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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道义急道,“我身上也没有内力,我可以替你。”
“不要胡闹,原仲芳头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女,“你们谁都不准去。四藏,你将他们送到县城去,我与其家主就近休整,商量对策。”
鉴真抱着剑一屁股坐下,“行,反正我可以等他走后,自己再搭车回来。”
原仲芳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鉴真抢在他之前说,“你可以点穴,但你要想想要是等你们都走了之后,邪修过来掳人,我连逃都没办法逃。”
原仲芳还想再说,鉴真又继续道,“你也不要想着把四藏法师留在我身边,地宫内密道遍布机关重重,你们也不是他的目标对象,要在这种情况下搜遍地宫找到他们,本来人手就已经不够,再少了四藏法师根本就不可能,也只有我,才能让他愿意主动现身。”
想说的话都被抢完了,原仲芳心塞地放弃继续劝说,但他也不肯答应,两人僵持了几秒。他看着车内还在昏迷的小武,终于愿意退了一步,“好吧,这个问题暂停讨论,我们先送伤员到最近的医疗点。”
一行人顶着炎炎烈日,汗流浃背地到达县城酒店,饱餐一顿后,打开空调洗去一身疲惫,众人稍事休憩,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每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最古板的古武世家都不得不承认现代科技的便利。
江道义寸步不离鉴真,就连洗澡也带着衣服占领了她屋内的浴室,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三分钟。
“阿义,我不会偷跑的。”鉴真哭笑不得地道。
江道义却没有玩笑的心情,他硬邦邦地坐在她对面,由于粗暴的洗战斗澡,他头上的纱布被水濡湿了。
“伤口不能碰水,怎么这么不小心。”鉴真细声斥道,她轻柔地拆下他头上的纱布,从医药包里取出新的纱布和药水,为他重新包扎伤口。
“你一定要去吗?”少年低声道,他这半年个子又蹿高了,就算是坐着,也只比站着为他包扎的鉴真矮了小半个头。
“是的,我一定要去。”她轻声却坚定的道,
她正垂着头,温柔地为他上药,及腰长发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有一缕发丝顺着她的动作,垂落到他掌边,或许是洗发香波的味道太甜蜜,少年被困在这香甜的罗网中,抗拒不了诱惑,他小心翼翼的合起掌,将这缕冰凉的发丝捉在手中,微微抬起头,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定定地与她相接,“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明明没有直接接触,他掌心热烫的温度竟似能顺着发丝蔓延到她身上,“阿义……”
他松开那缕青丝,却没有移开眼,让她看清他眼底的赤诚与义无反顾,“所以保护好你自己,我会在地宫外,要是天亮后你没有平安回来,我就下去找你。”
夜幕很快降临,依然昏迷不醒的小武由秦羽留下来照看。
牧马人在山林内停下,冷白的月光斜注入被掩盖在杂草下的盗洞,不规则的洞口像是遗落在战场的弹坑。
下车前,鉴真摸着怀中的联络器,对原仲芳道,“等我的信号。”
“不要逞强,安全第一。”
她回眸郑重地点头,“嗯,阿义在等着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家中各种忙,还要兼顾莫笑我胡为和裙下之臣的出版修改与番外,实在是让大家久等了啊,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尽快把手头的事情解决了,主攻蜀山。
谢谢亲爱的泥萌的地雷!抱住你们,放心吧,蜀山不会坑的,坑了让我胖十斤!!
☆、第十八、九章
第十八章
位于墓穴后室的配殿依然和他们离开前一样; 甚至连混乱中被踩碎的瓷器也没有被清理过; 鉴真下来时一脚踩在一块光滑的碎瓦上,险险稳住了身形。
她将绳索系在腰间; 打开手电,地宫内湿气很重,乍然从热气蒸腾的地面直达地底; 犹如直接从夏入冬,失去了内力还护; 鉴真在阴冷的寒意包裹中紧了紧衣领,大意了呀,该多带件外套……
配殿是典型的石拱券无梁建筑; 她没有急着先出去,绕着殿内走了一圈后停在孤零零的莲花座棺床前,棺床上方无棺椁; 上次临走前由于天光将亮; 队里还有伤员,他们只是粗略探查一番就离开; 鉴真此次蹲下身细致地端详棺床,以青石所制的莲花座共分七瓣; 每瓣外侧皆有一个浮雕人像。这七个人像只有半身; 他们束着发; 年岁不一,面上有的无须有的蓄须,唯一相同的是; 他们皆闭目掐着手诀。
可是棺椁呢?
