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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打老虎-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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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金镇”是这儿最后一座城镇,平时市集热闹,商贾云集,出产矿石钢铁,也有不少销金窝。买卖场所,而今,怎么都萧条荒凉,零星落索?
    只剩一轮冷月,照在残垣败墙上,仅远处破旧城垛处,还有三四顶营帐,给回魂似的急风,吹得七残八废,仅留了个营堡篷壳。
    这儿是边塞沤界,原有藩兵一旅镇守,约八至十二人,设正副各旅长一名,自畜牧、绪修,恐边防有事。
    而今,营帐还在,却空荡荡的,残破破的,军士一个不见。
    无情俯瞰,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哪怕他在对敌问话的时候,这一点特色依然不改。
    聂青对这一点仿佛很好奇。
    他在偷看无情的眼。
    无情马上就警觉了。
    “嗯?”
    “什么?”
    聂青先发制人,反问。
    “你在看我?”无情问,“有事?”
    “不。”聂青说,“是你在看我。”
    无情这回怔了怔,没想到在这么芝麻绿豆的一件小事情上聂青会恶人先告状。
    “哦?”
    “你不看我又怎知道我在看你?”聂青得理不饶人,“何况,我就算看你,也不一定有事一一你也不一定要有事才准许人家看的。对不对?”
    “你对。”无情不想在这话题缠战下去,又俯视苍凉大地,郁滇山峰,“我错。”
    聂青这才轻舒了一口气。
    阴阳剑陈日月这时刚好靠近他,便问:“怎么了?”
    “好漂亮。”
    聂青目光发绿,喃喃地道。
    “什么漂亮?”
    “那眼光徽像月魂尽慑在眼里,而梦魂又浮现在眼中。”聂青仍在小声感叹:“梦是遗忘的记忆,月是寒夜的心。”
    “你说什么?”陈日月听得一些。听不清楚大半,“梦……遗?……寒……心?”
    “嘿。”聂青只觉索然无味,只道:“没事。幸好我不是女孩身,要不然,光是这一双眼——”
    “他的眼?”白骨阴阳剑陈日月向他的公子左望望。右望望。侧面端详一下。正面又偷窥一下,然后跟聂青说:“没事呀!他没生眼挑针,也没长疮疽儿。”
    聂青为之气结:“你——你这孩子怎地连一点诗意也没有!”
    “……屎…诗!?”陈日月忽然用鼻子在夜凤中大力的吸索了几下,突然发现一位神词蹲在大路上似的,叫道:
    “的确有屎味!”
    “三剑一刀憧”中,以他的嗅觉最为敏锐。
    然后他很快的更正他的说法:“不,不是屎味……是尸味一一一死尸的味道!”
    无情脸色一寒,伸手一指,疾道:
    “去!”
    聂青这时才开了眼界。
    他亲眼看到老鱼和小余,怎么抬着顶桥子,既轻若无物,又健步如飞,一下子就俯冲下层层叠叠的砾岩和土丘,直掠的速度比鹰还快,但轿子在苏察哈尔鱼及余大目的肩上,眼看倾斜,忽尔又平平托稳,看来,里面就算是置放了个敞口的水缸,也一样不会把水倒得出来。
    顷刻即至。
    那里残垣废堡,有许多堆叠起来的灶佰,大概是作烧饭。烤暖用,还贮有一些狼粪、枯秆。敢情是必要时施放狼烟,传达军情。
    很荒凉。
    荒凉得有点凄凉。
    没有人。
    一个军士也没有。
    三刀一剑憧突然采取了行动。
    那儿大约有三四个倒塌、败破的营帐,三剑一刀憧几乎是同时分头窜了过去,拔剑抽刀。猛地扯、掀、推。划破。开、倒、烂了营帐!
    聂青马上就生起了一种感觉:
    无情已传达了讯息:
    那是一个命令。
    命令是:行动!
