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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
她和溯世镜同为女娲大神打造,在气质上终有三分相似。
只是妙妙美得很单纯,没有溯世镜身上那股神秘的味道。
不操心的人,就是幸福啊,扶兰仙子这心智单纯得跟张白纸一样。
也许是雷公觉得妙妙单纯好欺,一阵静默之后,他还是决定利用妙妙一回。“万……姑娘,我之前并未骗你,人有三生九世,我是雷公,自然可以看得见你的上一世,上上世,甚至可以看穿你的命格……你真不想知道自己的从前过往么?”他殷殷地问道。
妙妙没想到他会说起这个,她想了想,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不想。”
雷公有些意外:“为什么?人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么?如果知道上一世做错了,这一世就能有机会好好弥补,上一世错失的人,今生也可好好相待,这不好么?”
妙妙摇了摇头道:“缘份这东西是修来的,不是补来的,上一世做错了,这一世得到的就是报应,弥补不了的。老天很公平。”
老天很公平?雷公心头一震,继而苦笑道:“我怎么没感觉到?我喜欢一个几千年,她也未曾多看我一眼,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也没有半分感动,谈何公平?你这样驽钝的女子,又怎么懂得公平二字的含义?”
妙妙目光闪烁,似乎对这“驽钝”的评价很不满意,她打量了他很久,直到他心虚躲闪,才悠悠地开口了:“驽钝的是你,喜欢一个人,是有来有往的,她不喜欢你,只是在利用你,而你,心甘情愿。”
雷公怒道:“她不是在利用我,她从来没要求我做过什么,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以前的好姐妹,她……”
轰隆!一声雷鸣,隔着云层落下来,直直地砸在了他脚边。
天机不可泄漏,他不能说太多了,可是不说,他就会憋死。
“她叫溯世,是你这一生唯一的一个好姐妹,她关心你,时时在天上看着你,你下凡,一次又一次地堕入轮回,她都在认真地看着。”他大声说道。可是这一次雷声没有再起,天空晴朗,阳光夺目,照得两人的脸静静地泛白。妙妙无言地盯着他看,仿佛看着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你说的一点也不对,就连你的同僚都不愿承认。”只有真实可信的,才称得上是天机。这样的空影浮萍,分明只是无稽。
妙妙露出了淡漠的笑容。
扶兰仙子身边从来没有好姐妹,她也从来没被什么好姐妹关心过,她一直是一个人修行,就算下凡,也是一个人。
妙妙相信自己有三生九世,却不相信雷公所说的话。
她一点也不驽钝,她早不是从前的扶兰仙子,这一世,她叫万云渺,是玉珩宗百岁峰玉玄真人的嫡传弟子。
阿木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妙妙,怎么了?我听到了雷声,你没事吧?”
妙妙捏碎了一张新的传音符,语声轻快:“没事,有人说错了话,结果被雷劈了。”
阿木吁了一口气,下一刻,他颀长的身影便出现在禁制外,妙妙收起传音符,飞身向阿木奔去,把雷公的话远远地抛在了脑后。
她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却没想证实,因为妙妙知道,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人世飘零,追寻的无非是一点温暖,一份依靠,一个拥抱,她都有了。
☆、第126章 春风度
妙妙发现阿木对自己格外紧张,听到那声雷鸣之后,草药也不找了,直将她拉进小阁里,按在了床上。他放出数道灵力在她身上游走,直到确信她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徒手接雷,才松了一口气。她这副皮囊,被弄得破破烂烂的,再不想想办法,迟早会出事。
阿木想起上一世的遭遇,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他俯身抱住了她。
妙妙摸到他一身冷汗,再联想雷公的那套说词,便难免有些心酸,她轻轻地抚着阿木的背脊,无奈他激动得失了分寸,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有些喘不过气,可是却不舍得将他推开,两人静静地用力地拥抱着,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床头的粥都快放凉了,才怔怔地松开。
