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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霜鼓起勇气说:“我说了这句话你不要介意,为什么今天你会出手杀了十个契丹人?”飞箭说:“在契丹国也有好人和坏人,我杀的是那些抢夺别人财产,剥夺别人自由的坏人。”司徒霜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怪错你了!”
飞箭说:“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司徒霜问:“你的名字,就叫飞箭女王吗?”飞箭说:“我有汉人的名字,叫何秋。飞箭女王,是我在草原的外号。”
司徒霜笑说:“那,你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何秋苦笑一声,看着南方的天空,问:“你知道玉山云雾宫吗?”司徒霜点头说:“那是一个如同神仙一样的福地,那是一片最纯净的净土,传说那里居住着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男女女,衣如白雪,肤色洁白,在玉山的云雾之中缥缈无迹,来去自如,与世隔绝,外人绝难踏进一步。”
何秋摇头说:“玉山是太极洞最先毁灭的地方,那片仙国,在恶人的摧残下体无完肤,所剩无几。它的子民为了躲避灾难,都离开了那美丽的地方。”
司徒霜同情的说:“原来你就是云雾宫的人,怪不得,你那么超尘脱俗。”何秋叹说:“云雾宫是一个无拘无束的地方,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那里更完美的地方了,可惜,那地方现在我只能在梦里去相见。”
司徒霜笑说:“你放心,那些邪恶的门派总有一天会被铲除的,云雾宫会重新成为你的天国,满载你的理想,让你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永远都快乐!”何秋摇头叹说:“每一个云雾宫的人,都应该成为朋友,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在,我们就担负着保护朋友和对抗敌人,争取自由和得到权利的责任。”
司徒霜也看着南方的天空,遥远的地方,已经不能感受到短短的目光,尽管那目光是那么的真切和思念,正如不能让一千年以后的人感受那目光中的企盼和渴望一样。
何秋看了一阵,说:“你要找的人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但是现在你不能再往北走了,如今正是春夏之交,契丹皇帝的捺钵将从鱼儿泺迁至混同江,皇帝一路走过的地方,你还是不要经过的好,现在已经很接近了。虽然两国已经重修旧好,但是帝王和普通百姓之间,怎么也不可能和好的。”
司徒霜问:“可是,你走的方向似乎正是这个方向。”何秋淡淡的说:“我走的路,和你走的路自然不尽相同。你要找的人也不会走这条路的。”司徒霜点头说:“但愿如此。”何秋说:“在契丹虽然没有武林派系,因为他们刚从最原始的部落里走出来,过的又多半是游牧的生活,居无定所。但是,在契丹有许多希望不劳而获的人,还有许多早期部落残余下来专干打家劫舍勾当的人,所以,你要随时小心。”
司徒霜点头说:“多谢姐姐提醒。”
何秋一笑,说:“你的小嘴还真甜,天色已经很晚,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在外面坐一会。”司徒霜笑说:“我也想坐一会,姐姐的琴弹得真好,是在云雾宫的时候弹的吗?”何秋笑说:“附庸风雅打发时间而已,算不上什么。”
司徒霜笑笑,忽然一阵骏马奔腾的声音传来,二人一起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契丹男子,髡发铁衣,纵身跃下马来,对二人说:“二位姑娘,讨杯水喝。”
何秋点头进了帐篷,拿了一个皮袋出来,递与那人,说:“壮士一路辛苦了,还要接着赶路吗?”那契丹男子点点头,伸手抹抹嘴角的水痕,说:“多谢二位姑娘。”何秋微微一笑,说:“壮士若不嫌弃,我这里可以为你准备一些干粮,以备壮士路上之需。”
那人还没说话,何秋已经进了帐篷,司徒霜看着那契丹人一笑,心想传言契丹勇士都是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今日一见,果然不错。那契丹人也对她一笑,司徒霜便问:“壮士这是赶往哪里?”
契丹人笑笑,似乎不善言辞的说:“去,去,就在前面,已经不远了。”何秋从帐篷里拿出一个包袱,对那人说:“这里面有清水和干粮,足够你赶上三五天的路了,我看你行色匆匆,就不留你了。”
那人抱拳说:“好,姑娘,来日必当相报!”
