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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泪水的原因,她习惯于说谎的舌头并没有做出回应。
“是啊,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他手指插入发间,然后慢慢收紧,维兰瑟这才注意到,地上一缕一缕掉落了不少银发。
“公主换过无数身体,每一次转换一定都有恋慕您的人被无情地抛弃,或许连我和这里的所有人也一样,您也会同样抛弃我们,前往我们无法到达的地方,那里一定也有别的人愿意追随您……我知道的……但我总是忍不住想,或许这里的我们是特别的,您会因为我们停下脚步……但是……”
希泽尔在她面前哭过许多次,但这次是唯一一次笑着哭出来的。
“是因为我太弱了,所以没有利用价值了吗?究竟要怎么做才好?要怎样才可以留在您身边……我不知道……”
不,其实他是知道的,有个声音一直在心中叫嚣,要把公主殿下变成自己的东西。
自从完全接纳了水晶空间,他就变得有些不正常,那力量似乎会特别放大他性格中阴暗的一部分,让他特别冒出一些可怕的想法。
昨天的的确确是狂乱的一夜,现在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怎么会真的把它付诸实施,即便现在也像是做梦一样。
黄金打造的锁链,一定很适合穿过乌木般的黑发,锁住她雪白纤细的脖子……
被禁锢的公主,只属于自己的公主,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他低下头不敢看她,生怕自己会禁不住诱惑,继续做更加过分的事。
就在这时,希泽尔闻到了和昨晚一样诱人的体香,还有他拥抱过的柔软肢体。
但这次是她主动抱住了自己。
“我会回来的。”
维兰瑟和他脖颈相交,所以看不到他脸上惊讶、茫然、痛苦……还有一种被拯救的无所适从,他从没有想过他强(和谐)暴了公主后还能得到她的拥抱。
“我不会再换身体了,这里就是我的全部,但是我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维兰瑟目光放空,仿佛穿透了墙壁,一直眺望下界的死者之城。
当她还在墙上的时候,每次要沉沉睡去,都会有一种小声的絮语把她叫醒,那是无数弱小的凡人用灵魂发出的最后呐喊。无信者之墙上的魂魄会被逐渐溶解,可她存活了下来,一定是因为有别的灵魂在保护她,比如说死去的塞莱涅的民众。
她必须把圣骑士腐化掉,换取包括阿莎尔在内的所有前塞莱涅人的自由,换取现在还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的平安。
“这片土地,这里的人民,还有你,都是我的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给我看管好,一点都不能少地等我回来。”
她放开他,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所以不要哭了,你现在可是摄政王殿下,不适合这种表情,我还要等你以后为我加冕呢……我们还会再见的。”
去炼狱的传送法阵还是不要开在他面前了,维兰瑟想。她站起来,打开门,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公主殿下!”
身后的声音响起,她回头一看,希泽尔在门前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刻入灵魂。
“我会等您回来的!”
他的目光与刚才的消沉完全不同,仿佛猛烈燃烧的烛火。
维兰瑟迟疑了一下,“水满则盈,月满则缺”的道理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他那一瞬间就回到身上的精力,就像是追逐太阳的伊卡洛斯。
但她最终没有说,因为不吉利。
第146章
传送阵的五芒星亮起; 周围一切都陷入黑暗,等到外界的光线终于再次映入眼帘,维兰瑟看到炼狱的画卷再一次向她展开。
但这次却并不在撒旦的王城; 四周的黑色玄武岩被熔岩形成的河流交叉分割; 空气中飞舞着跃动的火花,它们乘着盘旋而上的热浪,宛如鸟群在晦暗的天空掠过。
炽热的地表上; 黑曜石雕琢的高大方尖塔分列两旁; 之前苏醒时见过的那欲魔看到她立刻迎了上来,为她施加了抗拒高温和抵御毒气的魔法。
“您来了; 诡变大人。撒旦陛下吩咐我担任您的引路人,很荣幸再次为您服务。”欲魔抚胸躬身。
“这里是……弗莱格索斯?”
