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此时,作为在直升机上的人眼中急需救援的人,绳梯已经降到了翟艳面前,她站在最中间,正望向齐祭,她大致有点知道齐祭的思维,正在等待齐祭做决定。
齐祭退后了一步,她往卡车的方向看了看。
单桐一阵绝望,他大吼:“齐祭!上去!听我一回!上去!你不上去,我们都得死!”
齐祭的犹豫只有一秒,她果断几步跳过来,抬手蹭蹭蹭爬上了绳梯。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听话,所有人忙不迭往上爬的时候,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如果齐祭不肯上直升机,他们到底该如何做,还真是个艰难的抉择,上,这是个活命的机会,不上,跟着齐祭……真是前途未卜。
五人陆陆续续上了直升机的功夫,远处又有一架直升机过来了,,这是两家军用的货运直升机,但是容量怎么都不会太大,直升机上本来就坐了四个人,加上他们五个,已经满满当当了。
可是此时,所谓的救援,只是多了一架直升机。
三十多个幸存者,怎么可能坐上两架还能载顶多十七八人的直升机?!
沈敬东不禁心寒:“这就是救援吗?”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年轻军人往旁边挤了挤,并没多话:“活着就舒舒服服的坐着。”
沈敬东没有坐过去,他探头往下面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逃离
当希望和绝望被挤压到合体时,诞生出的是什么?
是一种名叫疯狂的怪物。
齐祭等人的上机刺激了这群还茫然的人,危急中锻炼的直觉让他们意识到,头顶上盘旋的,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条生路了。
一时间,群魔乱舞。
可以看到,那几个老人几乎在下一刻就放弃了行动,有几个人默默的走进了房中,其中还有那个失去了女儿的中年妇女。
他们走到了门口,年轻的搀扶着年老的,仰头望着忙不迭爬上围墙的人群,探照灯偶然扫过,他们的表情有哀伤的,那些病人和妇女是绝望的,可已经没了向往,老人的表情,更多的是安详。
那个在齐祭和某母女因为断头饭问题起争执时劝和的老人,他甚至微微的带着微笑,即使脸上的褶皱已经多得看不到眼睛。
墙头的疯狂和屋檐下的宁静组成的反差竟然给人一种地狱的感觉,让人心头发凉。
而剩下的,依然不够全部上飞机。
他们全都爬上了围墙,尖叫,争吵,厮打,然后很快,相互推搡。
就好像饿极的狼陡然看到不远处还冒着热气的鲜肉,围墙下的丧尸们高举着双臂,挪动,拥挤,嚎叫。
围墙上,围墙下,全是兽。
沈敬东看到,纪正也好,那些平时一起搜索物资的兄弟也罢,他们的表情比迎面遇到丧尸还要狰狞,也有的做着推搡的动作,但是表情沉默……或是哭泣,他们望过去的方向,是走回房子里,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人们。
老父,老母,生病的兄弟姐妹……
这些人知道他们无力争夺那有限的位置,也知道此时所谓的良善已经成为了浮云,什么敬老爱幼,什么女士优先,全都是屁。
终于,一个人掉下了围墙,瞬间被数十只丧尸的手抓住,用更响亮的惨叫来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那声属于人类的惨叫根本没有影响到围墙上的人,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而此时,齐祭等人坐着的直升机,却方向一转往远处开去。
“等等!我们不是还能载两个人吗?!”沈敬东叫道。
坐在边上的军人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无权过问。”
“可是你看看下面!你们看看!那么多人!那架直升机才能载几个!?”
单桐拉了拉沈敬东:“别说了。”
“怎么连你也?”
疲惫的摇摇头,单桐挤在边上的空位上,看着远处,没有去看收费站办公室,即使那儿的惨叫让人难以忽视。
沈敬东四周看了看,唯独看到母亲翟艳双肘搁在腿上,捂着脸一动不动,他走上去跪在翟艳面前,双手抱住了她的头,轻轻的颤声道:“妈……”
“你没做错,别难过……”翟艳闷闷的声音,气息急促,却依然断断续续的安慰着,“这架直升机上有重要物资要护送,他们等不起,也赌不起。”
直升机没开多远,打开的侧门处依然能望到远处的情景,探照灯下每个仰着头的人都是惨白的表情,终于直升机放下了绳梯,纪正第一个上去,他爬了两步想回头拉一个女人,但仅仅这回头的一会就有人不耐烦,大吼:“你不想上别耽误别人上!”
