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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本瞬间进入休眠状态,阿坤将它夹在腋下,向旁边跳开,躲过了Bill的抢夺。
Bill瞪大了双眼,脸色很白,双腿岔开,微微倾身,呈现要进攻的姿势。
而阿坤则有意识的侧过身,将夹着笔记本的手臂置于后方,另一只手上这时多了一把手术刀,刀尖明晃晃的,上面还站着方彤的血,正对准Bill。
时间只剩下二十秒,显然不够时间让两人恶战,即使Bill赢了,也会超时。
阿坤要做的仅仅是拖延这二十秒。
Bill气急败坏道:“你把笔记本给我,邮件不能发!”
阿坤却笑得很开心:“为什么不能,我挺好奇的,樊小余收到邮件会怎么做,难道你不好奇吗?这是检验你们之间信任的最好机会。再说,杀人的是我,你心虚什么?”
Bill急切的喊道:“没时间了,快给我!”
Bill又向阿坤逼近几步。
阿坤口中发出“啧啧”声,轻慢的说:“我会再杀人的Bill,你我都知道,早晚大家都会知道你和我是一伙的,e on,咱们是个team,Don't be shy!”
阿坤越发轻佻,Bill就越暴躁,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那么多,脚下一跳,身体就像阿坤扑了过去。
两个男人瞬间滚到一起。
与此同时,二十秒滑向终点,邮件发出……
阿坤摔在单人沙发里,沙发撑不住这样的冲击力向后仰去,发出巨响,Bill的头则“碰”的一声撞到重物,一时间眼冒金星。
笔记本滚落在一旁,摔成了两半。
阿坤最先回复行动力,撑着地面,同时伸长手臂,将笔记本重新够到手里,随即爬起身。
Bill甩了甩头,试图清醒,半仰在地上,正要翻身爬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那扇并不隔音的窗户外,却传来一记短暂的提示音。
这声音一点不陌生,恰恰是有新邮件的提示。
Bill和阿坤同时一愣,面面相觑一眼,遂一同压低身体。
Bill爬起来,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向窗外,而阿坤落后了两步,则全身紧绷进入戒备状态。
窗外的矮阶下街道旁,已经多了一辆车,车上走下两个人,一是樊小余,二是时夜。
屋里两人看的真真儿的,樊小余走下车子,正专心看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Bill的车子,反倒是时夜侧首看过去,目光有一瞬间的凝固,正落在车牌号上。
与此同时,樊小余手机上的邮件已经滑开。
【发件人:方彤】
***
时间倒退回一个半小时前,Lili Ai死后第二天,早晨八点二十分。
早晨一觉醒来,樊小余破天荒的没有去晨运,而且还比平时晚起了一个小时,她洗了个澡,将自己整理利落后,下了楼就见时夜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樊小余没吱声,目光一扫,见餐桌上放着一个很厚的画本,以及一叠白纸。
她坐了下来,拉过画本,就见摊开的那页上是用彩色铅笔画的惠丁顿牛排,旁边密密麻麻的笔迹,字迹苍劲有力,尤其是夹杂其中的一撇一捺,末端上扬飞舞,透着神采。
樊小余又翻了翻那几张纸,已用黑色笔简单画出了表格,并注明了一周七天,一个月三十天,并且将画本中的菜名在经过挑选后逐一誊写。
看来,前一天晚上她要求附加的菜谱条款,某人已经开始着手了。
樊小余撑着下巴,又瞄了两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眼神从那个画本中□□,加上炉灶那边又传来香味,感觉整个人的食欲都被调动起来。
樊小余想了想,严格来说她自认不是个口腹欲很重的人,生活作息有序,饮食清淡,又不喜欢沾酒精,平日的消遣就是做运动,怎么就一直没有发现自己对美食没有抵抗力呢?好像那些世界闻名大厨做的菜,她也是吃过的啊。
樊小余本就是个性子里有点小较真儿的姑娘,有时候一个事想不通就会使劲儿想,好像非要将固若金汤的墙顶出一个窟窿才肯罢休,这会儿一琢磨就发现很多事经不起细琢磨,一时间竟然对那些所谓世界大厨做的美食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樊小余发了会儿愣,还是想不起来,直到时夜不知何时已经关了炉火,端着两个白瓷盘子放在餐桌上,这才将樊小余拉回现实。
樊小余一怔,随即将盘子里的培根送进嘴里,瞬间就感觉到味蕾分泌的快感,不由自主的发出“嗯”的一声,说道:“味道真不错!”
