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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超度许子惜那事,商易表现极差,当时要不是冥司及时现身,我的小命就不保了。
该不会商易真是个骗子吧?
不尽然!
他有通阴阳的本事,我和冥司的阴婚也是他给配的,怎么着他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才对。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了。
“你说的那个姓商的大师,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你以后少跟他来往,再把你教坏了。”程冯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
虽然商易跟我姑姑还没有什么象样的进展,可我的命是商易救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我没有和冥司结成阴亲,我早死八百回了。
净听程冯冯数落商易了,我心里暗暗不爽,忍不住反驳一句:“你懂什么,他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他贪财这一点我承认,可他不是骗子。”
“你少帮他说话,我看他还没你神呢,你看你给支的招多管用,玉镯已经一点点变松了,多神奇。”
本来还想给她来两句难听的,看在她顺口夸我两句的份上,我不跟她一般见识。
池子里的血差不多快被玉镯吸食光了。
玉本身是避邪之物,可被冤死人的血玷污,竟演变成了这么邪性的东西,想想实在恐怖。
我估摸着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碰跟玉有关的东西。
眼看着半池血被玉镯彻底吸收,玉镯也变得大了许多,我催促程冯冯赶紧把玉镯摘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撸着手腕上的玉镯,可玉镯还是差那么一点,她的手腕都撸得发红了,还是没能把玉镯取下。
莫非是血量不够?
正文 57。第57章 至阴之血
半池的血啊!
这样都不够,我们还能去哪找来十六周岁女孩的血?
况且吴老师已经还了我人情,我没法要求他再帮我一次。
程冯冯近日身体状况够差了,已经不能再放她的血,想了想,我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吴老师坐在外面的沙发上正喝着咖啡,我叫他一声,他淡淡地朝我看过来。
“成功了吗?”
“差不多了,但是还差点血,我想,抽我的血。”
他有点吃惊,把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起身去柜子里找抽血用的工具。
听到我说的话,程冯冯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一脸感激地看着我。
“四喜,我爱死你了,你放心,抽完血,我给你买好吃的,肯定把你流的血给你补回来。”
我笑笑。
吴老师把抽血用的针取出来,那粗壮的针管吓得我凛然一抖。
“抽多少?”他问我。
我忽然有点怯意,想问能不能不抽了,可我主动要求抽血,总不能因为那根粗壮的针管而打退堂鼓。
我尴尬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他最多能抽多少,他说400CC,我说行。
在沙发上坐下来,吴老师将我的胳膊轻放在沙发扶手上,用酒精棉在我胳膊上擦了一圈,这就准备扎针了。
我闭上眼睛,牙关咬得紧紧的。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抽血,是不是晕针我不知道,但看见那针管,后背已蹿起一层的虚汗。
“放轻松,没事的。”吴老师温和的声音响起。
我点了点头,手臂上还没有任何感觉,偷摸把眼睛张开一条细缝,正好瞥见那粗壮的大针管深深扎进我的肉里。
一阵刺痛袭来,我只觉浑身一软,完全瘫在沙发上了。
似乎昏睡了一会儿,清醒的时候我是躺在沙发上的,血已经抽完了。
吴老师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见我坐了起来,去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给我。
“最近两天多喝水,别做巨烈运动,饮食营养一些。”
我点点头,问她程冯冯怎么样了。
他说:“血给她了,她自己在卫生间呢。”
我起身想去看看她,吴老师上前把我按住。
“你再休息一会儿,抽了那么多血,别急着动。”
我无奈坐好,捧起他给我的水小口喝着。
大约过去五六分钟,卫生间的门被程冯冯从里面拉开,她咋咋呼呼地冲出来,手里拿着那只玉镯表情狂喜。
“四喜,摘下来了,摘下来了。”
她冲到我跟前,把手中的玉镯递到我眼前晃了晃。
我苦笑一下,摘下来就好,这事算是结束了。
“记得把镯子处理掉,别留着她。”我是好意。
程冯冯却宝贝地把玉镯往兜里一塞,说道:“不处理,我就留着它,但我不戴它。”
“你别傻了……”
“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我不戴它它就不能把我怎么着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家也是花了好几万块钱才把那玉镯买下的,白白处理掉,换了是谁都心疼。
在工作室休息了一会儿,谢过了吴老师,我们告辞了,总不能一直耽误他下班。
上了门口的车,程冯冯让司机先送我回家,我没拒绝。
一次性抽了那么多血,对身体影响可不小,看来接下去的几个月我要大补了。
……
车子在宽阔的公路上平稳行驶。
车内气氛沉闷,程冯冯从兜里掏出那只玉镯仔细观摩,喃喃地对我说:“这镯子这么漂亮,没想到这么邪门。”
“嗯。”
我忽然记起自己的眼罩里还有一道镇鬼符,出于安全考虑,想都没想就从包里翻出眼罩,把里面的镇鬼符取出交给程冯冯。
“这个你拿着,最好戴在身上,以防万一。”
她稀奇地打量着那道符,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嬉皮笑脸地说:“我就说你神吧,你身上居然有这玩意儿。”
我没应声,疲惫地靠在后座上。
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天都黑了。
姑姑沉着脸在院子里不安地走动,估摸着是等着急了。
车子没开进来,就停在了村口,徒步走回来,我竟出了一身的汗。果然一下子抽掉那么多血,身体变虚了。
姑姑远远地看见我立刻快步迎上来,紧张的神情略微舒展了些。
“怎么这么晚回来,你的电话也打不通。”
“可能没电了。”
我俩进了屋,桌上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每周我回家,姑姑都会大张旗鼓地张罗,全是我爱吃的菜。
我坐到桌前,姑姑看我脸色不好,发现我左手臂上一块青,追问:“你胳膊怎么了?”
