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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你解释什么,用得着这么紧张?”她抬起头叹一口气,说,“不知道大卓在干什么。”
我说:“当然是在军训啊,全世界的大学生都在军训,真是无趣得很!”我甩着手中的帽子,一不小心将帽子甩了出去。等我回过头时,眼前的一幕让我傻了,这个炎热的夏日午后,梧桐叶上滚动着绿色的海浪,穿过我们青春单薄的身体,我的人生像是一部黑色幽默的电影,在那一次偶遇中被上帝按下来暂停键,所以我有时间清晰地记得那天我们初次见面的情形,那只浸透了我两天汗水的帽子落在一个碗里,而端着这个碗的人,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女孩,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女孩,当时的她,穿了一件紫色的Pual frank的t恤,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帽子吓呆了,那双明媚的大眼睛如两颗流动的珍珠,泛起秋水般的波纹,望着从小食堂端回来的那碗汤,傻傻站着,不知所措,杨幕凌见势不妙,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我连忙跑过去,望着女孩饱满清新的脸,说,同学···对···对不起···
她抬起头,闪烁的大眼睛望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说出一句话,她说,你···就说不下去了。大永从我身后跑来,拍着我肩膀说,集合了集合了,然后把我的帽子从碗里拿出来,捡起帽子上挂着的一根青菜,看了碗两秒,又把那根青菜放回到碗里···放回到了碗里!!
女孩诧异地望着汤上漂浮的青菜,发出了一声轻微地“啊~”本来呆住的我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攥紧拳头,强忍住一拳把大永揍出太阳系的冲动。
我想如果不是女孩修养好的话,一定把汤摔在我们脸上,大永这货,这不是玩人家么?我接过她手中的汤,说,同学,我帮你再打一份吧,你在这儿等我!还没等她回答,我已经把那碗汤倒在草丛里了,不顾大永的呼喊,冲到小食堂买了一碗热汤,小食堂菜品很好,价格也贵,打饭的阿姨看着我穿着军训服气喘吁吁冲进来,边舀汤边说,看军训把这孩子饿的。我接过汤,小心翼翼地从食堂端回来,很远就望见女孩独自站在初秋摇曳的树阴中,她居然还在那里等我,我交到她手上,她莞尔一笑,无暇的脸泛起一点殷红,如同夜空中坠落的红色星雨,破碎而温软。我不由自主看着她,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她没再说什么,低着头转身离开,瞬间消失在下课的人流中。
很久,我回过神来,看时间,离集合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我归队时被罚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并且被要求在解散后把整个运动场的杂物捡起来。那天,当所有人都疲倦地从运动场上退下去后,我独自一人提着一个吱呀吱呀的铁皮桶,一步一弯腰,就着主席台上的大功率点灯,将绿茵场上的纸屑果皮装进去,完事后,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到十点,我把铁皮桶扔到一边,倒在国旗下的台阶上,累得微微喘息,侧脸望着从城市地平线上升起的华丽星迹,闻到帽子上混杂着热汗和汤汁的气味,脑海中浮现出女孩的脸,很慢很慢地扬起嘴角,傻傻笑起来。
大永这混蛋,晚上设上闹钟,打开空调,钻到毯子里,第二天大早闹钟总会叫醒除他之外的所有人。这天由于起床太过匆忙,他裤子穿反了,一筹莫展,向我们商量说:“你们把我围起来,我把裤子换换。”又向女生方队瞅了瞅,“别被那帮慰安妇看到了!”(我们把军训的女生叫···)
我们专业其余男生严肃地点头,像钢铁卫士组成一道墙的将他围起来,不露一点春光,待他将裤子脱下来的瞬间,回头,发现上一秒还在的墙瞬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李晨远,而自己正穿着一条鲜红色的内裤暴露在操场五千多同学的目光中。
“我艹!你们这群——混蛋!”他大叫起来,慌忙套上裤子。
我和卫一鸣花十一放假的时间在靠近这些“悬崖”的地方瞎逛。太阳下山后,这片学校高大的树枝盖过我们的头顶,每走一步都像是往冥界靠近了一步。我们白天军训,晚上在学校小树林中探险,一个月的时间就匆匆而过了,随着十一长假的到来,许多同学都组织了旅游,学校停车场上瞬间少了许多豪车。杨幕凌给我电话,丫的,出来逛逛,我一人在酒店里都快发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敬萧,你这个笨蛋!”
