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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左席首位则是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接着是大理卿黄权,再下之便是右司郎卢楚,自从市井外边传出了王世充意欲叛变的消息后,他们心恐与己有隙的王世充籍机报复,便带领着家眷,一齐躲入宫城。
“独孤统领。”皇甫无逸终于忍耐不住,挺直宽背,问道,“王世充的围城逆军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我等究竟应该如何做才是?”
卢楚望了望座中垂垂欲睡地四个老头。眼中的鄙夷之色一闪而逝,他回过头来。亦是炯炯的目视独孤峰,道:“是啊,独孤统领,你这般夜夜派出令爱打探消息,可是有了甚么应对的计策不成?”
因为独孤峰接任独孤世阀阀主日未长久,加之又是四大阀主中年纪最小的一人,武功亦是最弱,威德不彰,兼之热衷名利,虽然比之大世家阀主之名,他更喜欢人称呼他地官号。
独孤峰抬头瞧了瞧殿堂最上面那个空空如也的御座,摇摇头,黯然说道:“不瞒两位,某家也是无法可想,小女之行……唉!”
“独孤统领,”旁边的段达再次打个哈欠,嘟囔道,“既是如此,商议到明日也是枉然,不若我等先行回寝所休憩,再作打算吧。”
傍晚时分,独孤峰得到驻守则天门的将领费曜飞马禀报,说到皇城外的叛军忽有调动,似乎有攻城之意,他大吃一惊,未曾听完,便风急火燎地遣人请段达等人来这含风殿,商讨应对之法。
元文都与黄权两人早已禁受不住睡意地侵袭,闻言精神勉强的一振,亦是附和道:“是啊是啊……何况外边都了现在也无动静嘛。”
卢楚却道:“独孤统领,上次回来的那个信使,可曾说道龙御江都地陛下何时派天兵猛将前来为东都解围?”
此言一出,座中另外五人的精神顿时猛地抖擞了起来,难得地露出欢喜之色,自从得闻勇武已经消磨多年的皇帝突奋神威,不单平定了宇文化及之乱,还亲自提兵,将东海叛逆李子通十数万大军扫荡得灰飞烟灭,更大胆重用韦云起,将数路强大的变民贼党的势力压得不住收缩,这些事迹传来之后,他们这些臣子既是惊诧,又是赞叹欣喜,连带着护卫宫禁的禁卫的士气亦是空前的高涨,当此亦不至生乱。
独孤峰踟躇满志地朗声道:“信使虽然没有陛见圣上,亦不曾接到谕旨,但是据本统领之族兄独孤盛透露,江都方面已作反应,相信很快我等便可迎来陛下地大军,到时候,我等襄助大军,内锄逆党,外灭乱贼,大隋威加海内之日,便是我等授爵之时。”
独孤峰早前从信使独孤宇鹏那儿得知,自己的族兄独孤盛竟然得到了皇帝特下的恩赐,荣掌真正的宫廷两大护卫之凤凰卫,相比之下,自己这个一阀之主,却不过身居十数岁的小藩王地护卫统领!
…………陛下,我独孤峰的本领,可绝不比族兄差地啊!
段达等五人闻言,眼中亦是掠过兴奋之色,他们自从风闻虞世基等一班跟随御驾东行的同僚们新得重赏厚赐,早是心痒痒的了,学得帝王术,千里求为官,为的不就是君恩不吝,福荫子孙吗?
独孤峰眼见气氛已被自己调得热烈,得意不已,刚待再鼓噪几句,突然耳鼓微震,却听到被自己遣到殿宇之外守护的禁卫偏将姚定远大声喝问道:“来人止步!你们是甚么人?”
段达等人不喑武功,不知动静,但皇甫无逸的武学修为却是不差,他与独孤峰相觑对望了一眼,眼中均自闪过迷惑之色。
轻轻呼啸的秋夜泠风中,有几个人踏着沉重的步伐,从殿外的廊道快速的由远及近,不片晌,已在姚定远的喝问声中行到了外殿门。
“姚将军,是我,我回来了。”外面响起了独孤凤悦耳的声音。
“原来是凤小姐回来了……慢着,这五位客人是……”
“大胆!”独孤峰与皇甫无逸一愣神间,倏然听到一把熟悉的苍老声音暴喝道,“竟敢阻拦陛下的圣驾,你可知罪?”
甫听之下,独孤峰与皇甫无逸同时霍然跳将起来,他们浑然不觉那被撞翻的案几,口中颤声呢喃道:“宇文伤……陛下的圣驾?”
