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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儿这些年因没能生下个儿子,性情越渐沉默,被扫地出门也毫无怨言,抱着女儿回了娘家。
王铁与素荷夫妇自是对此十分愤怒的,但沁儿阻止了他们去夫家讨说法,夫家很快便搬离临冬城。
回到娘家后的沁儿比小时候开朗的模样变了许多,使得王家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默,沁儿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王铁与素荷本想再为她说一门亲事,她却严词拒绝了,只一门心思照顾自己的女儿云儿。
临冬城一年比一年寒冷,其实不只是临冬城,整个越国,相邻的吴国,还有许多国度……这个尘埃界都变得越来越冷。
王家在城中开设的两家分铺因经营不善而闭门了,两名弟子吃里扒外,带着王铁亲传的手艺投奔了别人,已经不年轻的王铁夫妇不得不出来重操旧业,但毕竟生疏了多年,铁铺的生意便未能再好起来,沁儿也帮着在铺子旁边搭了个小台子卖糕点,一家四口过得还算将就。
在无瑕出外游历了两年回到临冬城后,忽然得到了王铁已经去世的消息。
气候越来越严寒,对于寻常凡人来说是不小的负荷,王铁起早贪黑在铁匠铺忙碌,一不小心染了风寒,病便越来越严重,苦苦支撑了一年多,终于去了。
王铁的病不光葬送了他的性命,还拖垮了整个家,原本王家算得上小富家庭,这一年多为了求药为王铁治病,银钱如流水般倒了出去,最终人没留住,家也塌了。
素荷中年家逢巨变,也是一病不起,好在无瑕回来的及时吊住了她这条命,不过她心中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沁儿要照顾母亲,还要养女儿,她没有时间为父亲的去世伤心。她将王铁的铁铺改成了糕点铺子,一天到晚忙着做糕点拿去售卖,所得不过只够一家三口温饱而已。
沁儿的女儿云儿很像沁儿小时候,长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总喜欢往无瑕的药铺跑,不过她不会再喊无瑕“紫月姑姑”,而是将无瑕称为“紫月奶奶”。
如今的无瑕,已经是一名平凡的中年妇人的模样。
随着临冬城越来越严寒,这时候繁华了没几年的城池又冷清下来,城中有条件的居民们均举家迁出临冬城,到南方温暖之地定居去了。
青离在前几年一次边境胡族入侵时于战场上中箭,未能坚持到回到临冬城便不治身亡,皇楚辞去镇国上将军头衔,带着爱妻的尸身自临冬城消失,自此连两个孩子都没有再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皇念皇鸢兄妹商量了,在临冬城多处架起大火炉供城民们取暖,稍微缓解了严峻的情况。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素荷心病无药可医,积郁太重,最终还是去了,走的时候不过五十来岁而已。
临冬城宛如一座冰封之城,不管置身于城中何处,入目尽是皑皑白雪,厚重冰原,城中那几架大火炉早已被冰雪冻结起。
皇念与皇鸢兄妹两人合力助临冬城的百姓分批迁徙出城,如今的临冬城已无异于一座死城,哪怕是白送,估计也没有哪个国家愿意接收它了。
沁儿在最后一批迁徙出□□单中,无瑕便陪着她们母女二人等最后再走。
送百姓出城,并非字面上那般将他们送出城门便完了,而是需要将他们送至气候适宜的地方,为他们安置家园。每送一批人,都需要数月之功。
距离上一批城民被送出临冬城,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留在城中的最后一批城民们整日翘首以盼着军队归来,然而皇念兄妹却迟迟没有出现。
就在这个时候,天降一场大暴雪接连引起雪山崩塌,将城外千里方圆都封闭了。
临冬城被死亡的气息笼罩,所有人都绝望了。村民们不甘心,纷纷收拾家当准备走出北境,沁儿将家中值钱的细软收拾了,便去隔壁药铺找无瑕一起走。谁知推开药铺的门,药铺中空空如也,根本不见无瑕的身影。
除了没有她的紫月姑姑,这里就是往常的样子。沁儿将药铺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确认无瑕不在,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时说好一起出城的邻里来喊她快走,沁儿左右为难,最后在药铺中给无瑕留了张字条,便抱着女儿和包袱随城民们出城了。
第428章 红衣女子
天寒地冻,大雪封山。
王沁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走在无边无际的雪地上; 云儿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 又或者说已经饿晕过去了。几岁大的女娃; 两日两夜没有进食了; 气候又是这般严寒,如何能够撑得过去。
此时距离他们走出临冬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虽说临冬城外雪山崩塌; 暴风雪封了路; 但那毕竟就发生在几百里外,走个几日便能抵达; 届时若无法突破封锁而去大不了还可回城中等待救援。谁知众人离开临冬城后竟是仿佛走上了茫茫雪原,白雪无边无际; 于极目处与天相接; 令人根本分不清天空与大地的界限。
在不停歇的前行了半个月后,原本矗立在那里的山脉却遥遥无影; 继续走了数日依旧一无所获后; 众人只好原路返回,打算回到临冬城中等待军队的消息,然而这时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往回走了二十日; 庞大的临冬城居然在这片雪地上消失不见了!
