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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对着姜禾,与钟情姐弟打得难舍难分得穹大、穹二,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道诡异的风,一个分神,就被钟情姐弟打落了下去。这道诡异的风,来自“风卷残云”的余韵。
陆晓生在姜禾使出“风卷残云”的那一刻,下意识站了起来,面上闪过震惊,几百年过去,竟然有人练成了卷云袖。老神在在的巫越将陆晓生的失态尽观眼底,姜禾那一招是厉害,但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噗”,钟无垢再也压不住喉咙里的腥甜,吐出一口老血。
“爹!”刚打落穹大穹二钟情姐弟,刚涌上心头的欣喜瞬间化为担忧,他们清楚,穹碧落和夏黄泉并不会因为对手吐血就停止攻击。
姐弟两个瞬间赶到,挡住了穹碧落的招式,却没能躲过夏黄泉的,先后被对方掌力震飞。钟无垢眼中闪过挣扎,见姜禾已经与夏黄泉对上,忽然有了决断,只见他飞身而去,终于赶在落地之前,救下了一双儿女。
“爹,你怎么样?”落地后的钟情,最担心还是钟无垢,她再清楚不过,爹的伤并没有好,今日接连几次比试,定是相当艰难。
钟无垢宽慰道,“我没事。你跟怀远还好吧?”
“爹,我们最多是摔得重一点,你怎么能下来?”这一下来,相当于主动放弃了争夺惊雷刀。
钟无垢摇了摇头,“怀远,惊雷刀没有你们姐弟重要。”
众人一阵唏嘘,谁也没料到会如此,最有希望的无垢山庄,如今已然失去了所有机会,想不到钟无垢还是个慈父。
顷刻之间,琼南五怪、无垢山庄一一出局,如今的情形,变成了姜禾与穹碧落、夏黄泉之争。
姜禾毫不留情,用了自己当下的全力,直接一记“风卷残云”,把与钟无垢鏖战许久渐生颓势的夏黄泉撂下了台。
面对穹碧落,姜禾一招一式变得软绵绵起来,仿佛之前用力过猛,如今失了戾气,只剩温和不说,还失了准头。前一招落偏,打在了穹碧落的左脸,后一招就打上了右脸。
“姜禾!”穹碧落倍觉耻辱,宁愿被打得吐血,也不愿这样磨着,可对方就是不如她的愿。
“偷袭我两次,这是给你的回礼。”事到如今,姜禾终于有了为自己伸张的机会。
裁判台上,巫越忽然出声阻止,“碧落退下吧,你打不过她。”顿了顿,接着道,“第三轮,姜禾胜。大家没意见吧?”
事实摆在面前,谁敢有意见呢?只是感叹,这落单的姜禾运气也太好了些。要不是钟无垢与夏黄泉已经打得两败俱伤,哪里会轮到她?
尘埃落定,比起众人九曲回肠的心思,铸剑不再神游天外,他高高兴兴地,捧起黑匣子走到姜禾面前:“姜禾,你的刀。”
姜禾伸手摸了会刀柄,提起时,斜阳打在刀刃上,折出一道光,她忽然有些恍惚,取得惊雷刀,比自己想象的容易。
义父,你看到了吗?我拿到了惊雷刀。义父,是不是你在保佑禾儿?
台上围满了人,一双双眼睛,盯着惊雷刀,惊叹有,艳羡有。人群里,响起了一道突兀的声音,是钟无垢。
“姜禾,作为年城少主,你取得惊雷刀后,意欲何为?”
一句话,就把“少主身系年城安危”的预言,再一次推到了江湖人面前。对呀,一个身系一城安危的人,得了此等利器,她会做什么呢?大家都想知道。
钟无垢在问话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如果姜禾敢做危害天下苍生的事,他钟无垢第一个不答应,舍了老脸,也要抢回惊雷刀。
姜禾坦言,“救年城。”
钟无垢再问,“如何救?”
面对这个问题,姜禾发现,不止是铸剑,原来自己也不喜欢撒谎,沉默或者如实相告,她该选哪个?