妙妙在阿木脸上触到了一片湿迹。
阿木却虚弱地白着脸说:“是汗。”
妙妙没有追问下去,却渐渐有些相信雷公的话了。
阿木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这种缘份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她天真无忧,却时时可以看得到阿木心中的忧虑,他知道得很多,他并不开心。可是她却帮不到他。
妙妙端过一碗粥,偎在他边,还像从前一样一口一口地喂他喝,他咬着碗沿,只将漆黑的眸子专注地打量着她,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在脸上投下一小片迷离的阴影。
阿木的眼睛十分漂亮,遮去了长眉,掩却了准鼻,光看眼和唇,几乎分不出性别。
他的长发,有一半落在胸前,与她的绞在一起。
妙妙看着看着,有些口干舌燥,便将他的手扶在碗沿,自己站起身来。
可是阿木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指,一拖一带,就将她整个扯进了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眉间心上,她听见了纷乱的心跳,听见了窗外簌簌的雨声。阿木的灵力渡了过来,被她自行运转的内府接纳,受损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活力,可是心房被人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露出了里边脆弱的柔软。
“阿木……”她低吟。
“别叫,我怕我忍不住。”阿木凶狠地咬住了她的唇,手指穿过她的长发,却没能理开两人纠缠的结。
“唔……”她弓起了身子,将长腿抬起来,却被阿木毫不留情地压了下去。
“不要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身体的变化,不及心中的狂喜,可是隐忍了几千年,他早已经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最合适,他不止一次想放任自己沉溺下去,可是最终,他却选择了冷静。
雷公可悲么,明明他才是最可悲的,一路上,像个嬷嬷似的陪着她,看她懂事,看她从蒙昧懵懂长成玲珑心,看她情窦初开,心思摇曳,可是他却不敢回应了。
他是不是病了?还病得不轻。
“阿木,我难受……”仿佛只有填满了那个空,心里才会好受一点点,阿木的灵力如春风大地,唤醒了她沉睡的身体,也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妙妙翻过身,将阿木死死地压在了床板上,她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游丝谷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阁楼里的情|动的声响,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妙妙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已无法计量,就在两人弥合的瞬间,阿木纷繁的记忆像潮水一般冲进了她的脑海,她体会到了阿木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哭了,渐渐泪湿了他的胸口。
一个人,要怎么样地好,才会甘心陪伴,看着另一个人慢慢长大?
又要怎么样的坚持,才敢一次又一次地看着心上人倒在自己眼前?
原来,他和她的记忆是可以相通的。
他的一切,由她的心头血温养而来,她是他的造物主,他是她纤细的心绳。
他们本就休戚相关。
“妙妙,你本是一颗顽石,得女娲大神眷顾,生于天地,有了灵气。你是有过一个姐妹,与你双生双伴,她没有你聪明,也没有你刻苦,却有着与她不相衬的野心。她爱上了凤族的继承人,迫切地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来与他相衬,所以,她才会问你要六颗玲珑心……”
“那我给了她没有?”
“给了,一千五百年一颗,你潜心修炼了足足九千年,终于还了她一个心愿。”
“那我就没有向她要点报酬?”