炼狱第四层,白银王子管辖的国境; 据说这里曾经陨落过一位火元素亲王,残骸发出的高温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是的; 您将要去的地方会从弗莱格索斯启程。正好我也出身这里,熟悉情况,可以带您前往。”
“为什么入口会是在炼狱……”维兰瑟皱眉。
“抱歉; 我掌握的信息也有限,无法回答您的问题,撒旦陛下只是叫我带您前往那里。”
“是王城吗?”她从这里看去,白银王子居住的王城距离这里非常遥远; 现在看过去那雄伟的城市不过才火柴盒大小。
“不; 在相反方向的阿布里莫克; 就是您身后的死火山山口。”欲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看样子是要从山脚走上去。
维兰瑟看了看,这座休眠的死火山呈漏斗形,山顶则是一个环状内凹的顶,虽然不高,但是走起来也是很累人的,尤其是她现在凡体情况下。
“为什么不传送?”以欲魔的位阶,带她一个凡人用空间魔法传送上去也不是很困难。
“上面有许多时空乱流碎片,传送魔法落点就像磁铁一样会被它们吸引,只要稍稍卷入,就会被鸡尾酒一样错乱混合的空间切成碎片……我是魔鬼,缺失了相当一部分都不会死,可是您不一样吧?”欲魔托着下巴说,“啊……抱歉,我忘记了人类女性是柔弱的生物,这段路对您来说还是太过辛苦了吗?原谅我考虑不周,您可以坐在我手臂上,由我抱您上去。”
欲魔伸出双臂,做出一个公主抱的姿势。
“不必了,你可以选择给我加上一些增强体力和速度的光环法术。”
维兰瑟敬谢不敏。虽然眼前的男性欲魔长相也十分英俊,但才发生不久的事让她没有这个兴致。
“真可惜,如果抱过诡变大人,一定会成为我值得夸耀的谈资呢。”欲魔遗憾地说。
要是以前的话她或许就欣然从命了,作为一个性格可以说有点恶劣的人,玩弄别人心灵在她看来是种相当有趣的消遣。正如与阿莎尔相遇时,她本可以告诉她计划,但却偏偏连队友都隐瞒,仅仅因为她认为让一位魅魔坠入情网是值得一试的挑战。
这种处处留情的行为终于在前不久受到了制裁,以至于现在她对欲魔的挑(和谐)逗也兴趣缺缺。
“那就请诡变大人和我一同上山吧。”
山道是一条用黑曜石铺就的阶梯,火山坡度平缓,在有阶梯的情况下就像郊游一样轻松。但道路两旁时不时有一些破损的黑色雕塑,都是各种各样的魔鬼,而且其中不乏高阶的个体,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表情都惊恐万状,仿佛山道的顶点有某种无形的恐怖之物似的。
维兰瑟捡拾了一块断裂的手指,入手油润乌黑,却没有石头的沉重感,反而极轻,是人界稀有的黑琥珀,这里竟然到处都是。
那段手指上竟然还有一小片细细结痂的伤疤,这更加引起了她的怀疑。
“这些黑琥珀来历一定不简单吧?”
欲魔脚步不停顿:“传说撒旦殿下派出过许多魔鬼到山顶探查情况,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只不过每次发生这种事,山道上都会多一些雕塑,我猜这些一定都是失踪的家伙变成的……当然,您是诡变大人,和那些愚蠢的家伙不一样,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的。”
这种毫无根据的自信……准确的说是对我的信任从何而来?
山道并不长,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终点。
火山口沉睡的圆环圈内,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诡异地静伏在那。
准确地说是与整个炼狱都风格不搭。
那是一个修道院,一个看起来相当古朴甚至破旧,规模也很小的小地方修道院。
炼狱中出现死敌的修道院已经是件奇怪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想必不可能存在什么圣物或者圣灵的蹩脚修道院?
“就是这里面了,诡变大人,恕我不能陪您进去。”欲魔在山顶的环状带上站立,仍旧抚胸对维兰瑟躬身说。
她也没有怯懦,一步步踩着石板向修道院的大门走去。那石板上甚至有潮湿粘稠的青苔,或许是第四层炼狱弗莱格索斯唯一的绿意。
随着她的脚步,周围的环境渐渐变化,原本暗红色飞舞着火花和烟尘的天空不见了,变成类似黄昏的亮红和橘黄色,而安宁的晚钟声也从远处渐渐回荡到耳边,仿佛带着她穿越了无数世纪。
这是埃德加的记忆吗?
