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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巅;从未有过的破落;从未有过的落寞情绪;就算天边的熠熠生辉朝霞;也无法带给这里丝毫的温暖。
曾经的人间仙境;过往里的一枝独秀;仿佛正是为了验证那句树秀于林而风必摧之的说法;这样的念头不仅仅是一人有之;那些冷眼旁观整个过程的外门子弟;还有那些躲在一旁偷着乐的无根散修;让一个偌大的昆仑;成为了一个笑谈。
不同于这些凉薄之人的嬉笑冷眼;昆仑的门下弟子;各个心有戚戚然;对于那位长有反骨的昆仑白眼狼;简直是恨到了极点;但更多的;是还有一些包括昆仑长老在内的门下弟子;至今无法相信;前几日还是一番蒸蒸日上的昆仑;怎么就沦落到了这样破落的景象。
尤其是玄德老祖的生死未卜;更是往那些还抱有幻想的人身上;重重扑了一大盆冷水。
昆仑完了;昆仑完了!
这样的碎碎念;似乎已经充斥在昆仑的每一座山峰;每一个所在;而那广陵殿外;更有一众;在庆幸冷笑之余;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的修者。
一战之后的清虚老道;身受重伤的明如真人;身旁聚拢了四峰的精锐门人以及各峰的长老;他们则是在守护;捍卫着这座已经没有了昆仑大阵遮挡的昆仑山;守卫着他们最后的尊严。
偌大的一个广场上;修者阵营参差不齐的站着天下的修士;或是一旁冷笑着思索暗藏心底的那点小龌蹉;亦或者全当看笑话一样的冷眼旁观着昆仑接下老要闹的笑话。
虽然喧嚣鼎沸;即使有人已经嚷嚷出要就地分赃;刮了昆仑的说辞;可依然没谁敢第一个站出来;因为还有清虚;因为还有即使已经重伤的明如;因为他们都是真人境。
能好些的六大宗门的门下弟子以及长老;虽然极力想要维护昆仑;可已经没了玄德老祖的昆仑;还是曾经傲视修行界的昆仑吗?
直到广陵殿的大门;发出一声吱呀轻响;就是不知为何;在那么多的人声鼎沸下;在那么多的嬉笑怒骂下;那个声音;却是如此的清楚;以及让每一位站在此地的修士;甚至是每一位还在昆仑山的修士;都听的这样清晰。
有紫气东来;从天边;在一名修者惊讶的合不拢嘴的张望中;有人大喊一声:“看!”
那是紫气;旋绕环天;从东方而来;乘坐漫天霞光;一落而就的照射在广陵殿上;那个门槛;则有一步迈出;那道宫门;则是再一次的发出了吱呀的轻响。
一袭紫袍;满头白发;面如冠玉;细嫩如婴儿一样的肌肤上;有着一丝笑容爬上嘴角;但更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是那人淡淡泛金的眼眸。
睥睨众生;那是霸绝天下;当世之下;似乎只有一位魔主;能给人这种高高在上;不可逾越攀爬的错觉。佛眼祥和;也好像只是在金轮法寺的当代主持方丈身上;才见到过的。
而那人的眼眸;祥和之中;却又仿佛有着扶摇于青天之上的仙人之姿;俯瞰下来;让人亲近如佛陀临近身旁;但更有让人望而生畏的霸气一面。
清虚真人苍白的脸色上;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一如他手中有着一丝裂痕的飞剑。
他转头;而他微微一笑的搭手在清虚的肩头;又是上前了一步。
这一刻;偌大的一个广陵殿外围广场上;鸦雀无声;这一刻;没有人再挪开视线;几乎所有的焦点;都在那一袭的紫衣身上。
气机勃发于天地;从他的身上;从他所站立的位置上;浩然如紫金宝剑;力插天际;刹那间;天有风起云涌;天有战鼓百雷鸣;于是乎;浩然紫气;从天而降;全部笼罩在他的身上;那一头银丝白发;飞扬飘荡间;他又踏出了一步。
就好像当年那位剑仙前辈;踏步登天一般;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手中无剑;也无那装满一壶香的酒壶;而是倒背在身后;步行半空;直面天劫崩临的天地大劫。
是要渡劫;不是步虚之劫;更不是那真人之劫;而是化神之巅!
清风古镇;坐落在中原之地的偏远地区;这里古旧破落;正应了那“古镇”二字的由头;没有京师的繁华景象;更没有一般城镇的人来人往。有的;只是一些到了甲子岁数的老人;倚在黄土墙根下;喝着一碗不值几个铜板的一碗黄酒;这个喝法;却更加小心翼翼的;倒是极为讲究。
先是将有些发黄的瓷碗;伸到鼻息之下;嗅上几嗅;在借着朝阳红日一起;小小的喝上一口;砸吧几下;便已经是一副极为陶醉的神情光景;半眯着睡眼;看着那一个娇小的身影。
镇子上;能如这位老者这样悠然在墙根喝酒的;已经没有几位;也就越发的衬托出这位老者一身的优越感。
直到那娇小的身影临近;才睁开睡眼朦胧的浑浊双眼道:“都干完了?”
