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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死呢瞎说啥。”艾方成表情也不好看。
“……你说他们可能会派人去查?”余竞舸忽然来劲了,“那岂不是已经出发了?”
“干嘛,你想跟去?”艾方成惊讶了,“真的假的啊……她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我呸!要真是我的我当时就让她打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余竞舸站起来,“不成,不跟去看看老子难受。”他从背包里掏出武器装备着,漫不经心的问,“你们怎么样,说不定我就回不来了,自己保重?”
“你这么豁达安汝南她知道吗……”艾方成摇头,“我得跟着齐祭,我也就这么点小爱好了。”他望向单桐:“你呢?”
单桐哼了一声,摘下眼镜拿着眼镜布细致的擦,边擦边说:“傻逼,滚。”
余竞舸不怒反笑:“单桐,你肯定长命百岁。”
单桐笑:“哦,讽刺我?”
“不,真心的,我就想做你那样的人,可惜做不来……”他摸摸阿奇的头,“这小子也有前途。”
阿奇从电脑前抬起头,表情迷茫:“昂?”
“你要去就快,否则赶不上了。”艾方成催促道。
余竞舸刚往前跑两步,就听一阵滴滴声,隔离室的门开了,齐祭气势汹汹的走出来,她身上带着浓郁的消毒水味儿,背上还斜插着西瓜刀,一见余竞舸起身欲走的样儿,愣了一下:“你也去?”
“去哪?”
齐祭说不出来,只好指指方向,几人一看就愣了,惊讶:“你去那?”
“恩。”
“去那干嘛?”
“他们,都在那……”
“他们是谁?”
齐祭却已经等不及了,不耐烦追根究底,闪过他们就要出医院,她要去的地方,正是北干区和东湖区交接的方向。
余竞舸乐得跟着,屁颠屁颠的跟上去,阿狗自然是紧紧相随的,艾方成和单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艾方成撑着墙站起来,随意的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我先去,你,守着阿奇?”
单桐再聪明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他以为余竞舸大傻逼去千里送人头,艾方成在这儿守着齐祭,阿奇在这儿和他一块等着解药的研究,说不定大团圆,说不定一下子就去了一半的人,可如今,齐祭竟然也要去……
他手抚着额头,无奈:“嘿,果然你们都是我祖宗。”
他整了整武器,摸摸阿奇的头:“你守在这,我跟去看看。”这时,一队十来个士兵踢踢踏踏的跑过来跟在齐祭左右,一起往走廊尽头去。
“呵,还有护驾?”余竞舸被挤开,笑了一声。
“你们要干嘛?”领头的队长问。
“这姑娘去哪我就去哪。”
队长表情一肃:“同志,现在情况不好,您能别添乱吗?”
“我用我的团员证保证我不添乱成么?”余竞舸一边跟着一起举起右手,后头艾方成颠颠儿的说:“我是党员!”
单桐难得的瞪大眼:“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是党员……”
“你居然还是党员?!”
“不好意思,家祖和家父都是人大代表,作为普通党员鄙人真是无颜见人。”单桐一脸高冷。
众人看着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衣冠禽兽,不由得一阵齿寒。
和平年代坐拥钱权,混乱年代活到现在,这种人类才是真·精英啊,不服不行。
这一波一共二十个人顺着安如南那一批人的方向下到了地下通道中,沿途竟然没看到什么问题,显然在前面一段路,都没有危险。
很快,沿途出现了几个破掉的铁门,上面有撕碎的布条和发黑的污迹,众人加倍谨慎,几乎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听听动静。
而这也只是几个士兵的习惯动作,齐祭却带着几个队友一路勇往直前,沿途什么都不看,也不管几个士兵的提醒和劝阻,几个岔道以后士兵也没办法了,本来他们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也就凭着点蛛丝马迹走罢了,此时这小姑娘跟个导盲犬似的在前面埋头狂走,他们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死心塌地的跟着齐祭,只是偶尔看看方向,
头顶一直有隆隆的声音,那是不远处战区传来的枪炮声,随着队伍的推进声音渐渐变小,可拐了几个弯后,隐约又听到远处有枪声传来,众人心一紧,随后一震,这是找到了吗?
