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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不正常-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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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夜声音虽然不高,却像是针扎在Bill心口。
    他迅速回身,脚步极轻的越过脚下的障碍物,拎起装着方彤尸体的旅行袋,另一手用力揪住阿坤。
    阿坤却一动不动,恶狠狠地目光瞪着Bill,从牙缝里逼出来一句很轻的话:“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你说知道凶手是谁的可能性有多大?”
    十有**。
    可Bill却说:“不管有多大,现在先离开这里。”
    阿坤一下子甩开Bill的钳制:“都知道了,当然是要一起干掉!”
    Bill:“你疯了!樊小余是我的朋友!”
    阿坤阴测测的笑了:“是你朋友,又不是我的。”
    Bill又一次抓住阿坤:“我不管你杀多少人,总之樊小余不能碰。还有,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走,二是留下来,但我一定会站在她那边对付你!”
    阿坤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你才疯了!”
    Bill静了一秒,将阿坤曾说过的话扔了回来:“你可以试试,我数到三。”
    阿坤:“……”
    Bill:“一。”
    阿坤:“……”
    Bill:“二。”
    可这一次,Bill也没有数到三,阿坤就挫败的叹了口气,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随即脚下一转,向后窗的方向走去。
    Bill终于松了口气,见阿坤拿着笔记本,又看了一眼四周,大概确定没有其它证据留下,就算也来不及销毁了。
    最后,Bill又看了一眼持续转动的洗衣机,跟上阿坤。
    阿坤已经打开后窗,箭步登上台子,身体已经跳出,正回过身,要接过一百多斤的旅行袋。
    然而就在这时,另一头却响起了门铃声。
    Bill用力将旅行袋传给阿坤,但袋子太鼓太长,很费力才能穿过狭小的后窗。
    ***
    门外,门铃响了一会儿,停了。
    樊小余放下手,竖起耳朵听了下,只听到门里有什么东西发出的“轰隆”声,像是那种廉价笨重的马达发出来的噪音。
    于是,樊小余又转而拨打方彤的手机。
    不到三秒,门内就传出彩铃声。
    与此同时,Bill和阿坤也不约而同的愣住,那手机铃声就从旅行袋中发出。
    阿坤很快说:“快点,别磨蹭!”
    说话间,旅行袋已经离开了后窗,Bill跳上台子,半个身体伸了出去。
    手机铃声也灭了。
    另一头,樊小余见方彤迟迟不接电话,敏锐的直觉和不愿相信的事实真相又一次尖锐的窜了出来,加上时夜刚才的提醒,一再加重她心里的焦躁。
    ——Bill是个用刀好手,手术刀在他手里不仅能救人,也能瞬间取人性命。
    不知何故,这个认识突然跳到樊小余的脑海中,很奇怪,也很突兀,Bill难道不是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吗,原来曾做过法医,后来转做急诊室……
    为什么她会将杀人和Bill挂上钩,为什么她对他杀人的刀法这么笃定?
