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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出里间的门槛,就与迎面扑过来的丹丘生撞了个满怀。
叶相思一个趔趄。多亏香妮在身后推了一把,才总算勉强站稳。
扑鼻的酒气,他醉得就似一滩烂泥。
丹丘生几乎不使一点力气支撑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如山一样的身躯,压得叶相思喘不过气来。
香妮和随后进门的高明礼赶紧架起丹丘生双臂,叶相思才得以脱身。
三个人七手八脚的,总算是将丹丘生扶上了卧榻。
香妮和高明礼退到了一侧。
叶相思站在脚踏上,喘了半天,见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便欲转身去弄湿毛巾来给他擦脸。
却觉手腕一紧,丹丘生居然迷迷瞪瞪地伸手拉住了她。
接着,用力一扯,扯得叶相思又转了回来。他也就势坐起,拦腰抱住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相思……今夜……朕要宿在这里……”
叶相思两只眼瞪得比牛眼还大,屏气凝神,两只手僵硬地举在空中,不知所措……
香妮与高明礼相视一笑,行了礼道:“奴才(奴婢)告退……”齐齐退出屋去。
轻轻掩好房门,高明礼如释重负般的笑着冲众人摆手,“去吧去吧,留下几个人照看着,其他的都歇着去吧。没事了……”
香妮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用帕子擦着眼睛。
咱家主子,总算是要熬出头了……呜呜呜……
“蔷薇阁蓬门荜户,陛下如何能在这里住得……您既然已经醒了,我看……还是回……”
“相思……”丹丘生开口抢道,“朕今日,只想留在这里……哪都不去……”
“可……陛下……”
丹丘生皱了皱眉,满腔怒火几乎就要喷发。不由得,又往她的怀里蹭了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郁结少有缓解。
叶相思整个上半身,都因试图躲避而变成了一张倒背着的弓,两只手依旧高高地举着,不愿意迎合。
丹丘生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她的一只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扳回来放到了自己头上。然后重新搂住了她的腰。
叶相思却有点不知所措,整个人都突然僵住了。
他这是要干嘛?
见她还是没有动静,丹丘生便又抓起了她的手,在自己头上轻轻地抚摸着。
一下一下。
几次之后,放开手,再次搂住了她的腰。
闭上眼,头靠在她的胸前,幽幽道:“就像,那日你摸香妮时那样……”
相思愕然。
原来,出狱那日,他来看过我……
他看到了我摸香妮的头。那么,他这就是在撒娇寻求安慰……
这……这心慌意乱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当脑子里想的东西太多,根本不知道该以何种情绪来应对的时候,身体,会根据本心,率先做出举动。
于是,叶相思真的,就像那日抚摸香妮时那样,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轻轻地,摸着他的头。
即便在一瞬间灵光乍现反应过来之后,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这只手剁了扔去喂狗。可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突然,丹丘生又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缓缓抬头。
双颊滚烫,凤目含情,坚/挺突出的喉结,微微地上下颤动着,轻轻吐出几个字。
“相思……朕要你……”
未及话毕,手臂一使力,轻轻巧巧的就将叶相思扑倒在了榻上。
床头红烛的焰火一晃,随即便又恢复了当初笔直向上的样子。昏黄暧昧的烛光,映照着一对璧人涨得通红的面庞。
丹丘生闭着眼,唇瓣微张,慢慢地,越靠越近。
叶相思大惊之下,双手猛力一推,起身就往外冲。
丹丘生急追。追上了,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带入怀中,死死抱住。
“相思……你为何……总是躲着朕……”
他散发着酒甜的呼吸扑鼻而来,领口处微微泛红的皮肤,和迷人的锁骨都近在眼前。她有一瞬的意乱情迷,但只是在一瞬之后,便又跌入了自责和羞愧的万丈深渊当中。