“为何不答?”钟无垢紧逼。
众人的好奇心被拉扯到了极致,都一个劲地往里面挤。辛忱、索西征两大伤员,在得知姜禾胜出时,已经是松了口气。如今见情况有些不对,但他们进不去。
这时候,谁还管你是昆仑派大弟子,抑或是逍遥门辛公子?里三层,外三层,都铆足了劲往里挤。离姜禾最近的,是来送刀的铸剑与步步紧逼的钟无垢。
“是为了……”姜禾没有说完,一个声音已经盖过她的。
“是为了斩断接天链。”透过内里传出的声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众人可能只会当一个玩笑,可偏偏是陆晓生。
一时间,每个人似乎都有了自己的见解,都找到了自己的使命。
“斩断接天链,岂不是要天下人陪葬?”
“不能让她拿走惊雷刀。”
“姜禾不配拥有惊雷刀。”
“夺回惊雷刀。”
呼声由小到大,姜禾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惊雷刀,耳边似乎又响起逃离年城时义父的那句话:姜禾,你一定要做到。
钟无垢紧紧盯着姜禾,双拳紧握,脸上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陆晓生所说,是否属实?”
“是……”姜禾骤然停了要说的话,眼睛大睁,满脸不可思议,握刀的手微微发抖,而刀刃,滴着血。
钟怀远一把扶住轰然倒下去的钟无垢,仔细一看,只见他当胸一刀,鲜血直流,瞬间染红了衣裳,如此触目惊心,“爹!”
“杀人啦!”
“姜禾杀人啦!”
“姜禾杀了钟无垢。”
听见喊声,钟情几乎是疯狂地扒开众人,往里冲。
钟无垢坐在地上,背靠钟怀远,只见他脸上血色全无,倒是胸膛被血染得一片红彤彤,钟情一个踉跄跪到了钟无垢面前,双手伸出,似乎想抱住爹,又害怕自己的举动会伤到他。“爹,你撑住,我给你运功疗伤。”
钟无垢缓缓抬起手,指向姜禾的方向,“情儿。”
钟情忍着泪水,不断点头,“爹放心,情儿明白,疗伤要紧。”
看着钟无垢手指的方向,钟怀远再也忍受不住,歇斯底里喊出一句:“姜禾,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被质问的人脱口而出,“我没有。”
陆晓生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闪过一道阴狠,“惊雷刀上还滴着血呢,人证物证俱在,姜禾,你还想抵赖?”
“我没有,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秦坤、萧笑天、巫越散开众人,来到跟前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然而比起探究谁是谁非,当下救命才是紧要。秦坤、萧笑天与钟情一起,原地为钟无垢运功疗伤。
巫越却走向了姜禾。
铸剑眼瞧着形势不对,只见他推了推姜禾,轻声说了一句“你快走”,然后挡在了姜禾面前。可瞬间,又被巫越一道掌风掀翻在地。
巫越开口,低沉的声音满是威压,“不要辱没了年城。姜禾,留下惊雷刀,我饶你一命。”
姜禾一袖子就把摔倒在一旁的铸剑,卷飞出几张外,这才答了巫越的话,“呵,我没做过的事,不会认。要抢惊雷刀,就直说。”
如果说姜禾的袖子带起的是风,那么巫越的掌力扬起的就是沙。两项交汇,风沙漫天,迷了众人的眼。
第36章 036
早在众人围着惊雷刀; 传出“姜禾杀人”的喊声时,辛忱就放弃了往里走的念头;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在大家往里挤的情况下; 此人鬼鬼祟祟往外溜。
辛忱悄悄跟了上去,没走多远; 许是发现了有人跟踪,那人跑了起来,轻功不错。辛忱压下身体的不适; 追了上去。
追至铸剑居; 正要赶上时; 那人手中嗖的一声飞出一物,辛忱以为是暗器,侧身躲过,一颗石子打在了院门上,又反弹掉落在地。辛忱想要再追,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又是铸剑居。上次也出现过一个黑衣人; 姜禾追踪未果; 想来轻功也是不错的。辛忱捡起地上的石头塞入袖中; 往回走去。
此时的练武场,姜禾与巫越打得正酣。
见姜禾小小年纪就能在巫越手中走上数十招; 江湖各路英雄内心复杂而纠结。一方面,害怕姜禾带着惊雷刀逃走,另一方面又担心姜禾不敌; 最后惊雷刀落入巫越手中。
有那自恃武功不错之辈,跃跃欲试,等着机会,横插一杠。最好是他们抓住姜禾,这样也不至于冷落了正派的名头。
卷云袖第五层的一记“风卷残云”,巫越一手接下,岿然不动。姜禾内心一叹:自己又成了小虾米。可惜,刚拿到惊雷刀,她并不能将卷云袖与之融合起来,只得边打边退。
群起追之。
