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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个名目在party开始十五分钟后,就被大猫抛在脑后,他的前女友之一lili很快杀上了门,两人发生了一场争执,众人劝说无效,lili被扫地出门。
大猫喝的烂醉如泥,过了极其*的一晚,也不知怎的就在客房的床上昏睡过去,直到翌日清晨,樊小余晨跑回来,毛家二楼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叫声正来源于那个小明星。
***
樊小余和时夜来到毛家的大门前时,住在隔壁的bill也赶到了。
bill一身休闲装,皱皱巴巴的裹在身上,还是昨晚参加party的那身,看来他很晚才回去,连衣服都没有换就睡了个囫囵觉。
不过这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帅,事实上原来曾是某国立医院外科主任的他,是在最近几年才改行做了房地产,以前oncall36小时值大夜班是家常便饭,他早就练就了无论窝在哪里睡上一觉,或是熬夜三十几个小时还能维持住一定水准的帅气度。
bill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居家眼镜,镜片后那双因疲倦而映出深褶的眼睛,和立在门前的樊小余有一瞬间的交汇。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反观时夜,只是目不斜视的望着门板,平和的神情就像是例行公事的前来拜访邻居。
门板里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门板应声而开,冲天的酒气窜了出来,糊了门外三人一脸,随即很快融入到清晨的凉爽。
门板内一片狼藉,前一天的战果引得樊小余微微挑了下眉,连时夜也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两人一起看向依靠在门边已经被吓醒,却双脚疲软不得不靠门板支撑自己的大猫。
大猫的身上半挂着足以晃瞎狗眼的花衬衫,露出一片比姑娘家还细白的胸膛,胸口连根毛都不长,脸上有些浮肿,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正努力睁开着,一张嘴就是成分复杂的气味。
“小余,出……出事了……”
***
月光城数一数二的败家子居然也有这么饱受惊吓的时候,真是难得一见。
在月光城的风月场所,大猫是个传奇。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睡过多少女人……或男人,好吧,偶尔有那么几次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醒来,记忆全断片,旁边躺着裸男,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上了谁。
毛家土大款的老爷子死得早,死的*,死的安乐,死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双腿一蹬,把富可敌国的财产甩给了大猫。幸好大猫不是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败家子,他败的很有技术性,只要不豪赌,就算他把自己喝死了,那些财产滚出来的利息都挥霍不完,索性就将一大半的钱投到樊小余牵头的房地产事业里去。
若是樊小余的事业赔了,大猫还有望血本无归,借此敲醒自己重新审视人生,可惜,樊小余眼光太毒,相中的地皮一番又番,大猫约个炮的时间银行账户里都会多个几百万。
结果就是,大猫败家的速度被樊小余钱滚钱的速度远远甩在了后面,这让他极其没有成就感,他买了车子、房子、游艇、飞机,甚至是小岛,还养了无数他自己都记不住名字却每个月自动过户生活费的女人,更按照樊小余的要求定期将一大笔钱存到从这个社区搬出去的老人们现在所在的养老院里。
然而,这么花钱还是很慢。
大猫把心一横,贱骨头犯了,像是非要挑战樊小余似的,一口气收购了几十只小垃圾股,成为一堆垃圾公司的最大股东,坐等这些小屁公司破产倒闭。那么,他不仅会尝到清盘的滋味,也会一瞬间打破世界纪录,成为破产记录最高的富豪。
可不曾想,这些小屁公司很快就被樊小余进行内部重组,拆分、整合,就像是组合积木一样转眼间就拼凑出一间大型跨国企业,只要再把账目做得漂亮点就能重新入市。