    樊小余有一瞬间的怔忪,就像是之前出现的几次思维错乱一样,可比这个更让她吃惊的是,下一秒她就抬起了腿。
    接下来的一切都像是电影被按下了慢动作播放,每一帧画面都分外清晰。
    大脑还没有给身体下达命令,樊小余就看到自己抬起腿,膝盖曲起,遂用力踹出去,脚上的靴子正中那扇破烂不堪的门板。
    “咚”的一声,门板应声倒地,发出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69章 另一个我 6

时夜一惊,瞪向樊小余。
    樊小余一二话不说,快速冲进门里。
    时夜紧跟樊小余,他刚一站定,樊小余就鼻子灵敏的闻到浓重的漂白水的气味,这个比例几乎等于一比九十九,是用来去除人体DNA最简单的办法。
    樊小余的目光迅速略过杂乱的屋内,略过滚动的洗衣桶上,略过倒在地上的单人沙发,略过被擦拭过还留着湿漉漉痕迹的地板,略过明显被人翻找过的衣柜……
    她的动作极快,目光极其精准,连自己都诧异能在短短一秒钟之内将这些细节尽收眼底,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也飞速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Bill将手术刀举起,另一手揪住Lili Ai头发,将人拎高,同时刀锋以极其完美的弧度和速度划下的画面……
    她甚至还能听到那些鲜血从颈部大动脉喷出时发出的“嘶嘶”声。
    樊小余肩膀一震,后脖颈极速攀上战栗,她的目光也下意识的定在那窄小的后窗上。
    那扇窗户正在晃动,发出吱呀声。
    下面的台子上清晰的印着几个脚印……
    樊小余想也不想,身体比思路更加快,像是出于条件反射几个箭步就越向那里,脚下站定的瞬间双手前伸,“腾”地一下身体就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冲出后窗。
    她的双手刚接触到窗外的地面,身体就灵敏的在地上滚了一圈,成半蹲姿势稳住,却没有立刻站直,而是维持这种捕猎的姿势快速扫向四周。
    果然,她看到了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奔跑的背影。
    樊小余立刻拔腿追上。
    ***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对于樊小余的爆发力来说也许已经经过了很久,可对于时夜来说却只一瞬间的变故。
    时夜不是樊小余,自然没有那样变态的爆发力,但时夜也不是弱鸡软脚虾,他的运动量和身材都高于一般的成年男子。
    事实上,时夜也被樊小余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可这种震惊却又不像是常理之中的震惊,好像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时夜被自己的矛盾直觉搅的有些乱,但很快就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扔在脑后,大长腿很快踩上台子,将身体的线条拉到最长,终于跨出了那个尺寸窄小的后窗。
    等时夜脚下落定,就只见樊小余飞奔的背影。
    他脚下一顿,立刻跟上去,同时以自己的大长腿和时速来对比樊小余的,瞬间得出可怕的结论——樊小余的速度要破记录了。
    ***
    这样潮湿狭窄且堆放了很多杂物的小巷子实在不适合你追我逐,加上路面的潮湿,时不时就能听到鞋子践踏水洼的声音,藏在阴暗的小动物被惊扰的声音,以及不知什么金属物还是木料被碰倒的声音。
    不被抓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分道扬镳。
    就在小巷子的分叉口处,阿坤和Bill颇有默契的各选一边,一个左一个右各行其是,而身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也很快分成两股。
    Bill拿着一个大旅行袋等于直接拖慢了速度,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十分轻巧,多半就是樊小余。
    Bill心里有一丝发慌,虽然他知道单凭背影樊小余已经认出他是谁,可却仍存着侥幸心理,想着只要不正面撞到,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天意,下一刻,Bill就看清了不远处的终点,是一间铁门半敞开的废弃铁皮屋,原来他已经跑到了死胡同。
    Bill不假思索,拎紧旅行袋就冲进铁皮屋,扑面而来的黑暗瞬间就将视觉掠夺,可他脚下不敢停,跌跌撞撞的碰到了许多东西,同时也发现这个铁皮屋的内容量并不亚于五十平米,加上障碍物的堆放,很适合躲避。
    樊小余也跟着冲了进去,同时将铁皮门合上,将最后一束光也隔绝在外。
    她脚下渐渐放缓速度,同时调整着呼吸,目光一时之间也不能适应黑暗,即使极力睁大眼也像是瞎了一样,而且视觉神经经过这样光明到黑暗的刺激,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些光点。
    但或许是因为视觉被掠夺,两个人的听力都得到了提升,因此双双都将呼吸放轻,伸出双手摸索着前进,以免制造出动静就会将方位暴露。
    樊小余很快就找到铁皮屋的墙壁,指尖触碰到上面生锈斑驳的痕迹,摸索着这些痕迹前进,不一会儿就已经调整好速度,眼前也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摆设轮廓。
