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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闻说(一)
湘篁是在破了屏峰三天后才离开的。
她找着十八说的地方;轻易就找到了破除屏峰的关键。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禁制,如果没有人明确告诉你;你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方;也找不到它。
破除的方法很简单;甚至不需要消耗灵力。
这大概是屏峰这儿禁制的唯一缺陷,不过若是没有十八明说;这缺陷也已经被安全地保护起来。
湘篁这里待了三天,也研究了三天。
屏峰这儿是为了搜集人类的魂魄而设的,如此说来倒是与先前遇到的伪修仙法门有些像,同样都是搜集了人类的魂魄,大约还是为了一些阴邪损人的用途。
只可惜;湘篁经验太少;没办法从这个禁制中看出门道来。
三天里;她除了琢磨这禁制,便是在想十八的事。
一个人的灵魂有多么重要,她作为修道人,更是比常人清楚很多。
十八成鬼多年,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可是,仅仅是为了一个甚至只见过几次的人,十八竟然选择了魂飞魄散,彻底放弃了存在的机会,这绝不是轻易所能下的决定。
感情到底是怎么才会产生的?又到底有多大的力量?
尽管不想,湘篁还是想起了之前与绾绾相处时,曾经将杀了自己的机会给了她的几次。
她甚至将护身玉竹都摘下来交给绾绾,对绾绾来说,那时应该是最好的机会。
即使是有绛鸢在旁,但湘篁并不认为绾绾会害怕绛鸢。她见过绾绾与师父对峙,绾绾的功力定比绛鸢深厚。
还有……无垠森林那一次。
她曾经在与虎妖的对峙中陷入昏迷,待醒来时已经回到无垠界,距离那日已过几日。
她已经将太多的机会给了绾绾,但她还活着。
是不是该去问一问无垠老人?
湘篁脑海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一阵风拂过脸颊,湘篁摇摇头站起来,她确实是想知道的,既然如此,总要由着心去做。
走出屏峰,湘篁正算方位,不曾想一人突然从林中走出,看到她时松了口气。
“我以为找不到你了。”银旎走到湘篁面前,沉声说。
“有事?”湘篁不解,银旎为何会找她,而且听她的语气,是这几日都在寻找。
银旎将手中提着的猎物放下:“是你破除了这里的东西吧?”她看一眼湘篁身后的屏峰,昨日她甚至冒险又踏进去了,然后安然回来。
“十八告诉了我方法。”湘篁想了想,如实相告。
银旎双手紧了紧,而后取出一个小布囊:“十八最后抓了我,然后消失了,只留下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有留下东西?湘篁疑惑地接过,将布囊中的东西倒入手心。
看上去似乎只是一块晶石,凉凉的,看不出材质。
她试探着将一缕灵力注入其中,却感觉灵力立刻被晶石吞没。
这绝非一般晶石,能吞没灵力这点更像是活物,可湘篁感觉不到晶石内任何一丝气息。
“我也不清楚。”湘篁最后只能摇头,“按照十八所说,阵法破除,她便魂飞魄散。这块晶石中甚至连普通晶石多少都会有一丝的灵气都没有,我无法判断。”
“这样。”银旎从湘篁手中接回布囊,将它握在手心,“我也只是觉得,这应该是她留下的。”
湘篁沉默着,没有再说。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十八喜欢银旎的事告诉她,可是十八现在都已经不在了。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银旎又取出一个大些的布袋,递给湘篁,“这里是一点肉干和干粮,你带着路上吃吧。”
她似乎不再去深究十八的事,只是将那装着小晶石的布囊收入怀中,干练地说。
湘篁看一眼,也不推拒,接过银旎的布袋:“多谢,我便不客气了。”
