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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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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起身领着他们往屋里头去,到了屋里,虽说可坐的地方多了,但一下子多了几人便显得这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更加狭小。
  李书见到这番形容,忍不住嘀咕了句,“这屋子也太小了些,连转个身子都嫌挤,这可怎么住人?”他自幼在李府长大,便是最下等的下人住的屋子都比这宽敞许多。
  叶容之正巧这关头进了门,一进屋便听到了这句话,他闻言笑了笑,“是小了些,倒是怠慢了你们,不过在下也着实变不出再大的地方。”
  胭脂听得李书此话不由皱眉,这就由不得她不生气了,再怎么说也是做客别人家中,怎能如此寒碜人家。
  李言宗见胭脂不悦,便沉下脸对李书道:“谁教得你这般无礼,竟然在别人家中这般说话,还不快向叶兄赔礼道歉。”
  李书心中不快,倒不是生自家少爷的气,只是他自小就是少爷跟前的大红人,无论是在李府还是在外头皆吃香得很。
  他不过说了句实话,却要向眼前这位道歉,他自然是不服的,他可是听他们提过这人不过是这镇上一府的小管事,先不说这镇上有什么大户人家,便是有放到他眼前也是不够看的。
  李书心中千回百转,还是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叶容之作了个揖,正要开口,眼前的人却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抬起不受他的礼。
  他抬头一看见眼前这人面上带笑,他不由惊道,好一副面若冠玉的模样,只是可惜了面上的这么大块胎记。
  叶容之温和道:“不必如此,况且这屋子小也是不争的事实,小哥不过说了句实话罢了。”
  李言宗见他谦逊有礼,一派大家之风,再观李书那般登不上台面的模样心下更是不悦。一个小地方的管事便有如此风度,李书跟在自己身旁十几年却不及眼前此人一毫,叫他怎能不气恼。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叫别人笑话自己府中的规矩,李言宗回以一笑,“叶兄莫要见怪,这歉是一定要道的。府中规矩甚严本就不许饶舌多嘴,这些日子出门在外他便有些松懈了,现下若不教他规矩,往后若是到了别人府中再出这样的差错实在会叫李府失了脸面。”
  李书见自家少爷这般,便是真的动怒。他连忙上前对叶容之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小的言语有失,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莫要怪罪。”等了片刻,却没声响他抬头一看,那人没有受他的礼,他提着手中的茶壶正走到桌前,将茶盏一一注满,茶水慢慢腾起的热气,使他的面容氤氤氲氲。
  他抬手将茶盏一一端起,放在他们面前,一举一动都煞是好看,骨子里透了一番风流写意的味道,“在下闲散惯了,不懂大户人家规矩如何,在下已然说了不介怀便是真的不介怀,又何来怪罪一说?”
  作者有话要说:  胭脂:“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彼此避开,才一转头他们就碰上了!你在搞什么?”
  丹青手:“问你的好弟子吧,我就是个路过的……”
  胭脂:“……”


第21章 
  胭脂见此便做揭过道: “既如此便就算了,往后切莫胡言乱语。”
  李书连忙点头称是,胭脂一开口李言宗便不会太过生气,果不其然李言宗不再追究,只让李书去外头候着了。
  沈绾看着这番情形面色微妙,旁的她倒没什么感觉,倒是觉得这李府的规矩颇大了些,往后她做护院岂不辛苦,她自来江湖飘荡惯了,若是让她守规矩,还不如让她挥剑自刎算了。
  沈绾在心中叹了口气,这银子都拿了如何还能推脱此事,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看向了叶容之,从袖里拿出钱袋递过去,“叶公子,这是这几日我在此处的花销,这些日子实在是劳烦你们了。”
  胭脂和李言宗皆是一愣,倒是想不到这姑娘竟然明面上就要给钱,这叫人如何收得下。
  叶容之面上诧异,流露出几分不解之色,“原来这便是姑娘想要赚钱的原因?”他不由失笑,“原也没用多少钱,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沈绾见他不要,急道: “这银子公子可不能不收,这是我的一片心意。我不是想用钱搪塞您,只是不想给您添太多麻烦。二位既救了我的性命,日后若是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绾举着钱袋言语恳切一脸感激涕零。
