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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听冬儿疑惑的道:“奴婢怎么瞧着王爷跟小姐像是之前就认识呢?”
阿十:“冬儿,我昨儿酒吃的有些多,这会儿头还疼呢,上回吃的那个酸菜豆腐汤倒是解酒,你去告诉厨房,做一碗送过来。”
把冬儿支走了,阿十刚松了口气,八哥就来了。阿十急忙躺下装睡,只可惜这一招蒙九哥还行,八哥这儿却行不通。
谢渲往床榻边儿上一坐:“行了,别装了,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噜的转呢。”
阿十知道蒙不过去,只能坐了起来:“八哥怎么一大早就来了,阿十还困呢。”
谢渲哼了一声:“你倒是心大,出了这种事儿还能睡的着,八哥实在佩服的很,说吧。”
阿十眨眨眼装傻:“说什么?”
谢渲:“说你跟睿王是怎么回事儿?”
阿十:“什么怎么回事儿,不就是皇上赐婚吗,阿爹阿娘做主定了亲吗?”
谢渲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少跟我装傻,我问的是这个吗,我是问你,在南越跟睿王怎么回事儿,如何就成了他嘴里未过门的妻,还为此上门来退亲?”
阿十抿了抿嘴,即便是自己的亲哥,有些事儿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磨蹭半天说了句:“反正就是阴错阳差的一桩乌龙事儿,谁想他会找我呢。”
谢渲没好气的道:“你说的倒轻松,殊不知女子的名节有多要紧,老九也是糊涂,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事儿,他竟半点不知,实在糊涂,若不是我认出了睿王腰上的荷包,真退了亲事,你打算如何?更何况你与他已有了肌肤之亲,如此,还想嫁与旁人不成。”
阿十嘟嘟嘴:“我没想过嫁人啊,是阿爹阿娘非要给我定亲事的。”
谢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还真打算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啊,纵然阿爹阿娘再疼你,我们几个当哥哥的再不舍,我家阿十也大了,得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先头八哥还怕睿王性子冷,怕成了婚冷落了你,如今瞧着这意思,八哥倒是多虑了,你既不愿意说南越的事儿,八哥也不逼你,这也正说明你们有缘,当好好珍惜。”
阿十不满的道:“八哥都不疼阿十了,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谢渲摇头:“不是八哥向着外人,而是深知睿王品性,若不是真心喜欢,断不会如此,你跟玳玳成天看那些戏文,难道不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八哥不哄你,他当得起我谢家的女婿。”
☆、第 37 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八哥竟用这样肉麻兮兮的话劝她; 阿十心里颇有些不适应; 貌似自从八哥娶了八嫂之后,整个人都变的神叨叨的,真把自己当情种了啊; 张口闭口都是这些; 生怕旁人不知他跟八嫂多恩爱一般。
可自己跟睿王的情形与他跟八嫂哪有可比性; 她跟他只是阴差阳错的在南越闹了一场乌龙; 虽有肌肤之亲却仍跟生人没两样,如此就成了夫妻,简直比戏文里还荒唐。
想着不禁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戏台,才子佳人你来我往正演的热闹,听在阿十耳朵里竟莫名有些烦躁,把冬儿叫了过来:“去叫他们换一折。”
冬儿愣了愣:“这不是小姐跟八少奶奶平日里最喜欢看的吗?”
阿十白了她一眼:“平日喜欢,今儿就得喜欢不成,哪里来的歪理; 大热的天儿听着这样软趴趴的戏; 都快睡着了,让他们换一出醒神儿的。”
阿十愕然; 心说醒神的是什么戏啊自己还真不知道,算了,自己就这么过去吩咐就是了,至于什么戏醒神儿让那些唱戏的烦恼去,跟自己什么干系; 想着便去了。
玳玳抓了把瓜子一边儿嗑一边儿瞧着她:“阿十今儿瞅着你有躁,莫不是着急有了心火吧。”
阿十:“我着什么急?”