银旎一笑:“都是大山里的东西,是山灵的馈赠。那么,我先回去了。”
“嗯。”
两人没有道别,她们都很清楚,双方只是因为一个巧合相遇,大约是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离开这片大山,湘篁转了方向,踏上了前往无垠的路途。
这一次,她特地岔开了方向,不愿去走之前走过的路。同样的景色,总容易让她想起什么。
她也不太愿意用传送道符,她不想太快,她不知道得到了无垠老人的答案后该怎么办。
新的路线大多是山路,要在群山中穿行。
湘篁独自上路,也有遇到过一两次立山为王的匪徒,不过区区寻常人,哪里会是湘篁的对手。她甚至不需要接住道符,只心念一咒便直接从拦路的匪徒眼前消失。
看着吓得屁滚尿流的匪徒,隐身于一旁的湘篁却没了最早下山时惩恶扬善的心思,默默转身离开。
一路上,只有小妖伴着湘篁,也算是独自一人时值得欣慰的陪伴。
这样的情形一直到湘篁进入黑风山地带。
才进去不过两个时辰,便有四名大汉站在她身前。
湘篁看一眼他们手中拿着的大刀板斧,不等他们说话便已经心中了然。
没等湘篁念咒,一道人影从她身后掠过上前,一剑便将四人的手腕划开一道口子。
不管丢了武器抱住手腕哀嚎的四人,湘篁抬眼,看到的是一身黑色短衫,手执一柄长剑,看上去剑刃锋利得很,隐隐可以感觉到上面的戾气。
“我扬武镖局今日便要走这黑风山,若要寻仇,尽管来。”面对叫嚣威胁的四人,那人勾起一抹笑,全没将几人的威胁放在眼里,英气的剑眉扬入鬓角垂下的一缕发丝中,显得英气勃勃。
只是,这人不过三十余岁的面容,发色却已然灰白,硬是让容貌显得沧桑几分。
那四人面面相觑,纷纷捡起武器往山里逃去。
那人转过身,看了看湘篁:“我们的车队也要过这儿,若是道长不弃,不如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
“在下楚天青,不知如何称呼?”那人收剑入鞘,抱拳。整个人站得笔直,即使发髻微乱,有那么点不修边幅的发丝垂下,却并不影响本身流露的自信强势。
那是一种刻入骨髓的姿态习惯。
“湘篁。”湘篁的回答很简单,态度也显得有些不冷不热。
楚天青微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常态:“那我便托大直呼湘篁了,车队就来,稍等。”
说是稍等,实际上也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车马声。
还没见着,只听一人朗声笑骂:“你堂堂楚天青,竟然还要拿我武扬镖局的名号来吓人。这事若是传出去,你就不怕你家那些老头又念叨吗?”
湘篁循声看去,只见一青衫男子骑一匹赤色高头大马,面上带着打趣的笑容,俊逸舒朗。
他身后跟着不少人,手持刀兵,将两辆牛车层层护住。
那牛车上分别放着几个大红木箱子,捆绑得结结实实,看样子分量不轻,也不知道是护送的什么。
观察间,那青年也已经策马走到二人面前,坐在马上打量湘篁,视线锐利,当然也没有放过趴在湘篁肩上的小妖。
一直看了个遍,他才咧嘴笑说:“我是武逸辰,这家镖局的少主。”
湘篁点点头,却不再看武逸辰,只转过身看着去路:“走了吗?”这话,分明是对楚天青说的。
武逸辰哪里想到会是这样,一时惊愕地看向楚天青,却发现自己这好友眼中难得噙了笑意。
见武逸辰看自己,楚天青笑说:“我早说了,你这大少爷习惯得改改。”说着伸手拍拍武逸辰所骑的神骏,索性走到湘篁身边,与她一同步行,“不用管他,走吧。”
武逸辰哪里乐意,急忙驱马走到两人边上,从马上一跃而下,一边跟着一边说:“喂喂天青,后面跟着那么多人,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呐。”
“面子?不知武少爷的面子多少银钱一斤?”楚天青不买账,微笑着继续调侃。
“银钱?我们都三十多年的好兄弟了,你竟然还跟我提那俗物!”武逸辰夸张地说,面带不忿。
楚天青夸张地叹息:“奈何我们都是俗尘中人,出门在外都需要这些俗物。我家不必武兄家有生意支撑,一日不如一日啊。”