她猜想着。
修道院整体呈一个日轮的模样,中央是最重要的教堂,而周围则环绕以僧舍、会客厅、菜圃等。
渐渐地,她身边逐渐出现了一些幻影,仿佛是零星前来祷告的民众,他们嘈嘈切切,无数细小的声音汇聚成宛如蜂群的轰鸣,在这迷幻的声音中,连他们的影子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她前方自始至终都有一个背影默默走着,似乎在引领她前进。
维兰瑟察觉到自己的衣裙也变了,变成更早些时候乡绅家庭的女性常见的服饰,如此看来她并没有直接代入埃德加的记忆,而这个奇妙的修道院是他迷宫一般残破意识的具象。
幻影越来越真实,周围的窃窃私语也变成了正常的交流声,影子渐渐变得包着头巾、系着围裙的平民妇人,或是衣服脏兮兮、散发着羊膻味的牧民等。
“兰德修道院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吗?就连镇上最好的医生都对它束手无策……”一个手持木棍被亲戚牵着走的男子疑惑地问。
“当然了!前不久他们还医治过一个麻风病人,我亲眼看到院长对那可怜人洒了圣水,祝福了他,那可憎的皮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恢复了健康,简直可以堪称奇迹!”
牵着他的妇女眉飞色舞地说。
“可不是吗?你没看到连那位姑娘被她母亲带都来了,你眼睛出了问题,一定看不到她,她是我们镇上一位最棘手的精神病人,她可是个疯子!”另一位村民压低声音说。
周围的听者都若有若无地转过脸,看向维兰瑟的方向。
之前他们是一群幻影,所以维兰瑟并没有辨认出他们的体貌特征。但现在他们轮廓渐渐变得清晰,加上脸都转了过来,维兰瑟这才看到——他们脸上没有五官。
所有的人,包括正在走向修道院的,还有响应晚钟准备去教堂祷告的僧侣,也都没有五官。
而且他们距离压低声音说话的村民非常远,正常人几乎听不到谈话内容的距离,但他们却个个都把头转过来,把光秃秃鸡蛋一样的脸对着维兰瑟,就像是一片追逐着太阳的向日葵。
第147章
这是什么……
维兰瑟退了一步。那些用不存在的眼睛盯着她的鸡蛋脸没有停止之前的动作; 但脸的方向却一直朝向她,甚至几位去教堂的僧侣越走越远,以至于他们的头已经扭转了180度; 在脊背的位置仍然看着她。
除此之外; 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仍然该做什么做什么,维兰瑟花了片刻时间平复情绪; 才能对这诡异的场景视若无睹。
这里是埃德加残破的精神领域; 唯心意识下什么都可能发生,尤其是对一个思维混乱的灵魂来说。
所有人都是没有五官的鸡蛋脸; 她就跟随着零零散散的朝圣队伍缓缓走进修道院。
在会客室,一位同样脸蛋光秃秃的见习僧侣接待了她,现在维兰瑟已经可以对这群鸡蛋人习以为常了。
“您仍然想不起任何事情吗?包括名字; 家庭,亲人……”
维兰瑟刚想张嘴; 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病情看起来相当严重,必须祛除附身在您身上的东西才行!”他解释说,“精神疾病是魔鬼在作祟的原因; 经过驱魔仪式,您的病情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是现在院长并不在,您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一边调养身体; 等待院长为您主持仪式。”
见习僧侣刷刷写了一张证明; 交给她:“您的房间在左边走廊右侧倒数第二间; 院里整点会敲钟报时,钟声连续响6次和12次的时候是用餐时间,嬷嬷会送到您房间来,18次以后则是夜晚,晚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还请尽量不要出房间。”
他说完,取出一个纸包,里面一粒粒都是黄豆大的小药丸。
“这是您的药,可以缓解您的病情,每天饭后请按时服用。”
他拍手叫过另一个见习僧侣,仍然是一个光光的鸡蛋脸带她去她的新住处。
这条走廊似乎都是客房,供前来朝圣或者治病的人居住的,僧侣带她到了被安排好的房间前,从腰上取下了钥匙圈。
很大的一个钥匙圈,几乎有一个手镯的直径,但上面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