第二天中午,我见到杨幕凌的时她正在临江的一座酒店门口,从江面上吹来的风让她的头发破碎,灰色的眼眸凝望着广阔的江面,抱着手臂,亭亭玉立,引来众多男人的目光,她却浑然不觉。由于我迟到了半个多小时,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噔噔”直响,我跟在后面,说:“SORRY,我迟到了!”
“你还来?干脆别来得了!”她数落我,依然“噔噔”向前。我皱着眉说: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迟到了!”
“下次?还有下次,鬼才愿意再约你!”
“我错了!请你吃饭,别生气了!”我说,她回过头,撇起嘴,用那种特有的高傲又优雅的神情说:“一顿饭就想让我原谅你?姐姐我时间多宝贵啊,想得美!”
“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都不原谅你!”说完又神气活现地向江边走。
我跑上去拉住她的手臂说:“这个地方城市堵得走不动,城市这么大,也没开车,迟到也很正常嘛!”
“嘿,丫的明明是你错了,你还找借口。别碰我!”她生气地说,甩开我的手臂,继续向江边走,前方有群人拿着泳圈在游泳,气温热得像要把我们挥发掉,热到这种天气每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是对生命的浪费,谁还有心情生气。
我双手放在裤兜了跟在她后面,这个女孩,和我从小长大,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说得好听叫“个性”,她的习惯动作是鼻腔中发出“哼”,外加一个大白眼,当她不高兴或者犯错时,翘起头说“那又怎样”,还有那句“王敬萧,你这个笨蛋”,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的三秒钟,一定会跳上来对我施展拳脚,后来这简直成了她进攻的号角,以上的三句话是她的口头禅,初二有次她惹我生气后我一个上午不理她,她说:“王敬萧,你个傻缺???”把我的椅子从学校四楼扔了下去,当时太傻,站了一个下午,她也曾把我高中课本上所有写着页码的一角裁掉,每当老师上课说,翻开**页,她都会对凌乱的我露出会心的笑······只要她不开心,叫出我的名字,我就会落入水生火热之中,而身为一个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心情不好,现在回想起来······事实上对于她的搞怪我总付之一笑,但有时候她也太让人不省心了。
她站在江边,抬起眉毛,说,你知道你错了吗?
我点点头,江面上吹来的凉风让人神情气爽,我深吸了一口气,有一股腥腥的味道,远方缓缓移动的船拨开蓝色水面,像匍匐在远方摩天大厦下的小虫。
你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吗——王敬萧。她拉长声音,绕到我身后,看城市美景的我屁股上着了狠狠一下,翻身扑到江水里,一瞬间被江水淹没,在水中挣扎,我是天生的旱鸭子,小时候上游泳课,抱着游泳池梯子扯都扯不下来,下水跟下油锅似得。我紧张得正要大声呼救时,发现自己正站在水底,水漫过了我的胸腔。
岸边上的杨幕凌笑得花枝乱颤,我无奈地摊开双手,摇摇头说:“帅哥也有被暗算的时候。”
“哼,刚刚挣扎那傻样!还帅哥···”
“不生气了吧?”我说,伸出一只手,“拉我上去!”
她不屑看我一眼,又地看别处,手伸出来,在抓到她的一瞬间,我手臂用力,一声惊叫后,她“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她身高一米六九,水几乎要淹没她的嘴巴,挣扎了两下,猴在我身上,瞪着我,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摇成脑震荡,说:“王敬萧,你这个笨蛋,我要杀了你,我刚买的香奈儿的鞋子???”我爬上岸,连忙把惊魂未定的她从身上扒下来,抬脚就逃,她脱下高跟鞋,拿起来当凶器追杀我。
我浑身湿透着,站在她住的酒店房间的浴室外,对已经进去了五十分钟的杨幕凌喊:“快出来啊,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孩子都他妈能生出来了。”
“王敬萧,别废话,咦,明明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说好她先洗然后我再洗,但她似乎不准备短时间洗完。
“咦,在哪儿呢?”