玳玳凑了过来:“这还用说,着急嫁了呗,可是睿王殿下哎,当年大破西戎威风赫赫的大将军王啊,都不知多少女子想嫁他呢,如今这便宜柴火让你给捡了,你还能不着急啊。”
阿十:“那些想嫁给将军王的女子里,不包括八嫂你吧。”
她八嫂之前是个直性子,自来都是一一说一的,从不会打谎,估摸嫁了八哥之后,因为心直口快,这张小嘴没少给身子惹祸,以至于如今也圆滑了不少,心知阿十这话接不得,他那夫婿虽不在跟前儿,耳朵却极灵验,自己什么事儿都甭想瞒过他,吃了无数次亏之后的玳玳,也聪明了不少,知道有些话是坚决不能说的,因为她那夫婿,心眼子比针鼻儿都小,自己说着无心,传到他耳朵里不定就成了罚自己的由头,一想到罚,玳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忙摆手:“别,别胡说,我已嫁了你八哥,哪能想这个啊。”
阿十见她一边儿说一边儿不住的往四下瞄,估摸是想瞧瞧八哥是不是躲在哪儿偷听她们说话呢,那样儿跟做贼的似的,实在好笑,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她:“八嫂你这也太不争气了,八哥也不是老虎,至于怕成这个样儿吗”
谁知她八嫂却心有戚戚焉的道:“你不知道,你八哥可比老虎可怕多了。”
阿十好奇的道:“怎么可怕了,我从小就跟着八哥,没发现八哥哪儿可怕啊。”
玳玳翻了白眼:“你是他亲妹子,能跟我一样吗,你八哥对你只能是护着疼着,对我就不一样了。”
阿十纳闷的道:“怎么个不一样?”
玳玳那好意思跟小姑子说夫妻炕上那点儿事儿啊,脸一红:“等你嫁进睿王府就明白了。”
玳玳这句话正戳中了阿十的怕处,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道:“那个,八嫂,你跟八哥那什么的时候疼不疼啊?”
玳玳没听明白:“什么疼不疼啊?”
阿十脸更红,声音也更低了:“就是你跟八哥夜里在床榻之上做的那事儿?”
玳玳这次才算听明白了,一张脸也红了,忽想起今儿早上丈夫出去之前,特意嘱咐自己开解开解阿十,却并未说开解什么,这会儿阿十问起这个,难道是让自己开解这个?
想想也有道理,她那个能干的婆婆虽是阿十的亲娘,年纪却有些大了,有些事儿大约不好跟闺女说,阿十上头又是九个兄长,哥哥自是不能跟妹子说这些的,故此有些事儿便落到了嫂子们身上。
而这些妯娌里也唯有自己跟阿十年纪最相近,也最说的上来,所以丈夫才让自己开解她,不是有句话叫长嫂比母吗,意思就是自己这个嫂子跟娘差不多。
一想到这些,玳玳顿觉自己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起来,肩负着给开解阿十并给她解惑的重任,以免她成婚的时候,跟自己当初一样,傻傻的什么都不懂,谢渲脱光了她的衣裳,她还一个劲儿跟他说,我不热,不热,然后他那无耻的夫婿却说他冷的紧,让自己抱着他,然后自己就去抱了,结果异常惨烈……
想到此,顿觉该好好开解阿十一番,便异常认真的道:“阿十,成婚的时候,睿王若来脱你的衣服,不是觉的你热,更不是他冷,而是想抱着你做那件事儿。”
阿十愕然半晌忽然想起八哥成婚的时候,九哥偷着跑去听壁角,回来后一直乐了足足三天,自己怎么问他都不说,今儿才算知道,闹半天她八嫂跟八哥还有这一出呢,八哥也实在太不要脸了,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不过,她八哥自小什么时候要过脸啊,所以干出这样的事儿一点儿都不稀奇,尤其遇上八嫂这么个天然傻的,还不怎么骗怎么有吗。
正想着,又听她的活宝八嫂说了:“至于你问那件事儿疼不疼,八嫂跟你说实话,疼的紧,对了,你之前你不是有个相好的做过了吗?不对,阿十这回可麻烦了,你不都有了相好,还跟你那相好做了夫妻之事,如今却又要嫁睿王为妃,我跟你说,这件事儿怎么也瞒不过的,若是让睿王知道自己的王妃竟跟旁的男人不清白,说不定把你吊起来打呢,以前在药铺里给人抓药的时候,一个老太太跟我说过,她闺女就是如此,还不是失身与旁的男人,是贪玩在院子里打秋千的时候摔了一跤,抓了身子喜儿去,后来嫁人,新婚之夜不见落红,生生被那男人吊起来打了个半死,睿王可是带兵之人,若把你也打一顿,你这小命说不准就交代了,不行,这件事得告诉你八哥,让他拿主意,不行就退了婚事吧,睿王再好,若是连命都搭进去也不值当。”
阿十心里一暖,拉着玳玳的手摇了摇:“八嫂,你对阿十真好。”
玳玳却认真道:“八嫂不是吓唬你,真有这事儿。”
阿十:“八嫂你别担心,他不敢打我的。”
玳玳疑惑的看了小姑子一会儿:“你怎知道他不敢打你?”