  胭脂:“……”这不过几日功夫没见,怎么就发展成了赴汤蹈火的报恩了……
  胭脂静静做壁上观,这和当初她拿钱袋塞给叶容之何其相似,她本意是想他们这一来一往可以有更多接触,只是现下已然大大脱离她的预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一对人的模样,倒像是债主与负债人的形容,胭脂如此看着不由觉得有些脑壳子疼。
  “既是沈姑娘一片心意,叶兄就接了吧。”李言宗接过沈绾手中的钱袋,递给叶容之。
  他本意是,既然是师父之前的弟子,现下过的拮据师父心中必然也不会开心,他想了想又开口,“你在哪户人家做管事,若是相识我可以让李书上门去说一声,日后自然会帮衬。”
  胭脂实在不知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情形,今日怕撞了邪了,她知道言宗是好意,可这事如何能这般明面上说,这事也不怪他,只是他从来都是这般行事的,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了,求他的人得了这么句话,还不得怎么开心,只是她拿不准叶容之心中如何想,毕竟这事与他有益。
  叶容之微微一笑接过钱袋放在桌上,不徐不疾道:“不过小户人家养活生计罢了,如此小事就不劳烦李公子了。”
  李言宗闻言看了一眼胭脂作询问状,胭脂见叶容之这般便知他心中并无打算,想来他是不愿受李言宗的帮忙了,这般直接到底是伤了人的自尊,她冲李言宗轻轻摇了摇头,又起身对叶容之说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现下也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往后若有时日咱们再聚便是。”今日人多实在不方便,况且言多有失,再留下来也不知又会出什么乱子,再来几句怕是真的要得罪了叶容之了,今日这般的言行举止,若是叶容之是个自尊心强的,怕是会多想了。
  叶容之面上浮起一笑,“夫子客气了,该是阿容去拜访夫子才是。”
  李言宗起身对叶容之道了句告辞,叶容之含笑回礼,走在最后头送了一行人便出了院子,目送他们一路走远才转身缓步回了院子,行到树下的躺椅旁,伸手抚了抚椅背,神情淡淡。
  尤十一在外头等了许久,见胭脂他们走了才从门外走进来,向叶容之作了一揖,抬头见了叶容之这番神情,尤十一心中一悚,他奶奶的又是谁惹了这魔星,还正巧给他撞上了门,今日可真是走的霉运至极。
  见叶容之看向他,尤十一忙收敛神情,低下头恭恭敬敬道:“先生这次替公子出的主意极妙,公子既得了人心又不曾得罪兄弟,公子极为高兴特设了筵席拜谢先生,望请先生赴宴。”
  叶容之面色疏离,他转过头看向躺椅,手轻轻一推,那椅子便轻轻摇晃起来,他忽道“若是你瞧见了少时心心念念的故人,却骤然发现她远不如少时的那般好,一直待你如同外人一般疏离,你会如何?”
  尤十一低着头愣了一瞬,这魔星莫不是要与他谈心?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细细斟酌片刻抬起头道:“这人心难测,既然已经变了那也只能算了。”
  叶容之闻言轻轻笑起,“算了?”他本还好好的也不知想了什么,忽的眸色一沉,“可她对别人可是好极了,思来想去皆是为了旁人,既然只待我如同外人,那怎么能叫她过的太顺心,哪有我一个人心中不舒服,他们却安安乐乐的道理。”
  尤十一就知道这哪是谈什么心,他不过闲来无聊逗自己玩罢了,其实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尤十一不由可怜起了他口中的那个人,这魔星最喜挑人痛脚下手,他要说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倒也是痛快的,可偏偏喜欢拿你最在意的细细折磨,磨得你生不如死才算罢休。
  胭脂一行人回了客栈,李书替沈绾另开了一间房,又替她整理行李去了,胭脂见沈绾已然安排好,便不再多管转身对李言宗道:“你与我来一趟,我有话于你说。”
  胭脂这一路颇有些面色不好,也不曾言语,李言宗不明所以连忙跟上。
  胭脂进了屋便到了窗前静静站了片刻,还是不曾言语。
  李言宗见此情形心中已有了底,多半是为了叶容之的事,落魄人家最怕什么?当然是最怕人瞧不起他。李书今日言语确有不妥,他想了想道:“师父可是因为李书惹气?若是,徒儿便将他赶回府去,换了人来伺候。”
  胭脂回过头,她一路上思索良久,终究觉得必须要将李言宗这自己都不晓得的毛病改掉,他这一番自恃过高的做派,到了官场上不知要得罪多少人,只怕到时被害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你可知我为何叫你而来,却不是叫李书。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李书言语失当而生闷气?”
