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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任的不怒反笑,说道,“四个臭混蛋给人家逼得走投无路,无可奈何,这才想到来求老夫出手。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们的诡计,那也不姓任了。”黄钟公叹了口气,道,“风兄弟,这位任先生一听到你这个‘风’字,已是魂飞魄散,心胆俱裂。这剑不用比了,我们承认你是当世剑法第一便是。”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代高手,身陷牢笼,任我行被关押在此已有十多年,云萧佩服他的隐忍,也同情他的遭遇。不过此刻却需要先骗他比剑。
云萧道,“晚辈学独孤九剑时,家师曾言道,学武之人,使兵刃,动拳脚,总是有招式的,你只须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敌。如果对手也没有招式,那么他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当今之世,这等高手是难找得很了,只要能侥幸遇上一两位,那是毕生的运。师父他老人家一生也只见到过三位。其中有一位姓任,莫非说的就是前辈?他老人家还说,如果我遇到了这等高手,千万不要错过,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请教。一招指点,足可胜过十年苦修!”此言一出,黄钟公等四人尽皆愕然。那姓任的却十分得意,呵呵大笑,道,“小朋友,你这话说得很对,风清扬并非泛泛之辈,也只有他,才识得我剑法的精妙所在。”
黄钟公道,“风……风老先生知道他……他是在这里?”语音微颤,似有惊恐之意。
云萧信口胡吹,“师父只道任老先生归隐于名山胜地。他老人家教导晚辈练剑之时,常常提及任老先生,说道练这等剑招,只是用来和任老先生的传人对敌,世上若无任老先生,这等繁难的剑法根本就不必学。”
那姓任的道,“是啊,小朋友,风清扬果然挺有见识。你将梅庄这几个家伙都打败了,是不是?”云萧道,“晚辈的剑法既是师父亲手所传,除非是你任老先生自己,又或是你的传人,寻常之人自然不是敌手。”
已到牢底,云萧已经不需要对四人太过客气。出言也渐渐变得无所顾忌。开始逐渐恢复本性。地底黑牢潮湿郁闷,本就让人的心情压抑。云萧本性中隐藏的狂妄与自傲开始展露出来。
黄钟公等听在耳里,自是老大没趣,但他们确是比剑而败,那也无话可说。丹青生道,“风兄弟,你这话……”黑白子扯扯他的衣袖,丹青生便即住口。任我行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你怎样打败了他们?”云萧道,“梅庄中第一个和我比剑的,是个姓丁的朋友,叫甚么‘一字电剑’丁坚。”
任我行道,“此人剑法华而不实,但以剑光唬人,并无真实本领。你根本不用出招伤他,只须将剑锋摆在那里,他自己会将手指、手腕、手臂送到你剑锋上来,自己切断。”云萧道,“此人的剑法确实一般。晚辈本以为会有多了不起,给他机会将剑法威力完全发挥出来,可惜破绽太多,不忍直视。晚辈干脆闭上双眼,任其发挥,最后他自己认输了。”
任我行笑道,“那种垃圾剑法有什么好看的。对付敌人有甚么客气?你心地仁善,将来必吃大亏。第二个是谁跟你对敌?”
云萧道,“四庄主。”
任我行道,“嗯,老四的剑法当然比那个甚么‘一字屁剑’高明些,但也高不了多少。他见你胜了丁坚,定然上来便使他的得意绝技,哼哼,那叫甚么剑法啊?是了,叫作‘泼墨披麻剑法’,甚么‘白虹贯日’、‘腾蛟起凤’,又是甚么‘春风杨柳’。”丹青生听他将自己的得意剑招说得丝毫不错,更加骇异。云萧道,“四庄主的剑法其实也算高明,只不过攻人之际,破绽太多。”
那人呵呵一笑,说道,“老风的传人果然有两下子,你一语破的,将他这路‘泼墨披麻剑法’的致命弱点说了出来。他这路剑法之中,有一招自以为最厉害的杀手,叫做‘玉龙倒悬’,仗剑当头硬砍,他不使这招便罢,倘若使将出来,撞到老风的传人,只须将长剑顺着他剑锋滑了上去,他的五根手指便都给披断了,手上的鲜血,便如泼墨一般的泼下来了。这叫做‘泼血披指剑法’,哈哈,哈哈。”任我行能猜到梅庄四人的武功,却猜不到云萧的破解之法。云萧道,“前辈料事如神,不过晚辈却没有这么做。晚辈跟他无冤无仇,四庄主又曾以美酒款待,相待甚厚,晚辈指出了他剑法中最大的问题。”
“哦?他这剑法到处都是破绽,还有的救?”任我行道。
云萧道,“化繁为简而已。”
任我行“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了不起,小小年纪就能明白这个道理。算是便宜他了,能得你这番指点,这剑法或许还真有救!”