她凑过来,盯住我的胳膊大惊失色:“怎么有个针眼?你抽血了?”
“为了救同学……”
她大急:“你这傻孩子,你怎么能献血?你的身体本就容易惹阴,你还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你体质一弱,你知道会招惹多少脏东西吗?”
“……”
她的话吓住了我。
之后,我把玉镯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想解释自己这么做是出于无奈,然而她却跟我急了眼。
“你身体里流着的是至阴之血,你这是帮了那只鬼啊!”
我不明白,她接着说下去:“那只鬼不是镇压在血玉里吗?你的血直接导致她的魂魄被释放了,我猜她已经自由了,你这是助纣为虐。”
我慌了神,“那我同学她……”
“她恐怕有危险。”
“什么?”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血居然帮了那只鬼。
姑姑沉沉地叹了口气,把菜端去厨房热。
我慌张地摸出兜里的手机给程冯冯拔出去,好半天她才接起来。
“这两天符不要离身,一刻也不要离身,明白吗?”我急切地叮嘱她,她狐疑地问我:“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把那道符贴身带着,记住了没?”
她没多言,只回了句知道了。
我不放心,程冯冯是何等的大大咧咧,可我怕说出实话来吓到她,又再次叮嘱了她一番,她有点不耐烦了,“我记住了,你怎么这么罗嗦,事情不都解决了,你怎么还提这么茬儿。”
正文 58。第58章 程冯冯之死1
“我就是担心你。”
“我没事,你到家了吧?”她问我。
“到了。”
“那你赶紧该吃饭吃饭,吃完该干嘛干嘛,别瞎担心。”
不等我回句话,她急急地挂了电话。
我没再给她打,想了想,由她去了,只要她贴身带着镇鬼符,保准出不了事,就怕她大大咧咧不当回事。
姑姑把菜热好,一盘一盘端出来。
吃饭的时候,她还不停地冲我发牢骚:“你没事别吃饱了撑的尽管闲事,把你自己管好就行,安安全全老老实实的大学毕业,好好找个工作。”
“我知道了。”
从小姑姑就教导我,不该管的闲事千万别管,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就能混过这一辈子,或许是我天生异瞳的原因,她不止一次这样叮嘱我,唯恐我招惹上什么祸事。然而,我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性格,如果换作是不认识的人,或许我可以不管那档子闲事,可跟程冯冯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我埋下头吃饭,姑姑往我碗里夹了些菜,喃喃地问:“你的眼罩呢,你是不是现在不戴眼罩了?”
“我戴。”
她一脸不信,起身大步奔进我的房间,从我的背包里一阵翻找。
她找出眼罩,特意翻了翻里面,见没符,又冲我唠叨起来:“镇鬼符呢?”
“我给程冯冯了。”
“你给她干什么,你都自身难保,你还管她?”
我垂下眸子,被姑姑教训一通,我连筷子都不敢伸了。
她翻箱倒柜地翻出一张镇鬼符,叠好塞进我的眼罩里,要求我时时刻刻都要戴着,免得再被什么鬼魂缠上。
我点头如捣蒜,怕她再唠叨,当即就把眼罩戴上,乖乖地吃饭了。
……
这天晚上躺在床上,我没完没了地做噩梦,梦里程冯冯总出现,她睡在浴缸里,赤~身裸~体,满满一浴缸不是水,全是殷红的血。
我吓醒了好几次,每次平复了心跳睡着,又会做同样的梦。
后半夜我几乎吓得不敢睡,瞪着双眼睛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出神。
我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到天明,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没再梦见那个满是血的浴缸,但程冯冯仍然在梦里出现了,她站在我床头,浑身湿漉漉的,手腕上是被刀子割破的伤口,红肉外翻,血涌流而出。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斜愣着脑袋死死地盯着我。
我再次吓醒,满身大汗,庆幸的是天已经亮了,外屋还能听见姑姑烧香念佛的声音,空气中隐约飘着一股香火的味道。
我松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有气无力地下床。
去洗漱后,我准备把带回来的衣服洗掉,姑姑却把脏衣服都抢过去说:“这事不用你干,去写作业。”
我愣住。
这周没作业,四眼老师命都快保不住了,他哪有精力给我们布置作业。
姑姑的态度很强硬,尽管现在她在煮粥,并没空洗衣服,她还是不允许我做这些家务活。
我无奈地回到房间,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复习。
然而,我竟一字一句都看不进去,脑海中总闪现出昨天晚上做的那一串恐怖的梦。
不知道程冯冯还好不好,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
我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拔出了程冯冯的号码,这么早吵醒她,她会不会跟我发脾气?
要不还是挂了吧?
嗯,挂断,免得被她骂!
我正要挂机,对方接了,但是听筒中传出来的不是程冯冯的声音,而是一个十分憔悴无力的女人的声音。
“哪位?”
听声音像是个中年女人,我猜是程冯冯的妈妈。
“阿姨你好,我是程冯冯的同班同学,我叫四喜。”
她没应声,我问:“程冯冯是不是还在睡觉?她如果在睡觉我就不吵她了。”
本想就这么挂了,哪知女人回了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她以后会一直这么睡下去。”
“什么意思?”
“冯冯自杀了。”
我震惊不已,心里顿时一阵发毛。
程冯冯自杀?
怎么会……
“难道是在浴缸里割腕?”我小心询问,哪知对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做了这样的梦,感觉不太好,所以才打的这通电话。”
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的话,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她叹息一声,告诉我葬礼的时候记得参加,我问她住址在哪里,她在电话中告诉我。
我顺手把地址记下,准备过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