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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忐忑不安的走到小楼下,远远的就听到张二叔低沉的声音,只是声音并不大,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那护院走在叶云身后,见到叶云停步,不耐烦起来,伸手一推,叶云一个趔趄,一步迈进了大门,转眼一扫,却见主座坐着一个中年富态妇人,张大小姐坐在旁边,而那位沈公子则客座相陪,大管家赫然立在一旁,而张二叔脸红脖子粗,正在和那贵妇人争辩着什么,想必那位贵妇人应该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夫人,张十六带到!”身后那个护院站直了身子,躬身施礼道,那贵妇人点点头,伸手指着案几上的一根玉钗道,“张十六,你且来看看,这物事你可认识?”
叶云心中奇怪,却依言走了上去,伸手拾起那根玉钗,借着光端详半晌,点头道:“回夫人的话,这东西我认识。”
一听叶云这般说话,张二叔顿时大急,瞪眼道:“小十六,你自己看好了,你怎么可能认识呢?”
叶云有些莫名其妙,转头见到张大小姐眉头紧锁,而沈公子则脸上已经绽开了一丝得意的微笑,而贵夫人却是猛然一拍案几,喝道:“张十六,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窃沈公子的财物,该当何罪?”
“沈公子的财物?”叶云摇晃了一下脑袋,瞥了那位沈公子一眼,哑然失笑道,“我怎么知道这玉钗是谁的?不过老夫人既然问我认识不认识,那自然是认识的。”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大总管虽然年过五旬开外,脾气却依然火爆,闻言顿时怒道,“好个张十六,当初看你身世可怜,这才收你入府,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偷东西都偷到客人身上了,这还有王法吗?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慢来,慢来!”叶云连连挥手道,拱手向大总管施了一礼,慢条斯理的问道,“敢问总管,却不知我犯了哪条王法?”
“你偷了沈公子打算送给小姐的礼物,还敢抵赖不成?”那总管满脸的怒气,低喝道,“这东西就是从你房中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哈,有人栽赃嫁祸啊,叶云不惊反喜,好小子,竟然算计到大爷我的头上了,这次不让你好好吃个鳖,就教我姓叶的名字倒着写。
“抓贼抓赃,捉奸拿双,就算是从我房中找出了赃物,怎么就证明是我偷的呢?”叶云呵呵笑道,“再说了,说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呢?难道东西到手了之后,我还笨得不早点脱手,还留着让人抓现行不成?”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想避避风头,不敢现在就拿出去卖呢?”沈公子听得叶云说的头头是道,生怕被他翻盘,急忙冷笑着开口道。
“笨蛋!”叶云斜着眼睛冷笑道,“一根玉钗而已,莫非你上面刻了字?盖了章?有什么避风头不敢卖的?”
听到叶云耻笑自己,沈公子勃然大怒,呼的一声站了起来,喝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刁奴,这玉钗乃是我从苏州托人购得,最是名贵,原本打算送给表妹,却被你昨夜偷了,倘若不是总管英明,在府中搜查,只怕也抓不到你这个贼子,现在还想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不成?”
“行了行了,别装那副样子了,”叶云看着沈公子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就头疼,挥手摇头道,“一根小小的玉钗,就别冒充大尾巴狼,就你这玩意,我还实在看不上眼。”
“你?”沈公子顿时抓狂,叫道,“你说什么?”摩拳擦掌就要上来追打叶云,却被大总管拦住,叶云翻着白眼,实在懒得去搭理他。
第九章 翻云
“行了,”夫人的声音并不高,却顿时喝住了众人,那中年夫人沉吟半晌,转头问道,“十六,这玉钗确实是有人从你房中搜出,你说你是被人栽赃嫁祸,可有证据?”
“证据嘛,我倒是没有,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找一个!”叶云呵呵一笑,慢慢踱步过来,眼光在沈公子身上打量,嘿嘿冷笑。
沈公子被他笑得心中发毛,怒道:“你看我作甚?”
叶云点点头,嘿嘿笑道:“敢问沈公子,你说这玉钗是你从苏州所购,却不知所费银钱几何?”