由于此前在主墓室发现的内藏密道的空石棺,这个空置的棺床似乎也是象征意味更大一些?
想起在前室的耳房内发现的那群无臂兵俑,鉴真伸出手,沿着花瓣的纹路与人像的交界处细细摩挲……
待她收回手,指腹是一层黯淡的薄红。
她犹豫了下,抬起手低头嗅了嗅,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浊朽味直愣愣冲入鼻端——
“哈啾!”
响亮的喷嚏声在寂静的室内犹若惊雷,鉴真倏地站起身,打算先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抓紧时间从怀里摸出隐形笔在配殿的墙壁上做了个记号,随后再不停留,往主墓室走去。
为了寻找那两位失踪组员的消息,鉴真这一次在经过那群仕女石像时慢下脚步,选择从等人高的人像中间穿过。
幽暗的墓道上,带着恒久不变的微笑的仕女们齐齐注视着她,昏黄的灯柱,在她们的面孔与地面之间交错……
等等!
鉴真在经过一个舞扇的仕女面前停下,这些仕女衣上的涂料,由于年代久远,大部分已经脱落了,只留下斑驳的黯痕,鉴真依稀辨出她手中所持的是把红扇,但在扇骨处有一抹暗红的色泽尤为浓烈。
是血痕。
血迹甚至能称得上是新鲜。
血滴的尖头朝西,那么来人应该是向东侧跑去,然而这条墓道是一条直行道,周围并没有支路穿插,她顺着东侧墓道朝下搜寻片刻,终于,在一处石壁下方,再度发现一滴血红。
就是这里吗?
她在这面石壁前站定,肉眼看不出什么异状,她便仔仔细细的一块一块石砖敲过去……
‘崆崆’。
在敲到一处回音虚浮的壁面时,她停下来,沿着这条虚线圈定了大概范围,先用隐形笔在外壁标出记号,而后将手按在交界处,猛然发力一推——
犹如酒店大堂的旋转门一般,她走进石臂背面的同时,转动的石壁也在她身后合拢了。
鉴真又伸手再往后回推,却发现石壁已经严丝合缝地卡死了,只能从外面进来,无法从内部出去。
“幸好前面已经做了记号。”她小声嘀咕,眼下只好继续往下走。
整条密道只有一个接近90度的拐弯,越往后走越宽敞,她一路行来,再没有发现血迹,要不是地道只有一个方向,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豁然,前方泄出一线亮光。
她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密道已经与墓道相连,她沿着墓道继续向前又走了十余米,果不其然,她看着位于4条墓道交叉口中央,熟悉的摆放着三个巨鼎的祭坛,只是这一次,祭坛四面的长明灯被点燃,她低下头,地上还残留着上一次无欢和李江川甩下的几条干瘪虫尸。
如果是这里的话……
鉴真眼睛亮起,这个地方正中下怀,但此行另外一个重要目的是找到两名失踪的组员,祭坛很空旷,又处于墓道中心,寻人无疑是hrad模式。
干脆,碰碰运气。
她随机选择一个方向沿着祭坛巡了一圈,灯影摇曳,不知是从哪个方向而来的风,她凝神去看晃动的灯影来判断风向,视线在扫过祭坛东北角时,忽然臂上寒毛炸起!
位于东北角长明灯斜后方,影影绰绰地立着一个人。
常言灯下黑,她的位置又离得远,那张人脸隐藏在幽暗中,看不分明
“是谁!”
她警惕的低喝一声,第一时间举起手电筒扫去——霍然和一双怒目圆瞪的愤怒面孔对上。
“你是谁?”
她一怔,下意识又追问道。
那张愤怒的面孔表情不变,似乎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格在这一刻,
她渐渐明白过来,在脑中回忆着原仲芳之前递给她的两名组员照片,慢慢走向这道身影。
离的近了,她方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是站立着,而是僵直地靠在墙角的石雕上,仰起头怒视前方,在他的肩胛处有一条伤痕,不过已经被撕开的衣服裹紧,她对比了下他身上的衣着,这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由于极度的愤怒,尸体的面容有些扭曲,好在鉴真也是傻大胆,对着这张惊怒变形的脸仔细辨认了半响,确定了他就是石立,那于春生呢?