说完翻身上马,司徒霜问:“他去的地方是?”
何秋平静的一笑,淡淡的说:“混同江,契丹皇帝即将去的地方。”
司徒霜看着夜色里那匹马渐渐消失的声音,说:“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发生。”何秋淡淡的一笑,说:“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和咱们没有关系啊。”
正说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又从后面传来,听声音还不止是一个人,司徒霜转头看去,只见来者都是汉人,且雄姿英发,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一色的黑衣,头上缠着黑头巾,看打扮让司徒霜想到了风云会。
那群人到了帐篷前面,都勒马停住,为首那人一边拉着狂啸的马,一边大声问:“姑娘,这是哪里?”何秋微微一笑,大声说:“这是契丹国,已经不是大宋了!”
那人依然大声问道:“这里离贺兰山还有多远?”何秋向北一指,说:“还有很远,好几天的路,各位可得赶快些。”那青年说声“谢了!”便纵马而去,司徒霜忽然说道:“不好!佟大哥一定在贺兰山!”说完纵身上马,追着几人而去。
何秋在她身后大声说:“你不认识路,别走错了!”司徒霜大声说:“我会问的!你就放心好了!”
夜风吹来,司徒霜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激动,心里不断的想着怎样和佟泽见面,也许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山山水水在一刹那抹上最美的色彩,她如同小鸟一样飞向他展开的双臂;或是在一个烟雨朦朦的日子,满天的烟云朦胧而美丽,她眼里闪现一个完美的身影,如同山水画里最迷人的景致。
夜色的迷茫如同张开双手的生活,让人看不到尽头,辽阔的天地好像被上天赋予了人的灵性,总是给人制造重重的困难。
到了天明的时候,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司徒霜从小在山里长大,习惯了记住山里的崎岖小道,对着大草原竟然有些茫然无措。草原上成群的牛羊自由的徜徉于天高地阔之中,让人不禁的停住了前行的脚步,这流畅的生活如同天空的流云一样明净,粗旷的情调如同绿草一样闲适,风中透着清爽的消息,耳边弥漫愉悦的声音。
司徒霜牵着马来到一个帐篷前面,问贺兰山往哪里走,所得的也就是一个大方向而已,司徒霜心里也奇怪为什么佟泽他们会去那么远,即便远到了那边,也仍然阻挡不住仇人和朋友追踪的脚步,也许这便是真正的生活,设置重重的障碍,用自己的一生在这浩淼的时空里刻画着不同的痕迹。
她一路马不停蹄的赶着,忽然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草原上奔跑着,其实以前即便见面她也不会觉得什么的,只不过现在身在异乡,突然觉得亲切起来。她大叫着过去,只见马上的人果然是铁依。
铁依有些奇怪的说:“怎么了,姑娘是?”司徒霜笑说:“在下司徒霜,铁姑娘,我见过你,看来咱们是同路啊。”
铁依笑说:“原来是司徒姑娘,久仰大名,应该是同路。”司徒霜笑说:“太好了,以后我就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途跋涉了。”铁依问:“司徒姑娘本意是去哪里?”司徒霜笑说:“是去贺兰山。”
铁依问:“他们在贺兰山吗?”司徒霜奇怪的说:“你找不到人,还不知道问吗?脚是江湖嘴是路嘛。”铁依说:“他们四处漂泊,我听说,是要回江南了,毕竟契丹人的地方,和咱们汉人的地方,感觉是不一样的。”
司徒霜愤愤的说:“如果不是风云会的人这么残暴不堪,那就不会远来草原,风云会的人,不知是怎么想的!”铁依笑说:“谁也不知道。”司徒霜说:“所以啊,就要把那些叵测的人心和难料的世事都不再成为世人的负担。让世人不要因为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而痛苦。”
铁依叹说:“这世上便是如此,总是有人心里想着别人,有人心里只顾自己。”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骏马暄腾的声音传来,铁依说道:“是风云会的人,咱们避开,走!”司徒霜一面奔走,一面问:“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来找佟大哥的?”
铁依说:“当然是,咱们快点!”