    可是,这讯息是怎么、怎样。怎能传达开去的,聂育虽然身在当前,却一点也观察、发现不出来。
    帐篷内,果然是死人。
    看他们身上的服饰,无疑都是驻守这儿的军士,而且还死了不多时。
    他们看来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来,就是舌头伸出嘴外。
    蛆虫就在眼球和舌根进进出出,以一种异常的欢快活动着。
    木权子上还有煮熟的汤,有的手里辽捏着半只硬馍,桌上还有些残骨,刀在鞘里,挂在架上。
    看来,他们死得也甚为突然。
    简直是粹不及防。
    尸味——臭味便是从这儿传来。
    陈日月的嗅觉果然灵敏。
    ——也许,他有问题的是对诗的触角,而不是嗅觉。
    这些戍守边防的藩兵,何以会死?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何他们会死得这般不及提防。如此恐怖?是什么人能使这些边防将士一夜空营?
    一一一难道吴铁翼和他的杀手们已早一步来了此地!?
    荒山寂寂。
    夜袅嗷于天外。
    狼哭千里。
    一刀三剑憧都不觉惊然。
    孤峰绝顶,大地苍茫,幢幢的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绰绰的不知是神迹,还是天意?
    就在毛骨惊然之际,他们摹然听见一声尖叫.竟从那破落的客栈内传来。
    那是女子的呼叫。
    很危急。
    很凄厉。
    三剑一刀憧互觑一眼,只听无情在轿里迸出一个字:
    “快!”
    老鱼、小余立即扛着轿子,像腾云驾雾一般,飞快而去,几乎是足踏飞轮,膝下弯屈,就已越过砾石、巨岩,飞扑向那所残破的客栈。
    这时候,一刀三剑憧各显本领,四人各如飞矢。弹九。流星、烟火,分四个方向,同时飞投那所在荒野中的客店,身法虽快,却又不离轿子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但在聂青眼中,却有另一奇景:
    最快的,既不是老鱼或小余,也不是一刀三剑憧,而是
    “嗖”的一声,一人早在说“快”字之时,已疾弹出轿内,身子腾空,双足决不沾地,人像一头飞燕,己越过众人,
    当先如电掣垦飞,飞射向“绔梦客栈”!
    这人没有用脚,但身法竟然比谁都急,行动比谁都快!
    “旖梦客栈”自上丘俯瞰下去,至少有前后两扇门。
    门都破旧。
    半掩。
    风吹得格楞作响。
    于是,聂青又看到另一奇景:
    轿内的人,飞射向客栈的前门;但在客栈的后方,也有一人,身段窈窕,身法娇美,身手极速,手上有寒芒闪烁,也自大地的阴影间探了出来,直扑向客栈的另一道门:
    后门!
    这人离“旖梦客栈”比较近,许或是一直都“匿伏”在附近,所以,一现身就逼近了客栈的后门:
    所以几乎是与轿中人同时踢,击破客栈的前后二扇门,一前一后,抢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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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疑鬼


    
    双腿已废、不良于行的无情,一旦施展轻功,竟然身先士卒,比谁都快,先行抵达客栈,在尖叫声尚未结束之前,他已一肩撞开了前后,先叱了一声:“照打!”就攻了进去。
    聂青看得很仔细,很清楚。
    所以他的脸色更青:
    因为他也无法弄清楚:一个腿筋不灵光的人,何以能施展轻功,而且身法还那快,就像一只飘忽的鬼就在这疑神峰下上了他的身一样。
    看得出来的问题大可面对。
    搞不通的疑问令人疑惧。
    无情一入客栈,迎面吸进了一种味道。
    一开始他马上警觉:
    以为是闷香。
    一一这么霉这么破这么旧的客栈不可能会那么香!
    接着下来他看见了三个人:
    三个都是女子。
    她们都坐在一张凳子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当中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服饰但依然很好好看看的女子。正对着大门口,把一张小小的口张得大大的,在喊:“救命一一”
    她还没喊完。
    她身边离她四五尺之遥,也各有一女子,端正的坐着。在看着她。
    准确一点来说:是看着她喊救命。
    无情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那么多女人,也当然没想到这女子喊救命是这么一个喊法。
    就像是在戏台上的一个表演,字正腔圆,而且还有代表性,并且设有观众席。
    这使他也颇为始料不及。
    更始料未及的是:
    迎接他的是一一一
    刀光!
    当头就是一刀!
