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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差的警惕性,若是此时月牙儿想要偷袭自己,简直太容易了。
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也并非难事。
他若是真的死在了月牙儿的手上,淳玉握着环住自己腰身的小手,心中微微幻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竟觉得也没有那么糟糕。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惊恐,却又心甘情愿。
与其一辈子都的被困在那个幽深的深渊中,他宁愿因为背叛欺骗,死在月牙儿的手上。
淳玉转过身去,凝视着月牙儿的双眼,他将她的双手拿起,闭上眼,挨在脸上。
至少那样,她或许会觉得深刻难忘。
至少她是爱过我的,亲手杀了我,我的背叛,痛苦、痛恨或者其他的什么,她会此生难忘。
他真的不愿意让他,忘记自己,比起很来说,忘记才是最让他难受的事情。
若是一切感情记忆都消失了,那么他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月牙儿觉得现在淳玉看着自己的眼神悲伤极了,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一般。
“淳玉,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月牙儿的直觉告诉她,淳玉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从未见过淳玉这般的眼神,压地她透不过气来。
淳玉微微扯出了一个笑容,他道:“其实我…。”
仅说了几字,淳玉却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放下了手,背过身去,看向窗边。
黄昏之时,天边的云彩宛如被火烧过一般,大半的天都被渲染成了浓烈的血色,那背影似是随时都能被那太过浓烈的血色染红一般,他的侧颜,有种凄凉至极的美感,月牙儿的心猛地突了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月牙儿努力忽视心中不好预感,依旧扬起一个笑脸,上前几步,再次抱住了淳玉。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在啊。”
月牙儿将脸轻轻地贴在他的后背上,她依稀能感觉到他皮肉下的骨头,是那么坚硬,微微硌着脸。
“到底怎么了?”月牙儿有些心疼地说道。
见淳玉仍旧不说话,月牙儿不由探过身子,往前一看。
只见淳玉双目微红,他闭着双眼,就好像自欺欺人,不愿让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月牙儿却见他的眼角,留下了一行晶莹的泪。
月牙儿伸手,轻轻触上那泪,温热的,像是血液的温度。
她从不知道,玉也会流泪的。
法器并非人,一生都没有眼泪。
若非伤心到了极致,怎会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能猜到最后的反转嘛hhhhh
所谓神之指示啥啥的
☆、晋江
月牙儿愣了一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涌上心头。
她将淳玉的身子掰了过来,她凝视着他的双眼,道:“你…哭了?”
但此刻淳玉却又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开不出半分的伤心之色,他只是说道:“风太大,吹伤了眼睛。无事。”
月牙儿狐疑地看着他; 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这个说法。
淳玉俯身抱住了她; 好像溺水之人抱住一块浮木那般的用力。
月牙儿觉得今日淳玉实在太过不正常了。
到底怎么了?