“哼!”沈公子的神情顿时一松,冷笑道,“说了你也买不起,这是苏州百宝斋所出,价值不下纹银百两。”
“啊……”坐在旁边的张大小姐不由得轻呼一声,轻声埋怨道,“表哥,你为何如此浪费,百两纹银,就买这么一根玉钗么?”
“表妹不知,寻常饰物,哪里能配得上表妹天生丽质,非得这……”
沈公子正说的得意非凡,还不时抛个媚眼对张大小姐放放电,叶云见他极为得意,神采飞扬,心中暗笑,眯缝着眼睛打量半晌,见那位沈公子正是松懈之际,忽的猛然一拍桌子,大喝道:“你撒谎,明明是你早上偷偷潜入,有人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你将玉钗放在我床底下栽赃嫁祸,否则怎会从我床下搜出?这件事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沈公子被叶云的突然大喝吓了一跳,身子一震,急忙辩解道:“哪有此事?你分明是狡辩!我明明是放在你枕头……”
此言一出,厅中众人顿时个个侧目,齐齐朝沈公子看来,沈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嘴唇抖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云嘿嘿一笑,故意调笑道:“哦,原来沈公子明明是放在枕头底下,这倒是在下错怪沈公子了。”
“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啊!”张大小姐的一张俏脸顿时煞白,恨恨的跺脚道,“你这事可真是……”
“再来说说这根玉钗吧!”叶云嘿嘿笑着,伸手捻起了那根玉钗,“这东西只是普通的天山碧玉,产自准格尔,以颜色纯正的墨绿色为上品,不过这根玉钗夹有玉筋,算不得上品,能值得个三五两银子已经算是不错,苏州百宝斋?嘿嘿,好大的牛皮,只是不知这玉钗末端那个小小的‘翠’作和解?莫不是松阳的翠玉轩?”
“你……你……”沈公子脸色惨白,翘着兰花指,直直的指着叶云,半晌说不出话来,忽然脸色由白转红,转身奔了出去。
张大小姐见到情郎羞愤交加,不由得站了起来,刚要跟着跑出去,却听身边那中年贵妇人轻哼一声,只得站住,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娘!”
张二叔松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小十六,看来咱们真是错怪你了。”
大总管的神色顿和,转身对中年妇人施礼道:“夫人,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张十六乃是被人栽赃,我也就先去做事了。”
“嗯!”那老夫人并不理会一旁的独生爱女,挥手示意总管和张二叔暂时退下,打量了张十六几眼,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还认识玉器?”
“略懂一二。”叶云见到旁边的张大小姐花容惨淡,心想这下可得罪张小姐不轻,还是早点脱身为妙,只要自己一天到晚呆在花圃那边,还怕大小姐找自己麻烦不成?
“唔,想不到你还有这般本事,”夫人点点头,沉吟半晌,开口问道,“府上倒也有些古玩产业,你既然有这一手本事,不知有没有兴趣……”
“回夫人的话,在下不愿!”还没等夫人说完,叶云急忙躬身施礼道,开什么玩笑?管你什么产业,难道还比每天可以偷窥到张大小姐那冰肌玉骨来得够劲?
“嗯?”夫人没想到叶云竟然拒绝的如此干脆,反而有些诧异,和颜悦色的问道,“十六,倘若去了店里,那可就脱了贱籍,过得三五年,得个白身,岂不是好事?”
贱籍?叶云这才想起,自己当初可是卖身到了张府,等于就是一个长工,只怕做到老死,也是一个下人的身份,不过叶云哪里会在乎这些?再过得几年,蒙古人南下,南宋小朝廷只怕都保不住,还管他什么贱籍不贱籍?当下撒谎道:“夫人不知,在下虽有些鉴赏本事,只是家中也是因此而败落,实不想再作冯妇。”
“原来如此!”夫人微微点头,挥手道,“那你下去罢。”
叶云如蒙大赦,施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开,却忽略了张大小姐那双神情复杂的美眸。
回到房间,张二叔正蹲在花圃边浇水,见到叶云回来,呵呵笑道:“小十六,怎么样?夫人没怎么为难你吧?”
“没有。”叶云并不打算说出夫人打算让他去古玩店里帮忙的事情,当下岔开了话题,笑道,“二叔,我跑了一天,还没吃饭呢!”
“嗯,去吧,灶上我给你留了饭菜,你让小十二给你热一热就好!”张二叔挥挥手,笑道,“跑了一天,多少有点什么收获吧?”