任我行继续道,“秃头老三善使判官笔,他这一手字写得好像三岁小孩子一般,偏生要附庸风雅,武功之中居然自称包含了书法名家的笔意。嘿嘿,小朋友,要知临敌过招,那是生死系于一线的大事,全力相搏,尚恐不胜,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讲究甚么钟王碑帖?除非对方武功跟你差得太远,你才能将他玩弄戏耍。但如双方武功相若,你再用判官笔来写字,那是将自己的性命双手献给敌人了。”
第七十六章决心
云萧道,“前辈之言是极,这位三庄主和人动手,确是太过托大了些。若是前辈这般高手来做,必然是威力大增,他却是威力大减!”
秃笔翁初时听二人如此说,极是恼怒,但越想越觉他们的说话十分有理,自己将书法融化在判官笔的招数之中,虽是好玩,笔上的威力毕竟大减。云萧将每一字踢向墙壁,威力已经更胜过自己。若将自己换做那堵墙壁,想到此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任我行笑道,“要胜秃头老三,那是很容易的。他的判官笔法本来相当可观,就是太过狂妄,偏要在武功中加上甚么书法。嘿嘿,高手过招,所争的只是尺寸之间,他将自己性命来闹着玩,居然活到今日,也算得是武林中的一桩奇事。秃头老三,近十多年来你龟缩不出,没到江湖上行走,是不是?”秃笔翁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心中又是一寒,自忖,“他的话一点不错,这十多年中我若在江湖上闯荡,焉能活到今日?”
任我行道,“老二玄铁棋盘上的功夫,那可是真材实料了,一动手攻人,一招快似一招,势如疾风骤雨,等闲之辈确是不易招架。小朋友,你却怎样破他,说来听听。”
云萧道,“晚辈内功比他深,速度比他快,最后是他自己弃子认输的。”
那人道,“我听你声音,年龄不大,你内功修为居然能胜过黑白子,了不起。黑白子当年在江湖上着实威风,那时他使一块大铁牌,只须有人能挡得他连环三击,黑白子便饶了他不杀。后来他改使玄铁棋枰,兵刃上大占便宜,那就更加了得。你怎么破他的玄铁棋秤的?”云萧道,“晚辈以罡气包裹住长剑,恰恰能隔绝他棋盘的吸力!”
“什么!”任我行突然失声惊叫,“你内功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能凝聚罡气?”
黑白子道,“没错,这位风兄弟不仅剑术卓绝,内功也登峰造极。其武功之高,早已超出华山派的范围。环顾当世,只有任老先生这等武林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高手,方能指点他几招。”任我行道,“哼,你大拍马屁,一般的臭不可当。黄钟公其他的武术招数,与黑白子只半斤八两,但那七弦无形剑不同,真气越深厚,受的影响就越大。小朋友,你是怎么破他的七弦无形剑的?”
云萧道,“晚辈听过一曲更加高明的琴箫合奏,与黄钟公对决时,脑海中回想起这首曲子,才能摆脱琴音的影响。”任我行呵呵大笑,说道,“倒也有趣。很好,小朋友,我很想见识见识你的剑法。”
云萧道,“晚辈荣幸之至。不过在此之前,晚辈有事想请四位庄主答应。”任我行道,“甚么事?”
云萧道,“晚辈曾说过,如果梅庄之中,有人能胜过我的剑法,就以四宝相赠四位庄主。前辈若胜了晚辈手中长剑,便是给他们赢得那几件希世珍物,四位庄主便须大开牢门,恭请前辈离开此处。”
秃笔翁和丹青生齐声道,“这个万万不能。”黄钟公哼了一声。
任我行笑道,“小朋友有些异想天开。是风清扬教你的吗?”