    樊小余通过摸索发现,这个铁皮屋堆放的大多是瓷器或陶土制品,有的外面包装了纸包装,有的就□□裸的放在置物架上,但就质地来判断,这里面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大概是有瑕疵被工厂遗弃在此的。
    虽说在这样黑暗的环境,双方都处在不利条件下,可Bill到底还是多了一件,就是他身上和那个旅行袋发出的漂白水味。
    那味道就像是黑暗中亮起的指示灯,樊小余一路轻嗅着移动,随着那气味改变脚下的路线,向最浓重的地方前进。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樊小余脚下一顿,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而鼻息间嗅到的漂白水味也达到了最浓。
    她轻轻蹲下身,伸手一摸,摸到一个尼龙布质地的大包,上面还有一条很长的拉锁,显然这个就是刚才拿在Bill手中的旅行袋。
    显然,樊小余懂得用嗅觉找人,经常出入医院接触消□□水的Bill又怎会想不到?他一定是将旅行袋扔下了,人已经走开,这样他才能将气味分散开,混淆她的嗅觉。
    事实上,樊小余迈过旅行袋后,嗅觉确实出现了片刻的混乱,在那个旅行袋附近,无论她怎么闻,味道最浓重的方向都是她的身后,除非她离开被旅行袋味道覆盖的小圈。
    但怕就怕在她重新摸索之前,Bill已经找到铁皮门……
    她不能就这么让Bill离开,这件事一定有更妥善的解决办法。
    他这一走,她若放手,此后他便只有亡命天涯,连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都没有。
    思及此,樊小余出了声,并让自己的声线极力镇定:“Bill,我知道是你。”
    静了两秒,没有回应。
    樊小余却敏感地注意到,她左边几步之外得地方有一股熟悉的存在感。
    但她没有逼近,而是保持这个距离,同时将目光对准这个方向,再次开口:“不管出什么事,你还有我,还有大猫,我们会帮你。我们只希望,你不要一时想偏了,做出最不利自己的选择。”
    又是一会儿过去,樊小余眨了眨眼,几乎能看清眼前的格局,仿佛是几个巨大的置物架,上面一个个黑色的轮廓像是那些陶土和瓷器制品,想必Bill就在这些制品后面。
    樊小余又一次说道:“Bill,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一丝犹豫,请你回答我。我保证,我绝对不会靠近你,给你时间做决定。但在此之前,请你也给我点时间,让我帮你想想办法,不要这么快判自己死刑。”
    一秒、两秒、三秒……
    那些制品的后面,终于发出一声叹息。
    随即,Bill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余,人不是我杀的。”
    樊小余几乎不假思索道:“我相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事实真相。”
    说话间,樊小余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涌入一幅画面。
    那是身穿黑色手术大褂,戴着黑色口罩和护目镜,站在一个巨型冰块床前的男人,虽然他的样子被遮住了,可是樊小余一瞬间就能确定,那是Bill。而且就在Bill的周围,还立着几个落地的机械手,手的末端是金属钳和金属钻,发出嘶嘶声,像是跃跃欲试什么。
    下一秒,樊小余的思路出现了短暂的断片。
    那场景是哪里?她什么时候见过Bill做手术?医院的手术服不都是淡蓝色或者淡绿色吗?那冰块床和机械手又是怎么回事……
    樊小余再一次出现思维错乱,就在这个时候,Bill开了口:“Lili Ai和方彤都死于手术刀,下手的人我认识,他是我朋友,我不得不保护他,所以我不能告诉你是谁。”
    樊小余一怔,从那错乱中醒来:“好,你不说,我就不问。你说你要保护他,难道意思是无论他接下来杀多少人,你都会一以贯之?”
    几秒钟的间歇。
    Bill发出无奈且沉痛的一声:“是。”
    一时间,樊小余不再多问,也不知道能问什么,难道要问什么朋友值得你这么冒险么,更不可能劝他放弃这种坚持。
    就像她要保护Bill一样,无需多言,无需理由,也无需解释。
    一个承诺,就够了。
    ***
    就在这时,一记突兀的声音响在耳边:“我说,来点音乐吧。”
    那声音极其虚弱,却又透着陌生的熟悉。
    那声音不存在这个铁皮屋里,只像是有人突然打进樊小余的脑袋里。
    霎时间,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憋在胸口闷闷的,很是伤心,很是难过。
    是谁,是谁在说话?
    很快,就有人回答这句话。
    “好嘞!”
    这是大猫的声音,故作轻快的两个字,樊小余不会听错。
    可大猫也不在这里啊……
    樊小余眨了眨眼,眼睛酸涩。
    下一刻,她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金属摇滚乐,是摇滚歌手Dave King的《死亡派对》。
    而湮没在这音乐声中的,正是Bill带着一丝幽默的腔调:“即使手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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