说罢奋力一挤,那女人险些跌下墙去,纪正怒吼了一声,那女人却被人挤远了,她忽然蹲下去,举起了一个小女孩,朝纪正一声声的尖叫。
一个不占座位的女孩儿,纪正一手死死把着绳梯,在一个人的传递中接到了女孩,他还想去拉女人,隔在中间的人却不再愿意了。
“凭什么只有你带上一家子?!”
这一声并不清晰,却响亮得足以让人明白意思的质问,让现场更加混乱起来。
纪正上了飞机,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沈敬东抱紧了翟艳,几乎要哭出来:“妈……”
想到那些朝夕相处的人接着不知道会怎么样,或者说已经要怎么样了,饶是见多风雨,翟艳也忍不住滴下泪来。
很快,第二架飞机表示满员了,无力再上人了。
可往下看,绳梯周围,还是满满当当的人。
丧尸的吼叫声中,潜在的恐惧和疯狂几乎迸发了出来,上不了的人大吼:“大家抓着绳梯!不要放!我看直升机走不走的了!”
“好!”众人应和。
沈敬东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第二架直升机被拉住,围墙上的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怒吼。
等看不到了,又传来几声枪响。
几个士兵依然一言不发,心事重重,毫不担心,毫不犹豫。
他又看看齐祭,阿狗和单桐,刚才的情景几乎没有给他们影响,他们全都坐在位子上,仰头闭目养神。
又是诡异的安静,在飞机发动机声音中尤为明显。
过了没一会儿,后面又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第二架直升机追了上来,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两架飞到平行时,沈敬东看到,那打开的侧门便,本来是绳梯的地方,被割断了。
割断了绳梯,这个生的世界就和那个闹腾的围墙毫无关联了。
沈敬东又低下了头,再次陷入沉默。
直升机轰隆隆的,单桐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旁边齐祭有点不对。
她不该那么僵硬,一动不动。
担心的看了一眼,低声问:“齐祭,怎么了,不舒服吗?”
齐祭眼皮里眼球滚了滚,没说话,单桐这才发现,另一边,阿狗竟然一直紧紧握着齐祭的手。
单桐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怕高?”
摇头。
“怕飞机?”
点头,齐祭慢慢睁开眼,往外面看了看,咽了口唾沫,抿着嘴低下头,过了一会儿,似乎还觉得没安全感,蜷起双腿缩进了阿狗的怀里。
阿狗抱着齐祭,两人一动不动,看得出来,他自己也很紧张。
单桐想笑,但也只能是干巴巴的咧咧嘴。
两个来自没电视没电脑没网络没信号什么都没的社会的孩子,他们的成长就和人类的进化一样,他们会好奇鸟为什么会飞,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不能飞,或者某一天从石头上往下跳想尝试着飞,一直到十六七岁观念已经成型后明白,人类飞不了。
可是他们到了外面,看到了飞机,看到了人坐在直升机里。
可能他们一直就很想知道凌驾于地表之上会是什么滋味吧,可是比起那些就算没做过飞机也有网络和电视可看的孩子,他们连想象那种感觉,都无从依照。
单桐叹口气,伸手,试探的放到齐祭毛茸茸的头上,安慰性的摸了摸,小姑娘没反应。
心想终于被接纳了一点,松口气的同时,他却惊讶又惊喜的感到,齐祭的头竟然在他的手心,小小的蹭了一蹭。
这是蹭吧,这不是无意识的乱动吧,不是抗议吧,真的是蹭!
单桐眨眨眼,莫名的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刚想再摸,齐祭却又蹭了蹭他的手心,单桐轻缓的揉着齐祭的头,感觉掌心手感真不错。
“重点。”阿狗的声音忽然插入,他盯着单桐,微微眯眼,却又重复了一边,“重一点。”
“什么?”单桐第一次有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她头皮痒,挠重点。”
“…………”
齐祭多久没洗头了?终于收回手的单桐就这个问题想了一路。
还没想出答案,直升机开始下降,单桐几人往下看,渐渐瞪大了眼。
那是什么?一个未曾沦陷的城市吗?
