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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默夕和自己是同类。
终于轮到方果领日用品,负责分发的后勤老师一抬头,看到方果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不禁愣住,上下打量,心里感叹这真是个好看的瓷娃娃啊,白得就跟拿牛奶泡出来似的,小鼻子小嘴巴,眼睛又黑又亮,眨眼时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真是太秀气太乖巧了。
乖巧娇嫩得让人……想要蹂‘躏。
这个念头在心头闪过,后勤老师立刻被自己吓得一个机灵,再看向方果,眼神莫名带上几分悲悯。
生成这样的女孩子,家庭背景又是普普通通,怎么不找个正常的学校上学呢,为什么偏偏要来这所学校呢?
方果被这后勤老师盯得直发毛,直接从对方手中将包裹抢了过来,心里琢磨普通人类眼睛是不是都有点毛病,没啥事喜欢直不楞登地盯着别人看。
后勤老师回过神,见小姑娘抢了包裹就要走,忙叫道:“哎,等等!”后勤老师又从脚边的箱子里翻出两块肥皂,塞给方果,“还有这个!”
方果鼻子嗅了嗅,有点香,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方果最喜欢偷吃肥皂,这东西又香又软,吃进肚子里再灌点水,就会生出好多泡泡,涨得胃满满的,特别舒服。方奶奶揪住她洗澡,常常是洗了一半就不见了肥皂,便抓住她一通好打。
“这个能再多给我两块吗?”方果试探地问。
后勤老师以为这小姑娘爱干净,怕两块肥皂不够用一个月的,便又多给她拿了两块,反正这东西多得很,没有那么严格的数量限制。况且万一不幸被选中的话……只怕肥皂会消耗得很快吧?
方果抱着自己的军被包裹,上面摞着四块肥皂,埋着头美滋滋地往寝室走,并没有留意四周,所以在经过展恒一行人身边时,连个照面都没打。
“嗯?那个人就是上午的小学妹吧?”蒋宇川目光追着方果,在昏暗的灯光中努力辨认。“她居然去后勤部领了生活用品?”
展恒也看向方果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没说话。
“搞什么,原来是个没身份没背景的!”
“也是好事嘛,小门户出来的女孩,花点心思就弄上手了,也不用担心招惹后脱不了身。以前没试过这种清纯挂的,我倒是想尝尝鲜了,哎我说,你们没人对她有意思吧?”
蒋宇川揶揄地看展恒:“多明显,这小姑娘是展少喜欢的那一挂啊。”
“谁是展恒哥喜欢的那一挂啊?”几人说笑着,迎面过来一个女孩,正是罗茜茜,罗茜茜显然听见了几人的话,有点不高兴地嘟起嘴。
“哎呦我们可都是说着玩的,大小姐你别生气啊。”蒋宇川打着圆场,给另外几个人使眼色,“今天是学生会过来帮忙主持工作,辅导员那边可能还有点事,我们过去看看,你和阿恒先聊着。”
罗茜茜穿着一身迷彩服,披散着一头刚洗过的卷发,亭亭玉立像朵沾着露水的百合。
“怎么没在宿舍里待着?出来喂蚊子,嗯?”
展恒温柔的一句问话,让罗茜茜立马破功,撒娇地缠上展恒胳膊,“想给你看看我穿迷彩服的样子嘛。”
“明天训练时不就见到了,还至于跑来一趟?”
罗茜茜惊讶,“展恒哥你是今年的助理教官吗?太好了!”
展恒笑:“好什么,我可不会徇私让你偷懒。”
罗茜茜做了个鬼脸,和展恒并肩走在一起,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将头轻轻靠在展恒的肩膀上,“对了展恒哥,今天也会有开学祭的吧?选好‘祭品’了吗?”
“这都是一年级小鬼头玩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展恒淡淡地说,即便和罗茜茜走在一起,也能在熟人路过时温文尔雅地点头打招呼。
“那展恒哥你知道谁是今年的组织者吗?”罗茜茜问,仰起头看向展恒,满是撒娇讨好,“告诉我嘛,女生这边我有个人选推荐。”
方果回到寝室,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了,她整理好东西,对着四块肥皂做了好大的心里建设,犹豫着要不要吃,这时忽然听有人砰砰砰敲门,陶默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得十分焦急。
“方果?方果在吗!”
