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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沉醉在往事之中,眼神迷离,话似梦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游玩了多少时间,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一个消息之后,方才停止了乱游乱逛。”
“那个消息是东方青丘国抛玉山的一个天蚕告诉我的,它说南方十万大荒百兽山雷公岭上有一个化龙池,可以让蛇虫之类蜕变为龙种,蛟龙变为神龙,神奇非常,可惜它没有翅膀,飞不过去,便想求我送它一程,去见识一下化龙池的真假。”
“我听了很好奇,也很动心。我一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种类,后来在外面玩的时间长了,灵智渐开,方才知道原来我是蛟龙一类,属于龙种,但又算不上是真龙,因此有点自卑。现在听说竟然有化龙池这么一个好地方,我自然很动心。”
说到这里,黄龙幽幽叹了一口气,对杨易道:“我曾无意中瞧到过一幅画,那幅画画的是一条腾云驾雾的神龙,非常威武霸气,让我看了之后,再也不能忘记,一直心生向往之情,因此朝思梦想的便想成为真正的飞天神龙。”
黄龙的语气开始变得轻快起来,“我当时听到世间竟然有化龙池这么一个神奇所在,向天蚕问清了大致方位之后,我便开始向南方飞去。”
杨易问道:“那给你指路的天蚕呢?”
黄龙哼了一声,道:“那天蚕肥肥大大,一脸色迷迷的表情,看着就让我讨厌,因此任凭他百般恳求,我就是没有将它带上。”
杨易在脑海里想了一下,实在想象不出一条天蚕色迷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个样子,不由得浑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便听黄龙继续说道:“我飞了三天,到了南荒,在南方又耗费了些时日,终于寻到了雷公岭。”
“雷公岭很大,常年落雷不断,山体便似由一块巨大的铁块铸就一般,黑黝黝的矗立高空,雷电在岭头不住下轰,声音震耳欲聋。”
“我飞到附近之后,天雷如雨,雷柱似枪,几个霹雳打下,便把我的鳞片打下了好几片。我吓了一跳,不敢在空中悬浮,便化为人形,从山根处往上攀爬,这样一来,果然好了许多。我一直爬了九日夜,终于到了山顶处。”
说到这里,黄龙赞叹道:“大自然孕育无穷造化,那雷公岭不知道存世了多长时间,一直被天雷锻打,据说十万年前有三万丈高,我去的时候却是只有九千尺左右,山峰陡峭无比,竟然像是一把倒插在大地之上的长剑一般,上粗下细,两侧山崖平滑无比,光可鉴人,只有中间一条小路可以向上攀缘。”
杨易听的心中一动,“我父亲让我送信的大荒老人所在的清空山魔云顶是不是与雷公岭很接近?若是有时间的话,倒可以过去见识一番!”
黄龙继续说道:“那天上下落的巨雷轰击到山顶之后,便化为雷蛇在山体四处蜿蜒游动,满山遍是雷光,我忍着天雷击打之苦,一步步捱到了山顶之后,觉得体内脏腑都要焦糊了,对外呼出的气体都是黑烟。”
黄龙此时依旧一副惊叹的语气,“天地造化,鬼斧神工,这雷公岭遍山雷霆,但是到了山顶处这雷霆虽然更猛,却都汇集到山顶中间的一块石碑之上,除了石碑所在的位置,其余的地却是一道雷霆都没有,我到了山顶上之后,不由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一块石头之上,然后我发现,在我面前竟然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黄龙从鼻孔里冒出两朵小小的黄云,似乎在笑,“我当时一定很狼狈,很难看,因为山顶上已经有了好多人,他们看着我,都是一脸的厌恶之情,有几个女人更是伸手捂住了鼻子,用巴掌轻轻的在面前扇动,似乎我浑身臭气,熏染了她们一般。那些人啊,看向我的目光比漫天雷霆的力道还强,似乎我的出现是一种耻辱,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流出不屑与蔑视,神态高高在上,宛若俯视蝼蚁。”
“我被他们看的手足无措,低着脑袋看向脚下,不敢抬头。”
“我当时心下很奇怪,这些人虽然都是人形,但他们的气息我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浑厚深沉,飘渺空灵,正是龙族的气息,虽然比我要厉害许多,但一定是龙族无疑,同样是龙族,那他们为何对我这种表情?我感到很委屈,也很迷惑。”
杨易好奇道:“是啊,同为龙族,他们为什么对你这样?”