自此以后,大猫就认樊小余当了大姐,举头三尺有神明,樊小余就是他的财神爷,把谁哄好了都不如哄她,于是大猫决定dream社区和樊小余当邻居。
认了大姐之后,大猫玩的更加肆无忌惮,还请了party规划师住到家里,就负责每天花着花样的让他散财。
这不,前一天晚上,大猫就打着庆祝收购地皮的旗号,广发邀请函,凡事和他有过一段风月的“前女友”皆可列席到场。这样的party可想而知,到现场浑水摸鱼骗吃骗喝的自然不在少数,何况大猫名声在外,图的就是这个,所以不仅来了半屋子女人,还来了半屋子男人。
***
这边,大猫刚将樊小余迎进门,她前脚踏进门口,后门大猫的几个助理已经将别墅里的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樊小余一行人在鞋子上套好塑胶袋,转而上了二楼,穿过散落了一地内衣裤的主卧,拐进尺寸夸张的浴室,但见足以充当小型游泳池的鱼缸里,竟然装着半池子的红酒。
而红酒池子里还泡着一具女尸。
女尸肤色白的渗人,像是吸血鬼,双眼睁得很大,像是死前见过鬼,身上半裸着,只有一件轻薄的真丝睡裙遮体,裙摆飘在红酒池子里,纠缠着涂着蔻丹的双手。
巧的是,在场几人都认识女死者——liliai,大猫专门请来的party设计师。
前一天晚上,是liliai亲自将樊小余时夜夫妇,以及隔壁的bill先生迎进门,还陪着三人小坐了几分钟,转眼就不知道被人拉到哪里处理撒酒疯事件去了,三人离开时也不见liliai的踪影。
大猫对于那几个小时间liliai的作为也全无记忆,既不知道她为什么穿着真丝睡裙死在他的浴缸里,也不知道他的浴缸里为什么蓄着一半高级红酒。
“报警了么?”
简单四个字,将惊魂未定的大猫拉了回来。
大猫一怔,定了下神,抬眼就撞上面无表情的樊小余。
“还没……”
樊小余移开视线,回过身扫了一眼正等在那里的大猫的三个助理,开始发号施令:“刚才有多少目击者?”
其中一个助理答:“大概七八个,已经送出去了。”
“先封锁消息,把这条路封了,禁止一切媒体进来。”
樊小余边说边走出浴室:“报警,给接通刑事局主事刘局的电话,安排直升飞机候命,如需相关人到警局协助调查,就坐直升飞机去,不要给媒体留下任何可乘之机。还有,叫律师团standby,处理过刑事案的排在前面。另外……”
樊小余话说到一半,站住了脚,跟在身后正在速记的助理豁然停下脚步,战战兢兢的看了她一眼。
就见樊小余回过头,眼神又冷又冰,直勾勾地瞪着晚了几步不敢上前的大猫。
紧接着,樊小余已飞快的越过助理,一把揪住大猫的衬衫领子,声音极其的低:“我只问你一次。她的死,和你有关么?”
大猫想也不想,忙不迭的摇头。
但他还没张嘴,樊小余就嫌弃的错开距离,只怕被他嘴里的毒气攻击。
随即,樊小余又一次越过助理,走向来路。
“就这些,速度办。余下的,问时先生。”
轻轻一句话,飘荡在空中。
大猫张嘴要叫樊小余,却见她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他愣了会神儿,喃喃念道:“怎么就这么走了……”
助理在一旁小声提醒:“今天有个很重要的签约仪式。”
***
浴室里,bill正蹲在浴室边,仔细审视liliai的尸体。
这样的近距离,足以他看清她脖子上的伤口,正中大动脉,一击致命,手法快狠准,不是新手。
bill心里有个定论,抬起头,就见时夜正立在门边,神情虽仍是进门前那样,眼神却有了细微的变化。
那是思考的眼神。
显然,时夜和他一样,刚刚审视过案发现场和死者,正在重组逻辑关系。
bill站起身时,时夜也回了神,穿过酒气薰天的空气,两人目光撞到一起,不过一刻,不约而同的笑了。
bill:“谋杀。手术刀。”
别的刀伤bill或许判断不出来,但手术刀造成的伤口他一定不陌生。
时夜:“借刀杀人,嫁祸,三家人都逃不掉嫌疑。”
交换了信息,两人又同时沉默。
一个助理这时走到门前,小声问道:“时先生,接下来我们……”
说话间,助理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bill。
bill不动声色的和时夜点了下头,随即越过二人走出门口。
转瞬间,时夜就恢复到那副平和无害的模样,唇角漾出一丝属于好好先生的安抚笑容,抬手轻拍了下助理的肩膀,道:“现场任何东西都不要动,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也不要试图擦去。尽快整理出一份前晚来往宾客的名单,liliai的履历和门口的闭路电视各拷贝一份待会儿交给警察。若是住户们问起,不要提任何讯息,也不要提任何关于liliai生前的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liliai和毛先生只是雇佣关系。哦,对了,liliai家里还有什么人?”