那边时夜刚拿起叉子,还没碰到食物,就听到这样的赞美,着实愣住,定定的看了樊小余片刻。
樊小余拨冗间抬了下眼:“怎么?”
时夜下意识道:“难得听到你的夸奖。”
樊小余不假思索的回:“不会,你有很多优点啊,我肯定不止一次说过。”
两个人相处,若是一个人钻起牛角尖,另一个必然会被带动。
樊小余的回应反倒让时夜放下了叉子,双臂架在桌面,嘴角要笑不笑的样子,好像这个话题有什么值得深聊之处,竟让他感到兴味。
“嗯?什么时候?”
樊小余咽下一口食物,记忆力瞬间堪比金鱼,几秒钟就忘:“什么什么时候?”
时夜提醒:“你说你不止一次说,我有很多优点,什么时候?”
樊小余皱了下眉,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来觉得早餐时间被这样盘问很让人不耐烦,二来还是稍微回想了一下,这才顿住。
樊小余一沉默,时夜就来了劲儿,与此同时又觉得此情此景好像分外熟悉,可他分明记得他和樊小余事实上并没有很熟,在这栋别墅里进进出出时,也不过是见面点头,连微笑都敷衍了事的关系。
这会儿也不知怎的,时夜竟然想逗逗她:“不然你举几个例子,我有什么优点,我也好和自己心目中的对应对应,看看大家口味一致。”
说话间,时夜刻意倾身,背着窗户的身体,被洒在背后的阳光罩上了一层光圈,脸上的轮廓仿佛被阴影衬托的更加立体,那双眸子带着笑,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蜻蜓漫不经心的点过,划开一小片涟漪,一点点扩散,又归于平静。
樊小余一时间看出了神,脑海中突然闯入一句话:“哦,你厨艺是不错,正好我家里有个大厨房,平时除了让我放兵器也没开过伙,你来了可以随便用,我不介意。”
“兵器”,什么兵器?
樊小余眨了眨眼,那句话又从脑海中挤了出去,像是没进来过,后脖颈攒起一小撮战栗,她不答却反问:“时夜,在昨天以前,我都吃什么?”
时夜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的一愣,随口说:“你我都是各吃各的,你的伙食由秘书负责。”
樊小余垂下眼,喃喃道:“那我真该炒了她,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让我吃过一顿好的……”
时夜不禁扬眉,笑了:“以后家里厨房的事,都归我。”
樊小余一下子抬起眼,撞进对面那双漆黑的眸子里。
这句话也仿佛有了重声效果,好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也曾经这样对她说过,用的也是这样的语气,那双眸子也是这样的黑。
***
樊小余愣神的时候,时夜已经离开了座位,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些文件资料和一个小塑料袋。
时夜见樊小余的盘子已经空了,她整个人盯着桌面发呆,以为是她吃的太饱血液涌进胃部正在放空,遂将东西放在一边,将空盘子收了放进水池。
等时夜再回到桌前时,樊小余已经拿起资料开始翻看,而且看得很仔细,好像刚才出神的并不是她。
樊小余:“这些是命案那晚的宾客名单资料?”
时夜:“嗯,刚才你公司的助手整理好送过来的。资料上画圈的当晚都有来。”
樊小余粗略的扫了一遍,说:“那天晚上可不止这些人。”
时夜:“自然有很多人浑水摸鱼。”
樊小余又捡起旁边的小塑料袋,倒出里面的东西,是一枚镀金的时装戒指,用料和做工比较粗糙,设计是抄袭某奢侈品牌,显然是个山寨货。
“这又是什么?”
时夜:“这是在大猫别墅的主卧柜子下找到的,应该是命案当晚落下的,上面检测到的指纹属于一个叫方彤的女人,也在名单之中。”
樊小余拿出写着方彤资料的那张纸,头也不抬的问:“怎么证明是那天晚上落下的?”