    一点也不留情。
    一一一点也不含糊。
    这一刀来得又急。又快,又突兀,刀出手才叱了一声。
    不过,无情既然敢抢先闯入虎穴,就己预想过虎牙虎爪和虎威了。
    他本来是有备而战。
    问题是:无情没有武功。
    ——他自幼体弱,奇经八脉,均遭仇家震伤,能练的仅是一些粗浅的武功。
    所以,他一直把练武的时候,改花在智力。知识和对机关的研究。暗器的运用上。
    但这一刀,劈面析来,完全不留余地,发现时已没了距离,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无情。
    这是严峻的考验:
    没有武功的他,怎么抵挡?
    这是生死的试炼:
    失去了安全的距离,他怎么应付?
    刀光一片扑面。
    香气袭人。
    没有花。
    只有刀。
    一一一还有刀光后乍现的美脸。
    以及刀光中的危险!
    无情突然一头就栽了下去。
    他是跌倒。
    那一刀却就这样祈了一个空。
    然而他的暗器却在这个空蟀发了出去!
    形势相当凶险:
    无情乍见刀光之时,与杀手相距,己有贴身之近!
    ——近得可以闻到来人鬓发肌肤衣袂的香气。
    无情一跌足,所头的一刀便已落空。
    而在这时候,他的暗器便已弹指发了出去!
    他一失足,几乎是跌在正全速掠过来的来人身上。
    来人身子很软。
    很软。
    很匀。
    无情就在此时发出的暗器,可以说是自下而上,一射其下颔、一射其胸!
    来人应变之速,也非同小可。
    立时大回环绕刀一封,身子一大仰!
    “叮”地一声,一枚银针给刀砸飞!
    一枚银叶飞镍则险从自其秀颔掠过,打空!
    一一还削掉对方二三根秀发。
    只有一样仍“砸”个正着:
    无情的头!
    无情的头正“跌”在那人的胸上!
    换句话说,他正一头撞进了对方的胸!
    这个问题,其实说大不大,说小或也不小。
    因为对方是个女子。
    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身材很均匀,骨肉很媚妍、身上很香。综首杏唇发微乱。几然上仰的下颔依然美得婉转,一刀落空的身形依然靓得曲折,然而无情竟一头就栽在她秀峰之间。柔满的酥胸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尽管,无情已然发现来人是个女子,不过,那也只是刹瞬间的事:
    那时,她己出刀,而他已以跌避之势同时还手,暗器正越指而出一一一
    这时,他才惊觉这人也是刚从后门抢了进来的,也暮然从香气分辨出她是个女子,才发现她们娜的身材印证了这个疑点,更以她那出刀后一声清叱:
    “你是王飞!?”
    他才完全肯定:对方是个女子!
    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以为他才是“王飞”的女子!
    可是,他又该怎么办?
    他已一头撞入她的双峰中,而且暗器也已经出手了!
    无情的暗器一出手,对方的生死,只怕连他也控制不了。
    幸好,就在出手的那一刹,无情鼻触香气,身贴柔软的躯体,脸埋于秀峰之间,还及时省悟,他的出手,已收不回来,但还是来得及指尖弹了弹。
    暗器已射了出去:
    那是一枚银针、一支飞缥。
    都很小、巧。
    暗器虽已出手,但无情还及时在两枚晴器的尾端弹了弹、触了一伯。
    一一要是没有无情“及时”手指挥弹,那女子对这两枚暗器到底避不避得过去?以刀封架还来不来得及?谁也不知。
    而今,还好的是,毕竟,一枚暗器给避过了,一支暗器也给砸飞了,不过,无情却倒伏在那女子的胸前;拥个水泄不通,真是温香玉较,艳福无边。
    “哎呀,哎呀厂那女子叫了起来,听她的叫声,几乎也是哭出来了:“哎呀哎呀哎呀——你这人怎么…怎么这样子!?”
    她一面跺着脚,一面咬着红唇,死死把他推开。
    这时候,她仿佛已忘了打斗,也忘了刚才还持刀子杀人的事,一直在顿足骂着:“你这人……无赖!你卑鄙!无耻!你下流,贱格!”
    她的脸红透了。
    无情也是。
    无情好不容易扶着门站住了——他凭了莫大的毅力,使双脚全废逐渐变成勉强行走,但要像常人一般灵便,则还有段漫长的路一一这就是他人不解他为何连行动也如此困难,但在万一遇事时却可施展轻功的主因。
    这原理只有诸葛和无情知道。
    他自尊心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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