他还活着吗?
或是同石立一般,默默地死在地宫某个角落?
‘咔嚓!’
突然,从背后不远处的耳房内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鉴真迅速回身,绷紧了神经握住破邪剑。
“小妹妹,你可算来啦。”油滑却不油腻的调笑声伴随着刀疤男人吊儿郎当大步而出的身影出现在耳房门口。
见到谢一鸣,她也没有松懈,只是不动声色的挪动了下脚步,脚尖朝向他,冷道,“另一个人在哪里?”
“你问的是谁?来这里的人这么多,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谢一鸣笑眯眯地开始走向她。
“于春生在哪?”她站在原地不动,随着他的靠近浑身的肌肉慢慢收紧。
“啊,好像有点耳熟?”谢一鸣歪了歪头,思索了下,“要不你再说说他的具体特征?”
“别再装疯卖傻,昨天你们虏来的两个特别行动组成员,石立被你们杀了,于春生呢?”
“哦,”他拉长了声,“原来他叫于春生呀。”他依然笑眯眯地冲她招了招手,“你再走近点,我告诉你。”
少女抿着唇,不动。
“嗨呀,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山不就我我就山,男人直接加快了脚步,在两人之间只剩五步远的距离时,倏然拔出了腰间长剑——
早已有所准备的鉴真迅速矮身,剑刃朝外连拨带挡。
‘锵!’
鉴真自知拼不过内力,迅速回腕,双剑一触即分。
他却直追而上,剑随步走,在近身的同时剑锋卷向破邪剑。
见他不留情面,鉴真心一凛,难道谢一鸣想反水?
迎战当头,顾不得再多想,鉴真急转身躯,精准地以剑尖为指,虚晃一招实则朝他持剑的右腕点去。
他变招的速度也很快,侧掌仗着内力直接斜剑硬拍。
鉴真不退反近,霍然腾跃起身,单脚踩上他拍来的剑身借力一个轻盈的鹞子翻身——
整齐束起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半圆弧度,她右手的破邪剑挡住他半道上扬的剑锋,同时左手以指为剑,自刺他的肩胛骨!
“飞燕投林?”谢一鸣倒退数步,一脸震惊地捂住手臂。
鉴真的内心比他更震惊!
由于错估了内劲加持的距离,当她的指尖点到他身上时并没有过往的杀伤力,充其量也只是普通人打上一拳的力道。
而且……他捂错位置了。
她打中的是肩胛啊!→_→
第十九章
“你什么时候学过九转功法?”
这厢,男人松开手,冷冷地横剑指向她。
鉴真冷漠脸。jpg:“我并未习过,我所用的是蜀山派剑法。”
他嘲嗤地轻哼一声,“是吗,那我再会会你,让你看看真正的九转功法的厉害!”
说罢,他出其不意,闪电般突刺过来。
鉴真维持一脸懵逼的冷漠,以静制动,待他凌厉的剑风袭面之时左脚外滑,盘身接剑。
“看来你也只擅长守势。”他大开大合,转至她侧面,剑风带起他久未修剪的刘海,在旋身之时恰到好处的遮住半面伤疤,露出的那半张完好面孔斯斯文文,难以令人联想到本人竟是亡命之徒。
“对你,用不着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连拆三招。
鉴真不着痕迹地在对战之际迅速环视周遭,而后主动撤步往耳房的方向拉打。
谢一鸣持剑配合地紧随她的步法,一个挥剑斜劈,“还想再躲!”
鉴真不慌不忙,反手挑起他的剑往石壁卸力,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钩刮声挟带着火花迸射!
坚硬的青石壁瞬间撕开一条深深的剑痕。
谢一鸣勾唇一笑,手中却不留情,“小妹妹这么好看,还好这一剑没有戳在你身上。”
鉴真没有心思回应他的嘴炮,翩然旋身搂膝以一个不可思议地角度欺到他身后,手腕灵活地一挽剑花——
‘当啷!’
谢一鸣手中的剑应声而落,他恍如深受重创地‘噗’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鉴真……根本没刺到实处的鉴真一愣。
谢一鸣却是趁此机会,不顾她手上还拿着剑朝着她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