段达等四人听不清两人的低语,单见独孤峰与皇甫无逸全无官仪,神色更是有些不对调,似乎既异常震惊又兴奋难抑的样子,他们面面相觑,当下由段达问道:“两位……你们这是……”小女已经迎回陛下的圣驾了,”独孤峰喜声朝着那满头雾水的四人喊道,“我等快快出迎!”说罢,不待那四人反应过来,身影一闪,已与皇甫无逸旋风般的冲向大殿的大门之外。
“陛下……回来了?”段达等四人目瞪口呆地好半晌,突然之间,最先苏醒过来的卢楚一声发喊,连爬带跳的站起,踉踉跄跄的朝着殿门外抢了出去,段达等三人僵直了好一阵的脑袋终于明白了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了,他们面现激动之色,亦是全无沉稳之态的蹦起,赶忙向殿外奔去,迎接那放舟南下江都的皇帝陛下。
却说那最先赶出殿门外的独孤峰与皇甫无逸,一眼扫去,便见殿门高挂灯笼的前台上,满脸惊疑的禁卫偏将姚定远,正犹疑不决地率领数十名禁卫,与卓然挺立着的来人对立。
左首那个娇俏女子,自是奉命出巡的独孤凤,而右首的那名老者,赫然是与独孤阀争宠圣前多年的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他们两人与后面的一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两名各自挟着一个面目不清的男子的仪表不凡的男子,共同拱卫着中间一名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
看清了中间那名男子的面容,素来稳重自居的独孤峰禁不住地失声喊道:“阿……阿摩……”
独孤世阀数十年来,都与隋廷皇室有着密切地联系,独孤峰的姑母,便是当今隋帝杨广的生母,有了这层关系,独孤峰自小便可自由地出入宫禁,于是也与姑表兄弟杨广在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
三十年前,还只还是北朝隋廷晋王的杨广,年纪满二十,受皇帝杨坚之命,为行军大元帅,督领水陆大军五十万,南下讨伐陈朝的时候,他的元帅帐下最亲近的护卫,便是表弟独孤峰!
…………他是谁……他怎么和皇帝陛下年轻时候的样貌这般的……
独孤峰看着殿前那名与三十年前的晋王杨广一模一样的青年男子,脑瓜里一阵混乱,一脸地不能置信。
“独孤峰,皇甫无逸,”宇文伤看见独孤峰与皇甫无逸的身形,射去了两道凌厉的目光,大声喝道,“圣驾莅临,还不快快见礼!”
“阿爹,”独孤凤看了看那些退到旁边、却呆若木鸡的禁卫,踏前一步,伸手引向微有不愠之色的杨广,道,“这位,便是陛下!”
扑通扑通的数声,拎着袍角跑了出来的段达等人,听到独孤凤的这声介绍,终于“义无返顾”的趴下了,只有坚强勇敢的卢楚,依然屹立如山,有些奇怪的是,他的眼神……好似呆滞了点……
第一第一百五十一章 “祖孙”相见(上)
宫城含风大殿之内,窜得老高的烛火通明依旧,亮若白昼,只不过,当场的气氛却是比适才还更为凝重庄肃了。
杨广盘膝踞坐于大殿白玉阶台的御座上,一双深邃闪亮的眸子,精光四溢,冷然睥睨着下边的众人,霎时间,一种无形的威压,登时笼罩着站在阶下众人的身上,教他们浑身僵硬,不敢与之对视。
漆黑的殿外,泠泠的夜风轻啸着穿堂而入,拂动厚厚的布幔,扬起阶台下独孤峰等人的衣裳,也吹去了他们额间的冷汗。
宇文伤卓立于御座的下首,嘴巴翕合不休,解释了一通皇帝陛下“玄功大成、回复青春”的光辉事迹,末了,朝着下边的众人摆出了个雄赳赳的造型,说道:“诸位,可还有甚么疑问吗?”
御座底下的独孤峰、段达、元文都、黄权、皇甫无逸、卢楚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得宇文伤这般解说,加之又有杨广随身携带的传国玉玺作凭证,便信了九成九,独孤峰最懂识风辨火,他微微抬头,窥见皇帝脸上渐起不耐之色,他的眼珠子一转,立即拜伏下去,口中连声道:“微臣独孤峰,今日得以再睹圣颜,不胜欢喜矣!”
段达、元文都、黄权、皇甫无逸、卢楚等人对望一眼,亦是呼啦地拜倒在地,口中直称:“恭迎圣驾不及,死罪!死罪!”
杨广脸色稍缓,抬手示意阶下的众人起身,他瞥了一眼殿外,见时候太晚,又见那四名文弱的大臣神色困顿,心知他们也只是勉强地支撑着。便挥手道:“罢了,各位卿家也乏困了,先退下吧”
阶下的众人脸上露出喜色,高颂一声万岁,便一齐退出了大殿,霎时间,殿内只剩下了寥寥数人。杨广的视线在独孤峰父女俩与皇甫无逸等三人的脸上一扫,淡然说道:“你们三人还有什么事情吗?”