黄龙道:“是啊,我当时也明白为什么,只觉得很委屈。我在天下间独自游荡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同类,本来心下很高兴,还想与他们认识一番,那知他们竟然对我这么厌恶,甚至是恶心!”
黄龙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我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感觉自己似乎犯了天地的错误一般,觉得自己越来越小,越来越卑微,根本就不配与他们站在一起,好像与他们站在一起,就是对他们的亵渎。”
“我被他们浑身不自在,魂不守舍的站起身来,转身向山下走去,我想离开这个地方,我觉得我实在是不该来。”
黄龙说到这里,看向杨易,问道:“杨公子,你知道么,有时候敌对种族对你的伤害,远远比不上同类对你的伤害。敌人可以摧残你的躯体,但同类却可以摧毁你的心神!”
杨易叹道:“在人类社会,最常见的便是同类之间的残害!”
黄龙道:“是啊,你们人类很奇怪!”
它继续说道:“我当时在山顶很沮丧很伤心,我不知道我这些同类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冷漠,为何会对我这么厌恶。我只是想见识一下化龙池而已,我又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越想越委屈,“我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了,即便是这里有可以蜕变躯体的化龙池!”
“我不再看那些同类的眼光,转身向山下走去。”
黄龙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语气愈发的柔和,“我刚转身迈步,山下走来了一个人。”
杨易见它说出“山下走来一个人”这句话时,巨大的龙首似乎要发出光来,双眼流露出爱恋、仰慕、敬畏、幸福等等神色,你很难想象一条龙竟然有这么丰富的感情,而且历经几千年而不变。
黄龙喃喃道:“那个人非常雄伟,气魄很大,一头火红色的乱发随风飘舞,背上一口极大的大刀,刀身从他脖颈后面斜斜的指向天空。他从山下一路攀缘而上,手中拿着一个酒壶,时不时的往嘴里灌上一口酒,闭眼咂舌,品味半天才会往山顶走上一步。雷公岭漫山蜿蜒曲折的电光雷蛇竟然从他身边绕行而过,似乎不敢靠近他一般。”
“他喝完一口酒之后,已经走到了山顶,睁眼看到我要下山,问道‘咦?小姑娘,你这是要下去么?化龙池可是还没有开启啊!’”
第三十九章大事情(二)
黄龙江的躁动慢慢平息下来,雷霆渐消,但风雨如故。
似乎不像让人看到自己与杨易之间的谈话,黄龙与杨易身周几丈外暴雨如注,形成了雨幕包围的圈子,圈子内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圈子外面却是风急雨大,波翻浪涌。
圈子里,黄龙陷于往事之中不可自拔,“那人刚一上山,整个山顶便是一静,初始我在山顶之时,那些同族之间还互相轻轻说话,小声交谈,但那个人登上山顶之后,整个雷公岭上忽然便是死一般的一静,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黄龙看向杨易,“这种猛然安静的气氛很诡异,我当时其实并没有发觉,这是后来我慢慢回忆这段事情时,才注意到的细节。当时我沮丧伤心之下,已经不怎么注意那些同类们的举动了,我只想离开雷公岭,回到我居住的小水潭,再不出来啦!”
黄龙说到这里,叹气道:“唉,那时候我毕竟年龄还小,对于一些东西不太敏感,只顾着自己伤心,心神恍惚,对外面的关注难免不够。”
它继续说道:“那些同类们的举动我没有看到,也不想看他们。但刚刚上山的那个人刚一登顶,就令我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看向他,似乎他身上有一种可以吸引人目光的东西,令人一看之下,目光便再也难以移开。他身子雄伟之极,赤着双臂,双臂上筋肉虬结,似乎一座山也能够扛起来。这样的一个人,他说话却是很温和,他很惊奇的看着我说道,‘小姑娘,你为什么现在就要下山?这化龙池可是还没有开启呢。’”
黄龙的目光里充满了温馨之意,似乎对当初与那个人相遇的那个场景刻骨铭心,一刻也不会忘。
“他的头发火红火红,似乎随时都要烧起来一般,就连眉毛也是红色的,直插入鬓,面容古拙。他的眼眸黑亮黑亮的,大鼻方唇,张口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很白很白的牙齿,他对我笑道:‘小姑娘,干嘛这个时候要下山?这化龙池一千二百年方才开启一次,机会很是难得,你血脉不纯,这化龙池对你的好处极大,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不妨等上两天。’”
黄龙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种欢快的情绪不自觉的从它的语气中流露出来,“我本来是想要离开这个雷公岭的,但是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想走了。我自己对自己说:‘那就再等上两天罢!他说话可真好听!’”
