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忽然带回庙里来一个大姑娘,原来是关相公……的事,这就难怪了。”
明本“嗯!”了一声,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要真是关大相公,倒也好了……”
明智频频点着头道:“也只有关大相公能够配得上她,他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只是,后来又杀出了另一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明智、明本四只眼睛全都注视过去,倒要看明法说些什么,在他们心目中,这可是一件极为关心的重要大事,像是比每天的念经还重要。
明法小和尚讷讷地道:“这个……这个……那位姑娘好像跟关大相公也是好朋友……”
“什么好朋友?”明本小和尚聆听之下,睁圆了一对小眼,“关大相公怎么可以跟两个姑娘都要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她们说起来,像是这个样……麦大姑娘就因为这样,才……才到庙里来的!”
明本小和尚道:“要是这样,关大相公就不对了……这位麦姑娘可真是可怜,怎么能把她扔在庙里就不管了呢!可怜她眼睛也瞎了……”
明智摇头道:“你也别乱说,我想关相公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托了咱们老方丈收留麦姑娘就证明他不是无情无义……倒是后来的那位姑娘麻烦……”
明法张着嘴道:“怎么麻……烦?”
“这你就不懂了……唉,你叫我怎么说呢,反正是男女之间的事都麻烦……”
明本眨了一下眼;“什……什么是男女……的事情?”
“妈的,男女之间的事你都不懂,你……白活了……”
倒是不愧大上两岁,明智知道的比他们要多上一点。
明本被斥,红着一张脸,讷讷地道:“人家本来就不懂嘛……要懂,还来当和尚?”
明智瞪着他,晃了一下头道:“你都说些什么?小心给老师父们听见,罚你面壁。”
明本嘟嚷着道:“本来就不懂嘛,难道你懂?”
明智摇头,叹道:“说你们土,还嘴硬……我当然是也没经历过,只是可比你们要懂得多……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咳……可麻烦着啦!”
“怎么……麻烦?”明法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光说麻烦,怎么个麻烦法子你又不说。”
明智讷讷地道,“这个……这个……”又摇头又叹气,满像那么回事似的接下去道,“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倒是没什么,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咳……那可就麻烦大了……”
“啊!”
“哦?”
“你想呀!”明智说道,“比方说吧,这位麦姑娘和另一位姑娘,都爱上了关大相公,两个人都一样的漂亮,本事又大,又都是一样的好,你说关相公该要谁?舍谁?”
明本摇摇头:“那还用问,当然选麦姑娘了。”
明法也点头附议。
明智冷笑道:“可你们也不是关相公,怎么知道他心眼里到底喜欢谁?两边都好,要死要活,争风吃醋,你说他心里烦不烦?”
“啊——”明本缓缓点头道,“这么一说……倒真是麻烦。”
“原来女人的事这么麻烦呀……”明法张着大嘴几乎傻住了。
“废话,要不咱们干什么好生生地要出家呢?所以说呀,还是咱们当和尚的好,脑袋一剃,袈裟一穿,什么事都没有了,每天只管吃素念佛就好——”
说着,这个明智和尚双手合十低低地宣着:“阿弥陀佛——”
他是师兄,两个小师弟每每以他马首是瞻,聆听之下,慌不迭地双双学样,也都宣起“阿弥陀佛”来了。
一语未毕,可就看见细雨丝里正有几个人走来。为首的一个老僧,正是本寺的老方丈出云老师父,紧接着他身后的是一个头戴大笠,背部高高拱起的麻衣老人,再后面的几个人,俱是本庙里的各堂职司僧人,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向着这所偏殿行来。
三个小和尚不敢怠慢,赶忙恭敬地侍立一旁,合十以迎,眼看着出云和尚与那个驼背的麻衣老人一径来到院子里,老方丈回过身子,吩咐身后僧人道:“你们各自都回去吧!”
俟到各僧人转身离开以后,出云和尚才同着那个麻衣老人一直来到了近前。
“弟子等迎接方丈师父——”
三个小和尚一致向老和尚合十问安。
出云老和尚点点头问:“麦姑娘的情形怎么样?”
