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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爸没回她,径自走到里边儿沙发上坐着。
见状,苍夏连忙也邀请她妈进去坐下,然后给他们拿杯子倒水。魏沈骏跟在苍夏身后,问她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爸妈你们吃点东西吗?我让骏哥给你们洗个水果?家里只有苹果了,可以吗?”
魏沈骏在她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从柜子里把苹果拿出来了。
苍妈妈摆手:“不用不用,都这么晚了,别弄了,你们过来坐吧,我们跟你们说会儿话,一会儿就走了,我们明天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就坐飞机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你爸也是,他只请了两天假。”
“这么快吗?”苍夏还是使了个眼色让魏沈骏洗苹果。
魏沈骏麻利地洗了苹果,拿小刀将苹果切块。
“我们这回来就是来看看你们,跟你们谈些事儿,谈完了我们就走,你们也要上班,就不久待着耽误你们时间了。”
没两分钟,魏沈骏就端着一小盘苹果过去了,放到桌上,给了他们牙签,乖巧道:“叔叔阿姨吃水果。”
苍妈妈很给面子地笑道:“哎呀真是麻烦小骏了,这孩子挺懂事的。”
之后他们坐着寒暄了一会儿,说的都是些日常,长胖了长瘦了吃什么之类的。
苍夏跟魏沈骏坐在床边,苍爸跟苍妈坐沙发。从头到尾魏沈骏没说一句话,都是苍夏跟她爸妈在说,他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笑一下。
大家面上都说说笑笑的,但谁都知道,说了这么多其实都还没说到点子上。
聊了大概十来分钟,苍爸挑起了话头:“已经十二点了,赶紧进入正题吧,谈完早点回酒店。”
苍夏的心提了起来:“爸。”
苍爸说:“我们这次过来,一个是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另一个,就是来谈谈关于将来的事情。”
“将来的事,是指……”苍夏问。
“就是你们……”苍爸刚开口,就被苍妈拿手撇了一下。
苍妈怕苍爸说话太难听,把话接了过去:“之所以我们这次这么急地过来,主要是因为你们俩将来的问题。”
她对着魏沈骏和善地笑了一下:“夏夏刚放假的时候,回家就跟我们讲了小骏你的情况,她说了很多,关于你们的未来,你们的打算,你们将来的生活安排,都一一跟我们说了。”
魏沈骏点点头:“我知道。”
“她跟我们讲了很多你的事,说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孩子,对她很好,很刻苦很努力,是个很踏实的人,从我们刚刚下飞机到现在,我们也能感觉到你确实如她所说,是个很好的好孩子。”
苍妈妈说话很有技巧,一开始就给魏沈骏戴了数顶高帽。听到这里,早就熟悉她套路的苍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不出所料。
“但是她说了那么多,其实我们对你还是不太了解,我是指其他方面,比如你的家庭,你的打算,你对于未来的设想,你们的共同规划,你知道她说的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听听你对这些事的看法。”
比起苍爸,苍妈是做生意的,自有一套识人方法,她问的问题看起来笼统,但恰恰是考验一个人的最佳方式。
这些问题,如果没有一个详细的思考过程,是很难一下子回答出来的。
苍夏比自己回答问题还紧张,转头看魏沈骏。
只见一直安静的他听到问题后沉默了几秒,才问:“具体您更想先了解哪一方面呢?”
苍爸抢在苍妈妈之前开口:“苍夏把你们的事已经于两个月以前就告诉了我们,不知道你父母那边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问到点子上了。
“我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魏沈骏实话实说,“不过我大姐知道。”
苍爸听到这个回答,眉头皱了起来,又问:“如果我没算错,现在孩子应该已经四个月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你父母?”
