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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修成诀-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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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啻于在魂海内掀起一番恶斗。

    赤红双眸如魔般盯着季遥歌,染血之手紧握小剑,谢冷月言语艰难,却仍咬牙开口:“不必……留手……我等了千年,才有……这一个机会……”

    季遥歌收紧手掌,灌以全力,毫不留情地将混沌之气往外撕扯,虚化的涤魂爪仿佛握住他的心脏,感受到怦怦的激烈跳动,魂海翻腾如搅,才刚融进却还未完全消融的长夷灵骨绽起阵阵青光,忽然化作数道芒刃,钻入混沌之气中。谢冷月越发痛苦,胸膛宛如洞开血口,黑雾如鬼影般被一寸一寸扯离躯壳,随之而去的,还有他这千年所得的修为。

    一声长啸凄厉而起,混沌之气被扯离谢冷月的身躯,在季遥歌手中挣扎扭曲。失去宿体,这团黑气急欲寻找下个宿主,便顺着季遥歌的手往她体内钻去,季遥歌冷喝一声,魂海陡震,涤魂之力骤然加剧。

    只见她虚化的涤魂爪晶光大作,勾爪狠狠收紧,扭曲不歇的混沌之力被捏得粉碎,尖锐啸鸣响起,邪气化阴影湮灭,站在季遥歌面前的谢冷月垂头虚立,胸前洞开巨大伤口,鲜血浸衣,目光穿透披爻的长发望向季遥歌,神情说不上来的苍凉悲恸,长发已是白透,不见青色。

    尖锐的金色断足已由后浮起,无声刺入谢冷月背心。谢冷月不过牙关一紧,生受这一击。

    “把东西还来,否则我叫你受万蚁噬心之苦。”说话的是悄然走到他背后的楚隐。

    混沌之气虽然迷人心志,却也增强修为,这一番涤魂,混沌之气虽去,却也生生挖走谢冷月近千年修为,令得他元气大伤。

    “这是……长夷给你的?”谢冷月手执小剑问向季遥歌。长夷的虚影似乎已经散去,那股熟稔的感觉不再出现。

    季遥歌才刚耗损巨大心力对付混沌之气,眼下正值虚脱,被身后高八斗扶着,静道:“是。她临死之时嘱我转交于你。”

    谢冷月盯着剑,长夷要说的话,已都藏在这柄小剑之中。

    “你母亲……”他点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欲言又止,只是取出那本手札甩手而出,被高八斗接下,“拿去吧。”

    季遥歌朝楚隐示以眼神,楚隐冷哼一声,将金蛛断足从他背心抽回。

    “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这里保我性命的吗?”季遥歌随意扫了眼高八斗手中的手札,继续问道。这样也好,她本来打算生擒萧无珩,从他口嘴套出背后作祟之人,却未料恶战惨烈,根本没有机会给她查问,如今只剩谢冷月了。

    谢冷月沉默,季遥歌顺藤而摸:“是将邪剑修法、巨幽饲养等邪书交给你,并指点你捕捉巨幽,累你为混沌之气所侵,后又助你绞杀蛟族之人?”

    他仍旧沉默,季遥歌道出一个名字:“玄寰?”

    谢冷月沉寂的眼方动了动:“我会杀了他。”滔天怒恨自他冷语中席卷而来,季遥歌已经有了答案。

    啪!

    一声轻轻裂响,小剑在他手中碎作齑粉。长夷已逝,走得绝决,她没给他回头的机会,他亦无需回头。

    如她所言,千年前就已别过,后会无期。

    衣袂娑娑飘飞,谢冷月踏剑而去,消失在季遥歌眼前。季遥歌低吟一声,扶着高八斗的手委顿在地,楚隐回来,不悦道:“为何不杀了他?”

    “以我们目前情况,杀得了他吗?”季遥歌白了他一眼,能凭媚术夺回玄寰手札已属取巧,只是仗着长夷与他一段旧情而已,谢冷月就算失去一半修为,也不是眼下他们这状态能对付的,两败俱亡可不是她要的结果。

    “吓死我了。”高八斗随她一起会到地上,拿手札捂着胸口,心有余悸,换来季遥歌冷眼。

    “你说我养你这虫子为了什么?能吃不能干!”季遥歌没好气地从他手里抽回手札,她心中尚有诸多疑问。

    玄寰派谢冷月暗中跟在萧无珩身后保她性命是因为什么?他似乎不想这本手札落入她手中,故而诱使谢冷月来抢,那么也许这本手札里就有她需要的答案。

    抱着这个目的,季遥歌再次打开手札,这次她无心欣赏幽篁小像,直接跳过进入主题。

    手札应是玄寰随身之物,用来记录所思所想所遇,上面的字迹大多潦草凌乱,写的都是某年某月某个发现,很多是她看不懂的东西,密密麻麻地蝇头小字看得人头疼,季遥歌索性由后往前看,眉色渐渐凝起。

