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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这碎嘴子,平时叽叽喳喳得烦人,关键时刻倒有点用处。”月老摸了一把胡子。
“总之现在月老您心里一块大石头可以落地了!阿絮肯定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呢!突然一下出现在您面前,那场面,想想就很激动呀!”小红娘道。
月老心里受用,表面却摆出冷脸,站了起来:“哼!有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你陪我去天阶口守株待兔!”
月老拄着拐杖出门,沿路又碰上了恰好来月老殿吃酒的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酒没喝成,倒先被月老拉上一道去给池絮接风了。
天阶耸入云霄,往下十米便隐在重重雾气中,看不分明了,月老眯着眼等了一会儿,失去了耐心:“这怎么还没来?”
小红娘素来知道月老是个急脾气,便道:“要不我下去接一下?”
太白金星臂弯里搭了个拂尘,轻飘飘道:“算啦,都上天阶了,月老老头,耐心一点。”
几人又等了一阵,终于等来了雾气里飘飘渺渺的两个身影。
从身形来看,一男一女,一目了然。
不知怎地,看见那男子身形的时候,月老额角有根小神经一跳,他不由自主地上前几步,眯起眼睛打量那雾气里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跟千里眼口中那个五大三粗的形象相差甚远,光看那挺拔的身形,就让人觉得那人长相也不会差。
那男子气定神闲,优哉游哉踏上了一步台阶,眉目也渐渐在雾气里显了依稀的形状。
不祥的预感瞬时弥漫开来,月老的心“咯噔”一下,险些不再跳动,末了又蹦跶得跟擂鼓似的,连带着耳内也轰鸣作响。
他向后退了几步,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心口,两眼一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红娘在一旁吓得傻了眼,太白金星一面扶了月老一把,一面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我殿里拿救心丸啊!”
·
怎么会呢?
怎么可能呢?
千里眼都说了,阿絮当时是跟一个相貌凶恶的男人在一起啊!
可这阴魂不散的酆都大帝,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如今还登堂入室,真是岂有此理了!
模模糊糊地想到这里,月老瞬时诈尸似的从床上弹了起来,把守在一旁的小红娘吓得“嗷”了一声,滚到了三米开外。
月老第一眼看到空旷的大殿,下意识地想自我欺骗一番:“刚才,我是不是做了个梦啊?”
对的,肯定是个噩梦,酆都大帝来到天庭什么的,不存在的,一定是他的错觉。
“呃……”小红娘不知怎么开口,虽然不明状况,但对月老产生了莫大的同情。
幸好太白金星在这时候匆匆进来,一看见月老醒了,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你终于醒了!再不起来,我炼丹炉都要叫你吃空了,快过来处理正事儿!”
月老叹了口气,这没心没肺的老铁,发现他醒了,也不知道问问他身体如何,第一反应居然是拉他干活。
月老没来得及感叹世态炎凉,交友不慎,又听见太白金星神补刀:“人就在殿里呢。”
这短短六个字,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月老直挺挺地躺下,不愿意面对现实:“你就当我死了吧。”
太白金星:“……”
几万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月老:“我不管,他不能在天庭久待,你去告诉他。他一个冥界的,于情于理来天庭都不妥。如今上来了,速速下去,我便当看不见,不然,在我们这里瞎掺和什么,走亲访友吗?”
太白金星冷笑:“你倒是聪明,推我出去背锅,有本事你自己开口去。”
月老:“我这不是病人吗?”
“行了,大家都活到这把岁数了,说话就别拐弯抹角了。你明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太白金星说,“人家记仇着呢,一分没忘,如今讨债来啦。走吧,出去跟他说说话,百年之前好歹一起打过鬼域,幸好他本人不算难打交道。”
月老很不情愿:“好打交道?我看他是个阴险狡诈的笑面虎。”
玉帝见证,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穿越回七仙女出轨那会儿,把怂恿池絮下凡的自己狠狠打一顿。
你说也是,这七仙女好好的,找什么张王爷啊?
