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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头站在众人前方的长宁元君身穿一身月白长袍,他身形高瘦,但容貌昳丽,长发散落,有一种清雅的君子之美。长宁元君仰头看向天空上的美人轿,轻轻咳了一声道:“莫慌。”
只有两个字,便莫名地安了所有人的心。这种没有来由的信赖,只因为他是“君子剑”长宁。
与此同时,三重天的方向亦是出现一名短发俊美修士,这一位,认识的人可就多了。
三重天贺沧溟!当他在众人面前亮相的时候,手中便已经浮现出一张血红色长弓。三重天台子上的修士都站了起来,有人失声道:“老祖怎么祭出血阙弓来了!”
有人匆忙祭出法宝道:“快,快通知天君!”
但是已经晚了,贺沧溟几乎没有停顿地拉开长弓,他手中出现一支黑红色交织的长箭,名为“罗睺箭”,霎时间,属于化神修士的领域之力张开,几乎覆盖了半个天空。
就在贺沧溟领域张开的同时,接引台上的一名八重天修士亦是使出了瞬移神通,双手迅速结印,眉间一滴精血散成血雾,在云海之上布下一层透明结界,阻拦了贺沧溟的领域之力,护住云海上方的各飞行法宝,他暴喝道:“贺沧溟,明日便是岁无大祭,你敢在古神面前造孽!”
贺沧溟偏过头,连理都不理那人,直接对夏时道:“听说太和剑修同境界下无敌,那么我将修为压在了元婴期,你无敌给我瞧瞧。”
夏时从那恶鬼像上一跃而下,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漫不经心地道:“听说三重天也曾经有人这样挑战过太和剑修,是叫什么名字来着?贺秋?”
贺沧溟笑了笑:“当年事当年毕,一码归一码。怎么,怕了?放心,岁无大祭之前,我不杀人。”
夏时突然就不想忍了,这么讨厌的人,曲笙多在他手上一息都让人无法接受,什么牵制,什么不让对方如愿……夏时现在只想把敌人踩在脚下,用剑上的血来安抚心爱的姑娘。
“想打的话,把人放了。”手中剑尖一抖,一片剑域同样自夏时脚下而起,“我来陪你玩。”
贺沧溟笑得邪气,他舔了舔嘴角,轻声道:“这可不行啊,你得打赢了我,否则的话,你惦记的那个小废物,大概不能活着走出三重天了吧?”
夏时脑子里的弦立刻绷断了!
他会让贺沧溟后悔激怒自己。
他会用自己的剑告诉贺沧溟,有时候激将法,是不能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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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之间的争斗,一旦涉及领域之战,便不是一般修士能看明白的,在低阶修士的眼中,贺沧溟的箭非常慢,好像飞了好半天才射进对方的剑域中,而夏时的剑域中是一片闪电之幕,噼里啪啦作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在真正的能看出战局形势的人眼中,在短短刹那间,贺沧溟的箭正在以修士的极限速度攻击夏时的剑域,这些攻击全部在试图突破剑域的防御,来为那道真正蕴含灾星之力的罗睺箭开道,在这样的战力压制下,就算是太和剑修,恐怕也只能全力防守。
可他们忘了,对于太和剑修而言,最好的防守永远是进攻!
就在罗睺箭即将穿透剑域的时候,一道带着奔雷之怒的剑意横空斩了出来,瞬间铺开一片雷网,将箭矢全部拦截在领域之外,然后夏时将外剑域一收,眉间神通印记闪过,身后同时出现以雷电虚化而成的雷龙,将剑高高举起,开始攻击贺沧溟的领域。
两人斗到此时,太和阵队中的长宁元君原本严肃的神情才出现一丝柔和,他低声对旁边的弟子训诫道:“三重天以远距离箭术闻名,对付这样的敌人,近战,贴身,以三尺绝对剑域突破对方防线,给人力量、心理、战力上的绝对震慑,方能杀出血路来。”
身前三尺内剑域,又称“绝对剑域”,是太和剑修最高效的近身战术,这也是在法修最为普遍的修真界中,流传“太和剑修同境界下无敌”言论的最主要依据,当那种几近霸凌的剑意贴身迎来的时候,那种绝望的震颤能让心志脆弱的人直接投降。
但显然……贺沧溟不是这种人,而且各大宗门及势力,谁没有下过苦心研究破解太和剑意的方法?在修真界中通行一种大家默认的方法,便是最大程度与剑修拉开作战距离,尽量让他们的近身优势无法发挥。
贺沧溟并不喜欢这种方法,三重天以箭术为主,谁都知道对付他们需要近身,在几万年的改良中,三重天的箭——也是不怕近身战的!
