多些经验,想着,便应允了。
在书生指出“天衣无缝”这一说后,衣服果然当了个好价钱。
“姑娘,这是当衣服的钱,一定要收好了。”书生将钱交给那女子。
“你收着吧。”那女子道。
“啊?”书生这回真愣了。
“你不是被赶出来了么,反正我也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就一道吧。”
“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
“我们不是已经一起住过一夜了么?”女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书生默……不要讲这么有歧义的话啊姑娘……
“我对这里一无所知,谁也不认识,而且身上还有伤,如果一个人的话说不定死掉也没人知道呢。”女子垂下眼帘,轻声道。
她的话成功吓着了书生,他挣扎半晌,只得点头。
不过女子的话提醒了他,当下最重要的是带她去看大夫。
与昨日不同,今天医馆里人很多,书生带着她排了很长时间的队,好不容易轮到他们,那坐堂的大夫看了看女子苍白的面色,眉头便皱了起来。
“手伸出来。”
女子看了书生一眼,在他鼓励的眼神下将手放在了桌上的垫子上。
大夫替她诊了脉,感觉到她诡异的脉象,大夫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大夫,怎么样?”书生有些紧张地问。
“身受重伤又淋雨受了寒,而且内伤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情况很是不妙。”大夫叹气,“她喜欢什么尽量满足吧。”
“……怎么可能?”书生的面色立时难看起来,他侧头看了女子一眼,“她看起来分明明好好的。”
“回光返照而已。”大夫摸摸胡子,摇头,心下也大为可惜,这么漂亮,又正是豆蔻年华。
“木头,走吧。”女子拉了拉他的衣袖。
书生看了她一眼,沉默着起身,带着她离开了医馆。
“昨天也有大夫说你心脉断绝必死无疑,但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别担心,我们换个大夫再看看。”书生安慰她。
“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女子提议。
书生想了想,同意了。
不管怎么样,她也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养。
如今这样,他倒是真的不能丢下她不管了。
二、往事
在富康街最北侧租了一间最便宜的小院子,总算是安置了下来。
因为手上银钱有限,又不知道那女子何时会恢复记忆找到家人,因此书生作主只租了两个月。
屋子里空荡荡的,除了房主好心赠的床铺和锅灶,其他什么都没有,当真是家徒四壁。
但是头顶有了片瓦遮着,心下倒是安稳了许多。
书生和女子面对面坐着,书生低头数了数所剩不多的银钱,盘算着该去给她找个大夫了……抓药也要钱,他想了想,又划出一点银钱搁到一边,打算买些笔墨,在街上摆上摊子赚点零用。
坐吃山空的话,这些钱根本顶不了几日。
女子安静地坐着,看书生数钱。
“因为不知道你几时能够恢复记忆,我打算将钱分为三份,一份请大夫抓药,一份留作家用买些米粮,一份买些笔墨我上街摆个小摊卖些字画,你觉得如何?”书生指了指桌上的三份银钱,抬头看向女子。
女子点头说好,完全没有异议。
书生微微笑了一下,看看天色还算早,便打算再去请个大夫来看看,也难为她撑着受伤的身子跟他奔波到现在。
刚刚站起身,书生便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间,他又跌坐了回去。
“你怎么了?”女子忙上前扶住他,有些焦急地问。
书生抬手按了按额头,才发觉额头烫得有些吓人。
“大概……是着凉了。”忍住头晕目眩的感觉,书生扶着桌子站起身,慢慢挪到床边,“我躺一下就好了,你别怕。”
说完,一头栽倒在刚刚铺好的床上,人事不知。
他醒过来的时候,便闻到一阵浓郁的药香,抬眸便见那女子正蹲在门口守着炉子在煎药,手里拿里蒲扇,极认真的样子,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半边小脸上黑漆漆的全是炉灰。
听到响动,她回过头,见他醒了,忙放下手中的蒲扇,跑了进来,“你醒了?好点没?”
书生动了动唇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干得快冒烟了。
女子忙拿了桌上的茶杯,倒好温水,见他自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忙把茶杯递到了他唇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水,书生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些东西,看起来像个家的模样了,不由得有些愧疚,明明受了那样重的伤,结果竟然还要让她照顾自己。
“大夫说你有些伤风,没有大碍的,我已经熬好药了,去给你拿来。”女子说着,转身又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药来。
碗也是新买的。
他无力地靠在床边,就着她的手一匙一匙地喝完了药。
“辛苦你了。”喝完了药,书生哑着嗓子道。
“不辛苦。”女子笑了笑,眼睛弯弯的,“我做了饭,你要吃么?”
书生有些受宠若惊。
看她的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