·
“月老他可能近来休息得不是很好,方才只是睡过去了。”
池絮捏着拳头,目光频频往某个方向看,这话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对黎柳风解释,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也可能是喜悦过度……”池絮想起月老昏迷过去时候的脸色,否决了,“好像不是。”
“阿絮若是担心,跟着去看看吧。”黎柳风道。
月老一路被抬回来,池絮都没离过身侧,方才一路跟进了月老的寝殿中,被太白金星以“男女有别”的理由轰了出来。
池絮起了身:“一大把年纪了,管什么男女有别,要不我还是……”
“阿絮,”黎柳风轻声问他,“若你发现,我跟你想象得有所不同,你当如何?”
池絮觉得他问得奇怪,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样的话……再说了,你又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黎柳风笑了笑:“嗯,你去吧。”
池絮一头雾水,觉得月老突然的昏厥很是奇怪,黎柳风的态度也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以及,作为一个凡人,他上天之后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淡定了?
“酆都大帝,好久不见啊。”
大殿内,月老缓缓踱步而来,毕竟是神仙,情绪一时激动,昏厥吐血都可以理解,但他恢复得也很快,几颗金丹下去,已然无事。
“酆都大帝?”
看月老说话的方向,是对着这边的,池絮疑惑地往身后看去,没有看到别人,心中忽然微微一动,再转回来,有些难以置信地仰头去看黎柳风,却发现他眉眼温柔不复往昔,甚至还有些许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样的脸色,实在陌生的紧。
“黎……柳风。”
她不确定地开口,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
回答她的却是月老的轻喝:“阿絮,站这边来。”
与此同时,黎柳风却牵住了她的手,没说话。
池絮的脚仿佛生了根,站在原地没挪动。
整座空旷的大殿内,忽然寂静无声,池絮听见他轻声说:“相信我。”
月老将两人的动作和反应悉数看在眼里,气得七窍生烟——果真是养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百年的照拂,比不过这么一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
那“小白脸”还很装模作样地道:“突然来访,还望月老别来无恙。”
“我有恙,我非常有恙!”月老的胡子往两边飘开去,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瞥了一眼池絮,又心烦气躁地咽下去了,“我们小地方容不下您这尊大佛,麻烦您……”
“月老。”池絮在这时候说道,“和您说多少遍了,发脾可气解决不了问题,您要我离开他,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嘛。”
小姑娘清丽的眉眼中,依稀透露出一股倔强,月老心里五味杂陈,略略灰心地想:我有什么理由呢?我就是理亏才说得这么大声。
“罢了罢了,”太白金星咳嗽了一声,出面做和事佬,“月老,把你那炮仗脾气收一收,大家心平气和才好说话嘛。百年不见,酆都大帝可是更加玉树临风了,方才天阶上,我老头子年老眼花的,还险些没认出来,哈哈,既是故人,不妨咱们移步金星殿叙叙旧?”
天庭里的神仙们虽然相处和睦,不过该等级分明的场合还是非常严整的,池絮虽然平日里同神仙们嘻嘻哈哈,这会儿却也不能放肆,只看着黎柳风,露出询问的眼神。
黎柳风伸出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回头和你解释,阿絮,不要担心。”
不知怎么的,池絮忽然就心安了。
☆、第四十二回
其实月老殿内未尝不能说事; 只是一来池絮在那; 多少不太方便; 二来换个场地; 也显得自己这边很有主导权。
太白金星和月老两人打定了算盘; 悄悄地观察酆都大帝的反应; 孰料那酆都大帝似乎并不在意这个,一路还有闲心看风景,月老很怀疑他图谋不轨,如此气定神闲,想必是有备而来。
“哎,咱能不能……”月老故意落后几步,附在太白金星的耳边小声说; “趁他不备; 把他一脚踢进你那炼丹炉去,给他烧一烧?”