三个小和尚彼此看望了一眼,明法上前一步,讷讷道:“回方丈师父的话……麦姑娘……每天吃三顿饭,有时候只……吃两顿,有时候……一个人……老想,也……不说话,弟……弟子劝……她想开一点……”
出云老和尚一笑,看了他几眼,他倒是挺喜欢这一个小徒弟的,认为他一片纯朴、天真,不染世故。
当下点点头道:“你们暂时都下去吧,啊,麦姑娘呢?”
明法说:“在那里——”
刚想用手去指,才知道敢情麦姑娘已回房去了。
老和尚道:“你去告诉她一声,说我们来了。”
明法答应着,赶忙就往里面跑。
却见那个麻衣老人呵呵笑着,眯着一双满是皱纹的老眼,看向明法背影,微微点头道:“贵寺和尚人数不多,方才都已见过,论质禀,都甚平平,倒是这个小和尚有些意思,将来传你出云寺衣钵,发扬光大,只怕却是还要应在这个小娃娃的身上啊!”
出云和尚愣了一愣道:“是么?”麻衣老人嘻嘻一笑,露着看来几乎已经发黑的牙床道:“是不是往后看吧,佛痴,痴佛,你们出家当和尚的人总要有些呆痴才好,却又不能真正的笨拙,佛谓‘不可说,不可说’,这番道理大和尚你当然是懂得的了,哈哈……”
别瞧这老头儿又干又瘦,声音倒是极为宏亮,几声大笑真有响彻行云的架势,只惊得殿檐上一群野鸟,纷纷振翅而起,仿佛四山都有了回应。
出云和尚摇摇头道:“你一来,就惊了庙里的鸟儿,只怕不是善客,不可说,不可说,阿弥陀佛——”
麻衣老人聆听之下,第二次又自发出了一阵狂笑,这一次声音较诸前次更为响亮,猝闻之下,真不禁被他吓了一跳,宛若晴天响了一声霹雳。
就在他这阵笑声之后,猛可里由后面藏经阁楼间,起了一声凄厉尖啸之声,有如九天抛起的一根钢丝,蓦地拔了个尖儿,随即消于无踪。
出云和尚在麻衣老人第一次发出大笑声之时,已似留了仔细,容得他第二次发笑,便已是心领神会。
“阿弥陀佛——”他双手合十,嘴里连声宣着佛号,“无量寿佛,善哉,善哉!施主你的眼睛也太厉害了,那经阁藏鬼,已近甲子,向来相安无事,你又何必非要赶他们离开?岂非造孽?这一来,真正的是恶客了。”
麻衣老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佛门善地,岂容鬼魅存身,这园子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了冷气森森,莫怪乎那位麦姑娘的病势不减了,我为你撵鬼,行了一件大善事,何不来谢我,反来怪我多事,真正的岂有此理,往后我也就不再多管你的闲事了。”
老和尚嘻嘻一笑,只念着阿弥陀佛。
二人暄谈说笑之间,倒像是极为熟稳的相知老友,殊不知他们相识虽久,中间这一段距离,总有三四十年之久没有过往见面了。
雨丝仍飘个不已,天色十分阴晦。
麻衣老人嘿嘿笑道:“这多年来,你当我早已不在人世,我却对你有个耳闻,难为你还是有道的高僧,莫非不知道俗家事是管不得的么?”
出云和尚耷下长眉,单手打讯,连声宣佛道:“施主责备的是,只此一端,下不为例,南无阿弥陀佛——”
说话之间,但见明法小和尚由里面快步出来,说道:“麦姑娘有请方丈师父。”
老和尚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明法合十为拜道:“是——”
正待离开,麻衣老人却唤住他道:“小师父且慢离开,过来一趟。”
明法小和尚愣了一愣,红着脸道:“是……老施主……你有什么事,要交待我么?”
麻衣老人嘻嘻笑道:“说得好,说得好——”
出云和尚点点头道:“这位施主乃是来自关外长白山匡老施主,人称银发药王的便是,你上前见过。”
明法答应了一声,上前行礼。
麻衣老人越加地高兴道:“好,好,小师父,我随身还有个药箱,放在前殿,重得很,你搬得动么?”
明法连连点头说道:“搬得动,搬得动。”
麻衣老人哂道:“那就麻烦你去为我拿来吧!”
明法连连答应着,一溜子小跑,随即消逝无踪。
出云和尚微微一笑,道:“看来你是格外地偏疼这个小子,倒是他的好造化,快来,我们进去吧!”
