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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坊市之中,却是人人蒙头遮脸,长袍斗篷,看起来向第一个个蒙面大盗。反而江川,虽然不过露了一张脸在外面,但感觉却像什么都没穿一样醒目,若非江川定力不错,现在就要用袖子掩面狂奔了。
饶是如此,江川也觉得不自在,不自觉的拣了没人的路走,避开众人的视线。心中想着沈白给自己的任务——千块幻火金,十瓶幻火浆。
应该是很简单的任务吧,江川暗想,只要有钱,立刻就可以……
正在这时,巷子里面,传来了充满异域风情的弹唱声。声音穿过徐徐的风,传入耳朵,已经十分悠扬动听。
绕过巷子,江川看见了正在弹唱的人,那是一个弹着马头琴的修士,想必是本地的散修,大戈壁上的人们能歌善舞,即使成为了修士也不例外,偶尔会看到边飞行边弹琴的修士们歌唱,这在中原是绝对不可能看见的。
“啊……我们的幻火山,是个美丽的好地方,蓝蓝的天上有雄鹰,山中的火焰下有矿藏,山上的幻火金,地下的幻火浆,那是商人们的礼物哟,勇敢的武士们不要忙,山洞里有捉不尽的火焰鼠哟,戈壁上有杀不完的野火狼……”
悠扬的歌声,听在耳中,却是一震,江川骤然清醒了过来。
“杀不完的野火狼……原来如此!”江川伸手,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长衣,先把头脸盖住,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看来我真是富贵惯了,什么事情都要用灵石来解决。”江川隐藏在长衣下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叔父派我来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杀么?”
074沙海独行
o74沙海独行
茫茫沙海,独自前行。手打'';'免费字更新!
新月如钩,斜斜的挂在棕红色的矿山上,残缺的形状,惨淡的颜色,是黑暗中的沙漠最好的注脚。
江川已经很像一个沙漠中的人了——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是沙漠人。他穿着长长的斗篷,覆盖全身,包括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即使眼前是一片沙海,也不知道会从何时何地,窜出一只饥饿的野兽。
几日之内,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这里人人都要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不是为了保暖,不是为了挡风沙,只是为了安全感,只有把自己与外界隔绝,才能获得在威严天地和狠毒人心之间那一丝丝安全感。
沙漠了,有杀不完的狼,不只是野兽土狼,或者是兽怪野火狼,事实上,在沙漠中出现的每一个生物,别管是看起来弱的鼠类,或者是笑嘻嘻牵着骆驼的商旅,都有可能在下一瞬间化身为狼,用牙齿或者腰刀,进行的疯狂的进攻。
这样或者那样的狼,江川已经杀了不少了。他身上的白色斗篷,已经换了五件,前面几件因为被血迹污染,被他随手丢弃在沙漠中,被黄沙掩埋——正如那些身异处的尸体。
这种刀刀见血,草木皆兵,残酷到窒息的生存方式,向来不是江川所喜欢的,也不是他所信的,但是现在,他很感谢这里,能有一个这么纯粹,直白的地方,让他暂时把心中的恨泄出来。
他现在,真的只是泄而已。
过分的杀戮,以至于他差点忘记了初衷——他的任务,那些幻火金和幻火浆,需要下矿山去采集,而矿山下的危险,要胜过沙漠中百倍,到处是心怀叵测的修士和牙尖齿寒的异兽。他的本意,是先通过不算太过惨烈的沙漠之行,锻炼他的神经,为下矿山获得矿产做准备。然而,他渐渐觉得,连任务也不重要了。
因为他回到宗门的时候,不一定还能见到给他下任务的人。
他所做的,也只能是在一个偏僻的长生殿顾及不到的角落,完成自己的蜕变而已。
江川也不止一次后悔,为什么要离开山门,以至于现在只能被动地等待,束手策,但心中又知道,即使不离开山门,他依然束手策——难道他能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和长生殿死磕么?