被两种极端情绪折磨着的叶相思,几乎奔溃。
死命一挣,挣脱了他的桎梏,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抑制不住地战栗着。
强忍住眼眶中打着转的泪水,迅速转身。
再不离开,她怕自己真的会承受不了煎熬,一掌劈死他。
“呲啦”一声。
丹丘生探手想抓住她,却不想一把扯坏了她本就不厚的内衫。一条大约二尺长的伤疤,赫然映入眼帘。就像一根丑陋的麻绳,蜿蜿蜒蜒爬满叶相思整条脊柱。
那是剔骨后留下的伤痕。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有这样的伤痕。
包括丹丘生。
他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第十七章
叶相思迅速转身。一只手挡在胸前; 避免衣服滑落,另一只手惊慌失措地试图用剩下的几片碎布遮住身上的疤痕。一脸的惊恐,羞愤; 还有幽怨。
“现在; 你还想留在这里吗……”叶相思双目满含怨恨。
丹丘生哑口无言。
他想上前安慰。
刚走了半步,却见叶相思就像看见了瘟神一般; 连退数步。
他伸出去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 慢慢地; 收回了身侧。
终于; 一脸落寞地转身,出了门。
叶相思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大战,虚弱的靠在墙上; 又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心里因为羞耻感而萌生的仇恨感,稍微的得到一些控制。
众人听到异响; 早已都候在了门外。见丹丘生出来,慌忙躬身行礼。
丹丘生并不理会,径直走出屋外。众人便又一溜小跑跟在他身后; 一起往御真殿去了。
香妮一骨碌钻进了里间。
扯下衣架上的披风,轻轻一抖,为叶相思披在了肩上。
“主子,地上凉; 您还是躺到床上去吧……”
眼角有泪滑落。叶相思使劲地吞着唾沫,抑制着呼吸,才总算克制住自己,没有泣不成声。
缓缓睁眼,起身,坐回床上。
换上了新的内衫,叶相思默默躺下。
香妮忙着去拿枕头,铺被。收拾妥当,站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相思。
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主子……我听说……”她又停了停。
因为她不知道,此话一出,到底是会让她略感轻松,还是会更添愁绪。
可是,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姑丈,而且又素无来往,她应该还是在意陛下多一点的吧?
毕竟,那可是她的夫君……
想至此,便又重新开口劝道:“今日在朝堂上,国相大人又与陛下起了争执,因为,国相大人要将边城守将施奎调回的事……”
“所以陛下才会如此恼怒……我想,他并不是真的讨厌您。只是……只是因为国相大人心里难受,所以才会迁怒于您……主子您……千万不要太在意……”
她并不知道事情经过究竟如何。
其实丹丘生并未迁怒,他只道自己的蓝美人与丹景鹏并无来往,怎么会迁怒?只不过,是情难自已而已……
不过她这一劝,倒也不是全无作用的。至少,让叶相思知道了,丹景鹏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已经有所行动。也确实因此,心情舒畅许多。
面色便也有所和缓,轻道:“好了,我知道了。去睡吧……”
香妮道“是”,朝外屋退去。边退还边不放心的回头查看着。
终于,“吱呀”一声,关上了房门。
夜里着了凉,清早一起床,叶相思便不住地咳嗽着。
太医来看过,开了药,喝过后,裹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后半晌,又被后背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感疼醒。
屋漏偏逢连阴雨。看来,又要犯病了。
香妮端来白粥,喝了几勺之后,便又重新睡下。
酉时末,又起来吃了些流食,嘱太医在喝的药里加了些止疼的药材,喝过后,才算睡得安稳了些。
却又做起了梦。
南山,竹林,太极宫,琉笙,斩仙台,阿爹……
她的眼珠飞速的转动着。
玉鸾仙府,遮天的红枫,落叶飘摇,一袭白衣的少年……
相思树下,零星飘落的雨花,笑意盈盈的他……
我回来了,是的,我回来了!
所有过往的一切,都只是梦,不是真的!现在,这才是!
