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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皓月见他这怪脾气又忽然冒了上来,不禁追上一步,正色道:“池青玉,你自己逞能便算了,难道还要置莞儿的性命不顾?”
池青玉冷冷道:“唐门出手与我出手又有什么不同?”
“你一个人到哪里去找?!”她其实也并不是与莞儿有多少交情,可就是难以理解眼前这少年的所思所想。
池青玉紧抿了唇,一句话都不说。
唐寄勋见状,不禁向唐韵苏道:“娘,当初正是他从正午手中夺回了神珠,我们何不先把神珠拿出来,哪怕是做个诱饵,也可以引出夺梦楼的人。”
唐韵苏蹙起双眉深深望了儿子一眼,低声斥责道:“你懂什么?!神珠被送回后,我已将它重新献给了你外祖母,哪有再去索回之理?”
唐寄勋讷讷闭口,而此时道路上又有人策马而来,原来是唐老夫人得知皓月已经脱离危险,便差人来接她回去。
众人一时都在等着蓝皓月,而她则与池青玉僵立在路边。
蓝皓月虽也看出唐韵苏不太愿意再交出神珠,但她觉得姨母再怎么样也不会不肯出力,即便不能以神珠换取莞儿性命,那么唐门派出人手去帮池青玉一下,不也是一种方法?
可这少年却好似钻了死胡同一样,无论如何也不肯跟她回去。
她眼见周围的人都面露焦急,再看池青玉默然不语地站在那里,不禁也恼火起来:“好,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们可先走了!”
他只略微侧过了脸庞,就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
“皓月,老太太在等着你回去,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唐韵苏淡淡说了一句,挥一挥手,便率领众人朝唐门方向行去。
蓝皓月心情低落地翻身上马,随着这一众人马慢慢远离了乡间小道。从她离开时开始,池青玉始终都静静地站在嘈杂的人群间,仿佛万事与他无关,只等着他们离去,还他一个清净。
马队渐行渐远,蓝皓月本来觉得自己远离了那个不通情理的顽固少年,照理应该心情舒缓,可不知为何,听着那哒哒的马蹄声,她的心却越发烦躁起来。
终于忍不住一勒缰绳,道:“三姨,请回去转告外祖母,我稍后再回!”
“你要干什么去?”唐韵苏一怔,回头间已见她掉转方向,朝着原路飞奔而去。
******
返回到原地的时候,池青玉还未走远。
她在马上就遥望见他的背影,肩负古剑,手持竹杖,独自踽踽于荒僻小径。
这里人烟稀少,也许他连找人问讯都成了奢望。
疏疏落落的光线落在身上、路上,他只是微微扬着脸,一步一步朝前。
枣红马发出轻鸣,蓝皓月骑着马来到他身后,却并没有立即开口。
他也依然保持不言不语的状态,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在前慢行,她在后策马追随,直至走到了岔道口。
“前面有两条路,你要往哪边去?”蓝皓月绷不住,率先出了声。
“劳烦别跟着我。”池青玉沉声道。
蓝皓月快要被他弄疯,皱眉道:“池青玉,你能不能变通一下?我姨母虽然没有立即答应拿出神珠,可她也说可以出动唐门的人马来帮你……”
“我不需要唐门的帮助。”他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语。
蓝皓月不悦起来:“你很清高是不是?平日里都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抱歉我本来眼里就没别人。”他冷冷道。
“你……”蓝皓月心头一钝,低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策马来到他身边,看着他执拗自负的神色,不禁叹了一口气:“你担心莞儿,可为什么不能真正为她的安全着想,而非要赌气一样自己走掉?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剑术不凡,但现在夺梦楼的人带着莞儿到了哪你都不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岂不是反而害了她?”
他沉默片刻,道:“我不希望受人施舍。”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蓝皓月按下心中急躁,好言相劝,“你不是也帮了唐门夺回神珠?就当是礼尚往来……”
池青玉素来严肃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来得莫名其妙,还带着些嘲讽。
“谢谢了,我想,你大概还不太明白刚才那位夫人的意思。”他说罢,便侧身朝边上让了一步,“不要再劝我了,没用。”
她怔然。
“等我一会儿可以吗?”蓝皓月忽然打定了主意,转到他身前。
“干什么?”
“就叫你在这里等,不行吗?”她抛出一句,随后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
蓝皓月这次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她再度回来的时候,少年竟真的没走。
她的唇角不由浮现得意的笑。
马脖子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将她带回了他的身旁。
“我有个秘密消息,你要不要听?”她坐在马背上,弯下腰问他。
池青玉闭上双眼,以沉默来表示并不反对。
她却故意道:“不说话?那算了,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他眉宇间掠过一道怒意。
蓝皓月扬起嘴角,又道:“你要上马吗?我带你走。”
“男女授受不亲。”池青玉沉着脸说了一句,随后又拧眉微讶,“你带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论坛里扒拉出这个卖萌签了,⊙﹏⊙b汗 ,都是你们,把我的文案说成是“法海你不懂爱”!不懂爱的是你们!