方果又恋恋不舍地看了肥皂两眼,叹了口气,一脸不高兴地起身去开门。
她好饿啊,太饿了,太想吃东西了!
方果刚一打开门,陶默夕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往外面拖。
“快跟我走!”陶默夕火烧屁股一样,一路将方果拖出了宿舍楼,“你被选中了!”
“什么,什么选中了啊!”方果满脑袋装的都是问号。
“德世高中每届军训第一晚都会有开学祭,要选一部分人出去‘玩游戏’,我看到了人选名单,上面有你的名字!你快跟我走,我和一个女辅导员说好了,今晚你就躲在她宿舍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玩游戏?那不是好事嘛?为什么要跑啊。人类的逻辑咋就这么奇怪呢?
见方果还是迷迷糊糊没搞清楚状况,说好听了是呆萌,说难听点就是迟钝,陶默夕叹气,决定好好吓唬方果。
“你还不懂吗!还不知道让你们玩的都是什么样的游戏吗?!我就和你说一件,去年有个女生被人逼着吃肥皂,最后被连夜送医院去洗胃!”
方果呆住了,脑子里只剩下“肥皂”两字。
陶默夕十分满意这话的杀伤力,没看傻白甜都给镇住了么,“现在知道怕了吧?没事,只要你躲好了别让人找到,就不会有事的。”陶默夕还想继续拖方果走,哪想到这次却好像拉了个秤砣,一使劲差点没把腰闪了。
方果默默地把手从陶默夕那里抽‘出来,两眼冒光地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玩游戏,好像也挺好的呀,我,我就不跑了吧?”
陶默夕以为自己幻听了,急得要跳脚。
“哎呦,默夕,你这是要把新同学带哪里去啊?”陶默夕听见了一个她此刻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回头看见以罗茜茜为首的一小帮女生向她和方果走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方果今晚算是完了。
陶默夕心中愤懑,三年前她没能做到的事,三年后的今天,她依然做不到。这一瞬间,她甚至憎恨起自己的出身,让她不得不与这些人间恶魔为伍,披着这世上最光鲜的外皮,内里却烂得发臭。
“方果是我的朋友,她不会参加今晚的开学祭。”陶默夕冷下脸,决定和这帮人杠到底了。
罗茜茜笑道:“默夕,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人家自己主动过去了,我们谁也没强迫她呀。”
陶默夕惊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忙回过头,只见原本站在身后的方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向着晚会场地走过去了,很快便被一群人围住。陶默夕脸色惨白,身体竟然禁不住发起抖来,摸索着从口袋里翻出一根士力架,几口就吃干净了,接着又拿出一根,继续往嘴里塞。
罗茜茜看着陶默夕,摆出一副惺惺作态的关切:“哎呀,默夕,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没做直播吗,怎么开始吃东西了?”
陶默夕不停气地吃完两根随身携带的士力架,然后又跑到最近的一棵树下呕吐起来,直到把刚吃下去的士力架全都吐干净了,才虚弱地扶着大树站直身体,她不敢去挽回场地,也不敢再面对方果,只抱着膝盖坐在路灯没照亮的地方,低声抽泣起来。
天渐渐黑了下去,入训练营的第一天,校方并没有安排什么活动,只是授权学生会,组织开学祭迎新晚会,做一些游戏活跃气氛,增进新同学之间的了解。这一冠冕堂皇的理由,恰恰成了德世高中里无数人的噩梦庇护伞,让他们陷于痛苦的深渊中,却在成年教职工们冷眼旁观的默许中求告无门。
方果一门心思只想着陶默夕那句话,“去年有个女生被人逼着吃肥皂……”
她满心鼓舞,雀跃得像只在森林里快乐奔跑的小羊驼,她和陆老夫人保证过,不会再吃人类食物范畴之外的东西,可是如果是被别人逼着吃呢,那可就不怪她了吧?不过人类也真是难以理解啊,为啥要逼着别人吃肥皂呢,这东西也不在他们的食谱里啊。
历届开学祭的组织者们都是学生会后备人选,这几乎已经成了德世高中默认的规矩,而这些被大家拥戴的“学生领袖”们,除了工作能力和学习成绩,过人的家世才是真正必不可少的。他们是这所学校金字塔顶尖的人,在这本该懵懂纯真的年纪,已经明白手中权力能带给他们什么。
矜贵的小团体带着傲慢的神情,打量着那些被选中的“祭品”,一共十几个人,有男生也有女生,无一不是神色惊慌,脸上写满无助。
这时有人开口:“呦,那边又来了一个,这回名单上的人齐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果:马上就吓死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第7章 Chapter7
所谓的晚会场地,不过是由人圈起来的一小块空地,中间燃着篝火。那火光跳跃着,将一张张围观的脸孔晃得忽明忽暗,好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业鬼的面具。
方果如今终于得出结论,人类果真都是容易吃饱了撑着的生物,但凡开个什么会,进入正题之前务必要说一大车废话,还翻来覆去都是一个意思。开学第一天开了半天会,如今弄个什么开学祭,又要有人出来讲话。
好好的嘴巴,就不能留着多吃点东西吗?
