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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字迹正是许邵的手迹。仔细一看那块白布,却是衣服上撕下来的,那字迹是用汗水和着泥土写上去的。
马日浩四下一望,果然看到路边一块不xiǎo的平滑的石头,石头后面光滑的山壁上写着“马日浩休息处”六个大字。
马日浩哭笑不得,这xiǎo子实在是人jīng,算准了他们这帮人没有了马,自己便会使轻功追来,才写下那几个字消遣自己来着。更让他不得不佩服的是,自己跑步的速度都让那xiǎo子算好了。
若是半夜在这里经过,多大的布都不会看见,显然这xiǎo子料定了自己会在白天经过这里。他牙关一咬,恨恨嘟囔了一句,又飞步沿着山路追去。
又跑了将近一个时辰,前方又挂起一个白布。马日浩跑近一看,上书“老马,xiǎo心脚底下”几个大字。那布挂的地方是个急转弯处,马日浩只顾看字,却真没注意脚下的异样,转过弯来,猛然脚下一拌,收势不住,身体猛然前扑,差点跌个狗吃屎。幸好他轻功高明,无处借力竟然还能上跃一尺有余,不然这一下绝对轻快不了。
马日浩稳住身形,才看清楚,如果没有这块破布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自己还不会着了这个xiǎo子的道儿。许邵看准了这个急转弯,故意搬了一块高高的石头堵在哪里,正好是马日浩的盲点。
他知道马日浩轻功高超,这块大石头还拌不住他,就摆了那条破布在那里吸引马日浩的注意力。马日浩抬头看看那迎风飘扬的布条,心里没有任何的愤怒,却微微一酸。他深知许邵向来心xìng善良,恶作剧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这次三番四次捉nòng自己,实在是因为自己把这么至关重要的事情瞒了他太久。想想无论是谁站在这个孩子的立场上,只怕都无法承受。许邵向来和他要好,短短一个月的相处,他对自己是无比的信任,什么事情都不瞒自己,这次仿佛是受了莫大的欺骗,难怪他要生气。
马日浩看看脚下的位置,心道:“这许邵若是再狠一点,只需要在这附近摆上什么利器,我这一双脚可就走不了了。”
他急急忙忙又继续追上去,此刻心里却再也没有了要把他抓回去的念头,心里只是想着:那是许邵的岳父啊,生死大事,只怕他这是去见岳父最后一面,自己难道连这个要求都不满足他么?正胡思luàn想着,眼前又是一块破布。
马日浩恐再有诈,放缓脚步,慢慢走上前去,却见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几行字:“姐夫,对不起,你摔疼了么?我求你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
马日浩心头疼痛阵阵,平日里这个孩子说什么也要叫自己叔叔,就是不叫哥哥,nòng得他有些无地自容,仿佛比赵天儿大了一辈。
眼前这一声“姐夫”,显然是软语有求于自己了。一时只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无比的可怜。他咬咬牙,又向前飞奔。他首要的任务就是先找到这个xiǎo子,若是他落到刀皇的手里,那就大事不妙。
一路上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大字布条出现。马日浩心里还琢磨着许邵从哪里找来的破布,后来恍然,那些是许邵换洗的衣服。正想着,正前方出现两条路,正是那倒霉趟子手说的分岔路口。同时,脚下的石头路也算是到了头,前方都是沙路了。
两边路都是窄之又窄,真不知道许邵是怎么把马cào控的那么好。马日浩按照赵天儿的吩咐,拔tuǐ往右边去。这时候,地上的一溜马蹄印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些马蹄印朝右边的路口延伸,和赵天儿说的方向一样。
可马日浩看着不算正常,这些马蹄印的间距实在太短,于是连忙蹲下身子查看。凭着他多年的江湖经验,这些马蹄印记,绝对是假的,是用备用的马铁掌一个一个印上去的。
马日浩心下暗暗佩服,这个xiǎo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好点子?他第一次出远mén,手段已经快和老江湖一样了。这障眼法虽然嫩了些,可是十分高明。
心道:“天儿,你这回可猜错了。你这个弟弟生在富豪世家,只怕浑然不知道钱的用处。再说他毕竟是个xiǎo孩子,喜欢大城市的热闹。身上虽然只十几两银子,可这xiǎo子天不怕地不怕,huā光了银子,不还得喝西北风去?”想到这里,心下着急,就要向左边路上跑去。
刚刚转身,马日浩“啊”地一声,心中一转,连忙又回头朝右面的山路望去。只见那陡峭的山壁上,几块顽石如刀,张牙舞爪地伸出来,上面还带着一些干了的鲜血。马日浩看看那血,知道这肯定是那马经过时留下的。这山路实在太窄,马术高手都难免不让那马受伤,何况许邵一个十岁的孩子?