面对一个庞然大物,江川唯一拥有的,也是沈白送给他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时间。
二十岁,江川已经二十岁了,在俗世,这是加冠的年纪,代表着正式netg人,而作为一个修士,他还太年轻,太年轻。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前进,可以1ang费。
只要他还在前进,没有选择1ang费光阴,那么希望总还存在……
将来,将来……
等不及想什么将来了,岩石的阴影中,一条土狼伸着鲜红的舌头,猛的窜出。
关注眼下,是他最应该做的事。
天隐进天庸的dong府时,一路长驱直入,看他的架势,别dong府没有门,就是有门,他也敢踹门而入。
进了dong府,他也不多看,直接进了最里面,沈白果然在那里。
看了沈白一眼,天隐原本郁结的神色,越的阴沉了,缓缓道:“你越的疯了。”
此时的沈白,一身白衣,直如缟素,披头散,1uan坠于额前,箕踞而坐,哪里像是最注重形象的林下洲宗师,分明如同红尘中那些1ang子狂士。
沈白见到天隐,笑道:“简兄,等你好久了。”
天隐盯着他,过了好久,才慢慢吐声,道:“老祖召见。”
沈白站起身,道:“好,好。”
天隐盯着他一身刺眼的白色,皱眉道:“你就这么去?”
沈白伸手拉着衣领,扯了扯,道:“这么打扮,难道不符合气氛么?”
天隐静默了一下,道:“老祖还没有最后作出决定……”
沈白笑着点头道:“想必还没决定,到底把在下卖给哪一家。想不到吧,忌,这么多年,朽木也变成奇货了。”摇了摇手,道:“这些简直如同放屁,于事补,简兄,咱们走吧。”
天隐眉心升起一股怒气,原本慢吞吞的声音陡然犀利起来,道:“沈白,你这么是什么意思,你道林下洲都是一群苟且之徒,就没有yù石俱焚的勇气么?”
沈白转过头,悲色一闪而逝,突然扶着他大笑道:“是我错了,简兄勿怪,我自然相信,世上有人甘愿为弟yù石俱焚的。”笑了一阵,又道,“只是简兄,人不可贪心,倘若世上有一人能为我如此,已经是几世修来,哪里能指望一个门派万人为我如此?即便真是如此,沈白也消受不起,平白折了我的福分。”
天隐淡淡道:“不过一死而已,有什么福分?或者今日在老祖面前见真章,或者在典礼上……”
沈白突然止笑,道:“简兄千万不可如此,蝼蚁尚且偷生,大风过境,草木折服,连弟都渴望苟且,兄天资极高,又岂能自弃?世上的事哪里得清楚?”心中暗自苦笑,天隐虽然话行事,总是慢吞吞,好似总也不着急似的,但常年钻研火丹道,内心极其傲烈,当初两人在还未结丹之前,沈白就已经为他周全多年了,如今……
沈白突然一笑,满脸神秘道:“简兄,我有一件大好处给你。”
天隐挑眉道:“你?”
沈白眯着眼睛道:“这件好处十分之大,若非弟在林下洲呆不住了,哪里会让给旁人,如今却是便宜你了。”
天隐见他又似认真,又似玩笑,道:“你nong得什么?”
沈白道:“我在林下洲现一个资质心xìng极好的弟子,尤其在丹道上,那是得天独厚,本来想要不诉旁人,就这么偷偷摸摸nong到手中,没想到我这一去,却是不能如愿了,与其便宜了旁人,不如便宜了简兄你吧,这还是你我兄弟相jiao多年,我才舍得……”
天隐直勾勾的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一字一顿,道:“托孤?”
沈白话语戛然而止,扶住额头,道:“简兄,你这么,弟多没面子啊。”顿了一顿,道,“就像你的,怎么样吧。”
天隐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你儿子?”
沈白差点没摔倒,摇手道:“这世界是怎么了?简忌都会笑话了,你看我像有儿子的样子么?是一个故人的后人,我与他也算投缘。不过我可没吹,这子修仙的资质差点,但是心xìng和悟xìng还是有的,炼丹的资质也不错,尤其是还是火丹道,最适合你这一门,简直和你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天隐翻了翻白眼,用他一贯慢吞吞的口气道:“这句话——能瞎用么……”
沈白束音成线,传音道:“九色筑基丹在他手中,我留了二十七枚给你,能不能分析出来个子丑寅卯,可就看你的了。”
天隐突然心中一痛,道:“当初你我讨论这个构想,都自己一定先付诸实践,终究是你抢了先。没想到却成了祸事的起源,连长生殿都为此动心,何苦啊?”