魏沈骏没说话。
他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在他沉默的过程中,苍爸苍妈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了。这个问题本来只是个开胃菜,最简单不过的入门,正菜还没上,却没想到第一步就给卡住了。
苍夏见情况不对,连忙从背后悄悄拍了一下他,替他解围:“我们刚商量过这个问题,关于什么时候给他父母说,他……”
魏沈骏忽然开口打断她:“我不知道。”
“你这说什么呢,我们之前不还在说这个月底就跟你爸妈……”苍夏心里一紧,连忙假笑着补救,使劲给魏沈骏使眼色。
可魏沈骏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接到她的眼色。
他继续说:“我暂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房间内一时间落针可闻。
听到这个回答,苍夏的心都凉了。
她转头去看她爸妈的表情,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难看。
这个魏沈骏,他在干什么呢?!
第五十五章
很快;苍夏就知道魏沈骏在干什么了。
苍妈妈问:“为什么不告诉呢?”
魏沈骏说:“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苍夏结婚。”
*
送走苍爸苍妈回酒店后,苍夏才重新返回了公寓。
回来后关上门,二话不说就走到魏沈骏面前甩了他一耳光:“你在干什么?”
魏沈骏没说话。
“你今晚到底在干什么?”苍夏气得都在发抖了,眼眶都红了,“他们这次来,都准备要松口了,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昨天说好的,今天好好表现,你表现什么了?这就是你的表现?魏沈骏!”
魏沈骏挨了她一巴掌,脑袋一直偏着;看向另一侧。
怎么也没想到,这问题会出在魏沈骏身上。她想过她爸;想过她妈;想过魏沈骏他家人,想过工作的影响;想过朋友同学的眼光,唯独没想过魏沈骏。
“你说话,你怎么回事?魏沈骏;你说话!”苍夏眼泪直接下来了。
这段时间的煎熬压力忍耐挣扎;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她完全不明白是为什么。
她锤了魏沈骏胸口一拳:“你说话啊,你怎么了?你到底想不想跟我过了?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为什么啊?”
没想好要不要跟她结婚?
都怀孕四个月了,同居了两个月,她都为这事儿差点跟父母决裂;结果现在跟她说他没想好?这哄谁呢?
魏沈骏由着她锤了几下,怎么也不作声。等她发泄完了,才抱住她闷闷道:“夏夏,我没有不想跟你过。”
苍夏直接委屈哭了:“你是混蛋吗?为什么要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我爸妈刚刚跟我说什么啊,他们说我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我是自作多情吗?我天天工作那么晚,那么累,回来还要给你弄这个弄那个,你就这样对我?你没有不想跟我过,那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啊?”
天知道她这两个月过得有多难。
父母的冷言冷语,工作生活的巨大压力,感情还出现信任危机。
她每天都无数次后悔无数次想退缩想放弃,但每天都告诉自己:出现问题,就去解决问题,不要害怕。这是自己选的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走下去。
她就算真的不想坚持了,也得想想魏沈骏。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她放弃倒是可以轻易放弃,但是魏沈骏要怎么办呢?他要怎么面对那些风言风语,怎么承受身体和心灵上的伤害,又要怎么面对被亲爱的人放弃的这个现实。
这些考虑都萦绕在她的脑子里,逼迫着她去往前走,咬着牙也要抗住。
好不容易看着要把自己父母这边扛出头了,魏沈骏突然这样,着实对她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就好像这一切,只是她一个人一厢情愿的。
她太难过了,抱着魏沈骏哭了好久,把这段时间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不痛快全部都哭了出来。
为什么成年人的世界要这么难呢?
为什么魏沈骏不能更成熟一点呢?
以后又要怎么办呢?
魏沈骏的T恤都被她哭湿了一大片,听着她呜呜呜的哭声,他心里也很难受。
他怎么会不知道苍夏这两个月有多不开心?他知道的。高兴时候的苍夏是什么样,他见过。
苍夏从来都不爱哭的,谈了一年多的恋爱,他没见过苍夏哭,就算上体育课摔倒脚踝肿得老高也没红一下眼睛。反倒这几个月,从分手那天起,他就频频见到苍夏哭。
都不是一次两次三次的事情了,七□□次都有了。
而她所有的泪水,都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他。
他在网上看过一句鸡汤,大致意思是说:一段好的感情,不应该是使人流泪的,而是让人笑的。
他觉得挺对的。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苍夏还老笑,后来她就不笑了。分手后,她哭了,和好后,她哭得更多。
他们这样是好的爱情吗?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苍夏跟他在一起好像真的很不开心。
上回因为客户的事吵架事,苍夏也说过他们不配的话。那时候他觉得挺愤怒的,但后来想想,那愤怒是因为什么呢?