他手中箭速越发凌厉,以箭为守,以箭为攻,而且他还藏了一手杀手锏,只要将夏时诱到陷阱处,他就可以一举将他击败!
然而挖坑的人不止贺沧溟,在对方没注意的情况下,夏时眉间的四柄元神小剑已出动,在雷光的包裹下,他一心二用,已渐渐在贺沧溟领域的四周布下阵法,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将他一举擒下!
双方都在等待战机,夏时缓缓接近贺沧溟的陷阱,这同时也是贺沧溟对领域最松懈的时候。
就在夏时将要启动剑阵,贺沧溟将要使出杀手锏的时候!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通天门破空而出,霎时间,强烈的杀意几乎将不断翻涌的云海都压了下去,天空席卷起烈风,两个交战的身影骤然被一剑分开,就连四周的天色都随之一暗。
贺沧溟大怒,他勉强稳住身形,抬起头正要喝斥对方,却不想看到夏时对来人垂首执礼,口中道:“徒儿有错,请师父息怒!”
贺沧溟再一看那人,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弓。
因为他也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曾经血洗七州魔修的魔君,如今的青弭峰峰主,太和默认战力第一,修真界公认的全界第一人,大乘后期修士——晏修。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往外放角色了,岁无大祭简直就是秀台啊,写帅哥哥们写得停不下来~
贺沧溟和夏时的这一场战斗其实是最有趣的一场。
因为理由太充分,甚至把前后三位女主全都牵扯进去了~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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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雷雨大作,脑补成夏小时在天上开剑域,然后脑洞大开——下雪是夏承玄在开剑域,刮风是晏修在开剑域,貌似三部书男主都是气象兵器……好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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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谁的腿更长(一)】
苍梧的姑娘们有时候会举办茶话会。
参与人有:曲笙、桐姝、温三春、阿维、连翘。
虽然说是喝茶,但桐姝是不喜欢苦苦的茶叶的,她喜欢捧着一个小蜜罐,用勺子一点点舔蜜吃。
阿维就更特殊了,她从来都是自带茶水茶具,那是一个黑陶所制,几乎有泡菜坛子大的巨型碗,上面还有一个配套的木盖子。
简直像是一个微缩版的水缸!
她沉默寡言,于是在姑娘们叽叽喳喳的时候,她会掏出一个装满糖的袋子,先放半袋糖进去,然后每喝一口,都会往里加一勺糖。
据说这样喝茶的话,越喝越甜,沉默的小魔修灌饱之后总会露出满足的表情。
画风正常的只有曲笙、温三春、连翘三人,姑娘们两指捏起两寸见方的小碗,细细地品着。
然而随着大家越来越熟悉,以及温三春的活跃……
茶话会的话题走向总会变得很奇怪。
第165章 岁无大祭(一)
风吹散了战场上浓重的积云,站在贺沧溟和夏时中间的黑袍男子收了手中不见其形,只能看到风团的长剑。他的容貌无疑也是俊美的,一双眼眸如同群星闪耀的暗夜般迷人,如玉雕琢的脸庞年轻而冷冽,然而当他站在众人身前,更令人折服的,是他通身的气势。
那是久经上位,手握生杀大权,历经岁月沉淀之后才能拥有的气度,而那眉心处近乎暗红色的堕魔印也表明了其人曾杀人如麻,脚踏遍染鲜血之路。
当他现身之时,云海上方所有修士都垂首行礼,这种修真界最高的礼遇,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傲视群雄的修为,还有他为人间所做出的贡献。
身为函古纪太和渡劫修士存真道尊最得意的弟子,立下战功无数的青弭峰峰主,却为了镇压天元纪年开始蠢蠢欲动的魔修而自愿堕魔,放弃飞升的机会,成为了正魔两道人人惧怕的魔君,一手创立了守夜人组织……他成为了那个身在暗夜中,人间最孤独的君王。
扪心自问,谁能做到放弃一身修为,放弃飞升,放弃问鼎大道的机会,去成为当时见不得光的魔修?