既然是打着开学祭的幌子,总归要做足样子。组织晚会的学生代表说了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便以邀请同学做游戏为名,将那些名单上选中的人驱赶到篝火边。代表走过每一个“祭品”面前,让他们猜硬币,如果猜错,就要站出来接受一些“小惩罚”,却偏偏不告诉他们惩罚是什么。
每一个猜错硬币的人都如履薄冰,瑟缩着接受围观人目光的凌迟,方果因为排在队伍最后一个,到现在也没轮到猜硬币呢,她心里甚至还有点忐忑,万一猜对了怎么办?是不是猜对了,就没有肥皂吃了?
方果好不容易盼到代表走到她面前,外面围观的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没头没脑的嘘声,那决定命运的硬币在方果眼皮子下一闪,愣是被人捉走了。
学生代表没空搭理最后一个还没有猜硬币的女生,甚至在摇曳的火光中无暇看清女孩的长相,全部心思都被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矮个子男生吸引了。
这眼镜男生刚才猜错了硬币,被拎到前面,其实以他的外形,站在七八个人的人堆里不算打眼,只是他刚才突然干了一件相当打眼的事,一下把自己变成了全场焦点——他吓得尿裤子了。
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那男生在默默无闻的犄角旮旯就能把自己吓得失禁,更别提这种被人当成活靶子瞩目的时刻。他脸白得像纸,玻璃瓶底厚的眼镜片后是一双鱼泡眼,微胖,脸上还长着数量可观的青春痘,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讨喜的肉,再配上那刚刚释放的一泼黄汤,顿时让人联系到“恶心”二字。
“我,我有肾炎,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们不让我上厕所……”男生极力想为自己辩解。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谁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故意要在女生面前耍流氓啊?”
“他就是个变态!”
“露‘阴‘癖!”
“撒尿精!”
面对七嘴八舌的质疑和辱骂,眼镜男生急了,眼看着有几个人向他围拢,还有人拖来几箱矿泉水,也不知道做什么用,他就像一只围栏里待宰的猪,徒劳地嘶吼:“我有病历!我的病历在家里!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有肾炎,再失禁一次,我们就信你啊!”男生们恶劣地笑着,将眼镜男孩一边一条胳膊地架住,开始强迫他喝矿泉水,转瞬间就把一瓶水倒空。
眼镜男孩拼命反抗,却被人掐住嘴巴,矿泉水咕咚咚地从他嘴里灌下去。因为吞咽不及时,很多水倒进鼻孔里,呛得男生剧烈咳嗽。
“喝呀!不喝哪来的尿啊!”灌水的男生兴奋得叫嚣着,狰狞的笑容扭曲了原本青春的脸。
“住手!拿走!我不喝!我不喝!放开我……”眼镜男孩疯了一样挣扎起来,却不知道他叫得声音越响,越是能唤醒那些人血液里的施‘虐因子。整瓶的矿泉水对着他的脑袋浇下去,从他的裤子里灌下去,他就像身处于千百年前的古罗马竞技场,被人当做取乐的玩物。
谁让他丑呢?谁让他好欺负呢?谁让他胆敢当着这些尊贵的公子小姐的面小便失禁呢?
他就是活该啊,这么恶心的人,难道把他踩到尘埃里,不是多数人的正义吗?
这种时候,只要看小丑出丑就好,无论是一声不吭袖手旁观的,还是起哄叫好亲自上阵的,他们都是这首和谐大旋律的完美音符,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异端,好像米饭里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