“你省省吧!”太白金星险些跳起来,“然后仙冥两界开打; 让鬼域坐收渔翁之利?亏你想得出来,还有,我可不想再烧一对火眼金睛出来。”
月老想起了孙悟空,瞬时哑然; 末了道:“也对; 你那炉子不顶用。”
“我们还是平心静气地谈谈,毕竟他也没有做过损害天界的事情嘛,就算他真有阴谋野心; 那也是没有付诸行动的。”太白金星不跟月老的小性子一般见识,“如今冥界势力壮大,乃是三界有目共睹,若他真想搞点什么名堂,早就动手了,何必借着阿絮的名头上来?”
“我看未必,他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百年之前,他想借跟阿絮成亲,得到可号令天兵的天界虎符,被我们搅黄了,暗自生恨,如今又故技重施,可见报复心不是一般得重。”
“阿絮不是失忆了吗?再说了,她现在手上也没有虎符。百年之期将近,再等几年,虎符就会另寻他主了。”太白金星安慰道。
月老显然没他那么乐观主义,摇了摇头,仍是忧心忡忡:“但愿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可不能让阿絮知道。”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黎柳风忽然顿住脚步,回过头,后面两人刚在背后嘀咕过他,不免心虚地刹住了脚步,便听得他声音颇有礼貌地道:“是前面吧?”
“是是。”太白金星道。
他给月老使了个眼色,月老领会——金星殿乃是藏丹重地,外部设有各式禁制,若那酆都大帝真要在此地发作,自己这边也不会全无准备。
这样一想,底气不免变足许多。
几人各怀心事,前后进殿,光从身后照来,在光洁如鉴的地上投下三道拉长的人影。
小仙童照例迎上来招呼,太白金星没言语,只挥了挥手将他屏退了。
偌大的金星殿内,就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因着百年前一点心知肚明的瓜葛,月老不大方便装客气,索性单刀直入:“酆都大帝,不知您今日来有何贵干?玉帝他老人家知道吗?”
黎柳风挑挑眉,不紧不慢道:“来得匆忙,尚未来得及拜会。”
月老的本意是他的行为不合规矩,谁知对方却摆出一副“打算去拜会”的模样来,好似名正言顺。
黎柳风在这时道:“或许月老和星君都误会了。”
太白金星还算心平气和:“误会什么了?”
“我此番前来,并不是以冥界帝君的身份。”
太白金星疑惑:“哦?那是……”
“只是同阿絮回来,拜见长辈罢了。”
“你说什么?!”太白金星还未开口说话,月老在一旁跳了起来,指着他道,“你你你果真对阿絮下手了!”
黎柳风只一笑——表面看起来,他这笑含蓄内敛,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可从那飞扬的眉目看起来,分明是得意至极!
月老气得想掀翻太白金星的炼丹炉。
方才在月老殿,阿絮还要他“讲道理,好好说话”,其实胳膊肘早就拐到了十万八千里,怪不得对酆都大帝处处维护。
想到这里,月老就一阵扎心:“先前,我叫千里眼看过,同阿絮在一起的明明不是你,而是另一个男的。你把那个男的怎么了?”
黎柳风原本靠坐在宽敞的扶椅上,闻言,手指在扶手上微微一蜷,心道:“另一个?”
他自然不知那是秦广王,第一反应便是池絮在遇到他之前,还同别的男人相遇过,可转念一想,以阿絮的性子,不大可能对他有所隐瞒,便道:“不知是怎样形貌的男人?”
月老复述了一遍千里眼的话,而后盯着黎柳风:“大帝可有印象?”
听他这么一说,倒像是秦广王,黎柳风大致有了数,心情颇好地敲了一下扶手,嘴角流出一抹笑意:“嗯,没印象,大概是我没碰上。”
还笑,什么毛病!
月老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揣摩不透这酆都大帝的内心了。
有听到情敌的时候还能笑出来的吗?
太白金星在这时候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提醒月老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跑,道:“那莫非酆都大帝此次上天,是想要与我天界结为姻亲?”
“正是。”
“阿絮她的来历,我想大帝你也知道,要玉帝将这样的人嫁予你,怕是很难。”
黎柳风微微颔首承认,随即道:“所以,我先来了月老殿。”
听他的意思,好像自我感觉良好,月老哼声道:“我凭什么帮你?”
“这事说起来,还有月老的一份功劳。”黎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