但无论月牙儿如何去问; 淳玉都只是马虎过去; 月牙儿也只好作罢,想起今日淳玉是去了翁老那里,月牙儿想着届时还需去翁老处询问一下。
两人都不再过问方才的事; 依旧同往日一般。
淳玉亲吻着她娇嫩的唇瓣,却只觉得心中越发悲凉。
他要她一遍遍地说爱他; 到头来; 却觉得越发空虚。
他心底的花就要枯萎了; 他要用心头的热血浇灌她; 在背叛中浴血重生,不过如此而已。
“如果我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呐。”
淳玉看着面前的人系了半天; 也没有系好上衣带那个结,他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用修长的指; 帮她挽了一个漂亮的结。
月牙儿却反过来点了点淳玉的脑袋,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道:“都是淳玉的错,都是淳玉惯的。”
“所以淳玉,可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照看我一辈子才是。”说的那么义正言辞。
淳玉极少见她这副无赖的样子,不由捏了几下她的小脸,道:“我也想照看你一辈子。”
他的眼神却有一瞬间突然暗淡了下来。
如同熄灭了的烛火,月牙儿觉得淳玉近几日好似越发的没有精神了,她却也问不出什么来。
她去见过了翁老,翁老只说不知,那日两人只是下了几时辰的棋罢了。
她看见翁老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好似老了一些,却又感觉说不出来,好像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她觉得最近的一切都有些奇怪,算了算时间,月牙儿觉得,他们也是时候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月牙儿将这个想法告知淳玉的时候,他的眼中的神色动了动,闪闪烁烁的宛如泪光,他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在临走之前,让翁老给你再诊最后的一脉吧。”淳玉说道。
月牙儿点了点头,道:“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之前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谨慎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好吧。”月牙儿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月牙儿没有看到的地方,淳玉的眼底显现出一抹决绝,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么。
……
“还是麻烦您了。”月牙儿对着翁老说道,说着微微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这些时日,实在叨扰,我们已经决定近几日离开了。”
翁老拿出一块丝帕拢在月牙儿的手腕上,然后将手放上去诊脉。
他想到那日淳玉恳求自己说的话。
他说:“陪我演一出戏吧。”
翁老思己此处,不由心中也感到微微悲凉,上天究竟为何一定要拆散这样一对的有情人呢,那卦面,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良久,月牙儿见翁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他眉头微皱,嘴中喃喃有声。
翁老又取出了金丝,绑在了月牙儿的身上,他道:“你的脉象…。”
月牙儿也不由簇起了眉,她道:“有何问题?”
翁老皱眉,不语。
他拿起月牙儿的一根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洁白的玉盘中,这个玉盘底部瞬间出现了八卦之阵,那血就滴中央。
不过顷刻,那玉盘中心却渐渐浮现出了一朵娇艳宛如玫瑰的花。
花朵逼真十分,就好像真的生在盘底一般,还不时摇曳了花瓣。
月牙儿埋藏在脑海深处的某一处记忆突然被记起。
很久之前,她在自己胸口偶然间看见了一朵花,她当时并未在意,如今那花的模样却那样清晰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那花的样子和如今盘中的这朵,岂不就是一摸一样。。。。。。
每一瓣都无比的对称,每一瓣都娇艳似血,美丽的诡异。
“此乃济渎咒,上古之毒咒,没想到,还能在此处看见。”翁老的语气有些震惊和痴迷。
他这话倒是真心的,这济渎咒启用之人要求极为苛刻,没想到今日能看的见。
这咒术即为上古之术,若非淳玉亲自告诉他,又暗施手脚,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被他发现。
不过,这济渎咒,又岂是那般容易就容易被发现的,一般人恐怕根本就看不出来。
“济渎咒。。。。那是什么?”月牙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一种上古毒咒,以被下咒人的身体为器具养出一朵济渡花,最终的花,能够破解一切的诅咒。”
“最终花朵会被摘下,但那花已经和被下咒之人完全融为了一体,一旦摘下,如同将那人的五脏甚至魂魄都连根拔起,被下咒人的性命也就到此终结。”
“适合做济渎咒容器的人,实在稀少,而姑娘你竟是最好的此等的容器。”
“什么…。”月牙儿大惊。
“如今花朵已经成熟了,就等下咒之人摘下了。姑娘你…看来并不知道是谁下的这咒的了?”