随即穿过了眼前长廊,一径向着麦姑娘下榻的这间房子走来。
但见房门敞着,麦小乔正面向外呆呆地坐着,二老的脚步声惊动了她,慌不迭地由位子上站起来说道:“老师父回来了。”
出云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姑娘受苦了。来,老衲为你引见一位前辈朋友——”
随即介绍身旁的那个麻衣老人,道:“这一位是人称银发药王的匡老前辈,姑娘可曾有过耳闻?”
麦小乔顿时一惊,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被称为银发药王的那个姓匡的麻衣老人呵呵笑道:“麦姑娘是被老夫这个名字吓着了么?有道‘教不严,师之情’,我徒弟闯下的祸,理当由师父出面化解,且先不说别的,容老夫先看看姑娘你的伤势如何吧!”
敢情来人,正是武林中传说多年,公认为早已物故的长白奇侠,人称银发药王或是老人参的一位绝世高人,金翅子过龙江被传说正是此人一手造就出来的高足。
正因为有此一层关系,麦小乔乍听起来,焉能不为之大吃一惊。
当下,不容她作出任何反应,银发药王的双手已作势向外抖出,随着他振动的手势,立刻就有大片力道,形同一个无形的气罩,蓦地将麦小乔当头罩住,一股奇热的气机,随之亦灌输其体魄之内,麦小乔全身抽动了一下,顿时如同泥塑木雕般动弹不得。
当然,情形绝非仅止于此。
随着银发药王匡老人抖动的双手,那片笼罩在麦小乔体上的热流气机,即化为千百道细小的游丝,循隙就钻,纷纷进入麦小乔身体之内,一时间整个身体宛若虫行蚁爬,奇痒无比。这番运动,足足在她身上进行了甚长的一段时间,其微妙简直前所未见,似乎连发梢足下,皆都在走动之列,顿时只觉得通体上下,奇热无比,霎时间为之汗下如雨,直到银发药王霍地收回了双手,这番奇妙的感觉才为之消失。
“阿弥陀佛,”出云和尚在一旁讷讷道,“匡施主可曾发现了什么不妥?”
匡老人摇头道:“你说的不错,她身上余毒已去净,只剩下双目一处,即所谓‘毒入双瞳’,看来势将大费周章,且容我看过再说吧!”
说话之时,明法小和尚已自外面背着药箱子进来,老和尚招手令前。
放下了药箱子,明法小和尚眼巴巴地看向匡老人道:“老施主,麦姑娘的眼睛还有救没有?”
出云和尚嗔道:“你不要胡说。”
匡老人插口笑道:“不要责怪他,此子一片纯朴童心,恰是对了我的脾胃,哈哈——容后,我倒是要好好地造就他一番才是。”
随即看向明法道:“来,小和尚,帮我个忙,且扶麦姑娘坐下,先看看她的眼睛有救没有?”
明法答应了一声,正待过去,麦小乔冷笑道:“我自己会坐。”随即在一张位子上坐了下来。
匡老人“哼”了一声道:“不是这么一个坐法儿,大姑娘你有所不知,先莫要倔强,且容这小师父助你一臂之力吧!”
他于是吩咐明法道:“小和尚你搬把椅儿与这位姑娘面对面地坐好——”
明法答应了一声,立刻遵嘱搬了一张椅子,与麦姑娘对面坐好。
匡老人点点头道:“对了,就是这样一个坐法,再要四手相接,互传龙虎。”
“龙”、“虎”乃是手掌虎口相交处穴道的名称,明法小和尚自然懂得。
这一来,他可就大大地为难起来了,一时间脸孔涨得通红,讷讷道:“这……老师父……”
一双眼睛扫向出云老方丈,一时大生犹豫,紧张得连身子都战抖起来。
出云和尚“哼”了一声道:“照着匡施主所说的话去做,真正是蠢材一个。”
“是,弟子遵命。”
一面说,明法小和尚抖颤颤地伸出了手,却不敢真地抓住麦小乔的双手,只是指点相触而已,倒是麦小乔落落大方地反抓住了他的两手,二人虎口相交,霎时间体温互传,小和尚早已经羞得连脖子都红了。
麦小乔眼睛一转,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