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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江神叟,似乎已是牢中之雀。
但若外力从中间轰击拉扯柔软而又韧性之物时,若是那韧性之物所系一端经受不住大力,那么这一端,便会急速朝着中间绕回。
此刻,便是如此,刀离山石,刀柄系着血色大网,向着老者缠绕翻卷而来。
碧江神叟虽说乃是当世绝顶高手,但是携着黄衫女子自然会多有不便,是故面对这倒卷而来的血色大网时,半空之中无凭借之力的他终究是不可能再次借力一跃而起。
飞不出,那么,他也只有落下,也只能选择落下,若是任由这大网裹身,哪怕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想来这网上似乎是有着什么尖锐细小之物,虽然碧江神叟急速落下,但是面对着倒卷而来的血色大网,还是慢上了一些,血网及身,划破长衫,在身上留下了点点痕迹,黄衫女子自然也是免不了一番衣衫破碎。
略显狼狈地落了下来,碧江神叟,稍稍舒了一口气,不过也仅仅是小小的一口。
“好心思,好计谋,好手段”碧江神叟却是一连说出了三个赞美之词,也不知是受困所说恼羞所说的反语,还是多年未曾着过什么道,今天栽在一个后身晚辈手中,由衷的赞美了几句。
不过想来多半是恼羞气恼之时所说的反语。
惜英雄,爱英雄,惜人才,爱人才,像这般小人行径的人物又怎么招的他人赞美。
“区区手段,能的碧江神叟三个好字,在下倒是荣幸的很呐。”这时,黑袍八骑已然全部围了过来,将碧江神叟和黄衫女子团团围在了中间,看到二人即将成为自己的牢中之鸟,黑袍男子似乎是略有得意,说话也显得意气风发,洋洋自得。
不过,这般手段,也的确能称呼的上一个好字,以网困人,似乎是自古有之,若是事先布网,那么自然有可能提前会被人识破,若是临阵仓促之间布阵结网,那么自然而然便少了份必得之势,不过若是用刀代替一人之手,用山石代替一人之力,那么便多了份迅捷,多了份意外。
而这份迅捷与意外却恰恰能将这网阵结成一个必死之牢,临危之极,又有谁能这么放心以刀系网而结阵,而网中之人,面对困境,首要的便是想着如何逃出生天,如何脱离困境,看到以刀替人而结成的网阵,自然是少了分警惕,多了份轻视,而在这生死之际,牢网压顶之时又有谁会注意扯网之时而引起的那么一个小小的细节。
一个小小的疏忽,却是致命的失误。
不毁一物,不损一人,不费一力,兵不血刃的便将汪老与黄衫女子困住,可以说,这一仗,黑袍男子打的是漂亮之际,换做是汪老,恐怕也不能做的比他更好吧。
不过汪老却是没有那血色的大网,毕竟此法失去了这般神奇的大网,此法已然失效,也便没有了用武之地。
区区凡物之网,虽说以力击之如力入棉絮,毫无着力,如击打棉花一般,但那也只是对于一介凡夫俗子而言,若是换成碧江神叟汪老这般的人物,那么便可毫不费力的破去这网。
蛛网虽牢,能经受的住微风细细,风雨吹拂,但是又怎能承受住接连不断的狂风暴雨的摧残,这普通之网,又怎能在排山倒海的力道之下幸免于难。
此刻二人已然成为瓮中之鳖,不过这鳖也不是那么容易捉的。
什么大江没趟过,什么大浪没翻过,面对着四周杀气逼人的黑袍八骑及那冷如深渊似冰的黑袍男子,碧江神叟却是面不改色,如东海碣石屹然而立,浑浊双眼精芒阵阵,仔细打量着周围黑袍之中的九人,似乎是想得到些这些不知根不知的黑袍之人的什么底细。
而黄衫女子虽然略有些许惊恐之色,但是此时面对这几乎是必死的局面,却是突然迸生一股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脸上惊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子巾帼般的豪迈毅然。
“碧江神叟不愧是碧江神叟,如今这般地步依然临危不论,不愧是当时有数的高人,此番前来,我已道明来意,若是汪老肯将东西交予在下,那么此刻我便可放任二人离去,不伤二人分毫。”人畜无害的笑意,弥漫在冰冷的气息之中,也不知是真,又或是假。
“哼,不过若是汪老不肯乖乖合作,那么少不得我们众人便要向汪老讨教几招,虽说要费些手段,耗些力气,但是将二人交代在这里,想来不会是很难”此时,人畜无害却是变得人畜皆骇。