“嗯!”叶云点头道,“我在山坡上找到了一丛杜鹃,诺,那不是吗?”
“这是普通的品种,又叫映山红,并不名贵,不过胜在花叶繁茂,也好成活,”张二叔在这一行干了数十年,对这些花卉自然了若指掌,只是打量了一眼,点头道,“行了,你去吧。”
吃得肚子滚瓜溜圆,叶云满意的回到花圃,却见到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站在花圃边,微微垂着螓首,若有所思,叶云诧异的看去,见那少女一身淡黄绸衫,眉目如画,亭亭玉立,不是张大小姐,还会有谁?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叶云刚刚还羞辱了她的情郎,此时见她挡住了通往房间的小路,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问安。
“我不能来吗?”张大小姐抬起了头,眉宇间隐约有一丝郁色,并没有去看叶云,而是看着花圃中那如云如雪一般的白玉兰。
“当然,当然,”叶云有些尴尬,刚想从张大小姐身边溜达过去,却听到张大小姐口中低吟道:“绿衣青葱傍石栽,孤根不与众花开;酒阑展卷山窗下,习习香从纸上来。无边蕙草袅春烟,谷雨山中叫杜鹃;多少朱门贵公子,何人消受静中缘。”
叶云不禁一怔,这位张大小姐吟的不正是自己那天剽窃后世明代董其昌的诗句吗?却听张大小姐轻声问道:“这首诗名字叫什么?”
“《咏兰》”这当口,叶云也只得移花接木一下,却见张大小姐口中念叨了几句,忽然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沈公子栽赃陷害给你的?”
“大小姐,我看你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叶云没好气的回答道,瞧瞧,正题来了,自己羞辱了沈大公子,人家小情人不依,上门找茬来了,“在场那么些人,一个个都是神情严肃,张府出了丑事,哪个面子上有光?反而是您这位沈大官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嘿,真把人当成傻瓜?”
“他还真是个傻瓜!”张大小姐的声音很低,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停顿了一下,低声道,“既然……怎么还会自暴其所为?当真是笨到家了。”
这句话实在分辨不清这位堕入爱河之中的小姐真实心理,叶云也不好回答,只是暗暗腹诽,瞧那沈公子最多也不过十六七岁模样,虽说这年头的人早当家,就算他沈大公子再怎么心思慎密,心智成熟毕竟不可能成长到这个地步,这种诱导性的审问方式,倘若再多活几年,自然是全然无功,不过对付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又是那种读死书的文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第十章 玉娘
叶云见张大小姐语气有些古怪,当下也懒得去费心猜测,呵呵笑道:“抱歉,我得去伺候那些花花草草了,小姐要是没事的话,不如早点休息吧?”
张大小姐迟疑了一下,见叶云从她身边走过,犹豫了半晌,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轻声问道:“十六,这首诗,嗯,是你从哪里抄来的么?”
“什么?”叶云眼睛瞪大了,老实说,他多少有点做贼心虚,好歹这首词的原创是明朝的董其昌,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还要几百年后才能出生呢,顿时理直气壮的分辩道,“这首诗根本就是我自己原作的好吧,这种打油诗,我一天能作他妈的七八十首出来。”
“七八十首?”张大小姐显然被叶云的惊天牛皮吓到了,自动忽略了叶云那些不文雅的措辞,惊讶的捂住了樱桃小口,一双大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别有一番美人风韵,让叶云不禁小小的吞了一口几乎快要流到嘴边的不明液体。
“吹牛!”张大小姐很快恢复了常态,小嘴微扁,摇头道,“十六,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你说妙手偶得,偶尔作上个一首两首的倒也正常,但是你说七八十首……”言下之意,自然是认为叶云是在信口雌黄。
“嘿嘿!”叶云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老实说,倘若真是让自己去作个七八十首诗,那还不如把自己杀了算了,但是我叶云何许人也?本大爷学贯中西今古,作七八十首难度不小,但是要“抄”个七八十首,当真如同吃白菜一般简单轻松,当下呵呵笑道,“大小姐不信?”
“好了,信,我信就是!”张大小姐显然此时并没有谈论诗词歌赋的兴趣,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低声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