皇甫无逸抢前说道:“陛下,如今宫禁之中流言暗传不绝,人心不稳,长此下去。恐生不测之变,陛下可否颁旨,安抚他等?”
杨广微一沉吟,再淡淡地瞥了一眼殿门外那探头探脑的禁卫偏将和数名禁卫,颔首道:“甚好。明日卿家便向众将士宣布朕亲来洛阳的事情吧,朕到时自会巡阅护城各卫,安定军
“皇甫将军。”杨广顿了顿,然后朝着趴在殿柱下一动不动地王世充父子俩看去,若无其事地说道,“那是王世充与其长子,你这便着人将他们押将下去,先好生看管着。”
独孤峰与皇甫无逸适才还在疑惑着那两个伏在地板上状如烂泥的人究竟是谁,这下甫一听闻竟是叛酋王世充父子,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喊。拔腿便跑了过去,手慌脚乱地撩起两人散乱的头发,烛火下,他们都瞧得明白,此两人果然是那谋逆不臣的王世充父子。
独孤峰大喜过望。仰起头说道:“陛下,此两獠乃是贼酋。陛下既然将他们擒住下狱,只捱缚出一现,外边的乱党不战自溃也!”
杨广悠然起身,不置可否,淡然说道:“夜深人寂,此些事情,明日朕升朝金阕殿之时再议吧,独孤卿家,朕稍下便留宿于碧玉宫,你先去打点一下……皇甫将军,你也退下吧。”
独孤峰与皇甫无逸齐声应是,然后唤了禁卫进来,提着王世充父子各自退出了大殿,独孤凤垂着螓首,亦随着乃父悄悄地自去了。
夜风呼呼,烛火摇曳,角檐的串串铁马丁当乱响,大殿内却越发地冷寂,杨广身躯徐徐地周转,他那一时清晰一时迷茫的眼神,缓缓地扫过了殿内富丽堂皇的雕饰,精致华美的布设。
“真是个腐败的好地方呀,”杨广灼灼地目光流连了好一阵子,良久良久,适才绽露出诡秘的笑容,“难怪难怪。”
殿外踢踏声响,只见独孤峰正率领着一大群战战兢兢的宦官与宫人走了进来,他施礼道:“陛下,碧玉宫已然洒扫妥善。”
杨广点了点头,因为皇家规定,非皇室成员,不得无故夜宿内宫,因此独孤峰便领着宇文伤、徐子陵、跋锋寒等人自出外边歇息了。
“陛下,”那个当头的老宦官带着身后的宫人惊疑不定地叩拜了杨广之后,犹豫了片刻,尖声说道,“您该安歇了。”
杨广淡然点头,然后朝着隐在旁侧屏风后面地绾绾缓声说道:“你要一起来吗?”那些宦官宫人正莫名其妙中,忽见殿中烛火微微轻晃,白影一闪,皇帝的身旁已多出了一位仿佛晨珠嫩蕊般的绝色丽人,她们擦了擦眼睛,终于确定了这不是幻觉,刚待惊呼,但被杨广那凌厉地眼神猛地一瞥,顿时慌得赶忙垂下头,噤若寒蝉,再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走吧。”杨广说罢,一甩宽袖,当先向殿侧的朝门步去,绾绾星眼流波,嫣然娇笑,竟也乖乖地随了他去,那些偷眼看上去的宦官宫人见此情景,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亦步亦趋地簇拥着两人出了大殿,向内宫行了过去。
碧玉宫坐落在宫城的中央,主体是倚翠大殿,周围各有数落别苑,一带蜿蜒的汩汩清流,将那些院苑都连接了起来。
杨广一行人踏上了曲折幽深的小径,沿途数不尽的亭台楼阁,虹桥飞栈,杨广心内虽然早有印象,但眼见为实,仍然是乍舌不已。
绾绾伴在杨广身旁,赤足雪衣,翩跹如蝶,一路也看得心摇神荡,她嘴里不说,但眼里地那抹潋潋的异彩却怎么也隐藏不了。
片晌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碧玉宫的主殿,在跪伏在殿门守侯的宫人的唱诺声中,鱼贯地步入了明亮洁净地大殿之内。
“帝尊,”绾绾柔声问道,“绾儿的卧房在哪儿呢?”
杨广止住脚步,似乎很惊讶地说道:“哦,还能去哪呢?当然是与朕一起了。”
绾绾抿唇一笑,妩媚地凝视着杨广半晌,若有所思,但突然间,她发出了银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