助理停止记录,愣了一下,说:“好像前几年父母因车祸去世了,同龄的暂时还不清楚,从没提她提起过。”
时夜颔首:“若是有家属找上门,安排好一笔抚恤金。”
紧接着,时夜话锋一转,又将话题带到另一个次元:“哦,再找个人代我去一趟洗衣房,要取回来七套礼服,还要去一趟超市采购三天的食材,待会儿我会写下来。另外,下午的厨艺班找个名师替我一节。原本四点钟美食杂志的编辑约了我做采访,也要取消,电话是……晚饭恐怕我没时间亲自做了,但也不能叫外卖,记得要尽早预约月光酒店的大厨……”
助理手里的笔不敢停,尽管他边记录边在腹诽,这些事到底和处理死人的事有什么关系。可偏偏时夜的口吻不轻不重,不温不火,却有一种让人不敢拒绝的气质,他纵使满腹疑问也不敢质疑。
直到时夜告一段落,这才露出一个笑容:“好了,刑事局五分钟后会赶到,我会亲自接待,你在一旁负责做记录。采证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稍后叫人备好饮料,好好招待刑事局的各位。下午应该就是例行问话,嘱咐好所有昨天在场的工作人员,不要试图说假话帮老板隐瞒,一切照实讲。”
***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时夜所说,刑事局的探员们果然在五分钟后赶到,现场立刻进行封锁和采证工作。
采证期间,探员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了简单的问话,稍后还需要回局里再问一次,并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一整个下午,时夜都没有离开过刑事局,从头到尾都维持着礼貌的笑容,慢条斯理的,正如外界传闻那样是个十足的好好先生。
直到傍晚,大猫在樊小余的陪同下来到刑事局,身边还跟着两名代表律师,樊小余和大猫被分开单独问话,在审讯室里待了足足两个小时。
门外,时夜一如两个小时之前的坐姿,一动不动,目光望住前面墙壁下的死角,出了神。
有那么一小会儿,也许有十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分钟……
***
一阵天旋地转,时夜的意识就像是脱离了现实的一切,将他带回到前一天的party上。
那时候,樊小余正挽着他的手臂,他们肩并肩的站在大猫别墅外的大门前。
门板打开,炫目的灯光透了出来,门里站着姿态恭敬的liliai:“樊总,时先生。”
樊小余脸上挂着笑,那一点都不适合她,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时夜见的多了,对此没有任何意见,论到假笑,他是专家,反正笑的多了,也就成真了,连自己都能骗过去。
就这样,两人相携走进门,微笑着向来往所有宾客打招呼,直到跟着liliai穿过层层人群,找到陷在尽头那套沙发组里一脸风流相的大猫。
大猫已经喝了五成醉,迷蒙着眼看到二人,随即热情的迎上。
樊小余一向对酒精过敏,每次应酬之前都要灌下好几片药,但是这种场合不需要她假意喝上几口,来前并没有吃药。
乍一闻到大猫身上熏人的酒气,樊小余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便轻巧的借力将他推到liliai怀里,笑着对众人说:“他喝醉了。”
时夜也在笑,像是无奈好邻居兼妻子的生意伙伴毛杰先生不胜酒力,party刚开始不过半个小时,就把自己灌醉。
目光一转,漆黑的眸子正对上立在吧台边的两人。
正对着时夜的是另一位邻居bill,一身米白色的装束,发梢打乱,遮住了拧起的浓眉,和一双闪着不能苟同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压抑什么,像是在跟谁置气。
至于背对着的男人,身量和bill一般高,身上是纯黑的休闲装,透着阴沉沉的气质,和整个party的氛围格格不入。
下一刻,bill发现了时夜的目光。
bill的走神,也令背对的男人突然扭过头来,冷冷的扫了时夜一眼。
颜色混乱的灯光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