再蹲下细细查看,只见那些马蹄印下都有被扫过的痕迹。这时候他心中再明白不过了:许邵先用树枝一类的东西绑在马尾巴上,跑马的时候,把真马蹄印扫干净,然后再做上假的,故意把作假的痕迹nòng的显lù些,好叫马日浩以为他许邵走的是左边的路。
他自己当然是走到右边去了。只是许邵毕竟着急赶路,没注意到那沾在石头上的血。这真可谓用心良苦,马日浩心头苦笑,若不是看到那些鲜血,他九成九会向左边走,那时候可就真追不上了。这个xiǎo子实在是不简单,什么都算计好了。
马日浩脚下不停,急步飞奔而去。山路****,他干脆一跃而起,在山壁上向前行进。这一手“壁虎功”是从那“壁虎游墙功”改来的,青出于蓝,连跑半里路都不用换气。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刀皇
第一百二十七章刀皇
马日浩跑了一段,只觉得真气已经远远不如先前充盈,身体也有了疲劳的感觉。心想现在许邵跑的也够戗,一个孩子,头回走这么远的路,又不休息,是怎么也挨不下去的。
山路蜿蜒如蛇,两旁峭壁嶙峋,马日浩在峭壁上滑行,比走那高低不平的地面不知要快了多少。低头望时,不时能看到马留下的鲜血,心道这马的血再流下去,就要支撑不住了。脚下加急,饶过一棵棵生在山壁上突兀的青松,前方道路豁然开朗。
马日浩脚下没有丝毫停歇,从早晨整整跑到傍晚,才出了那玲珑山脉。又跑了一个时辰,前方远远现出一个市镇。马日浩心中大喜,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他只觉得要晕厥过去。真不知道许邵是怎生撑过来的。
市镇不大,马日浩打听半天,知道镇里只有一个客栈。算算凭自己的脚力,若是这个xiǎo子存心要休息一下,这个时候也能追上他了。他心中暗喜,先在路边找了一家xiǎo饭馆,匆匆吃了些东西,又带足了水,然后迅速地朝客栈走去。
那客栈不大,马日浩进mén,连忙挥手制止那正要打招呼的xiǎo二。他顺手抛过去三两银子。那店xiǎo二眉开眼笑。马日浩轻声道:“你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xiǎo孩子?约十岁左右,穿着白衣服,骑着一匹马?”
那xiǎo二想了半天,说道:“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大爷你知道,在这里开店,客人本来就少,要是有这么个孩子,这么明显,xiǎo的绝对不会忘了。再说,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来住店,我们也不敢收啊。”
马日浩想想有道理,心里琢磨:“难道这个xiǎo子是到镇里去找了一户平民人家住下去了?要是这样,满镇少说三百户人家,一家一家找下去,今天晚上就什么也不要干了。还是说这个xiǎo子疯了,连休息都不休息,直接骑马跑过去了?
转念又一想,难道这个xiǎo子走的不是这一条路么?想到这里,他额头冷汗直冒。这条路到的是摩云峰的南面,另一条可是到摩云峰北面。若是许邵真走了这左面一条,那可真就大事不妙。
他心中转了好几个想法,真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忧郁间,见到店xiǎo二神sè竟然有些鬼鬼祟祟,心中顿时明朗。他一把抓过店xiǎo二的衣襟,狠狠道:“hún账东西,敢méng你大爷我?”