看着紧追不舍的人,时间似乎又回到三个月前,她刚逃出年城那会,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修炼武功。天外有天,功夫无止境,如今,自己又想藏起来了。
巫越似乎看出了姜禾的意图,隔空挥出一掌,霸气十足。
匆匆赶回来的辛忱,看到的就是巫越狠厉一掌,把姜禾连人带刀震飞。视线紧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人,只见她跌落在了逍遥门外。辛忱急切一声喊,“巫越。”
听闻是辛忱,巫越追人的脚步一顿。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在第二轮比试时,问出的蠢问题,他莫不是要来找自己算账?想到这,话已出口:“等你伤好了,再找我算账不迟。”
与秦坤过招受伤,追人未果,算账也要等到伤好……辛忱觉得今日是他几百年来最狼狈的一天,像极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可笑的是,也就是在这充满无力感的一天,他恰巧有了很多想做的事。
自是做不了。
辛忱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回了星辰苑,从此大门紧闭。嘱咐说,就是萧笑天亲自前来,也是一记闭门羹。
众人见姜禾落跌落在逍遥门外,追出去时,哪还有姜禾的影子。一旁不参与打斗,紧紧盯着练武场整体情形的陆晓生,走向巫越,侧身而过时,问出一句,“你是故意放她走的吧?”
巫越很是嚣张,“你奈我何?”
陆晓生紧紧捏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巫越走远的背影,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
一场轰动江湖的送刀大会,最后赢家竟然是年城姜禾,这消息,已经足够人们茶余饭后讨论上十天半个月。
然而紧接着,就有姜禾杀害钟无垢的消息传出,说当日若不是秦坤与萧笑天联手相救,钟无垢恐怕已命丧当场。
差点命丧当场的钟无垢,并没有在逍遥门多做停留,反而是第二天就与钟情、钟怀远、钟勇一起回了无垢山庄。
钟情鼻头泛酸,坐在床前,“爹,有什么事,你养好伤再说。”
钟无垢招了招手,示意钟情靠近,“山庄以后,就要靠你跟怀远撑起来了。爹希望,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支持怀远。”
泪水随着点头的动作不断下落,“我会的。”山庄自是要交给弟弟的,她对权利没有执念,如果可以,她只想做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在爹面前尽孝。
钟无垢拍了拍女儿的手,“之前,爹一直瞒着当初为何忽然身受重伤的原因,如今是时候告诉你了。”
听见这句,一直微微低着头掩饰泪水的钟情,忽然抬起了头。自从爹受伤以来,她问过好几次,都没有答案,今天竟然主动提及。
钟无垢沉默了一会,终是开了口,“不久之前,爹得到了惊鸿剑的消息,在取剑的时候,不慎重伤。”
惊鸿剑?送刀大会上,铸剑公子三次追问,惊鸿剑是否在无垢山庄,那时自己还很惊讶,原来是真的。
“情儿,你凑过来,惊鸿剑藏在……”钟无垢事无巨细,将一切嘱托给了钟情。
“我明白,定不负爹的嘱托。”
钟无垢双眼微微泛红,“你可会怪爹偏心?”
钟情使劲摇头,“不怪,我只希望爹能好好活着。”
有女如此,他钟无垢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是,可惜她不是男儿身,而怀远呢又不及钟情。
十天后,钟无垢重伤不治,死于无垢山庄。一时间,各路正道人士对姜禾的愤恨达到了空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她杀的还是德高望重,曾经力挽狂澜有恩于天下苍生的钟无垢。
“姐,我一定要替爹讨回公道。”暮色里,乔装成小厮,正想着偷溜出去的钟怀远,在被钟情逮住后,索性把话挑明。
“怀远,爹将大半生功力传授于你,不是让你冲动、意气用事的。”
执拗的钟怀远,大声反问,“不能给爹报仇,要功夫有何用?!”
啪,清脆一声响。钟情一掌下去毫不留情,生怕打不醒这个傻弟弟,“爹尸骨未寒,你就忘了他的遗愿了吗?”
钟怀远脸上迅速浮起五个手指印,“我没忘,但是姐,姜禾必须死。”
钟情恨铁不成钢,连续发问,“你现在是她的对手吗?”
“你知道她在哪吗?”
“你是不是想说,不知道她在哪你可以找,一次杀不了就杀第二次?”
钟怀远大喊一声,“是!”
“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