“没有,因为你笨。”
“……”
天雷没有劈在雷公身上,是因为他说的一切都不是真事,既然不是真的天机,就肯定不会受到责罚。妙妙是与溯世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溯世仙子没有将扶兰仙子当成了姐妹,相反,她把扶兰当成了垫脚石,当成了好欺瞒的傻子。
她骗走了扶兰仙子九千年光阴,以及六颗通心灵玉,加上她自己修得的那一颗,她终于变成了溯世镜,而不再是一颗丑陋愚顽的石头。
她领了神职,可以和心上人同列,听俊帝大人的仙训,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的心上人非但不喜欢她,甚至还异常讨厌他。他宁愿与人滥情相交,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她恨,可是却一直给了自己一个空落的希望,她相信心上人不会不对她动心,她有修为有相貌有身份,合适合宜,俨然天生与他一对,那人一时不动自己,也是因为尊重,因为珍惜。
可是她大错特错。
凤族是缺少一位王后,可是绝不是她这样的七窍玲珑心。
凤族看中了另一块石头,一块连姻缘石都做不好的蠢笨石头。
她也曾相信凤族给扶兰仙子的并不是她所期盼的真心爱慕,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悄悄地撕出一颗通心灵玉,为她种上绝命咒,扶兰仙子给了她六颗心,不啻于给了她六条命,六个把柄,扶兰仙子想不死都难。
溯世镜透过自己的本体,看到凡间。
第一世,霍延年因为嫌弃柳纤纤毁容,而有意出手未救,扶兰仙子第一世香消玉殒,全在预料之中。
第二世,扈文青没有与韩明珠成亲,却因为满心愧疚,自绝于沧茫大雪中,那一世的凤华仙君,显然已经把扶兰仙子放在了心上。他执着地不肯退婚,执着地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直到发生意外。他并不想如此,可是轻佻如斯,自负如斯,将他推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三世,赫连歌……
溯世镜等不到第三世了,她迫不及待地要取代扶兰仙子,却没想到扶兰仙子终于修出了第七颗通心灵玉。那刻满咒文的七窍心,突然就没了着落。
……
烛影摇红,两具纠缠的身体冷漠地分开,朱红瞧着面前这个与扶兰仙子有着三分相似的女人,终于露出了一丝厌倦。他找了很多年,都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纤纤。
他敷衍地从石床上滚下来,信手拈起常穿的红衣,溯世仙子却抢先一步,挑了一件白衣给他。
她一手掩着自己的露泄的春|光,一手递过了衣物:“穿这件。”那是命令的口吻。
朱红放下红衣,懒洋洋地披上了白色的那件,却并不急着将衣带系好,他阴柔的眉眼中含着一丝轻嘲:“行,全都听你的。”
溯世仙子冷声道:“不要以为我和你有什么,就把自己当块料,在我面前你永远是下贱的妖。”
朱红不痛不痒地听她教训,却仍旧忍不住随口顶了一句:“是下贱的妖?还是下贱的姘|夫?堂堂女仙竟能放下身段与我双修,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才行?”说着,他风情万种地睨了身后脸色铁青的女子一眼,头也不回地拖着白袍一路飘了出去。
溯世仙子冲着他的背影低声说道:“姘夫?你还没够格!”
朱红身子一僵,却重又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嘴脸,他笑得一脸邪佞:“你跟我在这里滚了三天,不去看看镜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溯世仙子想起扶兰仙子,眉心一跳,拧声道:“不去!”
朱红勾了勾唇,得意地吹了一声响哨。
他原本也想把妙妙弄进幻境的,可是看到这女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他突然就不那么乐意了,刚好赫连歌那小子也在,不如就做个顺手人情好了。
溯世仙子万万没想到,被坑进来的居然是自己的心上人,而面前这个令她恶心的妖,一面与她鱼水欢情,一边在幻境之中与她的心上人碧波荡漾,冥冥之中,她就被人摆了一道。
而世间最悲催,莫过于赫连歌,他什么都还没做过,就被男人欺凌了。
三天里,赫连歌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他不知道那个叫做朱红的恶魔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他找不到幻境的出口,也想不以破解的方法。他甚至将那个抛弃自己的“霍延年”咒得体无完肤。
如果他是女子,说不定会爱上朱红,沉沦在梦境里,然而他却是昂藏七尺的男儿。
就这样,他与曾经的“霍延年”站在了对立面。
恨他见死不救,恨他情不深意不切,恨他连个乞丐也斗不过,恨得满心里流油。
人也是奇怪的动物,遭遇了千穿百孔的欺凌之后,最恨的却不是那个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大恶魔,而是见死不救的路人甲乙丙丁。
朱红说,这么对你,是因为喜欢你,疼你……他一点也不信。
他恨死了把自己拉入幻境的那个人,平生所受之辱,足以让那人死得渣都不剩。
溯世仙子沉溺在复仇的快意之中,丝毫不知道,自己已被人推下了一道深潭,而她自作自受地遗失了最后一点被凤华仙君看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