我依然是那个与他一起,花前月下,听雨看竹的小九!
她的面色渐渐趋于平和,渐渐的,又变得哀伤,眼角泛起晶莹的泪光。
他白皙颀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睫毛,将泪花拭去。
“你躲我,竟是为了那丑陋的伤疤么?”
她半睁着眼,仿佛醒了过来,又仿佛没有。
这是梦吧?她轻轻地笑着,眼前的男子,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上天入地都想要在一起的人?
是梦。若不是,为何他这样深情缠绵地看着我?
若是梦……又有何不可,放肆一回?
于是,她突然起身,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你伤我至深,剔我妖骨,杀我阿爹,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只在梦里,只让我在梦里,这样肆无忌惮的爱一回罢……
她终于毫无顾忌,狂热的吻着,爱抚着,耳鬓厮磨着。
脑中一片混沌,只有心底的欲/望变得越来越真切。
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就势倒在了榻上。
罗衫轻解,香肩微露。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两团温热的气体在离开鼻腔的瞬间交融混合,沸腾升华。
风起。
吹熄了烛火,吹落了轻柔的窗幔,吹起了一室旖旎……
丹丘生要上早朝,天还未亮,他便已经起身,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后,坐在榻边望着熟睡中的叶相思。
她背对着自己,静静地睡在里侧,厚厚的棉被都难以掩盖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他的唇边又漾起了一丝痴笑。忆起昨夜,心中又是一阵难言的悸动。
若不是怕她的身子承受不住……自己……何苦忍得如此辛苦……
他匆忙回过身去,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总算是略微平复了一些,“咕咚”,咽下一大口唾沫。
叶相思嗫嚅一声,慢慢地翻过身来。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轻咬着朱唇,看起来分外的娇憨可爱。只是,好像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眉头深锁。
丹丘生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拂去,拇指轻轻,将眉间的那道冰川揉化……
香妮端着脸盆和手巾推门而入。
看到丹丘生已醒来,急忙放下东西行礼。
“陛……”
“嘘……”丹丘生食指放到唇上,急忙制止。
又满怀柔情地回望一眼榻上的人儿,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出得门去。
香妮脸上挂着心照不宣的微笑,收拾掉东西,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脊背上又是一阵刺骨的疼,叶相思倏然醒转。
“呼呼”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似散架了一般。
突然传来的一阵异样的感觉,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叶相思蹙眉,轻唤一声,“香妮……”
香妮欢欢喜喜地跑进屋来。
“主子,您醒啦?”
她的笑颜让叶相思心底更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都进来吧……”香妮冲屋外招呼道。
十数名宫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齐齐屈膝道:“恭喜蓝昭仪……”
“昭仪?”
叶相思反问道。难道是自己病糊涂了,已经出现了幻听?
香妮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开口道:“主子,今儿一大早,陛下就下了圣旨,要封您做昭仪!还特意嘱咐奴婢等,不得打扰您休息,什么时候您醒了,什么时候接旨。还说,等您的身子大好了,就要在御真殿前,为您举行册封礼!”
她说得兴高采烈,听的人却背脊发凉,冷汗直流。
“香……香妮……为什么要册封……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香妮捂着嘴“咯咯咯”直笑,撞一下她的肩膀,戏谑道:“发生了什么……您还不知道么……”
叶相思惊惶地不知所措,不住地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香妮暗道,咱家主子这是被喜悦冲昏头脑了。
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拉到端着礼盘的宫人面前,神秘兮兮道:“主子,您看……”
叶相思犹疑着,缓缓凝眸。一眼望去,是满目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还有许多见都不曾见过的稀奇玩意,装满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礼盒。
看来昨夜,并不是梦……
香妮见她一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的复杂表情,便以为她是被如此多的赏赐给惊呆了,越发开心,乐呵呵道:“主子,这些,都是陛下给您的……”
大睁着双眼,等着看自家主子会如何喜不自胜,然后对施恩之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