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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
碧铃不住地往后退,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微微摇着头,紧盯着自己抬起的掌心。
她竟然杀了人。
巨大的愧疚感从胸中涌来,碧铃目光游离。
她虽然活了上千年,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的性命,如今竟然。。。
凌赋白凝着眉头蹲下了身,伸出二指在尸体的脖颈处探了探,方才确切道:“他早就死了,方才不过是被人控制,才能够行动。”
听到他的解释,碧铃心中总算是好受了点,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恶心感,抿唇强忍着不适,凑上前去查看。
躺在地上的人眼底一片乌青,面上也干巴巴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像是被什么吸干了精气,之前的动作不过是在行尸走肉。
这或许是此前失踪的人的尸体。
凌赋白接下来的话果然验证了碧铃的猜想,他面色不改,扳开了死者的下颌,只消看上一眼,便确定道:“精血全尽,应当是被抓他的妖怪吸干了精气。”
“那这样的话。”碧铃暗觉不详,“失踪的那些人,是不是都…
“很有可能。”凌赋白点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前方火光一闪,竟是方才被抛出去的符又重新回来了,且快要燃烧成灰烬。
伸手将灵符上的火灭掉,凌赋白盯着落入掌心被烧得七零八碎的符纸,定定道:“看来,确实是如此。”
“为何?”碧铃不明白他从符纸上看到了什么。
“若有能力抵抗这道符,只有两种情况,一是道行深厚,二是法力高强。”
道行深厚跟法力高强,难道不是一个意思吗?碧铃有些搞不懂。
似是感知到她的困惑,凌赋白继续耐心解释:“道行深厚者,吸日月之精华,一点一滴汇集而成,非一日可得,而法力高强,却未必需要如此,很多歪门邪道便可飞速达到目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林中的妖怪,正是因为吸取了这些村民的精血,而提高了法术。”碧铃恍然大悟。
“正是。”凌赋白颔首应道,掌心聚起一道白光,将破碎的符纸完全化成灰。
又顿了一顿,“方才,多谢。”
“诶?”碧铃正蹲身投入地研究着地上的尸体,冷不丁被他一道谢,还没有反应过来,眨巴着眼呆了片刻才意识道他说的是自己出手救他的事,急忙摇头,“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
凌赋白不再多说什么,只细细检查起地上的尸体来。
“对了。”碧铃突然想起一事,“既然这是村子里的人,我们要不要将尸体带回去?”
“自然。”凌赋白说着,已经拔出长剑,宝剑散发出盈盈光滑,静静漂浮在空中。
男子的尸体就这样被放置在剑上运了回去。
因为不知道是谁家的人,二人只好将尸体运回了村长家门前。
大半夜听到动静醒过来,村长颤巍巍打开门,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吓得迅速遮上了眼。
直到听见碧铃的解释,才壮着胆子走出来,匆匆往上一瞥,当即认了出来,手指哆嗦着:“这。。。这不是刘二吗?”
“那他家里,可还有人?”碧铃问道。
“有有。”给自己披上一件大衣,村长颤抖着声音说着,“我这就去叫人来。”
不一会儿,院落外便有人打着灯笼,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
方一靠近,就有一个老妪身影扑了上来,跪在尸体前:“我的儿呐。”
声音悲惨无比,还带着沙哑,仿佛不知早已哭过了多少次。
接着又有一位年轻的妇人跪在一旁低声啜泣,应是男子的妻子。
本应当是圆圆满满的一家人,却横遭意外,沦落到这般田地,碧铃看得暗自红了眼眶,装过身去偷偷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面前突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心摊着一块手帕。
原是凌赋白注意到了她的动静。
碧铃有些难为情地接过手帕,声如蚊蝇:“多谢。”
“不必。”凌赋白别过脸去,看不出面上的神色,不过想来应当依旧是同平日一般淡淡的。
在碧铃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凌赋白悄悄摩挲了一下手心,想要蹭去方才她指尖划过时留下的触动。
却抹不掉心头难以忽略的陌生情愫。
他不过是当她为同门弟子,理应照顾,为何却会在突然间有别样的感觉。
幸好跪在地上的少妇打断了他的思绪,泪眼盈盈地抬起头:“还请二位仙长,一定要捉到那恶贯满盈的妖物,我家郎君九泉下有知,也才能瞑目。”
“那是自然。”凌赋白的口气莫名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叫原本还哭哭啼啼的二人,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随后又是招罗本村的人将尸体抬回去,直忙到大半夜,碧铃才睡上了床。
无功而返,她躺在床上重重叹了一口气,心中郁郁像被什么堵住。
心思一转,又想起白日里那狐妖的话。
要不要同他合伙呢?