寒冬腊月,冰寒刺骨,此时却是未尝不是那般。
“既然你们是为着东西而来,又何必说的那般假惺惺,放任我们离开,这等放虎归山之事恐怕这位杀伐血戮的公子是不会做的,否则,这位公子恐怕不知早已死过几次了。”对于黑袍男子的幼稚可笑的诱惑,碧江神叟嗤之以鼻,一笑了之,自然是不会当真。
若真是将东西交了出去,恐怕就死的更快了。
“汪老不将东西给我,试上一试,又怎知我是不是假惺惺的?”面对这碧江神叟的戏谑嘲笑,黑袍为首男子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仿佛未曾听见一般。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不若我们两来上一场,若是你胜了,那么在下便会将东西双手奉上,不过若是在下侥幸胜了,公子可否放任我们离开。”眼见强行强行离开无望,那么碧江神叟自然也只有做其他的想法,而且身边有着黄衫女子这位至亲的孙女,汪老自然是想着博上一博。
存着侥幸的心理,倘若万一胜了,若是黑袍男子守信,那么自会放任二人离开,若是此人乃是小人,那么汪老也无须太大的担心,因为那时黑袍众人的主心骨必然是败在了汪老的手下,一番受伤甚至是性命之忧,那自然是少不了的,即使翻脸,汪老也能有几分胜算。
不过若是汪老输了,那么结果比起现在,也是一般无二,终究是难逃此劫。
“与碧江神叟这般人物较量一番,在下求之不得,不过等汪老先把东西给了在下,在下完成家师所托,也才能专注专心的和你比较一番,否则,在下心不在焉,且不说比不得汪老,恐怕那样也是对你大不敬”黑袍男子,对于汪老的决斗邀请,似乎是不屑,大局为重,此番他占绝对优势,又何必冒险事之。
什么江湖道义,什么比试之邀,此刻在这黑袍男子眼中,一文不值。
眼前他唯一要做的,便是将碧江神叟二人擒住,取得东西。
看来此事,不能善罢。
不能善罢,也只有拔剑了之。
江湖,那是一个刀剑的江湖。
第一第十三章 被擒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诸位如此对待一位老人和一位姑娘,似乎是有多不当”就在黑袍众人准备动手之时,一个声音不适时宜地响了起来。
似乎是路见不平,打抱一番。
一位白衣公子,手握长剑,向着此处走来,看似闲庭信步,却是一步数丈,白衣飘飘,如此身法,当真是惊世骇俗。
话起之时,白衣男子还远在百丈之外,话落之际,却是已到众人身前。
虽然身法让众人惊奇了一阵,但是对于这个外来的捣乱者,黑袍男子很是不喜。
一个眼神,黑袍八骑之中的靠近白衣男子的三位黑袍便向着白衣男子扑去,饿狼捕食,眼中凶光噬人,那怕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可能是绝世高手,他们也都毫无畏色。
长刀噬血,吼声震魂。
眼中,只有待捕的食物,刀下,只有待屠的亡魂。
而就在黑袍三人向着白衣男子扑去之时,黑袍男子携剩下的黑袍五骑对碧江神叟和黄衫女子发起了进攻。
此刻,虎视眈眈的狼群终于向着自己的目标蜂拥而去,用他们的利爪,撕碎猎物,用他们的尖牙,将他们化为自己口中的美食,用他们的狼一般的血性,无所畏惧的兽性去向着眼前的敌人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他们要的,是最迅速的战斗,最激烈的斗争,他们要的是血肉横飞的战斗,那怕面前的乃是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女子,他们手中的刀,也不曾有丝毫的放松。
“汪老,此刀名为饮血,饮尽千人之血,今天就让他来尝尝碧江神叟的鲜血如何”就在黑袍五骑扑向黄衫女子之时,黑袍男子也动了,背后血色大刀出鞘,刀指汪老,向着汪老如劈华山一般狠狠地劈去。
面对这黑袍男子如黄河泛滥般的杀意,汪老也顾不得身旁的黄衫女子。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黑袍男子乃是浴血而生的杀神,为杀而生,以杀而生,手中血色大刀,便是阎王爷追魂索命的无常剑。