沈白笑眯眯道:“羡慕吧?今后的丹道史册上,就有我这一笔。”伸手一挥,一道传音符飞出,向着青石谷而去,整了整一身雪白素服,容色一正,道:“简师兄,现在该去拜见老祖了吧。”
075焚天之后
075焚天之后
江川站在雾蒙蒙的河岸上,望着星汉灿烂的历史长河。
没错,他已经脱离了现实的世界,回到了仙枕梦中。
距离他上次用仙枕,又过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这也是他刻意控制的。仙枕的好处,他岂能不知?只是每次进入梦中世界,必发生惊天动地的事件,虽然最后有惊险,还常有大好处,但每一次都伴随着大凶险,最危险的一次险些被烧成灰烬,所以他不敢随意的碰触这个枕头,每一次碰触,都好像上战场一般。
之所以今天进来,是因为外面也实在是令他疲惫了,他是“躲”进来的。
还没上矿山,为了强迫自己习惯杀戮的气氛,他杀狼,杀兽怪,最后杀人,杀的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热血沸腾,到最后的恶心麻木,杀到他自己也觉得不行了,应该找个地方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沙漠是个袤垠,遮挡,也处可逃的地方,就算是睡着了,也能闻到那种淡淡的血腥味。他能想到的,完全脱离这种气氛的地方,只有梦里。
然而梦里,也可能更血腥,不定到时候江川恨不得逃出来静一静,到时候,他就真成了上天入地,可容身,连做梦都做不成了。
所以,今天他想了一个好办法。
漫漫长河之中,每一处星光,都是一个历史的节点,只要进去了,里面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作为参与者,好处不好处不提,耗费心力,经历莫测是肯定的,虽然前面几次江川都得到了一定的好处,但是谁也不能确定,下一次是喜剧还是悲剧。
但是,长河之中,不只有星光啊。
那点点星光,如同溪流中的鹅卵石和籽yù,熠熠发光,但是围绕着他们的,还有流动的河水,虽然并不夺目,却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河水也是历史的一部分,只是不是那么灿烂的历史,而是如同他所过的每一天一样,日出日落,花开花谢,日月轮转,堆积了一天又一天,积蓄着水珠,终于成为了河流,那么他投入河水之中,是不是能见到历史上那些最朴实的风貌?
那样的话,他也许就能发现这个枕头另一个极大地作用了。这个枕头,也不再是他又爱又恨,只能关键时刻,准备充足才进入的探险之地,而是他平时消遣散心,就能进入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
是成是败,就看今日这一回。
往日江川进入河水,都是看准了一个光点,主动进入,这一回,他直接走到河边,深吸了一口气,咕咚一声,大头朝下,栽倒在河中。
这个时候,真缺两个大姑大婶,指着江川的背影上一句:“哟,你看这孩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江川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一股热风扑面而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出来了?
这蒸腾的热气,与陇西道何其相似,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比陇西道还要热上三分。
定了定神,江川抬起头,四处一看,才知道这里果然不是陇西道,没有黄沙和黑sè的戈壁,这里四周围,都是龟裂的土壤,棕红sè的岩石。周围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有。
赤地千里——这是江川第一个念头,他曾听人提起过大旱灾年,赤地千里的景sè,与这里的景sè何其相似,酷热将土地烤干,将植物烤焦,将人们的生机烤绝。
然而,当江川抬起头时,只见天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毒辣日头,事实上,正好相反,天上连太阳都没有,只有一片通红,天sè晦暗,浮着一层遮天蔽日的红云,就如同地下的红土被风卷到了天空,形成了一层厚厚的浮沉一样。
这个世界,让江川想到了鸿蒙之始,天地未开,四周只有一片混沌的太古时代,但是理智诉他,这些地上的岩石和沙砾,不像那么久远的特产。
这里,倒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整个天地,都经历了一场火劫,鼻端散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