月牙儿突然感觉胸口微微一热,那种灼伤感突然从胸口传来。
“下咒之人必是姑娘最亲近之人,在济渎咒成熟之前,若和下咒人离得太远,济渎咒就会枯萎,必须日日夜夜同床共枕那样的亲近才是,不仅如此,在种子被埋下的最初的时期,下咒人需得将自己的精血喂于被下咒之人。。。。。”
翁老还在说,但月牙儿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她捂着胸口的手,攥得发白,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想起了她为了去摘雪蕊花给淳玉,她生了病,淳玉曾递给她一碗水,那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她气的摔了碗,以为他要谋害她,后来发现是他的精血,她很是愧疚,自此对淳玉更加亲近了。
如今那一幕再想来,她当时的猜想却不一定有错。。。。。
哪里来的这样的巧。
她最亲近的人,就是淳玉啊。
日日夜夜同床共枕。。。。。自那件事情之后,她对淳玉越发放纵,她每日都会将他戴在身边。。。。
他若真的想要不留痕迹地对她下咒,她自是,难以发现。
她以为他最初亲近她,是因为信任和喜爱,她以为他的眼神,那么纯澈带着孺慕之情,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喊她主人,亲昵地喜欢蹭她。
后来,他变强大了。
只是,如今想来,他也未免,长进地太快了。
这速度,就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修为已经叫她都望尘莫及了。
他真正的修为如何,她至今仍是不知道,但那样多次,他都是从危难中,救她脱离险境,他临危不乱的样子,真叫人无法相信,他在几年之前,还是那个经常对着她撒娇的小法器。
太多的疑点,一瞬间都涌入了脑海。
那些平日里以为自己忘记了的细枝末节,都在此刻太过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若他亲近她,只是因为咒术需要,她却还傻乎乎心疼他,以为他是最忠诚不二的,她沉溺在他虚伪的温柔中,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一点一点地都给他,就好像一只傻兔子,一步步掉下猎人的陷阱。
想到这里,月牙儿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那么。。。。他说的喜欢,又有几分真心呢?
难道这也只是为了哄骗她,麻木她,只等着最后摘下她心口的济渎咒么?!
这么多年来,她无法想象,他的亲近,他的忠诚,竟全都是假的。
这一切,甚至包括让她喜欢他,恐怕也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那种惊恐的感觉一瞬间,叫月牙儿毛骨悚然。
等她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又觉得心头一痛,好像有什么生生在自己的心口挖了一刀,直弄得鲜血淋漓。
她感觉喉头泛起一阵血腥味。
月牙儿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吓人,就好像一个苍白的鬼一样,眼神都泛着青。
她不相信。
她不信这么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
就算,最初的目的真的是这样。。。。
不,没有如果,就算一个人的话可以骗人,但心是骗不了人的。
她记得他说爱她时的眼神,那眼神是骗不了她的。
他爱她啊,不会错的。
月牙儿跌跌撞撞地起了身,道:“谢谢。。。。我…”
她朝门口走去,却魂不守舍被门槛绊到了,狠狠地摔了一跤。
地上石子很多,直接将她的手磨去了一块皮,皮都翻了起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肉来。
翁老刚想去扶她,她却毫不在意地起身,又摸了摸脸上的灰尘,却怎料染上了手上的鲜血,越抹越多,显得十分可怖。
脸上的灰土粘在那块翻开了的皮肉上,带来微微地刺痛感。
翁老看不过去了,说要帮她擦一擦,她却鞠了一躬,不等翁老说什么,就这样退了出去。
走在路上,月牙儿的脑子仍是昏昏沉沉的。
外面的光线映照在她的眼里,好像无数五彩的宝石反射出的颜色,斑驳陆离。
那些来时觉得好看的花儿,那些叫声清脆的鸟儿,此时在她的眼里耳里都好像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她只看到,那花瓣上微微枯萎的一点边缘,微微卷起来,好似风一吹就要随风散了一般。
她只听到,杜鹃那似泣的哭喊,点点滴滴宛有血泪流下。
她只知道,她要去找淳玉。
但找到过后,她要做什么,她要问什么,她却又都想不出来。
她要找到他,看着他,然后抱住他。
他会和以前一样,用他温柔的嗓声问她,怎么了?
他的眼神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的关怀亲切。
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月牙儿想到这里,心中稍适。
脚下的动作愈发的快了,绕过几个小道,一间小木屋就立在那里。
阳光下,那间木屋都似要融化在那阳光里了。
月牙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的笑容。
绿草如茵,阳光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