刀扬之际,仿佛一股源自地狱深渊的索魂之力向着老者拉扯而来,心神一时之间,便如泥牛入海,无边无际之中垂死挣扎,意识于不知不觉中渐渐消散,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不知所已。
刀下亡魂,似乎是将要多了一个。
“爷爷”黄衫女子一声惊呼,老者无边深渊之中,似乎是找到了一丝光明,灵台顿清,看着就在眉眼之间的血色大刀,惊恐之际,举手便向着大刀挡去。
“当”一声,血色漫漫的饮血大刀却是没有落了下来,却是白衣男子见老者片刻之间便败了北,顾不得自己的争斗,手中长剑化为一道白练,向着黑袍男子手中的长刀掷去,以解老者生命之危。
黑袍男子,倒卷而飞,而白衣男子所掷长剑,在与黑袍男子手中长刀一击之下,化为满天的断剑,轰然碎裂。
“扑哧”一声,血色长刀没有向白衣男子所预料的一般从黑袍男子手中抛飞而出,受此一击,黑袍男子却是忍受着巨大的反震之力,紧紧握住长刀,身随长刀,一起向后倒卷,落地之时,脚步错杂虚浮,手中大刀不由狠狠的插在了地上,稳住了自己倒退不断的身子。
虎口浴血,随着刀柄,滑落刀身,身形颤颤巍巍,显然是一击之下,黑袍男子却是吃了小亏。
不过碧江神叟却是没有向着黑袍男子扑去,而是一声长啸,身若惊鸿,急速向着黄衫女子扑去,黄衫女子面对着黑袍五骑的夹击,片刻之间,已是岌岌可危,若不是仗着手中长剑神兵之利,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本已破碎的黄衫,此刻,却是褴褛不堪,一道道伤口,血流不止,原本的美貌女子此刻却是狼狈不堪,不过还好,虽然黄衫女子看似满身伤痕,不过伤痕却多是在大腿与小臂之上,没有性命之忧,想来黄衫女子是有着什么宝甲护身。
“看尺”碧江神叟,一声狂吼,无边的怒气皆尽蕴含于此声怒吼之中,袖间长尺在手,咆哮而至,向着黄衫女子身边的黑袍五骑点去。
尺为点用,长尺在手,一般多做点,戳,挡,划之用,老者一身功夫,尽在一尺之间。
一点,一戳,一划,一挡,老者碧江神叟之碧江尺却是因此而著称于世。
尺尖犹见尺芒,显然,碧江神叟一身功夫已是精深之际,内力化芒,乃是绝顶高手,也就是龙榜高手的标志之一。
只见碧江神叟尺芒犹如利剑般向着黑袍五骑扑去,黑袍五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也不知是没有把碧江神叟的碧江尺放在眼中,还是对付眼前即将手到擒来的黄衫更重要一些,又或者是历经生死血洗,狼一般的血性面对这饿虎一般的来势,毫无畏惧。
孤虎,怎能战群狼?
两人分出,迎向了碧江神叟,其余三人继续向着黄衫女子扑杀而去,不,不是扑杀,却是围捕,因为死去的黄衫女子对于他们而言没有丝毫的价值,只有活着的,那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否则以黄衫女子的身手,又怎能坚持这么久,若非黑袍五骑想要活捉黄衫女子,只敢稍微下点手,恐怕此时黄衫女子早已身首异处了。
“你敢”此时,黄衫女子却是陷入危境,蚁多咬死象,更何况,蚂蚁不是蚂蚁,象也不是象,双拳怎能敌六手,眼看黄衫女子就要被捉,碧江神叟一声怒吼,手中长尺化为天外来石,一道青芒,手中长尺向着正对黄衫女子抓去的那黑袍男子射去。
置若罔闻,黑袍男子竟是不顾身后袭来的碧江神叟的含怒一击,黑袍之中的一双手,依旧是向前抵了出去,生死不论。
一双手,终究是抓在了黄衫女子的肩膀之上,手如钳箍,一抓之上,黄衫女子便失去了力道,全身酸软,毫无反抗之力。
手中之鸟,又怎能逃脱的了。
虽然这个黑袍男子左胸之上,一道碧尺,穿胸而过,鲜血如注般向外直涌,不过黑袍之中的这个男子,却是眉头不曾皱下,不曾一吭,当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又或是个只知道卖命不顾生死的死士,恐怕后者是居多了。
两柄钢刀,迅速架在了黄衫女子的脖子之上。
此刻,黄衫女子已然被擒。
第一第十四章 刀起刀落
看见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