碧铃拼命摇摇头,想把自己的想法摇出脑海外。
他来路不明,实在叫他信不过。
可方一闭上眼,男尸干瘪的脸和他的家人悲痛欲绝的场面又出现在碧铃眼前。
若不乘早将那妖怪抓到,这样的事情,定然会继续上演。
理清了孰重孰轻,碧铃在心中暗下决定,偷偷打开了窗,翻身出去。
那男妖,应当就在附近,不知为何,她有着这样的直觉。
第55章 再现原形
提步向不远处的溪边走去; 碧铃静静坐在一块光滑洁白的大石头上; 等了好一会儿。
溪水清亮,偶尔还有银白的小鱼在石缝间窜来窜去,似是没有感受到村庄不同寻常的气氛,依旧快活无比。
到底来不来啊。。。
碧铃的指尖无意识叩击着剑鞘; 左等右等也不见动静,半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
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响起,她急忙转过头去。
果然是赤赪,正朝着她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过来。
银色的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身上,一袭红衣的他似乎与身后的一切格格不入,即使是在夜晚,比女子还要娇艳的雪白肌肤也叫人看得一清二楚。一双狐狸眸中微光闪烁; 唇角似笑非笑; 甚为妖娆。
看得碧铃心头一跳,不自觉地避开眼。
不愧是狐狸精,同为妖类; 叫她相形见绌,惭愧无比。
“怎么,是在等我吗?”赤赪方一走近; 面露得意之色; 仿佛料到碧铃会来找他一般。
明明有过生死争斗的二人这般和谐地面对面说话; 碧铃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只好直截了当道:“是,我想要你的帮助。”
又想起自己与他非亲非故更非友; 于是警惕道:“你想要什么报酬?”
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赤赪看得甚为扎眼,眸色沉了沉,装模作样地托起下巴陷入思考:“那你又能给什么报酬呢?”
碧铃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面有一把琴,两壶酒,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唉,哀民生之多艰。
她这般踟蹰着,二人间陷入了僵局。
见她没有动作,赤赪轻轻笑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她是个穷鬼。
受到刺激的碧铃一个没忍住,猛然伸出自己的一只手臂,视死如归道:“这个…
又急忙抬头,为了小命还是怂了,补充道:“不过你不能吸太多,最多一碗血。”
还真是大方,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人,竟舍得下这么大的本钱。
赤赪面上虽然笑着,唇角却逐渐抿紧,透露出一丝丝冰冷:“你拿我当什么人?”
就是那种,碧铃敢想不敢言,那种吸食别人鲜血修行的坏妖怪啊,不然呢?
莫不是嫌弃自己给的血太少了,像是打发叫花子?
她的心思转得飞快,也抿紧了嘴唇,坚决不愿意松口。
不行,一碗够要命,两碗回原形,三碗不过岗。
呸呸呸,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在乱七八糟想些什么。
她纠结惆怅的小模样极大取悦了赤赪,眸色也跟着软了下来,口气轻飘飘的,像哄小孩一般:“好了,不会要你的命,先欠着吧。”
诶?
碧铃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张开唇,澄亮的眸光巴巴看向赤赪,蹙着眉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一缕清风拂过,吹动少女的发丝,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楚楚动人。
明明平日里蠢蠢的,却偏长得这么诱人而不自知。
赤赪看得心痒痒,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这样,你化作原形让我看一下,就当做是报酬。”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碧铃咬着唇瓣思索应还是不应。
万一她真化成原形,他突然出手把自己宰了做成全鹿宴怎么办?