    “怎样?可有发现?”楚隐并没凑趣上前,在离她数步外坐下,把玩着指尖小蛛问道。

    “南岭虫谷的蜃纱是他从三星挂月阁盗取之物,他根据蜃纱寻来这里,想探查进入世祖仙国的通道。他和幽篁……”季遥歌顿了顿,也不知该称其幽篁还是郁离,“根据手札所记,幽篁原确是受命追捕他,后被他说服,为了查清一桩秘事,答应帮他探查虫谷。他们曾在此地窥见过仙国风景,便认定此地可入仙国。”

    手札的最后一部分,说的正是虫谷之事,如此也就说得通蛟城那幅蜃海仙国图的由来,以及三星挂月阁关于幽篁追捕玄寰的记载。

    只是他们到底在查何事,手札中却无记载,季遥歌继续往下看。

    “此地原是世祖饲养虫兽之谷,也是仙国外围最靠近万华的地域,所以他们选择由此入手。可待进入虫谷,他们才发现此地被蛛皇……”季遥歌看了眼楚隐,“被蛛皇所占,整个南岭尽皆成虫巢,世祖所留之迹已尽数被蛛皇吞噬,就连通入仙国之路,也被蛛皇毁去。”

    关于虫谷的记录就这一小段,没有多余,最后几句字迹潦草非常,应该是他们已被楚隐发现,后续便都是空白纸页。

    “哦,我来的时候这里确实有很多宝贝,都被我拿去养伤了。”楚隐不以为然地耸肩,他是异域来客,当时又身受重伤,哪管什么世祖不世祖。

    季遥歌又白他一眼,往前翻了几页,记载的字里行间开始渐渐出现“世祖”、“裴不回”和“溯世书”等字样,她不再说话。

    “还说了什么?”楚隐见她忽然沉默,面色渐渐泛白,目光似火要焚透那手札般,他便觉不对劲。

    季遥歌翻页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好像魔怔一般。

    “季遥歌!”楚隐一掌拍上她的肩头。

    啪!她狠狠阖上手札,眉间凝上戾气。

    溯世妖书,分作天地人三卷,天图地脉皆出,独人卷难炼——

    人卷要炼!

    以人为卷,融灵骨为悟,承世间万象而出,是为兰因媚骨。

    那一部《媚骨》,是人卷的炼制之法。

    三千年前,玄寰就已经猜到了。

    她躲过成为剑灵的命运,却成了一卷妖书。

    是谁,在炼她?又是为何炼她?

第234章 媚骨杀心

    从前无法串起的种种疑惑; 都随着玄寰手札的现世而有了一个合理解释。

    其中轮廓并不难推测,玄寰身为三星挂月的副阁主; 自有接触世祖奇楼的最高权限,他能轻而易举拿到关于《溯世》妖书的全部资料; 包括《四十二兽谱》。根据流华君所言,《四十二兽谱》用以镇压妖书,四十二兽不除,妖书难出; 所以早在数千年前,四十二兽脉就接连被诛灭,那时玄寰应该还是三星挂月的副阁; 能够设局诛杀兽脉并不奇怪。及至三千年前; 他从三星挂月阁内盗走关于妖书的所有资料; 那时便知晓《溯世》人卷的炼制办法; 于是叛阁而出; 打算秘炼人卷。

    以梵天困生咒隐遁于世; 玄寰消失人前。三千年设一局; 既除兽脉中最强的蛟族,亦等待人卷出现。从啼鱼州开始; 她就已经踏进这场漫长的困局中。他在啼鱼州出现; 并非偶然; 与她相识也不是缘分——从蛟族覆灭她被抓进万仞开始; 每一步都是他精心推演算好的,及至留她幽精; 他亲自出手。失去幽精她才能修行《媚骨》而不至入魔,再到灵海、方都、丹炉流海,他所知所识,如今想来,都不是一个普通化神修士能把握的东西,关于世祖、《溯世书》与天地二卷的了解尤胜其他人。

    她作为季遥歌的近千年之中,他一直存在,从前她感动于这漫长时光的陪伴,可如今再想……

    他不是在陪她,他在炼她。她每个境界的突破,几乎都与他有关,他守她护她,教会她太多东西,就连接与萧无珩这场恶斗,他也要安排谢冷月暗中窥探,保她性命无虞。他既不能让她看到这本手札,也不能让她死,所以才有这番前后矛盾的布置。

    若她死了,那这三千年秘炼的人卷便又湮灭于世。

    他救她,只因为她是妖书末卷而已。

    蛟族是他所灭,谢冷月、长夷与萧无珩皆为他所用,甚至于其他兽族亦灭于其手。三千年一局,步步为营,千年伏脉,为的是炼就人卷,凑成妖书《溯世》,这便是玄寰的打算?