“他见我点头同意,笑道:‘很好,这些同族里面,你的血脉最为驳杂,但你的意志却是最强!’他连连称奇,对我道:‘以你的修为,这雷公岭是无论如何不能上来的,但你偏偏爬了上来,你可比他们要强多了!’他对我赞叹不已,‘我看你刚才的神情,似乎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他们看不起你么?’”
“我当时不知说什么好,他若是不问我,我还能控制住情绪,可他这么一问,我忽然觉得自己委屈的受不了,一低头,眼泪便滴了下来,落在石头上被蒸发出一圈圈小小的白烟。我从出生一直到上雷公岭,几百年的时间里我从未流过泪,但那天被他这么一问,不知怎么的,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啦!”
黄龙低声道:“他见我掉泪,便知道他没有猜错。他当时脸一沉,看向站在山顶的一群人,将它们狠狠责骂了一顿。
他说:‘都是一族中人,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血脉不纯难道就很丢人么?你们的血脉难道就至精至纯了?嗯?你们要真是血脉纯净的话,还来化龙池干什么?你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嗯?一群废物!’
他骂起人来很厉害,那些同族被他骂了几句,都不敢说话,便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拉着我的手对那些人道:‘一群废物!人家一个小姑娘,赤手空拳,什么东西都没带,凭借自己的真本领爬上了山顶,一点都不取巧。你们呢,一个个带着避雷珠,穿着寒蚕服,投机取巧的走到这里,还有脸看不起人家?我说你们废物都是抬你们!’”
“自从他拉起来我的手之后,我的脑子已经有点不清楚了,我觉得我的心怦怦怦跳动的越来越快,身子似乎要飘起了,又似乎要沉下去,头脑一片空白。
只知道他狠狠的责骂了那些同族一顿,至于他到底骂了他们什么,我已经慢慢的听不清楚了,我只听到了我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我的心脏似乎随时都要跳出来似的。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当时很害怕,我心里想:‘难道我这是要死了么?’”
杨易在一边插口问道:“他就是你这孩子的父亲?”
黄龙不理会杨易,自顾自的往下说道:“等我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将所有人都骂完了,那些同族们面红耳赤的乖乖的听完他的责骂之后,便被他吩咐着干起活来。
他指着一个白衣中年人道:‘白老四,你去把前面的压石搬下来!’
白老四走到山顶靠近中间的一块大石附近,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动,又使劲推,还是没有动。白老四很尴尬,红着脸对走过来对他说,‘五爷,我推不动!’
我到那个时候,才知道他叫做五爷。
他见白老四推不动,便又吩咐道:‘那谁谁,洪家的老二,你去帮一下白老四!’
洪家的老二是一个红衣服的女子,她听了五爷的话后,娇笑道:‘五爷,我是女人,身子骨弱,这压石我怎么能推的动……’她话未说完,忽然脸色一变,急忙道:‘五爷别生气,我这就去!’急急忙忙的跑到了那一块压石旁边,帮着白老四一起推了起来。
这个洪家老二一开口说话,我就感到很讨厌,嗲声嗲气的,让人听了浑身鳞甲都要立起来了,跟我前几年遇到的水蛇妖似的,可她态度竟然变化的这么快,我感到很奇怪,一回头看向五爷时,只见不知何时,他背上的大刀已经抽了出来,就插在他的脚尖前面。
原来这个女人是被五爷吓住了。
那块压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重的厉害,洪家老二与白老四两人一起推了半天,眼前那块压石还是没有推开。到了最后,山顶上的七八个人一起用力推,那块压石开始晃动起来,但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