见她面露犹豫,赤赪故作提步要离开:“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等一下。”生怕他真的走掉,碧铃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袖,又有些局促地松开手,垂下了眸子,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翅般轻颤。
算了,不过是化作原形,应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真有险情她四条腿还怕跑不过他。
这般想着,她纤细的手腕交缠在一起,掌心腾起一团白雾。
雾气逐渐模糊了碧铃的身形,等渐渐消散过后,原地少了少女的踪影,赫然出现一只不安地鼓着水汪汪双眸的白鹿。
碧铃天生就是通身雪白,除了乌黑透亮的小鹿眼之外,没有一处杂色,像是居住在高山之巅的仙人用积雪打磨出来的般精致。
因为紧张,她的耳朵还高高竖起,不自觉地抖动着。
“怕什么。”赤赪半蹲着身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碧铃的原形。
纯白的毛色点缀着水亮的眸子和小巧的鼻头,即使是鹿身,看起来也要比别的鸟兽秀气得多。
碧铃四腿颤颤,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露出獠牙。
大掌抚摸她的头顶,赤赪想起自己在重华宫那些任人揉搓的日子,纤长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她软趴趴的小耳朵,唇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嗯,果然是手感不错,难怪她曾经喜欢这样对还是狐形的他。
幸好碧铃只顾埋着头担惊受怕没有看见,不然定是能吓得拔腿就跑。
“好了。”见她实在是被吓得够呛,赤赪不忍再逗她,“变回来吧。”
听见这四个字,碧铃如获大赦,急忙在心中念了一个诀,化成人形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从未被人这样威逼利诱化成原形过,方才她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不怀好意地捏了捏,却也什么都不能说,碧铃好不委屈,抿着唇半天没说话。
这只狐妖,说不定是上天派来欺负她的,就是她成仙路上最大的劫。
看着她可怜巴巴欲言又止的小模样,赤赪心中软得像被猫爪挠过一样:“我就这么可怕?”
碧铃暗地里白了他一眼,一个差点把自己害死的人在面前问这种话,也不觉得脸红么?
对了,她忘了他本来就是个红毛狐狸。
她低着头不吭声,赤赪便已知道了答案。
真是只软硬不吃的蠢鹿。
可偏偏是他有错在先,即使心中再难以忍受碧铃对自己的这番戒备防范,赤赪也无可奈何,只好想着从长计议,岔开了话题:“关于捉人的妖怪,你可有头绪?”
“没有。”听他说到正事上,碧铃轻轻摇头,面露为难,“今日我们连他的踪影都没有捕捉到。”
“山林里树木杂石丛生,越往深处,人迹愈稀,难以寻到其踪迹,再正常不过 。”他开口安慰。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说到捉妖,碧铃也不再拘谨,渴求地望着他。
“当然。”若没有办法,他自然不会出头来找她,“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忙。”
“我的帮忙?”碧铃疑问。
“我需要那位侥幸逃脱的少年的一缕头发,方能寻得狐妖踪迹。”
这个也不难,碧铃暗记于心:“好,我明日就取来。”
又想起那位少年对她莫名的排斥,脑海中隐隐闪过一个稍纵即逝的念头,却又抓不住,只能任其溜走。
碧铃有些烦躁地挠挠头,一头秀发都被她搅乱了不少。
赤赪强忍住自己想要替她理顺的冲动,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握。
被今日的事折腾得疲乏,她两眼无神,写着大大的疲惫二字:“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有了。”赤赪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碧铃的头,“回去睡吧。”
“嗯。”被今日的事折腾得疲乏,碧铃也顾不上那么多,迈着虚浮的步伐,自顾自回屋去了。
次日日上三竿,她才醒了过来,半眯着眼伸手挡了挡透窗而入的阳光,伸着懒腰出了门。
村长正在院子里喂鸡,有了她与凌赋白二人镇宅,他胆子大了不少,至少白日里敢打开门了。
见碧铃出了门,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布满皱纹的眼角带着笑:“今早天刚刚亮,那位道长便独自出门了,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