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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区别的就是,原本夜里,外面的小道只点着零星几盏灯光,此刻依旧一片通明。通往后殿的路上照出一条长长的魔法光路。
君横一面看一面走。夜间的景致很漂亮,尤其是这座王宫里种着许许多多的花卉,此刻在和煦的光芒下,显得尤为空灵,似乎也在隐隐发光。
她走的很慢,时不时督促亚哈高喊两声。其实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她并不认为维塔斯灵魂出窍了,更像是兰斯顿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所以编造出了一个拙劣的谎言。
虽然不知道兰斯顿为什么要一直怀疑她母亲被鬼上身了,但是,既然他这么想,出来招个魂也不费什么是,为了让他安心,姑且就顺着做了吧。
走了没多久,君横换了个姿势端盆,偏头一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上次那个宴会大厅的前面。决定进去休息一下。
金属制的盆还是挺沉的,离近了烫人,离远了累手。她的确四体不勤,热爱偷懒,还是不强撑了。
君横推开门侧身挤了进去。宴会大厅里偏暗,因为空间太大,外面的灯光没能透过窗户照亮深处。
火盆里的光还是太暗了,她捏出一张符纸,准备烧了照照明,隐隐绰绰的,看见一道身影正孤伶伶地坐在台阶上。
这大半夜了,打眼一看,君横险些没吓一跳。小跑两步,想上前确认会不会真是维斯塔夫人的游魂,却发现那人身材高大,肩膀上的金属徽章反射着一道微光,深邃的五官隐在黑暗里,正冷冷地看着她。
“咦?”君横惊了一声,停住脚步。
维塔斯夫人在后殿病倒了,好歹也是一位太后,她的两个儿子,兰斯顿跟着他们在招魂,她以为国王怎么也要过去主持大局,结果没想到他就在这儿这么呆着。
她两手一搓,将符纸点亮,夹在指缝中间。
火光亮起的时候,凯恩放松了手指,嫌恶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王宫并不是你可以随意走动的。”
君横将符纸跟着丢进火盆,说道:“您的母亲生病了?”
凯恩国王淡淡应了一声:“嗯。”
君横:“所以您要去看看她吗?”
“我即不是治愈系的魔法师,也不是圣光系的魔法师,更不是她想看见的人,为什么要过去?”他说完嘲讽地笑了一下,轰赶道:“离开这个地方。别来打扰我。”
君横干脆转身:“我走!不送!”
亚哈跟在后面尽职尽责地又喊了一声:“维塔斯夫人!”
君横正走着,就见烧起来的那道白烟,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转了半个弯,最后又绕了回来,继续向上飘去。
亚哈跟君横都是虎躯一震。
见鬼了,是真见鬼了。
亚哈卖力大喊:“维塔斯夫人!夫人!维塔斯!”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君横转身冲到国王面前,问道:“请问,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你说什么?”凯恩国王站起来,不悦道:“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天呐,兰斯顿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无礼的家伙。”
君横:“你的母亲,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凯恩:“你应该称呼她为尊敬的维塔斯夫人!”
君横:“你应该叫她一声母亲。”
凯恩抿唇,抬高下巴,气得想打她,又忍了下来。
君横挥着手给他起调:“母亲~母亲!”
“母亲?”凯恩眉头紧锁,“你究竟在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盆上的白烟忽然浓密起来,朝着前方一阵蹿去。
君横跟凯恩同时叫了一声。
凯恩是惊讶于这奇怪的火盆,当然这人拿着个火盆本身就很奇怪了。而君横是惊讶于……她看不见,看不见附近有任何一个亡魂,连感应都没有。
两人互相对视,然而都无法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里可就我们两个,我现在看着你觉得有点阴森。”君横谨慎道,“你……还是你吗?”
凯恩眉脚一跳:“你究竟在说什么。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认识兰斯顿的?纠缠他有什么目的?”
君横盯着白烟,看它一直往前,最后停在墙面。她踩着楼梯走上去,移步到转台的前面,问道:“这面墙的背面是什么?”
凯恩对于她无视自己的问题有些憋闷,还是回答:“是走道。”
君横:“走道再里面呢?”
凯恩觉得自己脾气已经很好了,深吸一口气,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亚哈直接穿墙过去,很快又穿了回来,对着君横摇头,表示背面什么都没有。
而这白烟依旧在墙上乱蹿。
君横将视线移到了那幅画上:“这画上画的是哪里?”
“一个小镇,我母亲的庄园。”凯恩声音缓了下来,“她很喜欢花,又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在她的花园里,种着各种各样无名的花朵。她总是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快乐。”
君横觉得这跟她印象中的维塔斯夫人出入太大,质疑道:“她是这样的人马?”
“我希望是。”凯恩低下头,“但她不是。”
君横:“哦。”
她仰头看着那幅画,觉得没什么异样啊。
“所以呢,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凯恩说,“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我。”
君横毫不犹豫地将铁盆递过去。
看她那么爽快的模样,凯恩又反悔了:“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君横:“……”
多么善变的男人。
君横摇了摇头,继续盯着那幅画。凯恩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她实在是太奇怪了。被她的动作影响,也跟着观察那幅画。
那画他已经看过十几年了,每一处细节都能精准地描述出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在意。
君横歪着脑袋沉吟一声。
这幅画初看毫无异常,看着看着就觉得些许不对劲,只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等她再定睛细扫一遍,忽然浑身打了个寒颤。
是的。
明明是在黑暗里,她火盆中的光线并不明亮,就算照到上方的画上,应该也会带着一道光影。
的确是有光影。可是画上的每一处细节都能传到她的眼睛里。
太清楚了,君横毫不怀疑,就算没有光线,她也能看清楚这幅画。
君横吞了口唾沫,喊了一声:“亚哈。”
没有应答。
凯恩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在叫谁?”