右手在旁边的木桌子上一拍,只听那桌子嘎嘎作响,顿时变成一堆木块。那店xiǎo二吓得直打哆嗦,战战兢兢道:“大爷说什么,xiǎo……xiǎo的不……不明白。”马日浩道:“很好。我帮你nòng明白。”
话音刚落,右手伸出,作势要打。那店xiǎo二杀猪般地惨叫起来,道:“我说!我说!今天中午是来了那么一个xiǎo孩子,大约十岁,要了一间房,睡了两个时辰走了。他走的时候给了xiǎo的三钱银子,叫xiǎo的无论谁来问,都不要告诉他来过这里,还……还特别嘱咐别对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说。”
马日浩心中明白,又问了那店xiǎo二几个问题,确信此话不假。这才打了他七八个耳光,将他放了。心里想着,这老江湖的法子,xiǎo子全用上了。
xiǎo镇里竟然没有人卖马,其他牲口根本跑不动。马日浩不敢再疲劳下去,运了一个时辰的功,然后才问清楚方向,向那许邵跑的地方追去。
剩余路程跑的甚是急。马日浩又跑了一个晚上,绕过几个村庄,又跑了一个白天,晚上时在一个xiǎo村补充了干粮和水,问清楚许邵也来过这里,心下放心,知道自己离他已经不远,闻明许邵走的方向,飞奔而去。
刚出村子,路边就倒了一匹死马。马日浩上前一看,正是许邵偷去的那一匹。原来这马怎能经过这两天两夜的折腾,此时才倒毙已经是奇迹。马日浩知道剩下的路只能靠许邵用tuǐ走了,速度肯定慢了不少,心中大喜,脚下又加快了几分。
一个晚上过去,大清早时,又到了下一个市镇。玲珑山脉下,市镇成群,规模当然都xiǎo的可以。马日浩两天三夜不眠不休,眼皮打架,恨不得立时找个枕头一觉睡过去。
他正待在市镇里面打听,一个声音却传了过来,在仍然寂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十个馒头,三斤牛ròu,一齐放个袋子里,我要拿走。另外再上几个xiǎo菜。快些,我还要赶路。”那声音不是许邵是谁?
马日浩惊喜下回头望去,只见许邵到了对面一家xiǎo店,找了张桌子坐下。那店老板和xiǎo二见他只是一个孩子,正犹豫招呼不招呼他,许邵啪地一声,把一锭三两多重的银子敲在桌面上。那两人连忙照办。马日浩远远地望着他,见他几天下来,人瘦了好几圈,心里实在有些心疼。他快步走上前去,来到许邵身前,慢慢坐下。
许邵见是他,心下大惊,想也没想,右手立时chōu出钢刀,一式“光华辉泻”,直扫过去。马日浩没想到他突然动手,仓促间急忙后退。却发现那招是虚招,许邵一个后空翻,半空中又是一下横移,闪到mén外面去,拔tuǐ就跑。
马日浩岂能让他跑了?这几日来,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身影一闪,几下出了店mén。许邵的轻功又哪里是马日浩的对手了,跑出不到十丈,马日浩的拂云手已经伸了过来。大惊下,许邵反手一刀,迎了上去,两人竟然在大街上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许邵招招拼命,根本不顾一切。他铁了心要去摩云峰,旁人谁也拦不住,也不管面前的是谁。
他手里的刀光芒闪闪,眼睛一片jīng芒闪烁,显然武乐山给他的高一层的青莲内功有了xiǎo成。马日浩暗暗叫苦,这个孩子实在是难对付,自己绝对不能伤了他,还得防着他的急攻,几次身上都差点挂彩。
看着许邵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痛,连忙道:“许邵,你听我说。事情来由我解释给你听好么?”
许邵钢刀又bī紧了几分,大吼道:“我不听,我不听!所有人都骗我!你也不是好东西!”一咬牙,手里的刀连招式也没有了,只是胡luàn的砍。马日浩手下本来就留情,他又和流氓一般死缠滥打,不留神,胳膊上已经划了一道口子。
眼见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在朝马日浩指指点点,显然他当街和一个孩子打起来,旁人有些看不过去罢了。马日浩只觉得丢人,无奈时,拂云手加了几成功力,一下接一下,连绵不绝,丝丝入扣。
许邵的刀不自觉地被带得慢了些,还未反应过来,马日浩欺身上前,从上到下,连连点了许邵三大xùe道,然后顺手把他背在肩膀上,一跃而起,眨眼消失不见。四周的人眼前一huā,都没看清楚是怎生状况,还以为神仙下凡,又回到天上去了。
许邵被马日浩扣着全身,一动也不动。只觉得耳边呼呼风声作响。只片刻功夫,便来到镇子外面的一处荒郊。马日浩把他往地上一放,给他解开xùe道。许邵啊的一声大喝,又扑上前来。他手里没刀,可是拳法倒也不含糊。
马日浩也不答话,伸手又扣住他脉搏,让他动弹不得。许邵全身酸软,再也使不出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