云萧道,“师父绝不知前辈囚于此间,晚辈更是万万料想不到。”
黑白子忽道,“风少侠,这位任老先生叫甚么名字?武林中的朋友叫他甚么外号?他原是哪一派的掌门?为何因于此间?你都曾听风老先生说过么?”云萧道,“这个倒没听师父说起过,我亦不知。”
丹青生道,“是啊,谅你也不知晓,你如得知其中原由,也不会要我们放他出去了。此人倘若得离此处,武林中天翻地覆,不知将有多少人命丧其手,江湖上从此更无宁日。”
黑白子的话,让云萧陷入沉思。任我行的为人他很清楚,黑白子没有说错。任我行是真正的魔头,又有野心,自己为什么要救他?为了吸星**?为了让他去对付东方不败?还是纯粹个人喜好?
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正是!江南四友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老夫身脱牢笼。再说,他们只是奉命在此看守,不过四名小小的狱卒而已,他们哪里有权放脱老夫?小朋友,你说这句话,可将他们的身分抬得太高了。”云萧心里又道,他们为什么没胆,因为害怕日月神教,害怕东方不败。因为害怕,所以只能隐居梅庄,当个狱卒。他们真的甘心整天以琴棋书画为乐,彻底退出江湖?
梅庄是锁住任我行的牢笼,何尝不是锁住他们四人的牢笼。
那么其他人呢?
有的人名利是牢笼,有的人想称为五岳剑派盟主,有的人想当上日月神教教主,最后他们还不满足,还想成为这江湖的霸主。任我行放与不放,这江湖会变吗?
有的人感情是牢笼,对亲人的感情,对爱人的感情,对师门的感情。然而这些总是很容易就矛盾的,救了爱人,就是对师门的背叛,就要受千夫所指。
这江湖就像西湖牢底,阴暗潮湿,黑白难分。云萧发现自己也被困在其中。身上出现锁链,锁链不停的发出声音。
“你的一身所学,来自华山,必须要为华山派付出一切!”
“你如此得天独厚,就应该心有丘壑,去当武林盟主,去争天下第一!”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云萧抱住头,心中越是拒绝,锁链缠的就越紧。
“杀了任我行,你照样可以拿到吸星**!”脑中突然出现一句话,好似解开锁链的钥匙。
“你就这么喜欢听人摆布吗?”又一个声音浮现,“什么都怕,你干脆躲在华山,还出来做甚?”
“你手上的剑是做什么的?”云萧的手上出现一柄剑,一柄或许可以斩断这些锁链的剑。
“锁链缠身,你用剑砍,可是会伤了你自己的,说不定锁链没断,你就……”头戴黑罩,别人看不到云萧痛苦的表情。心中许久,外界一瞬。头上的黑罩已经被额头汗水弄湿了,云萧终于下定决心。
前路荆棘,自己就披荆斩棘。前方无道,自己就走出一条道。一心求道,如果行事都有违本心,还怎么求道!
第七十七章任我行
耳边传来黄钟公的声音,黄钟公道,“风兄弟,你见这地牢阴暗潮湿,对这位任先生大起同情之意,因而对我们四兄弟甚是不忿,这是你的侠义心肠,老夫也不来怪你。你可知道,这位任先生要是重入江湖,单是你华山一派,少说也得死去一大半人。任先生,我这话不错罢?”
任我行笑道,“不错,不错。华山派的掌门人还是岳不群罢?此人一脸孔假正经,只可惜我先是忙着,后来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
云萧对任我行的话没有什么反对。
任我行继续笑道,“华山门中,我瞧得起的人当然也有。风老是一个,小朋友你是一个。还有一个你的后辈,叫甚么‘华山玉女’宁……宁甚么的。啊,是了,叫作宁中则。这个小姑娘倒也慷慨豪迈,是个人物,只可惜嫁了岳不群,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云萧听他将自己的师娘叫作“小姑娘”,有些啼笑皆非,同样不加置答。
任我行问道,“小朋友,你叫甚么名字?”
云萧道,“晚辈姓风,名云萧。”
任我行道,“华山派姓风的人,都不会差。你进来罢!我领教领教风老的剑法。”他本来称风清扬为“老风”,后来改了口,称为“风老”,想是云萧所说的言语令他颇为欢喜,言语中对风清扬也客气了起来。
云萧道,“那晚辈就进来了。”丹青生挨近前来,在他耳畔低声说道,“风兄弟,此人武功十分怪异,手段又是阴毒无比,你千万要小心了。稍有不对,便立即出来。”他语声极低,但关切之情显是出于至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