时夜:“我后来问过负责打扫房间的佣人,她确定前一天并没有发现这枚戒指,因为掉的地方比较靠柜子的里端,所以法证前来搜证时也没有发现,还是佣人今早准备将主卧沾了污渍的地毯换掉才发现的。”
樊小余:“也就是说,这个叫方彤的女人进过主卧。”
时夜这时站起身,绕过半张桌子,来到樊小余身边,居高临下的立在一边,随手拿起纸和笔分别写下几个涉案人的名字。
樊小余侧了下头看过去,时夜边画关系图边解说:“我假设,方彤进主卧的时间恰好是命案发生的时间,将这个时间段缩短到最小,她看到了凶徒的模样,已经杀害Lili Ai的手法,所以惊慌失措的离开主卧,冲下楼梯,连Party也不愿多待,奔出门口。”
时夜将“方彤”和“凶手”之间连上直线,并标注箭头。
樊小余提出问题:“也有可能方彤进去的时候,里面还没有发生命案。她临走前无意间落下这枚戒指。”
时夜笑道:“确实有这种可能,如果不是这份供词,我也不敢肯定。”
时夜将资料的最后面的一张供词抽了出来,指给樊小余看:“你看,这里有两个宾客称,命案当晚到达Party时,正好一个女人从里面冲出来,因为她形色慌乱,还把手里的包撞在地上,化妆品和身份证一起掉出来,其中一个宾客捡起来还给她,因此看到她的名字叫方彤。这个时间,正好和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段相近,也就是说方彤一定是看到了凶手正在行凶才会吓得逃跑。如果她早一步到,Lili Ai正在浴室里泡红酒浴,这不吻合方彤受到惊吓的心理活动,如果晚一步到,凶手已经得逞,那么方彤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尖叫,同时喊人过来。”
隔了一秒,时夜在“方彤”指向“凶手”的箭头线上端,写下“目击者”三个字。
樊小余盯着那几个字,说:“那你说,凶手有没有看到方彤呢?”
时夜:“如果看到了,现在凶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得到这份宾客名单,找到方彤的地址。不过有意思的是,刚才助手送资料来时告诉我,大猫家门前监控录像的副本不见了。原本警方拿走了一份,副本交给律师团方便查询,但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见了?
樊小余不仅陷入沉思。
能拿到副本的人并不多,或者说知道她让助手复刻一版并交给律师保存的人并不多,都是自己人,也就是说,凶手要么就在这些人当中,要么就是认识的。
与此同时,时夜在“Lili Ai”的名字旁边画下两个问号。
停顿片刻,他拿着笔点着第一个问号,说:“警方最初之所以第一个怀疑大猫,是因为Lili Ai死在大猫的卧室里。这个疑点明显存在逻辑矛盾。首先,假设Lili Ai等候的男人是大猫,可她死在浴池里时,大猫正在一楼舞厅,明显一时半刻是上不了楼的,那么Lili Ai为什么要空等。其次,假设Lili Ai是和另外一个男人约定了时间,那么为什么两人要约在大猫的主卧里,按理说Lili Ai是受大猫雇佣的Party策划师,她哪来的胆子在主人房和男人苟且?”
说到这里时夜可以顿住,目光垂下,略过坐在椅子上正专心听他分析的樊小余。
从这个角度望下去,正巧能看到樊小余头顶乌黑的头发,和居中的一个发旋,那发旋纠结成一小团,就像这个姑娘的性格。早晨刚洗过的头发有些蓬松,额前的发拨开到一边,露出发际线处浓密的碎发,随即是光洁的额头,鼻梁和微微向上翘的鼻尖,两排浓密的睫毛正在炸着,上面两道眉毛末端向上飞扬,眉头拧起。
时夜定定的看了片刻,樊小余浑然味觉,整副心思都在案件里,跟着时夜指出的疑点,脑海中也逐渐形成一幅具象图。
樊小余就这样从善如流的接过时夜的话:“Lili Ai的性格表面上有些唯唯诺诺,但是看得出来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可是,除非她不想要这份工作,否则借她三个胆也不敢把约炮地点放在主人房,除非她笃定大猫不会生气……显然,Lili Ai没有这种分量,那么只能是那个男人。”
可是,那个男人是谁?
大猫可不是个大方的人,就算再大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房间奉送给狗男女,除非是过命的兄弟。
那就只有Bill。
可是不可能是Bill啊,Bill不好女色,他是那些八卦杂志都戏称的禁欲系,还有不少狗仔挖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