    脉络已然清晰,其中纵有疑点,可轮廓已现,避无可避。

    即便季遥歌早有准备,从听到兰因所言,再到五狱塔内受天地两卷召唤时起,她已有预感,自己与人卷确有莫大关联,然而看到这本手札,她仍旧震怒。

    并非因为兰因媚骨将她炼成妖书人卷,而是因为元还。

    近千年的陪伴,以爱为名的相守,兜兜转转的缘分,生死相交的情谊,到头却尽成谎言。这段感情就像她荒谬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她如今大抵能够明白当初顾行知的心情——她本为人,却从生时起便被视作物。

    炼物者,却正是她毕生最信任的人。

    顾行知被颠覆了信仰,她被颠覆了感情与整个人生。

    昔日种种,尽成笑话。

    ————

    许是季遥歌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杀气渐浓,让周围气氛跟着冻结,楚隐与高八斗也都没说话,怕触她霉头,直到季遥歌勾唇,楚隐才惊觉她不太对劲。

    她无声笑开,肩头耸动,冷冽双眸中不知几时漫上一缕猩红,是神志溃失的征兆。这在季遥歌冷静理智的生命中,尚是第一回——她无幽精,爱恨情仇对她影响很浅。但这一次,她却有切肤剜心之痛。

    这痛苦来得突然,也莫名,顷刻席卷。

    “咳。”她抿着唇笑,唇中洇出血色,伤势受心境影响无法压制,胸口似被恶气所堵,五脏六腑都如火焚刀割。

    “季遥歌?”楚隐见状不对,蹲到她身畔,伸手探去。

    啪——

    他的手被毫不留情挥开,她语气森冷:“别碰我。”望去的眼神,不复先前熟稔。楚隐一怔,也不知她着了什么魔,不免动怒,待要回嘴,话未出口就见她“哇”一声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脸色煞白唇却被血色浸染,整个人委顿而落,叫身后的高八斗接下。

    楚隐便什么都说不出口,眉间拢着一团郁气,高八斗也手足无措地扶抱着她,只用疑惑的目光频频抛向楚隐,却是谁也不知她心中所历煎熬。手札的前半部分,只有季遥歌看到,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季遥歌前所未有的虚弱与疲倦。

    “让我瞧瞧她吧。”另一个声音响起,有人轻轻在她身前蹲下,扶上她的脉门。

    韩星岩已然醒来,伤势有所恢复,刚才与谢冷月一战,他虽有感觉却苦于无法出手,幸而未酿成大战。眼下看到季遥歌模样,他知她伤重,便赶来助她,可一探之下他眉头不免紧蹙。

    “你伤得很重。左臂骨骼经脉尽毁,内腑也被震伤,幸而元神未损,不过……你的心神很乱,怎么回事?”韩星岩边探边问,四周没人给他答案,就连季遥歌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便道,“也罢,我先替你稍作诊治。”他自言自语坐到她身后,又向楚隐与高八斗道,“劳烦二位护法。”

    说罢,他扶着季遥歌坐定,双掌印到她背心,凝起自己修炼多年的真气灌入她体内。季遥歌很快便觉全身暖融催人入眠,意识渐远,只放任身体随着韩星岩的真气而愈。

    星月骄阳交替,白昼黑夜轮转,待季遥歌醒转,已过数日光景。伤势虽未痊愈,但胸口滞塞恶气已去,心境澄明,她已彻底冷静。此值日出之刻,空俗万簌俱寂,晨曦浅降。高八斗坐在山石下打盹,楚隐则悬坐在乱石堆高处,半身拢于朝阳轻晖内,静观天际风云。他不言不语时,便让季遥歌想起元还,可那错觉不过瞬间,楚隐已垂眼望来,眸中几许寂寥,却是元还不曾拥有的。许是前番被季遥歌恶言相对,他与她错眼而过,没有表示。

    “遥歌,你的伤势暂时无大碍,只这左臂……最好尽快回赤秀想办法。”韩星岩收功站起。

    “多谢韩兄。此番是我们连累你了。”季遥歌歉道,她带着韩星岩进入虫谷,却未曾言明萧无珩之事,而这虫谷又早已荒芜,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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