不是因为他认为她说得不对,相反,苍夏说得没错。
从谈恋爱走到现在准备过日子,这么长时间了,魏沈骏一直不愿意承认一件事情,很不愿意承认,但最近却频频想起。
他觉得,如果苍夏跟石印松在一起,肯定不会像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石印松家世好,苍夏也不差,两人在一起没有家人的阻挠,门当户对。
石印松心胸宽广脾气也好,在被他频频挑衅激怒的情况下,也从来没给他穿过小鞋,甚至没有利用自己的身份卡他的工作,依然让他进了他家的企业。
石印松会说话,会处事,长得好仪态好修养也很好,不会像他一样驼背走路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说话不好听,老惹苍夏生气,给她丢人。
如果是石印松,苍爸苍妈见到他的第一面,绝对不是“他很心机骗了我们家女儿”这种印象,就算他们也那么说,换了石印松那种心思缜密处事沉稳的人,肯定也不会跟他似的一路上给苍爸苍妈甩脸不吭声,大概等车坐回到家,就能让两位长辈对他有所改观。
在他这里困难得跟座铁山似的一切的一切,在石印松那里或许都不值一提。
苍夏不会生气,不会流泪,不会烦恼,不会这么痛苦。
也不会……后悔。
【如果不是你有了孩子,我……】
我根本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后半句是什么,魏沈骏其实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想说,不想去想,也不想承认。
他不想分手。
苍夏在他怀里哭得没有眼泪了,推开他去卫生间擤鼻涕了。他跟过去,看到苍夏两只眼睛已经哭得水肿了,鼻子也红红的。
“夏夏,对不起。”他说。
苍夏听到他这话眼眶里又蓄上了眼泪,她连忙拿纸擦掉,又擦了擦鼻子,跟他说:“睡觉吧,不早了,你洗漱了吗?没洗赶快洗一下。”
说罢就吸着鼻子出去了,去拿衣服换睡衣去了床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造型收拾得挺精神的,不过神色很是窝囊。他打开水龙头,埋头冲了冲脸。
他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这时苍夏已经躺好了,背对着他睡在一边。
他把睡衣换了也躺到床上去,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夏夏。”
苍夏没应,只吸了下鼻子。
“要不,我们别要孩子了吧。”
第五十六章
今夜的夏日空气有一点闷;有一些潮。
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热气裹着雨滴,落在这里又落在那里,偶尔打在窗户上,“啪嗒”一声,像脸上忽然滑落的眼泪。
雨渐渐地大了起来,在窗外簌簌地下着,伴随着几声轰隆隆隆的雷鸣,泥土的味道被一缕清风卷进了屋里。
说个笑话,魏沈骏很害怕打雷;从小就怕。
也不喜欢下雨天。
原因很简单,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已经记事了;在一个打雷下雨夜里,他亲眼目睹了一次惨烈的家暴。他爸打他妈;拿着凳子砸,把他妈砸得头破血流。他妈跑到他的房间里躲着反锁了门,他爸就提着菜刀过来把门锁砍了;将门一脚踹开。
魏沈骏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爸站在雷雨夜里手里提着菜刀从门外走进来的样子。
像来索命的恶魔。
妈妈绝望的哭嚎;窗外一声赶着一声响砸下来的雷鸣,将夜黑扯变了形状的闪电。四处躲藏的姐姐们,还有满地的妈妈头上的血,家已经不是家;是地狱。
那是他爸第一次打人,也是唯一一次。以前向来都是强势的妈妈在主导这个家,将不求上进的父亲时常骂得狗血淋头猪狗不如,他爸也是足够窝囊,怎么被骂被嘲笑都一声不吭地受着,挨完骂转头就该说说该笑笑。
他一直以为他爸就是脾气好,却没想到那一次的爆发,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