齐祭直接往前冲去,过了几个拐角就听到鼎沸的人声和奔跑声,转眼就和汹涌的人群迎面撞在一处!
这可真是慌不择路的逃难群,可想而知这应该是奔逃的人中比较大的一波,肯定有一部分因为各种原因分散开了,亦或者直接就成了踩踏和丧尸口下的牺牲品。
在狭窄的通道中逆流而上是远比挤高峰期的公交地铁还要艰难的任务,就连齐祭这种体术等级满点的人都被逆流扯得几乎要脚不沾地的被抬回去,好在随后从拐角处冲来的士兵转眼就成了逃难群众眼中闪着光辉的存在,他们急不可耐的需要一群带武器的人给他们殿后,一边自觉地让开通道给那些还摸不清情况的士兵,还有人极为紧张和担忧的提醒他们:“前面一大群丧尸!好几个变异的!他们快撑不住啦!快跑吧!”
简洁精练,细思恐极。
前面有大群丧尸!好几个变异的!
顿时想阻止人流疯跑的士兵也迟疑了,他们怕不认路的百姓瞎跑跑到死地,可现在又担心让百姓留下来反而置他们于死地,意识怔愣间,近百人已经跑的一个不剩,狭窄的通道里还是只有他们二十个人和前方激烈的枪声。
他们只能向枪声跑去。
由于人流只谦让了当兵的,没法独立穿越人群的齐祭只能被迫跟在士兵后面,此时也一声不吭的跑过去。
跟在最后的艾方成几个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一边掏出枪,一边注意着齐祭的动作。
“她说的他们……难道是指变异丧尸?”余竞舸第一个忍不住发问。
“不会,她才不会管这种闲事。”艾方成否认加进一步推理。
于是单桐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总结:“肯定有熟人。”
“邹涯那群?”两人大惊。
想到要是齐祭真的是来接那群据说在别的区杀了好几个研究员逃出来的问题儿童,三人不由得有些不知名的忧愁感,转眼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艾方成比较直白:“为什么这样一想我反而觉得现在很安全?”
单桐和余竞舸破天荒的都出现赞同的表情,却不想身边一个黑影刷的掠过,留下一声似嘲讽又似冷笑的单音。
余竞舸一边跑一边小脸煞白:“阿狗哼了一下?他哼了?”
这个一路没有存在感的赛亚人如此表示让三个肉体凡胎感到了生命无法承受之重,他们连脚步都迟疑起来。
其实刚才和他们擦肩而过的人流中多的是和他们一样战斗力大概为五的普通人,却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颠颠儿的跟着战斗小队跑,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我们,有必要,去凑热闹吗?”单桐忽然停住脚步,“在这,等结果比较好。”
余竞舸头也不回:“我没看到如南,要不你们在这等着!”
艾方成也没回头:“同学你别这时候掉智商啊,天知道等会齐祭他们走不走回头路啊!”
单桐只能咬着牙跟上去:“我跟下来这事儿已经跟没智商一样了!”
几人又跑过两个拐角,才看到了激战的中心,在看到的一瞬间,除了齐祭和阿狗外所有人基本都脑子空白了一下。
正对的通道里密密麻麻近百只丧尸在向他们蠕动,再远处甚至可以看到一片光亮,时不时的掉下一两只丧尸。
中间夹杂着几只变异丧尸,偶尔冒出个头来,更多的是遮遮掩掩的等待普通丧尸的推进。
尸群的正前方,用尸体铺起来的战壕上,一排士兵正密集的扫射着,倒下的丧尸在前面堆叠了一层又一片,有些地方甚至阻挡住了其他丧尸的道路,这导致战士射杀变异丧尸的难度又增大了不少。
但这只是普通的殿后战术,不足为奇,让人脑子空白的,是丧尸尸体堆的上面,竟然还站着一排孩子!
他们手里握着格式奇怪的利器,蹲在尸堆上面,丝毫不在意后面见缝插针路过他们射向丧尸的子弹,一边顺手砍瓜切菜一样处理着不自量力往上爬的丧尸,一边紧紧的盯着丧尸群中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大家伙。
这样的两层防线,让看起来极为不利的格局,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集齐
要说此情此景还有什么能让三个老队员比较期待的,大概就是齐祭和她的小伙伴梦幻一般的相遇了。
齐祭一到现场,就手指点了下小孩子的人数,然后掰指头算算,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随即嗖一下蹿到和他们并排,也不急着砍怪,歪着头细细打量着几个小孩。
她这一蹿把后面本来就打枪打得痛苦的士兵吓得吱哇乱叫:“小姑娘你别上去了留点缝给我们我们要打枪啊!”