小丫头的鼻头上;有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不时的往下滴落;但是扎着马尾的小头;还是不停的点着道:“老周头儿;这个月的活计;俺可都干完了;上个月还欠着俺五枚铜板;是不是一起给了?”
被唤作老周头儿的老爷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看向小丫头的胸脯道:“二妮子;你那馒头都还没蒸熟;怎么天天这般算计;小心长大了嫁不出去。”
听完这话;小丫头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胸脯;随即一脸恶相;立马捡起一块石子;作势就要砸向为老不尊的老周头儿;后者立马挡脸道:“别;别;这就给你十个铜板。”
说着;扔出一串铜钱;被唤作二妮子的小丫头;将铜钱捡起;反复的数了两遍;这才将手中的石子扔下;换成了一副笑脸道:“周爷爷;下个月;咱还继续?”
老周头儿皮笑肉不笑的冷冷一哼;偷眼又瞄了一眼小丫头的胸脯道:“得了吧;老头子怕被你用石子砸死。”
二妮子笑脸道:“周爷爷;俺干活利索;大不了以后每天多给你家挑两缸水成不?”
老周头一摆手:“老头子我喝那么多水干啥子;想让俺晚上尿炕?”
见二妮子还要说话;老周头从袖管里又掏出五枚铜钱;塞到二妮子的手里;换了副语气道:“老头子的儿子;明天就要接我这老头子到肺水城养老;怕是以后都不回来喽。”
二妮子闻言;脸色一呆道:“不是说明年吗?”然后又看了看手里多出的五枚铜板;这才又是笑道:“那您老可就要享清福了。”
老周头儿笑着点头;随后又和二妮子说了些什么;小丫头一脸笑容的才姗姗离开;而看着小妮子的背影;老周头儿不知怎的;又是叹了口气;想着当下的世道;看着那孤苦远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又是喝了一口酒。
一座供奉佛爷的小破庙;也不知什么年月荒废的;早已没有了人间香火;外墙后面的荒草;长势茂盛;却没有盖过低矮的墙头;而是错落有致的分在两旁;中间有一条小路;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
至于庙内;破瓦屋顶上;漏雨漏风的地方;则早已搭上了几块木板;还用泥巴糊过;尽管满目疮痍;但在院落内;则是截然相反的整洁干净;至于屋内;一尊缺头的大佛;端坐在正中间;而在佛像的地上的旁边;则是简易的搭了个小床;上面还躺着一位青年;脸色异常的苍白不说;嘴角还不时的往外渗血。
透过纸糊的窗面;知道早已天亮;但青年还没有下床的意识;只是眨巴着眼睛;两眼直勾勾的盯视着那一尊没了头颅的佛身一阵后;才是嘴角咧开道:“你没有了头;而我却多了一剑。”
之后的安静异常;让青年男子有些悻悻然;不过再想起;那一剑滚龙壁的汹涌大潮;青年本是已经收敛的笑容;又是重新绽放开来道:“真真的;大好一剑啊!”
第五百一十四章二妮子
青年手心翻转;一道剑息瞬时而出的时候;一团烟云起;翻卷在青年的指尖;并且疾驰旋转个不停;好似一团小龙卷;将破庙内的灰尘;一股脑的吸入当中;然后随着青年弹指迸射;龙卷顺着门缝而出;全部散落到了外面;而这屋子里;倒是一尘不染。
青年露出了一丝略微发苦的苦笑道:“师傅;您老人家的这一剑滚龙壁;倒是除尘之妙法。”
收敛笑容;男子撑起身子;端坐在小木板床上;一身的黑色道服早已破落不堪;至于胸口原本绣着的一只栩栩如生的金丝乌雀;现在只剩下了一团密密麻麻的针线孔洞。
想起这些;青年的苦笑;自然而然的不禁又爬上了嘴角;前些日子;与那老道士一战之后;借机遁走;确实是受了不大不小的伤;索性没有一直停留;生怕昆仑门人追来截杀;青年不管伤势如何;一路狂奔到了这座小镇才罢休;却已经是精疲力竭;险些昏死过去。
可不知称得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破庙竟然也有主人;那小丫头的一嘴凌厉劲儿;居然不落修士的剑锋分毫;许麟至今回想起来;不由的也是想笑。
当时小丫头一手一根烧火棍;气势汹汹的不管不顾;对着许麟就是一顿乱打;可见许麟不还手;又是一身乞丐打扮的模样;棒子没拎几下;就昏死了过去;而许麟再醒来的时候;胸口那团绣有金丝乌雀的图案;也仅仅剩下一排针眼。
瞅了瞅窗外;许麟再一弹指;窗户打开;一股新鲜的空气便已经涌了进来;闭目一阵;许麟内视丹府;心法自成的气脉流转;眉头的金色印记闪亮不停的同时;气机随即疯长不休;一股股血腥的气息;随之从其身体里散发出来;迷雾沉沉;将整个破庙笼罩在内;索性的是;附近也没什么人家;倒不至于惊着别人。
一个指诀幻化而出;眉头印记随即金芒吞吐出一团金雾;许麟顺手一拿;却是一颗金光闪闪的丽珠;而后更有一条头生独角的金色小蛟龙;游弋而出的时候;其身体竟然紧紧缠绕在丽珠之上;蛟头上扬;对着许麟好一阵子的摇头晃脑;好像极为的不舍。
许麟嘴角咧开;一阵笑骂道:“整整一条龙蛇之躯还不够你消化;外加一条完整龙魂;怎么;还惦念着这颗丽珠?”