  李言宗闻言略带几分疑惑,又带了三分慌乱,他做事向来力求完美,师父从来对他赞赏有加,今日说这番话,这分明是自己哪处做得不好惹气了师父,“徒儿愚钝,还请师父言明徒儿必定改正。”
  胭脂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默默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这里历完劫以后可就变回龙子了,自己还必须要在这装腔作势一番,然她已是骑虎难下,她想了想肃了张脸道:“你可知你今日这一番施舍他人的做派,若是在官场上会得罪多少人?”
  李言宗闻言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管事何须要他如此费力应对,他愿意为他讨得好处,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脸面。难道还要自己费心讨好不成?
  他心中虽这样想,但还是恭敬回道:“师父不必担心,到了官场上我自有另一番说法。”
  胭脂见他如此,便知他心中还是不服,她面色微冷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事,而你是李府的嫡长子,他身份远远在你之下,你便不需要费心经营?”
  李言宗默然不语的模样分明是觉得自己一点错处都没有。
  胭脂不由加重了语气,“你可知官场上瞬息万变,今日在你之下的人他日未必不可在你之上,你若是得罪这样的人,往后便有的你苦头吃。”
  李言宗看向胭脂,坚定道:“若是在官场上言宗自然会谨言慎行,可若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毫无建树的人,也要这般费心对待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师父难道要我对下人奴仆都有礼有节不成?”
  胭脂叹了口气,他这性子自幼养成,这一时半会儿怕是拗不过来,只怕只有吃了苦头才能了解这世事无常,总不会按你想当然的来,人是万物中变数最多的一类,岂能小看。
  李言宗见胭脂叹气,心中颇为委屈又有些不甘,不由恼道:“师父莫不是因为今日言宗说话过于直白,伤了你那弟子的尊严不成,师父就这般看重他,难道言宗在师父心中还不如一个管事?”
  瞧瞧这一股劲往死胡同里冲的,简直鸡同鸭讲,若是按照胭脂在乱葬岗的性子早就将他打的哭爹叫娘了,那还说得这般多的废话。
  她与叶容之这么多年不见,早已不复以往,胭脂于他至多是怜惜他少时可怜,叹他年少孤苦,再多也不曾有。
  而李言宗不同,她如今帮他避劫明面上看她是他的护身符,但其实李言宗才是自己以后的倚仗,她早就想过以阎王和判官的尿性只怕不会有这般好事送到她头上,多半是个陷阱,但这诱惑实在太大,胭脂才闷声不吭往下跳,既然他们惧怕龙王怪罪,那龙子便是她以后的依仗,往后若有什么不妥也好有个地方照应。
  作者有话要说:  李书:“我这角色不太讨喜啊!”
  丹青手:“要不你和尤十一换换,他正寻死觅……”
  李书:“讨喜的讨喜的,这角色挺好的!”
  尤十一:“……”


第22章 
  只是这些自然不能叫李言宗知晓,胭脂伸手按了按额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你们二人如何相比,阿容自小孤苦我不过怜惜罢了,你我相处八年有余,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我怕你这样的性子往后在官场上无法立足。”
  李言宗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心中欢喜,嘴角控制不住微微上扬,“师父放心,言宗谨记在心,往后一定会谨言慎行,免得师父担心。”
  长街上人来人往,这玲珑小镇倒是日日人声鼎沸,胭脂一袭茶色薄衫衬得肤白胜雪,头缀桃花簪,黑发如丝垂腰,斜倚在桌旁,窗外柳树随风而动,偶有燕雀啼叫声声悦耳,听着堂内食客说着琐屑细事,倒也消磨了些时间。
  这十来日过去的极快,因着李言宗那日说的话,她便没有再去看叶容之,她到底是看重李言宗些的,所以只能将叶容之放在一旁了。
  而李言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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