“你找什么?”
“闭嘴,别废话!”
“神经病!”我说,脱掉短袖,穿着大裤衩坐在椅子上,把被水浸湿的诺基亚狠狠甩了两下,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居然进水了。杨幕这混蛋。
“恩???”她打开浴室的门探出头,迟疑地说,“王敬萧;那什么,你能把竖在床边的那个箱子递给我么。”我去拿箱子,发现床边有三个箱子,比浴室门还宽,这家伙,邮寄过来的行李也这么丧心病狂,记得有一次学校夏令营,她开来一辆车,里面有卧室卫生间甚至厨房,她委屈地说:“我不会搭帐篷···”
“你要什么啊,直接说,我给你找!”
那个···t恤···应该在···在第二个箱子的第二个盒子,今天是星期二???要那件红色的!
我打开箱子,把第二个盒子的所有东西一个脑儿全倒在地上,找到红色T恤,拿起来,走过去,像拿有毒物质似得捻起递给她。
“不是这件范思哲!”她说,但还是迅速夺走,把门扣上。
等她穿好衣服走出来,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她说,你去洗澡吧。
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说不去,她又看着半裸的我,又把眼神移开,看她小女人的样子挺有趣的,我说,别往人家身上看!
嘁,小时候光屁股的日子多了,浑身上下哪一寸没被我看过···
我挠挠头,人总有年少无知的时候,你小时候不也说要嫁给大卓?
她抬起脚满屋子踹我。
“王敬萧,你这个笨蛋,叫你丫胡说!”
傍晚时分,我和杨幕凌分别后回到学校,校外的堕落街生意相较平时的周末有些冷清,虽然这里的小吃种类繁多,味道也不错,但卫生并不能保证。当然是那些开着车上学的同学所瞧不起的。这里的生意人一再强调这条街为“多乐街”,我们却一直称它叫做“堕落街”,这似乎有种对外界不明自然的优越感。许多同学都回家了,今天没有往常热闹,我在超市买了包烟,从堕落街走出来时暗白色的天空已经藏起华彩般的裙边,这个城市的黄昏突然从郊区边缘落下来,如同落下一片褐色的帷幕。我走在铺设着铁轨的学校大门下,一辆绿皮火车从旁边隐匿的树丛驶出来,在我的头顶上发出“匡且匡且”的声音。
高年级的同学凭着黄昏的最后一丝光在打篮球,篮球飞转,一个球从还未预料到对的地方,就落到我头上,我心情本来不好,就要怒目而视了,转过脸来却看到学长一脸歉意地望着我,说:“对不起,没注意,你没事儿吧?”我心中的怒气转为郁闷,摆摆手,表示没事儿,回寝室,大永从电脑屏幕上将视线移到我身上,对我说:嘿,这都回来啦,不是说你今晚不回来了嘛,和妹子吵架啦?
我说,太无聊就回来了,妹子无缘无故发脾气。说完拿起一本小说,那时候大永正在玩一款叫做dota的游戏,这款游戏无论玩多长时间都不能通关,所以他在寝室里杀声震天,和对面的卫一鸣激动地大骂:“小黑你丫的放大啊,这傻逼sf···”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似乎很厉害的样子。看了几分钟说,叹一声,这一群人在干嘛呀?体会不出游戏的乐趣,于是拿起小说继续看起来。
晚上,妈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的第二个儿子已经能背九九乘法表了,然后让他在电话里背给我听。我说:“小家伙不错哟,哥哥放假了去看你,给你买好吃的。”他说:“我不要好吃的,我要iphone,爸爸每天只让我玩一个小时,他让我自己挣钱去买···”我听着他奶声奶气的语气不自主地笑起来,然而却悲伤起来···虽然我的爸爸已经死去几年了,这些年我也没和妈妈生活在一起,但我的爸爸给我的痛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一个人的罪,不能够因为死亡而涤荡干净,死亡只是一种忽视。
作者有话要说:
☆、仰望天空的女孩
寝室里大永和卫一鸣忙于玩游戏,程亦城早不知所终,我本来应该去和杨幕凌一起游玩大都市,但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对我发火,我见尤烦,于是我只好背起书包和李晨远一起泡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