齐祭当然是充耳不闻,确定了小孩子们没事,她众目睽睽之下摊开右手朝小孩子们勾了勾手指……十足敲诈勒索的地痞范儿!
下面在边上被曹涵靖保护着的安如南见状差点笑出来,果然那几个小孩都足够了解齐祭,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第一件事不是嘘寒问暖而是收缴赃物,齐祭要是去混黑道肯定不需要任何适应期直接就能当小头目!
她以为小孩子们早就该把自己私藏的食物给吃干净了,却不想齐祭一勾手,他们竟然百忙之中又搜罗出一堆的东西来扔给齐祭,大多是看也不看就扔,有两个小的还抽空转下头,还能看到其肉痛的表情,扔过去的东西什么奇怪的都有,剥了一半的糖球,一块地瓜干,两颗话梅什么的……
齐祭什么都不嫌弃,像是快乐的接着主人馈赠的小狗狗那样左一个右一个接住收拢好了,小心翼翼的口袋里,一边不忘把凑头过来的丧尸一脚踹开,一边自以为很伟大的叫:“给十七!”
“昂!”没精打采的应和声。
齐祭收缴了战利品就有了干劲,从表情和动作上都丝毫看不出她有他乡遇故知的开心,而是兢兢业业的加入到拦截丧尸的队伍中去。
“为什么不撤?”余竞舸一看到安如南就放心了,站在他们旁边问,“都这样了,快点跑,它们又追不上。”
安如南指了指几个士兵的尸体:“不能退,这就是退的下场。”
“一把背露出来。那些变异的就会跳出来袭击……现在它们不是不攻击,只是在等我们露出破绽。”曹涵靖全身都是汗,回想起来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那领头的小孩,我已经成人体战壕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好。”艾方成拍拍他,“现在我们还是把安姐搬一搬吧,能逃多远逃多远。”
这一看之下,刚才百来个人的逃难队伍,最后跟着士兵的,竟然只剩下安如南曹涵靖,几个孩子和旁边一家三口,其他人全都四散逃走了。
一家三口男女主人都四十来岁的样子,小男孩十多岁跟阿奇差不多大,他长得肖似其父,都是圆润型的,一张米勒脸,女主人倒是风韵犹存可见当年盛况,三人都坐在士兵的后面,和安如南面对面,也一直没过来搭话,此时猛然见对面的女人和少年竟然来了那么一帮子朋友,不由得眼里流露出些许艳羡和渴望来,很快,男主人就凑了过来:“各位怎么称呼啊,我姓汪,你们可以叫我老汪。”
这种情况下……就算不在这种情况下……车队里也是没人愿意搭理这样凑上来的人的。
可此时人家求庇护的表情那么明显,己方又是不论答不答应人家都是跟着走的,干脆就作个顺水人情,这样想着,艾方成和余竞舸都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把单桐个凸显了出来。
单桐早知道得自己出面,却不想两个逗比这般作为,他就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转头对老汪笑道:“你好,鄙姓单,随便称呼,现在比较急,多的不说,有什么能帮的,定当尽力。”
这一通话说得句句劲道,让听的人觉得很有诚意但说的人也可以毫无诚意,老汪也不是笨蛋,听出单桐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而看起来像五好青年的又不打算出头,只能无奈的走回妻子身边。
“其实这人可以拉一把。”单桐回头时却说,“刚才他们的情况有多危急时看的出来的,他还能带着家小稳住不动跟着当兵的,也算是个有眼光和魄力的人。”
“那万一是跑不动呢?”安如南就坐在一边苦笑,“我不是说我想跑,只是在举例啊。”
“那就是因祸得福了。”单桐看着前面,从远处裂口掉下来的丧尸毕竟少,此时普通丧尸基本快见底了,几只狡猾的变异丧尸也不得不暴露开来,可惜暴饮暴食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