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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宁说:“是的。我相信他也在找我,我实在很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冰雪问:“他是谁?我一定帮你打探消息。”江一宁说:“他就是法宝寺的万少侠。”冰雪说:“万少侠,他不是,不是喜欢坤雪姑娘吗?”
江一宁没有说话,冰雪急忙说:“我说错了,其实,我们见得也不多。”江一宁转头来,眼里含着一点泪光,轻轻说:“不错,我是在为自己笼上一件美丽的花衣。其实,我连他喜不喜欢我,都不知道。”
冰雪起身来,站在她身边,说:“像你这样的好女子,天下很少,他一定很喜欢你,这是不用说的。那么你就应该出去,证实你自己,而不是在这里孤独的守候,为自己找一个寂寞的寄托。江姑娘,……”
江一宁激动的说:“不,我不想知道结果,我把所有的罪过,都归罪于上天的安排,我宁可孤独的守在这里,也不愿出去面对我不愿面对的事情。我不敢对他说一个字,不敢看他的眼神,不敢想他的样子,只有无休止的寂寞,只有永远的不见,才能让我将思念和留恋变成幽幽的怨气,让这无尽的风将它们带走,带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让它随着记忆,随着生命,随着时间的消失慢慢不见……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冰雪拉着她的手,说:“只要你愿意,你还可以回到那个江湖,回到那个世界,看看你心爱的人,即便他是不喜欢你的。毕竟,你算是幸运的,有许多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心里的爱,他们忙于生活,忙于生计,那才是一种无奈。姑娘,不管我们再伤心,我们都没有到连最基本的生计都要犯愁的地步。”
江一宁叹说:“是,我曾经读过一个圣人的训示,他教导我们应该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我们为了一些原本不会影响生死的所谓感情,就能够抛下所有的一切不管,把自己学来的本领和毕生的才华都埋没了,可是我们的才华从哪里来,我们凭什么过得比别人好,好到还能躲避,为了感情去躲避,忘记自己的责任,明明看到有处于水深火热的人,却只有逃避,我是不该逃避。”
冰雪叹说:“可是有时我们这些人太贪婪,我们希望拥有别人没有的本领,希望拥有随心所欲的生活,却不愿为别人带来什么。我们的吃穿不都是从百姓身上来的吗?但我们却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道义,责任,都只是我们的借口,我们完全忘了。上古之时,那些侠义之人,留下了所少千古绝唱,他们心里想的只有国家,只有百姓。”
江一宁说:“上古的帝王,心里一样只有百姓,大禹治水,那是丰功伟绩,也是无私奉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都为着自己,都忘了别人。宫主,如果所有的人都在为着自己打算,你一个人要为了百姓,为了天下,你觉得是很艰难,还是根本不可能。”
冰雪说:“其实我读不懂世人,也读不懂江湖,我作的每一件事情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亲人,如果真的要为了天下,我又能真的作些什么。”
江一宁紧紧握住她的手,说:“路漫漫其修远,天下的道理没有那么容易看透,世事越来越复杂,我们越来越脆弱。宫主,何必那么计较,至少我们还有一身的本领,至少,我们还能想到别人。知道老天让我们得有一身本领,她的目的不是要我们享受,不是要我们借以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而是要我们帮助他们,我们就是上天的手,上天要假借我们的手来维护她无上的公平,可是我们误会了上天的旨意,把这天地弄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一切,都乱了。”
冰雪点头说:“每一次认识一个人,都让我从中获益匪浅,我终于明白,每一个人都在想她心中的事情。对人生,对这个世界,我应当见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向他们请教人生的道理。”江一宁放开手来,缓缓在院子里走着,说:“那倒不必,只是感悟,有什么用?当今武林一片混乱,武林一站,用的钱财还不都是富商官吏身上出来,他们的钱财,还不是来自百姓。普天下的财富,都是来自他们啊。结束这无聊的争斗,结束这无聊的江湖,结束这一切,那多好。”