这一快,便是马不停蹄的赶了三天,眼前出现了贺兰山的轮廓,铁依抬头看着蓝天白云,说:“不知道人在哪里?”司徒霜笑说:“只有问了,可是这里好像没有人啊。”
铁依忽然看见一队人马向这边而来,马上带着包了红色喜字的箱子,司徒霜奇怪的说:“根本没人,带什么箱子,好像是有人结婚,奇怪,怎么会有人结婚。”铁依说:“这里只有太平盟的人,看来一定是太平盟的人结婚,能在这个时候结婚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司徒霜笑说:“我知道了,一定是车大哥,车大哥和原姐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也应该成亲了!”两人跟着那一队人,果然行不多久,便听到一阵欢天喜地的唢呐声音。远远的传来,司徒霜心里高兴极了,大声说:“真是个好兆头,我们一来,人家就成亲了!”
铁依说:“在这个时候成亲,也真能放得下。”司徒霜笑说:“有什么放不下的,就算是风云会的人来了,又有什么了不起,快走吧,我想向新娘和新郎道贺呢!”
说完加快了脚步,渐渐看到一些简易的房屋,都张红挂彩看来甚为喜庆,司徒霜也用一种高兴的心情看着,忽然听到苗锋说道:“司徒姑娘,你怎么来了!真是太神奇了,在这里都能见到你!”
司徒霜跳下马,高兴的说:“我也很高兴啊,这位是铁依姐姐,她可是巾帼英雄,我们在路上遇到的。这位是‘神手如来’苗锋。”铁依下马,抱拳说道:“幸会幸会!”苗锋一笑,说:“我带你们去见盟主。”
司徒霜高兴的说:“好,好,快点!”
正说着,苗锋往前面一指,说:“你看,他们来了!”
司徒霜只觉霎那间如被冰雪,怔怔的站在那里,只见佟泽满面春风,手上执着一条红带,红带的另一头,是一个满身红衣头罩盖头的新娘,而佟泽胸前鲜红的大红花已经说明了他今天的身份。
司徒霜有些不知所措,佟泽在不经意间看到她,也是一怔,随即继续往前走着。
苗锋笑说:“走,到里面去,是盟主以前的师父主持婚礼。”铁依问:“盟主以前有师父吗?”苗锋笑说:“盟主学遍百家,乾坤子师父是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而且追随太平盟一路到了这里,实在难得。”
司徒霜一直面色雪白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了婚礼,更不知道天色为何在一刹那间就开始变暗,天空染上一层灰蒙蒙的色彩,那悲伤的颜色加上风里哀婉的声音,让人忍不住从心里开始滴下一滴滴的眼泪。
忽然她感到衣角被人拉了一下,转身一看,是原友清,她急忙笑笑说:“是原姐姐,你也在这里!”原友清说:“我听说你来了,走,我带你到处玩玩。”司徒霜点头一笑,和原友清离开了礼堂,来到外面,山里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流泪。
原友清笑说:“司徒姑娘,你看这天其实是很蓝的,只是看看天人的心情,世上有的事情总是不能如愿,但是自己,一定要能够看得开。”司徒霜问:“姐姐,我有什么看不开的事情吗?”原友清笑说:“一个人到了要问别人自己心里想了什么的时候,还不算有看不开的心事吗?”
司徒霜问:“这时候应该作什么?”原友清说:“一个女人并不是如同别人眼中的一样,是男人的附庸,如果你把自己当成别人的附庸,快乐和痛苦都依托于别人的施舍,那么你当然不能让自己在痛苦的时候能够释然,在失落的时候能够走出困境。”
司徒霜勉力一笑,说:“我知道了,可是要让自己不再成为所谓的附庸,也许,有的女人一辈子都做不到。”
原友清笑说:“成为附庸的人,只能随着男人的荣辱而喜怒哀乐,司徒姑娘,你不能这样,试着让自己成为真正的江湖中人。”
司徒霜问:“江湖中人,什么是江湖中人?”
原友清笑说:“独立、自由,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控制自己的感觉,不受世俗偏见的约束,不再执着于名利和地位,如同一片树叶,飘然而来,无拘无束。”
司徒霜笑说:“我以前还以为,一个江湖中人只要我行我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行了。没想到还需要能够不再成为别人的附庸。”
原友清笑说:“一个女人要明白这点,就已经足够了,说好不受男人的气,却整天幻想着依靠别人,这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