直到天元2018年人间大劫,他以一己之力击溃伺机进攻人间的北冥界大乘军团,当柳昔卿重新建立魔道秩序及规则后,他才重新回到了太和,拿回了自己原有的身份。
一时全界动容。
贺沧溟的停手,也是出于对于这个男人的敬重,因为若无晏修,便无现在的人间。他亦是躬身行礼道:“三重天贺沧溟,拜见晏峰主,此事乃是由我而起,责任便由我出承担,人会完璧归还,我愿承担一切责罚。”
他从袖子里抖出三名昏迷不醒的女子,夏时立刻看了过去,发现曲笙没事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师父一眼。
此时赵欢赵的美人轿也飞了过来,他掀开帘子,吩咐旁边的侍女道:“还不将人接回来,既然四重天护不住我这晚辈,那便来由我六重天招待好了!”
就在此时,三重天又飞出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正是面色铁青的宋擎,他一手扶额,看到云海空间的情况后,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若不是贺沧溟用偷袭的手段困住了他,他怎么可能放任事情到这个地步,就连四重天也牵扯了进去!宋擎站在贺沧溟身后,此时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只是一味苦笑赔礼道:“事发突然,这几位小友都是我发下的请帖,四重天招待不周,稍后我一定带人过去道歉。”
直到此时,晏修才缓缓开口:“九重天外天的内务,自有你们处理,夏时无错,本座便带走了。”他一步踏前,身影已经消失在六重天的霞光中,旁边的夏时也随之消失不见,赵欢赵只得又驱使美人轿,回了他的老巢。
下方负责结界的八重天修士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撤去了结界,对下方宾客朗声一笑道:“小辈不懂事,诸位勿见怪,请等待接引的道友们稍后。”然后一甩袍袖,回到自家的台子上。
修士对打斗司空见惯,大多人也不以为意,反而觉得看了一场好戏,不过这修士的话还是蛮阴损的,直接把三重天的贺沧溟贬为“不懂事的小辈”,要知道人家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三重天天君贺一峰的亲叔叔呢。
天空上,宋擎扯了贺沧溟的手臂,他身后同时出现几名慎私门的弟子,当下公事公办道:“请沧溟神君与我回四重天一趟。”
人毕竟是在四重天丢的,贺沧溟恣意妄为动了手,自然要给四重天一个交代。
贺沧溟收了弓箭,他自觉打得还算爽快,毕竟两人都没到生死相搏的地步,心头的气也下了,他素来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再说了,九重天外天里,谁敢跟他过不去?便对宋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去吧,只是不要耽误我去六重天赔罪,咱们速战速决。”
宋擎的脸色更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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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宾客还在有条不紊地进驻各小重天的客房区,但是并不影响贺沧溟与夏时一战的八卦迅速蔓延整个九重天外天。天方社的许多成员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他们现在大多都在忙着接待家族安排的贵宾,否则一定要聚在一起好好找贺沧溟聊一聊与青弭峰弟子对战的感受。
贺沧溟被宋擎押回去后,果然也只是象征性地去皇宫走了下程序便被放了出来,只是他出皇宫的时候,正好看到宋正恺、孔旌锐、姬诃等人带着一男一女准备进宫。
宋正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招呼贺沧溟道:“我正要带任伶、任仃姐弟两人去见天君,沧溟这是要去何处?”
贺沧溟笑道:“原来这就是任家的俊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还有事处理,你们慢聊。”他眼睛看向几位好友,只用余光扫了一眼任家姐弟。
任伶顺眉低目,发前留了厚重的刘海,看不清表情。任仃倒是模样清秀,只微笑不语。
这样的世家子弟,在贺沧溟眼里,还不如一个明明是废物却敢折腾的曲笙有意思,他与他们擦身而过,就在将要经过任伶身边的时候,那女子突然抬头,露出一双含雾带水的双眸,那目光如丝般牵扯不清,像是如有实质一般,从贺沧溟的肩头迅速爬到了他的脸颊。
贺沧溟隐隐觉得不舒服,他生得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