☆、第十一章 软语轻言香幽幽
唐门在蜀中一带的盛名并不是仅仅依靠暗器与制毒才流传下来的。川蜀地界内,很多地方都有着唐门的暗探。这一项重要的事务,如今就掌握于慕容槿手中。
她早年丧夫,深居简出至今,但江湖中事莫不在她的视野之内。在唐老夫人看来,仅有的儿子唐旭坤无论从武功还是能力上都不及大嫂,女儿唐韵苏太过精明,入赘女婿杨展弘又无甚主见。所以这唐门中至关重要的事情,很多还都是交由大儿媳去处理。
蓝皓月亦深知这一点。
所以她之前离开池青玉后,直接就返回唐门去求见了慕容槿。
不待她解释来意,慕容槿已放下手边青瓷茶杯,道:“我知道你为何来找我。”
蓝皓月低头道:“我只想请舅母帮我查一下夺梦楼将莞儿带去了哪里。”
“然后你准备单枪匹马去救她?”慕容槿缓缓抬头,望着她道。
“不是单枪匹马啊,池青玉的剑术很不错的……”她不由自主道。
“池青玉?”慕容槿略惊讶了一下,“江湖中倒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舅母……”蓝皓月焦急起来,“他们对唐门有恩……”
慕容槿微微一笑:“我没说不帮他。”她说着,抬头望着屋外,恭敬站起,向着门口方向道,“母亲来了。”
唐老夫人已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此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对神霄宫的事情置之不理。蓝皓月将池青玉的言行简单复述一遍后,慕容槿微微皱眉,道:“这少年太过心高气傲,就算他是海琼子的徒弟,只怕也迟早会因这样的性格而吃亏。”
“皓月,你先去追上他,不要让他有所闪失。不然日后我在海琼子面前也会有愧。”唐老夫人说罢,又从袖中取出小盒,交予慕容槿,“这物件还是由你掌管,你可带一些人手去查清正午他们去了哪里。”
慕容槿迟疑了一下,接过小盒奉在手中:“母亲放心,人,一定会救出。东西,稍后还是会完璧归赵。”
这些事蓝皓月都没有跟池青玉说起。临出门前,慕容槿替她包扎伤口,并悄悄对她说,池青玉之所以不愿再接受唐门的帮助,恐怕是因为他听出了唐韵苏不愿再交出神珠的意思,觉得唐门无情无义,过河拆桥。
“对这样孤傲的人,你不可强求。”慕容槿语重心长地道。
蓝皓月沮丧道:“我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别扭的人。”
“有的人是宁折勿弯的。”慕容槿毕竟见多识广,觉得这只不过是未褪尽青涩的少年性子。
蓝皓月记住了这四个字:宁折勿弯。
******
于是她再度来到池青玉身边之后,便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他几眼。他应该是不知道她的窥视,只是默默地走。
两人周围便只剩下了铃铛琮瑢之音,以及,他竹杖轻微的点地声。
蓝皓月望到这情景,不由移开了视线,踌躇了半晌,问道:“罗浮山离这里很远吧?你和莞儿怎么会到蜀中来的?”
“你说自己知道莞儿的下落,她到底被抓去了何处?”他站定脚步,忽然侧转身子,视线却还是没有投注于她的方向。
“……我这不是在带你去吗?”蓝皓月被他不着边际的思绪弄得一怔,“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其实一路上,都有慕容槿的暗探在为蓝皓月追查正午等人的下落,暗探们有独特的联系方式,比如以镜面的反光传递信息。作为唐老夫人的外孙女,蓝皓月自然也略懂一二。于是她就依靠着这讯息的指引,带着池青玉一路向南。
他不便骑马,蓝皓月也只好陪着一起走,只可怜那匹小红马白白跟在后面。当天傍晚,蓝皓月想找地方投宿,池青玉却道:“我们本就走得慢,如果还要休息岂不是总是落后一步?”
蓝皓月道:“昨晚就已经很累,你我都不是日行千里的神仙吧?”
“我只想尽快救回莞儿。”他重重地说了一句,又稍微缓和了语气道,“你要是累了就自己找地方休息去……”
“那你呢?”蓝皓月无奈,“我去休息了你又该往哪里走?”
“我……”他一时无言以对,生气地道,“那你为什么总不告诉我到底要去哪里?!”
蓝皓月握着马鞭,停在路上,道:“我也是在不断等着讯息才能知道下一步去哪里!”
“讯息?”他微微错愕地扬起眉。
蓝皓月自知不慎说出了真话,只得将实情告诉了他。
池青玉的脸色很差,末了才冷冷道:“原来如此,你何必要这样?一路上哄骗着我很有意思是不是?!”
“我也是被你这怪脾气弄得没办法!”蓝皓月的语气又重了起来,话一出口,又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再度犯了倔。
可这次池青玉只哼了一声,出人意料地没有反唇相讥。
正在此时,对面河岸上有火把晃动,来来回回,指着岸的西边。蓝皓月见那讯号十分急促,便也没有对池青玉解释,赶忙疾奔到河岸边,一番寻找后,果见草丛中有匕首斜刺入土,上缠白纱。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图景,终点处标着两个字:峨眉。
蓝皓月一蹙眉,难道夺梦楼将莞儿绑到了峨眉附近……正在想着的时候,却听脚步声轻响,回身一看,池青玉朝着这边很慢地走了几步。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
“走吧,去峨眉。”她将白纱藏在怀里,走到他身前。
“你不是生气了吗?”听到她的话语,池青玉似乎有些意外。
“什么?”她又是一头雾水。
他默默地站在渐渐沉寂下来的暮色中,没有回话。
那天晚上,虽然蓝皓月也想尽快赶路,可毕竟天黑下来后行动不便,开始是她在前带路,到后来反而变成池青玉走在前头。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止步休息。
找了处僻静之地,她裹紧衣衫躲在一边。他则收起了竹杖,重新又斜背于肩后的银丝带扣中,倚着大树静静坐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浮云轻移月光初现,重重叠叠的树影隔在两人之间,似有又似无。
蓝皓月还是头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与陌生的少年同处休息。她心怀戒备地靠在另一棵树边,本想观察他到底会不会睡着,可看着看着,自己却先发困,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几时,朦胧中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敲着她的脚踝。她起初还带着睡意,可那敲击忽一下重了起来,痛得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口中刚想大喊,却被人一下子按住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