接着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 食物吃完了。饥寒交迫中,大家在风雪中渐渐走散,到得今日; 王沁已落得除了女儿孤身一人,身上没有半块儿干粮,行李也因进食不足体力不济,不堪负担而陆续扔在了雪地中。
王沁跌倒在地,眼前冰雪形成的世界那般寒冷,就像这一生命运对她的冰凉无情。
她的腿已经冻僵,走不动了,除了将小小的女儿护在怀中,拼尽自己的最后一刻多给她一分温暖,她已经没有任何念头。
“爹……娘……夫君……”
最无助与绝望的时候,她的脑海混乱起来,她忘了这些人早已都离她而去,喃喃着叫出了这些在她的认知中比她强大,可以保护她的人们。
“紫月姑姑……紫月姑姑……”
“沁儿,别怕……”
意识已趋于消弥,似乎有一只温暖而柔软的手抚摸在了她的头上,一如小时候许多次她犯了错时,有个人会微笑着揉弄她的头顶。
“紫月姑姑……”
王沁抬眼,原以为早已冻结的泪水便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她果然已经死了吧……
否则为何眼前的紫月姑姑还是几十年前年轻的模样……
不对……不对……
虽然眼前这个人的神态、声音、与她抚摸在头上的动作都与紫月姑姑一模一样……但是她的脸完全不像她的紫月姑姑……
她的紫月姑姑只是一个看上去最平凡不过的女人,但是身前这个女子是她这一生从没有见过的美丽。
分明这个人与她的紫月姑姑一点也不像,但为什么她却那般清楚感到,她的紫月姑姑来了……
小时候不管遇上何种困难,即便父母解决不了,紫月姑姑也一定有办法……
这个时候的王沁仿佛回到了幼年,唤道:“紫月姑姑……”
“没事了,沁儿……没事了……”
紫月姑姑在对她微笑,就像小时候,她每每犯了错误,紫月姑姑帮她遮掩过去后露出的温暖的笑容……
她的紫月姑姑一直都很孤单,小时候她以为紫月姑姑的丈夫总有一天会回来接她,但渐渐长大她便知道,那一天或许永远不会到来了……
紫月姑姑也已经走了么……去她的丈夫他里了么……
紫月姑姑,父亲母亲,还有夫君……他们都去了那里,那么,她也去吧……
王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与先前那种死亡的冰凉感觉不同,她感到阵阵暖意从体内升起,严寒风雪仿佛都吹不到她的身上了。
原来死亡是这般温暖……
若是如此,死亡似乎也不可怕了……
王沁在一团暖光包围中,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沉睡了过去。离天兽在严寒的空气中一撕,一条空间裂缝出现,接着便与包裹着王沁母女的光团没入了空间裂缝中。
无边无际的冰原上只剩下无瑕一人,送走了王沁母女,无瑕脸上的神情便被冰冷取而代之。
她的目光一寸不放过的细细扫过眼前蔽目白雪,最终定在一点。
在那个地方,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存在着一片异空间。异空间内,一名面庞雪白红衣红发的女子高坐在人骨堆成的山上,仰首发出得意又猖狂的大笑声。
人骨山下立有十多座高大的巨柱,每座巨柱上都用牢固的锁链束缚着一名修士,每名被绑着的修士面对那女子均是厌恶、愤怒又恐惧,唯独一名年轻男子毫无反应,因为他已经彻底丧失了意识。
与那男子相邻的巨柱上绑着的紫衣少女急的两眼已通红,朝红衣女子哭喊道:“清夜哥哥已经晕过去了,你已经吸光了他的修为,打碎了他的道基道脉……你、你还想怎么样?!”