金色的小蛟龙;身子缠得越发的紧;怎么也不肯放开身子的同时;身躯从脖颈处;竟然一直拉长上游而动;直至许麟的眉宇间;不断的打着滚;竟然有了几分耍无赖的意思;许麟不禁有些莞尔道:“倒是像极了我;一样的贪得无厌。”
似乎感受到了许麟口气里的微微不善;金色小蛟龙的躯体颤抖了一下;接着又缩了缩脖子;讨好的在许麟眉宇间又蹭了一蹭;便直接没入到眉心的金色印记里;消失不见了踪影;只有许麟手中的那颗珠子;闪烁着七彩的晕光。
这颗丽珠;乃是昆仑龙蛇一身修为所化;其中蕴藏了能让许麟鲤鱼跳龙门的大气机;而看着它;许麟眉眼开怀;喃喃道:“等炼化了这颗珠子;化神之门;也可迈得!”
张口将珠子扔进口中吞咽以后;许麟又摸了摸自己眉宇间的那条金蛇印记;暗道:“金蛇剑;能得龙蛇完整之体;又有龙蛇之魂魄;待那上古残龙魂魄补全;金蛇界主做不到的事情;到了我这里;不知再次出炉的金蛇剑;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了。”
《血神亦剑真解》全般法门打开;许麟以自身为熔炉;再凭借一方血池为熔炼之火;洗炼金蛇剑;并且在自身的丹府内;开始炼化那枚丽珠;一身双开;气机顿时大盛方才;这座不大的庙宇;其内部;便被血雾气息完全混沌;森然奕奕;而在外面;倒是气机平常;根本看不出什么。
夕阳西下;一个扎着马尾;浑身布衣补丁的小丫头;一手提着一个竹筐;一手拎着几片不知从市井里哪处捡来的烂菜叶;碎碎念的一路走来。
“周老头儿家的活计没了;原本每月可赚的五枚铜板算是打了水漂;幸运的是;这老周头儿还不坏;多给了自己五枚铜钱;如今算来;自己也有了不小的身家;足够吃几天大白馒头的。”
将压在竹篮子上面的硬木板又压了压;额头和鼻尖都都已见汗的瘦弱丫头;深呼出一口气;瞅了瞅前面不远的小破庙;咬了咬牙继续碎碎念道:“明个儿;王麻子娶媳妇儿;算是一桩大喜事儿;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蹭上一顿肉吃;就是得想个法子怎么溜进去。”
直到破庙门外;小丫头推开院门以后;也还没有想到办法;索性扔到一边;推门而入;但并没有立即进到里屋;而是将竹篮子小心的放下;将压在竹篮上面的小木板掀开一角;见里面的东西;还活蹦乱跳的;便一阵子的喜笑颜开;又接着唱着小调;来到井边开始打水。
将烂菜叶洗了洗;又将竹篮子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扯出一只;却是一只肥硕的四脚田鸡;小丫头极为敏捷的将其压到一旁早已准备的另一个木板;从腰间拿出一把用草绳缠住的铁片儿;娴熟的将其开膛破肚;最后再用水冲洗;整个过程干净利落;让在里屋偷瞄的许麟;看的趣味连连道:“好手艺。”
二妮子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许麟;然后惊讶道:“你能下地了?”
许麟跺了跺双脚;然后装模作样的挥了两拳道:“好像是能了。”
小丫头翻了个白眼:“那还不过来帮忙;天底下哪有吃白食的好事儿!”
许麟一怔;然后“哦”了一声;小跑过去;二人便一起开始一阵忙活;直到天快黑了;才将这一切整完;然后便一起坐在院落里;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铁锅下面的熊熊火焰。
“你叫什么?”二妮子将一根木材扔进火堆里;不经意的问了一声。
许麟想了想;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道:“许麟。”
小丫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