冰雪转身看着她,问:“江湖的灭绝?那是断不可能的。”江一宁说:“那倒也是,只不过,我们可以按照悬克先生所说的一样,武林只是为了帮助世人,我们研究天地之间的道义,最直接的体会到天地的真义,将冥冥的真意带给天下百姓;只有平静,只有消失了残杀,才能让武林成为天下之福,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祸害。我们是在干什么,我们把这个世界弄得充满了罪恶,弄得那么可怕。连我们自己都不愿去看,连我们自己都想着这世界为何如此讨厌。”
夜那么深沉,迷蒙的夜色,让人看不透的黑暗,和无休止的风声,在冬天的意境里融为一体。夜色里多少辗转反侧的人,没有半点踪迹。
冰雪站在黎明的那一刻,天边的太阳缓缓射出五彩的光芒,她静静的看着东方,江一宁从后面过来,笑说:“怎么,宫主看到天上的太阳,能忘记身边的事情?”冰雪说:“没有,我在想昨晚的事情。姑娘,你不想一起离开吗?朝着太阳出来的地方走,远离昨晚的那些黑暗。”
江一宁笑说:“离开是要离开的,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每个人都有自己逃离的方向和路径,那是不一样的。”
冰雪笑说:“后会有期!”江一宁一笑,说:“后会有期。”
冬天的寒意已经渐渐消退,天边露出春的气息,苍翠的松柏依然那么郁郁葱葱,林间的小道因为马的奔跑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忽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冰雪身前,冷冷的说:“你这是去哪里?”冰雪见来者是屈怀柔,便说:“你不是让我去杀人吗?”屈怀柔冷笑说:“人都已经走了,你还往前走?居然有人能从冰珀宫主手上溜走,这话传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
冰雪冷笑一声,说:“你相信不相信,与我何干?圣女看来一直都不离我的左右,应该知道我是受了伤的。”屈怀柔说:“想不到,你连区区一个真武派都不能对付。”冰雪问:“你怎么知道是真武派?”
屈怀柔冷笑说:“冰珀宫主,不过如此!”她手上一动,一根软鞭如同闪电一样击来。冰雪急忙跃下马来,软鞭卷过树枝,惊风阵阵,却是连一片树叶也没有卷下来。冰雪心里想:这招式虚实不定,殊难对付。
当下冰雪展开无情剑法,剑光化作一股凌厉的剑气,锁向她手上软鞭。屈怀柔轻轻一纵,软鞭到处,一点风声都没有,只见树枝摇曳不定,竟纷纷跌落地上,骏马立于道上,竟然片刻间化为几块,连一点叫声都没有。
冰雪知道这招式完全打乱了进攻和防守,将力量的收发完全控制于一瞬之间,屈怀柔能够在一刹间将原本很强的力道化于无形,也能在一瞬间将原本毫无力道的劲力变成横扫千军的惊风骇浪。这样的招数冰雪很少遇到,此时只觉处处小心,唯恐一刹那间便被突如其来的劲力击得五脏俱毁。
屈怀柔越使越能收发自如,将冰雪打出的含着冰块的剑气化于无形,让冰雪处在一股无形的无所不在的劲力笼罩之中。
冰雪只觉难以脱身,忽然一个人影飘然而来,一剑刺向屈怀柔,屈怀柔神鞭相拦,那人已经拉着冰雪飘然而去。
冰雪看着身边的人,只见他朗眉星目,玉面如铁,正是皓秋。她问道:“为什么要来救我?”皓秋落下地来,回头看着后面,见屈怀柔没有追上来,方说:“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的伤没事吗?”
冰雪说:“我要杀你的门人,你还来救我?”
皓秋说:“你不过是要杀一个真武门人而已,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没有先师的重托,我宁可死在你的剑下。”
冰雪摇头说:“真武派发生了什么事情?”
皓秋说:“先师知道真武派已经是岌岌可危,如果再没有高手,再不能恢复当年的威风,那么不但不能维护武林正义,甚至保全自己都不可能。先师在众多弟子之中,选中了我,将毕生内力尽数传与我,先师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我来实现他的遗愿。我不能随便的死去,因为我根本不是我。”
冰雪说:“尊师是在制造一个伟人,不错,一个门派需要一个伟人。”
皓秋说:“既然你没事,我要走了。”冰雪说:“离儿曾经去找过你。”皓秋点头说:“冰珀宫有事,她就回去了。”冰雪转身离开,皓秋忽然叫住她,说:“姑娘,有句话我要告诉你,真武派掌门人是不能有家室的。”
冰雪转头笑说:“为什么要告诉我?”