“华菁!住口!”绑在另一个柱子上的雷华蔚斥道,他很怕妹妹雷华菁说错话得罪了这女魔头,到时不但救不了韩清夜,恐怕连她自己都要赔上性命!
人骨山上的红衣女子朝雷华菁看过来,轻蔑的“哼”了声,“你以为他丧失修为、失去道基道迈,我就会放过他了么?当初他口出狂言,便该知道将是何种后果!”
雷华菁哭得更厉害了:“你……当初分明是你要抢走清夜哥哥的水苍珏,清夜哥哥才会在言语上冲撞了你!你还、你还说清夜哥哥的师尊死了……这是清夜哥哥的底线,只有他的师尊不能提……”
“不能提又如何?我还不是提了?他能将我怎么样?他不但动不了我一片衣角,如今还被我吸干了修为,打碎了道基道脉绑在那里!我看得上他,愿意将他收作随从,那是他的福气,他居然连一块破烂的玉珏都不肯给我,还为个死人对我动武……合该有今日下场!”红衣女子怨毒的双眼转过昏迷不醒的韩清夜,勾起唇角,“让我想想……他这副身躯倒是不错,似乎肉体内曾炼入少见的天材地宝,不如把他炼制为一具活傀儡好了……”
此话一出,不光雷华菁花容失色,连雷华蔚都维持不住镇静了:“不可以!”
“雷道友,雷姑娘,不要上了她的当!即便他们傀儡族善制傀儡,但想要炼制一具活傀儡也不是一时半刻之功!尤其现在镜天界内大战如火如荼,她不可能在这个尘埃界停留那么久!”被绑在另一座柱子上的一名白衣少女冷静的说道。
雷氏兄妹闻言松了口气,红衣女子脸色不善的转向白衣少女,冷声道:“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见识。”
白衣少女并未表现出明显的畏惧,竭力使自己平静的面对她:“你已经毁了韩大哥的道途,他今后都只能做个无法修行的凡人,你还要如何才肯罢休?你若伤了我们,我师父不会放过你!”
“你师父?你是说法光那秃驴?你以为我会怕他?”红衣少女说到此处兀自笑了起来,“不错,前些时候我的确会忌惮那秃驴几分,但现今我吸了这些堆成人骨山的修士和这小子的修为,只需要闭关几百年便可突破玄合后期了!我将这小子和你们通通炼成活傀儡守在我的洞府外,你说等法光那秃驴找来,看到他得意的弟子变成了我的傀儡,可下得去手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这下连红衣少女的脸色也变了。
“是我得罪了你……你……针对我一人便够了……不要连累他们……”
被绑在巨柱上的韩清夜这时费力的抬起了头,惨白的脸庞上一双眼睛血丝遍布,狠狠的盯着红衣女子。
“韩大哥!”
“清夜哥哥……”
“韩兄!”
雷华蔚三人叫道。
红衣女子扬起眼梢打量韩清夜,“你?你现在都成这副样子了,还能怎么保护他们?”
“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你取了我的命便够了……放了他们!”韩清夜道。
“清夜哥哥!我不要你为了救我们送命!”雷华菁泣不成声。
“我不是为了救你!此事因我而起,不想拖累了你们兄妹二人丧命于此。我韩清夜,不想再欠你雷家什么!”韩清夜看也没有看雷华菁说道。
“清夜哥哥……你、你还在恨爹和玉阳子……”雷华菁被痴恋了两千年的男子这般决绝的撇清关系,心如刀绞,“他们、他们都已经不在了啊……你的师尊说不定也早就已经……”
雷华蔚制止:“华菁!”
同时韩清夜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吼道:“住口!”他盯着那红衣女子,“你动手吧!玲珑姑娘是法光上人的亲传弟子,雷氏兄妹也有景阳山妙华真人做后盾,你若不想与这两位高人结仇,便放了他们三个和这些景阳山的弟子!”
红衣女子闻言微微细起目来,法光上人与妙华真人都是半只脚已踏入玄阳期的大修士,她虽说不至于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