君横转身,又喊了两次,依旧没有回答。
亚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她身后了。
君横冷汗流了下来,看着凯恩,默默朝旁边躲开一步。
凯恩:“……”
凯恩一脸莫名其妙。须臾,看向她的眼神也是一变。喉咙间有丝沙哑,带着股莫名的情绪:“你的烟……灭了。”
君横低头一看。
妈诶。
她的火盆……不冒烟了!
60、往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君横觉得四周越发黑了。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躲在暗处,默默地窥觑着她。
室内温度也低了不少,她有些冷。
两人又一次眼神交汇。
凯恩厉声一喝,连连质问:“你是谁?从哪里来,是什么人; 有什么企图?是谁让你来的!”
君横被他吓道,一个哆嗦,就要给他跪了:“现在这里就我俩; 能不能不内讧了!”
凯恩:“不是你先怀疑我的吗?”
君横跳脚:“这也要赢回来的吗?陛下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凯恩收回视线,哼了一声; 走下阶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我也想知道; 但显然这是个问题啊。”君横对着四面放声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空旷大厅传来的回声; 周围一阵寂静,仿佛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真正的落针可闻。
如果不说话,这氛围能将人吓死。可是如果说话,那股空幽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声; 同样让人胆寒。
君横试图点起符咒; 连捏了两次都没用; 终于认命。
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个鬼地方; 但这里的确不支持道术。
凯恩干脆起步往门口冲去,君横收起符纸,急忙追上去道:“你等等我!这种时候要走一起走; 分散了更不好。你现在是我的绑定队友知道吗?!”
凯恩拒绝对她表现绅士风度,选择不理她。他推开宴会大厅的正门,走出去环顾一圈。
这里依旧是王宫原先的走道,只是现在没半个人影。原本用灯火和魔法光球点亮了的夜景,此刻一片黑暗。
君横跟在他后面眺望远处。稍远一些的地方她就看不清楚,被黑暗掩藏了,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倒是更远处黑色铁栏后面的花圃,颜色艳丽,细节分明,每一个线条都极为清楚。成簇的鲜花,散发着盈盈的紫光,花瓣上还披着柔和的月色,在暗夜里娇嫩欲滴,美得摄人心魂。
可惜它再怎么漂亮,君横现在都无力欣赏,只觉得诡异。
凯恩看着那边的花,陷入一阵的迷茫,抬脚就要过去。
君横扯住他说:“你胆子真大。”
凯恩蹙眉:“放开你的手。”
君横认真按住他的肩膀:“请你好好活着。”
凯恩:“谢谢我会的。”
君横:“所以你想干嘛?你是会魔法还是有破解幻境的知识?动手之前能不能叫上你的好朋友君横阁下?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事,我很难向兰斯顿交代的!”
凯恩:“……”
君横:“请问现在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凯恩表情有一瞬间崩裂,似乎很受不了她。还是指着那个方向回道:“那边的花,以前种的不是那一种。”
君横忽然想起来:“等等。”
她拉着凯恩,转向朝后殿赶去。两人一前一后地小跑,到了通往后殿的大路。
果然,原本已经被铲掉的苗圃,此刻已经重新种上了花卉。
这边的花是白色的。明明没有夜风,却在整整齐齐地前后摆动,自己摇曳。
君横抱着自己的手臂道:“如果是白天,我一定夸它是个很棒的玩具。”
凯恩上前一步,惊诧不解道:“这究竟是什么魔法?”
君横:“显然这花不是魔法,我们在的这个地方,倒有可能是。”
凯恩严肃道:“我们明明在王宫里。没有人可以秘密在王宫中设下魔法阵。”
君横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凯恩恼怒道:“你又想要怀疑我吗?”
君横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只有花是特别清晰的?其他的景色,就像是被糊了一道。”
凯恩紧张道:“你想说什么?”
“不管是什么迷阵,或是术法,都会有一线生机。我手上没有罗盘,推不出它的生门阵眼。但是只要从异样去找,总能看出些线索。”君横说,“这里明显有两处异样。一就是那幅画,二就是这些花。”
两人醉心思考,全然没有关注自己脚下。
终于君横感觉有一股小小的力道在拉扯自己的裤腿,低头看去,就见许多细细的叶茎正缠绕着她的小腿向上生长。
她怔在当场,眨了眨眼。那些还在摇曳的白色花朵上,隐隐现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君横毛发皆竖,大叫一声朝后跳去,结果因为脚踝被缚,身形不稳,反而向后栽倒。站在她旁边的凯恩未能幸免,本来伸手想扶,不幸跟着摔了下去。
须臾,密密麻麻的根须从地上钻出来,环胸而过,紧紧勒住两人。
二人一时呼吸困难,因为恐惧和震惊和使不出力气。窒息的感觉更是让他们眼前发黑,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那根须给勒碎了。正觉得要失去神智的时候,禁锢骤然消失。
他们手脚发软,却并不觉得疼痛,只是一时无法从刚才的情境里脱离,陷入失神之中。
两个人再次睁开眼。
还是原来的宴会大厅,还是挂着那幅画的墙面。
左右都没看见火盆,更没看见亚哈。
凯恩跟君横检查自己四肢,身上没有任何受到伤害的痕迹,不由松了口气。
“我们出来了吗?”凯恩问,说完又自己否决,那股异样感依旧存在:“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君横抬头看着墙上的画,总觉得上面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问道:“能把它拿下来吗?我想仔细看看它。”
凯恩喉结一动,恍惚道:“我总觉得好像来过这里。”
君横:“……朋友,你别吓我。这不就是你最爱的宴会大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