皓秋大声说:“我只想对你说,爱是一回事,婚姻是另外一回事,我心里的妻子,永远是我的师妹,皓月。但是我告诉我自己,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你。”
冰雪笑说:“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因为雨而无事可作,你就会想到我。”
皓秋笑笑,转身离开。
冰雪转身来,自言自语的说:“什么爱,什么情,不过是骗人的东西而已,难道我们就真的到了需要它如同需要一碗米饭来维持生命一样吗?”
她心里寻思:既然真武派都已经到了,皓秋又能在这里找我,那他们所呆的地方一定离这里不远。现在我要作的,是看他们是不是如同说的那样,真的是为了武林,如果是,我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帮助他们?不过屈怀刚如果也真的是为了苗人,那又如何是好?
她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拼斗的声音传来,听声音这是两个人在拼死决斗,走近才看见,一个是白衣书生打扮,一个则是个年轻道姑。那书生手上一支玉笛,来来回回,有如神助,使得甚为潇洒;道姑使的乃是西陵派的“观音神剑”,剑招中剑气磅礴,潇洒自如。
冰雪站在一侧,只见两人足足斗了数十招,那白衣书生身形飘动,立在一棵柏树上,说:“不知道长为何要出手伤我?”那道姑喝道:“太极洞的小人,死有余辜!”冰雪想:原来是太极洞的人,这道姑是西陵派的人……不对,他们不是联盟吗?难道屈怀刚说的是假的?那各大派来这里干什么?
白衣书生说:“别以为英俊潇洒的,都是太极洞人,在下木子玉,不知道长如何称呼?”道姑说:“我是……全真……你,原来都是正派中人!”木子玉说:“我可不是什么正派中人,我已经被逐出师门,过来也是看看热闹。”
全真急忙问:“逐出师门,是因为什么?”木子玉说:“家师说我们不该对恶门无礼,这简直是荒唐,一个邪派,一个为武林带来灾难的邪派,居然让正派别去动它。不用师父逐我,我自己都要离开。我要建功立业,我要永垂不朽,我才不希罕偏安在一个角落,看着别人吞噬着我身边的武林。”
全真赞说:“公子真英雄也,大丈夫就应该建功立业,可是你……你一个人,怎么建功立业?”木子玉笑说:“一个人可以成为侠客,可以成为领袖。”
全真说:“公子实在太有勇气了,须知当今武林,谁要是离开了师门,尤其是这么大一个门派,那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木子玉笑说:“我那不争气的姐姐就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讨厌,那样的师父,有什么好求的。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将功力完全恢复,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群雄角逐的西南,看看这是场怎样的游戏。”
全真摇头说:“这可不是游戏。”木子玉长笑一声,说:“道长,后会有期!”说完身形一展,已经飘然飞去。
冰雪跟着全真远远的走着,只见全真走了一阵,就在林子里坐了下来,开始吃着干粮。冰雪心里想:难道她一个人来的吗?看来屈怀刚说的是假的,他的目的是什么。
全真休息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着,她走的方向是去往灵教广灵宫。
冰雪一路跟着,不觉间已是到了夜里,山中无客栈,只能就地休息。全真生了一堆火,静静的看着火堆。冰雪怕被发现,就在一侧静静的睡去。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身边一亮,只见一个人在旁边点起一堆火,她心里一惊,心想有人来了自己居然不知道!
只见生火的是个白衣男子,她思绪稍稍清晰了一点,忽然知道他是流星。她长剑出手,正要说话,流星手指在嘴角“嘘”了一下,轻声说:“你不怕被发现?”冰雪说:“那你为什么要生火?”流星说:“不这样你发现不了我。”
冰雪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流星笑说:“你很关心吗?”冰雪冷冷的说:“你烧了一堆火,她一定会发现的。”流星说:“老兄,你好好看看四周,有多少火堆。”冰雪站起身来,只见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