“呵呵,这话可得让人来评评理了,我武家能记得上你楚家吗?”武逸辰瞪着楚天青。
两人互相抬着杠,互不相让。一人轻描淡写,一人情绪激昂,倒是你来我往毫不相让。
他们都注意到湘篁肩上那不似凡物的小妖,这也是楚天青在击退四人后与湘篁说的是“互相照应”的原因。
显然,有着这样一只奇兽相伴的湘篁定然不将这四个匪类放在眼里。
不过,尽管他们对湘篁和小妖怀着一丝好奇,但在见了湘篁的回答和态度后,都没有一味的追问。
在江湖中摸爬打滚那么多年,经历了许多,他们懂得尊重人。
听着他们的话,湘篁的旅途一下子热闹了不少。
她一言不发,但难免也分了几分心去听他们说话。
这一听,一直不甚明朗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一些,心口闷闷的压抑感也少了一些。
她抬眼看着前方连绵的深山,感受山中偶尔传出的几丝非人气息。
就这么互相照应几日吧,也还不错。
第62章 闻说(二)
接下来的半日;路上都太平得很。
车队有着武扬镖局的标志,应当也震慑了不少隐藏在四处虎视眈眈的盗匪。
行到一片稍平坦些的坡顶;武逸辰一抬手,所有人整齐地停下来。
“休息二刻。”
虽说是休息,但也没有人放松了警惕。
整条押镖路线中,黑风山这儿是最危险的路段,武逸辰的父亲、也是武扬镖局的总镖头,当初面临这奇怪地要求了押镖路线的生意时曾犹豫了数日,最终还是点头接下。
就连武逸辰都不知道他们押运的究竟为何。他只知道父亲派出了最有经验的镖师,让他也参与押送;甚至还特地请了楚天青来帮忙。
镖师们分了批警戒和休息;迅速吃些干粮肉干补充体力;同时也算稍稍放松一路紧绷的精神。
楚天青走到一处大石旁一跃而上;拿着小酒坛边喝边远眺北方。
武逸辰忙镖车那儿,留下一个楚天青,立刻就显得沉寂了许多。
湘篁同样也没说话,保持着与车队不远不近的距离,无意间看到楚天青的侧脸。
只这一眼,一瞬而逝的熟悉眼神,让湘篁没有移开视线。
过了会儿,楚天青转过头,好脾气地朝湘篁招手:“湘篁不如来这边,也好说话。”
被楚天青抓了包,湘篁倒也没紧张,只点头走过去。
楚天青摸摸自己的脸,好笑地问:“在下脸上是有何物?”
“没有。”湘篁摇头,仔细看看楚天青早已没了方才那点眼神的双眼,“刚才你的眼神,我有见过。”
楚天青没想到湘篁这样一眨不眨看自己,竟然只是因为一个眼神,不禁笑了:“眼神吗?其实这眼神不少见,见过也是正常。”
“那,你是在伤心?”湘篁直问。
还真是直接得让人措手不及,楚天青仰头灌下一口酒:“现在也说不上伤心了吧,大概。”
“哦,那以前是伤心的了?”既然问了,湘篁干脆追问到底。
楚天青这下是无奈了,转头看着湘篁:“小道士,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想知道。”湘篁回答得一本正经,神态诚恳。
一开始发问时,她是有犹豫,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就问到底吧。
“可是……”楚天青将酒坛一放,“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湘篁微微歪头,皱着眉似乎有些苦恼。
楚天青见状,笑着举起酒坛又喝了一口。看湘篁这模样,他倒是相信她是真的只是想知道答案,并没有其他针对个人的心思。
“那,我帮你保守你是女子的秘密。”耳边传来湘篁带着笑意的声音,楚天青动作一滞,立刻凝气运功才让岔入气管的酒水出来,勉强逃过了毫无形象地咳嗽的结局,但感觉依旧是不好受。
面对楚天青快速反应后扫过来的惊愕又戒备的目光,湘篁很镇定:“放心,他们听不到我们说的话。”
湘篁指的,自然是武逸辰和他的镖师们。
楚天青看着湘篁,神色严肃。湘篁也大方地让他看,左右她也不会心虚。
半晌,楚天青才收敛那一身凌厉的气势:“你还真是不能小觑。”
“是的。”湘篁的回答毫不客气。与之前相比,只是一小段时间的独行,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