阿十觉得再解释下去就没完了,拉着她指了指前头的戏台:“瞧这出戏多热闹,听着就醒神儿。”
玳玳看过去:“孙猴子的戏闹的很,自然醒神儿,只不过这丫头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姑嫂俩正说着话儿呢,就见那边儿管家引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冬儿忽道:“这不是睿王府的大管家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阿十看了看那渐走近的两人:“你确定是睿王府管家?”
冬儿点点头:“小姐忘了上回送那对老主仆去睿王府就是奴婢,奴婢见过这个睿王府大管家呢。”
冬儿不提阿十都忘了这档子事儿,这睿王府的大管家跑这儿来做什么?不是冰块男又想做什么吧?
阿十如今都成了惊弓之鸟,冰块男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简直软硬不吃,自己过去用在哥哥们身上那一套在他哪儿没半点用处,他是说抱就抱说亲就亲,连招呼都不打,真把自己当他媳妇儿了,可两人根本还不熟悉呢,就这么直接来个三级跳的直奔主题,谁能不惊。
所以一听是睿王府的管家,阿十实在有些抵触,可人家倒是很讲礼数,到了跟前磕头:“奴才给主子请安,给侍郎夫人请安。”这远近分的极清楚。
这管家礼数一周到,阿十倒不好为难他了,摆摆手:“大管家不用如此多礼。”
管家极会说话,忙道:“奴才谢主子体恤,只是奴才今儿头一回给主子磕头,断不能马虎的,不然,回去我们王爷可要怪罪奴才了。”
阿十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问:“这大热的天,大管家上这儿做什么来了?”
管家忙把后头两个小太监抬得箱子里拿出一坛子酒递了上来:“知道主子喜欢吃酒,这是王爷亲手酿的梅子酒,一直埋在树下,今儿一早便吩咐奴才掘出来给主子送过来吃着玩,酒虽寻常却能解暑,便多吃些也不伤身子。”
阿十倒未想到大管家大老远跑这一趟竟是为了给自己送梅子酒的,而且冰块男亲自酿的,原来他也会酿酒吗?不知比起八哥的手艺如何?
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酒坛子,有些冰手,不禁道:“怎么是凉的?”
大管家忙道:“王爷说了如今暑热里,这梅子酒冰着吃方好,若是兑了碎冰在酒里,又怕冲淡了酒香,味儿差了些,便交代奴才用冰镇着,等送过来正好吃。”
阿十还没说什么,玳玳先忍不住道:“既是正好吃,就别耽搁着了,快把这封泥撬开尝尝滋味儿。”
下头人听了主子的吩咐,上来三两下就把封泥砸开了,封泥一开顿时一阵酒香冲鼻而出,阿十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暗道,就冲这清冽的酒香也知道一定是好酒,让冬儿倒了一盏过来,只尝了一口就刹不住了,最后的结果是,大管家走了,水榭里多了两个醉醺醺的酒鬼……
☆、第 38 章
王德顺躬身进了御书房,见太子殿下在便知皇上正在考矫太子殿下功课; 遂立在一旁候着; 待太子告退出去之后,皇上方道:“如何?”
王德顺:“回万岁爷话,前儿皇叔从宫里出去便直接去了国公府退亲。”
皇上眉头紧皱; 背着手来回走了两圈道:“朕就说这赐婚之事得先问问皇叔的意思; 虽说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也得皇叔点头才行啊; 再说这么多年都等了,便再多等几个月也没什么,偏太太上皇着急逼着朕下旨赐婚,如今这圣旨已下,皇叔却上门去退亲,这不是上赶着给老国公没脸吗,阿十这个老来女可是老国公的心尖子,如今受了这样的委屈; 怎肯罢休; 再有,皇后哪儿朕也没法儿交代。”
王德顺忙道:“万岁爷您先别着急; 这事儿瞧着有转圜的余地呢?皇叔虽匆匆上门退亲,奈何前儿老国公爷正好被太太上皇拉去郊外钓鱼了,未在府中,听说只见了侍郎大人,不知侍郎大人怎么说服了皇叔; 这婚事没听见退,反倒昨儿去了侍郎大人郊外的庄子上吃酒。”
皇上愣了愣:“你说皇叔去了谢渲哪儿吃酒?这倒蹊跷,谢渲可是比老国公还疼这个妹子,自小就护着,谁敢说他妹子句不是都不成,皇叔这跑去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