☆、渝都
飞机,人类伟大的发明。
此刻飞行的优势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一个盹儿的工夫,单桐望向外面,深重的暮色中,一丝隐隐的曙光已经出现在地表,掩映在群山和树林中,再往下望,依稀的房屋已经慢慢增多,甚至可以看到脉络一样的铁轨延伸向远处,他看着这个地形,眉头一挑,略微探出头往远处望去,在越来越亮的微光中,庞然大物已经露头。
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那座城市,他们计划的路线所到达的,却是他们想百般避过的城市,渝都,屹立在天朝西南的巨型城市,以世界第五大城市和世界人口最密集城市之一闻名。
怎么,偏偏是渝都呢?
它可以大,可以高,地形可以复杂,但偏偏最可怕的一点,它人多。
“怎么来了这。”他轻声道,慢慢的蹙起了眉头。
“这儿有很多人。”旁边的士兵道,“还有食物,药品和武器。”
从西南一路过来,这是由西到北会途经的最大城市,物资自然是丰富的,但是从人均上来讲就无奈了,单桐对于在这的前景相当不乐观,他看了看终于鼓起勇气往下望的齐祭,轻声道:“过阵子可能会有很多人,怕不怕?”
齐祭望了他一眼,不说话。
很快,直升机下降了。
这是一片古镇,就在江边,整个镇有一条主干道,一直延伸到嘉陵江边,在江边有一片开阔地,满是帐篷和人,江上有几条船,船顶的露天平台也有不少帐篷,清晨天光亮起,岸边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接一个在岸边取水。
这么多人。
就连单桐都有些不安了。
他知道聚集区会怎么样,也知道末世中的幸存者会怎么样,但他不知道,当带着齐祭和阿狗时,他们会怎么样。
这真是未知数。
他忽然期待起来。
直升机在一片目光中降落到了一艘船的船顶,激起了船边水波阵阵。士兵们下去了,有两个穿着便衣的人上来,朝他们招招手。
“下去吧。”单桐推推齐祭。
齐祭和阿狗往外面望了一会儿,忽然一致的望向驾驶员的位置。
单桐顿感不妙,几乎秒转回头以自己都不相信的速度抓住齐祭的胳膊,低喝:“你们想干什么?!”
两对小眼睛表达着一个意思。
冷战,单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边一个抓着就往飞机下拉,嘴里道:“别开玩笑了,无证驾车我忍了,开的是装甲车我也忍了,劫机,绝对不行!”
他顿了顿,又道:“劫也要等我们学会开飞机才行!”
齐祭估计也知道她几斤几两,是个死物在她手里都能当兵器,飞机这种大家伙她就完全hold不住了,驾驶座上的字都不认得几个。
看那俩不甘不愿的样子,单桐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叮嘱一下,于是干脆手一拦挡住他们严肃道:“我有话说。”
四人都看着他。
“这次进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虽然队伍里武力最强不是我,物资最多不是我,但我要求,每一次遇事,不到万不得已,先让我来处理。”他看了看齐祭,“其次才是你。”
翟艳和沈敬东一下子就懂了,这是要先礼后兵。
齐祭和阿狗却不懂,可也不打算争辩什么,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既然单桐想出头,那让他折腾,反正最后赢得还是武力最强的他们,于是两颗小脑袋很乖的点了点。
单桐发现最近这两个小破孩越看越顺眼,以至于本来底子就好的孩子,女的越看越萌,男的越看越邪魅(咦是不是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谈妥,五人下了直升机,被东边升起的太阳照到了眼睛,再往下望,泱泱的人群,密密麻麻。
“你们有带自己的物资吗?”旁边来接的人问道。
翟艳和沈敬东各自举了举手里的包裹,又望向齐祭他们,三人就带了自己。
“这可麻烦啊。”接待员皱眉,“区里虽然有食物配给,但也需要劳动所得,一般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