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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3章 丧事
天,依然阴沉,一连几日不见一丝太阳,整个魏家庄子像是笼罩在迷雾里面,深不可测。
在崎岖的山路上,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忽远忽近,飘远又靠近,此时,还是清晨,气温还有着冰凉的寒意。
在浓雾中,人影灼灼,若隐若现,微风吹过,漾起了白色的纸箔,刮刮作响,似是阴森,似是诡异。
一条长长的送葬队伍在浓雾中前行,皆是身穿着一身白衣,披麻戴孝,沉默的行走在山路上,咋一看去可是吓人,像是飘荡在山间的孤魂野鬼。
在前方,有一口朴素的红漆棺材,被四个壮实的汉子抬着,一晃一荡的前行着,身后是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沉默的低着头看路。
很快,目的地抵达了,那是一处排列的像是阵型一样的墓地,一座座或新或旧的石碑在雾气中看得不真切,厚实的棺材被放在了地上,扬起了灰尘。
夏梵抬起头,看着身前一处平整的地面,脸色苍白,还有着不易察觉的脆弱,仿佛现在坚强的外表只需要一个重击就能击碎掉。
三叔魏胖率先站了出来,身为太奶唯一还存活着的男丁,主事人必定是他无疑,他抖了抖身上的肥肉,眼睛都是红肿着,站在了棺材前,对着那四个抬棺材的壮汉点点头。
四个壮汉从背后掏出了一把铁楸,开始在空地上挖着,因着力气都不小,肉眼可见的一个大洞在慢慢的被挖了出来,夏梵双眼无神的看着那被挖开的大洞,又转向了旁边的红漆棺材。
那日,太奶毫无预兆又似早有意料的离去了,甚至连灵魂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曾,便下去了那地府。
正常生老病死的人,属于寿寝正终,尽了人命,听天事,多半是直接去哪地府报道,走过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从新投胎了。
不多久,一个能容纳棺材的大坑已经挖好了,四个壮汉在示意下,小心翼翼的将棺材放入了土坑里,在棺材刚刚落入土坑的时候,夏梵的耳旁传来了一阵哭天抢地的哭喊声,那是三婶的哭声,但除了她并没有多余的哭声,就连魏民德也只是红了老眼。
三叔蹲下来,抓起了一把泥土,含着泪花洒向了棺材,接下来的每一个人都抓一把土洒下,轮到夏梵的时候被激动的三婶撞了一下。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你一来就没好事哟!”三婶指责着,像是发散着怒气。
夏梵没有反抗,只是重新站直了身子,对着挡在她身前的三婶淡淡的说道:“让开。”
她眼里的死寂成功的让三婶惧怕的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夏梵上前,捧起了一把黄土,慢慢的从指缝间落下,掉入了坑里,覆在了棺材上,然后她沉默的退开了,没有声息。
一座土堆慢慢的堆了起来,最后是立碑,早就刻好的石碑被稳稳的钉入了土堆前,这是简易的墓地,按照习俗还需来年在进行休整,但现在,这证明了魏家庄的老太已经去世了。
送葬的队伍开始慢慢退离,夏梵没有跟着一道离开,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她还在那里。
注视着石碑上的字,夏梵欲要伸出手去抚摸,却停住了。
“生老病死,人各有命,你没有时间悲怀。”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夏梵猛地回头,不知何时,一道瘦削的身影立在了她的身后。
单薄的身子,还有着稚气的脸,白得不像话的皮肤,这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漂亮惹眼的少年。
那是……
魏元。
“魏梵,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明明是少年人的身体,张嘴发出的声音却宛如一个高高在上的主控者,沉稳,不容置疑。
夏梵皱眉,收回了手,道:“你是谁。”
魏元哼了一声,“不要令本尊失望,回去,你的使命你忘了吗。”
夏梵一怔,“你知道什么?”
“手镯已现。”
留下了四个字,双眼一闭,少年瘦削的身子就要往下倒去,夏梵一步上前迅速的接下,怀里的身体轻的让人心惊,她看着双眼紧闭的魏元,回头再看了一眼太奶的墓碑,夏梵咬了咬牙。
手镯已现?
附身在魏元身上的到底是谁?又知道些什么?
重重迷雾笼罩其中。
但……夏梵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悲伤压在了心底,她扶起了魏元,离开了墓地。
是夜,魏民德给夏梵安排了一处住所,正是那四年前被繇怪给吃了的魏铁柱,也就是老铁的家,因着晦气一直没人愿意去住,就这么空着了,但里头的东西还是保存得十分完整的,只是怪阴森的。
魏民德曾经试着让夏梵住到自己家来,但夏梵拒绝了,也没有不识趣的回到太奶的祖屋,那里没有了太奶对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地方罢了,她也不愿去对着三婶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便一口应下了住在老铁家。
至于晦气?
夏梵笑了,还会有什么比她更晦气吗?
也许,三婶说得对,她就是个扫把星吧,所以招致不幸,连累他人。
整理好床铺之后,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在这半夜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夏梵起身,无所顾忌的开了门,而门外站着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魏燕和小兰。
夏梵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么两个女孩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特别还是来这个以‘鬼屋’据称的房子。
“怎么是你们?”
魏燕尴尬的笑了笑,道:“梵姐,我们想来看看你,就过来了,让我们进去吧。”
面对着魏燕脸上明显的担忧神色,夏梵静默了,前者的笑容都快尴尬僵住了的时候,夏梵让开了身子,让她们进来。
刚一进入这个房子,魏燕和小兰两人立刻打了个冷颤,这房子怪阴森的!
“梵姐,要不你今晚来我们家里挤挤吧!这里好冷!”魏燕提议道,她实在是不忍心梵姐这么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夏梵摇头,拒绝了,“不必了,我留这里并不久。”
魏燕和小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小兰张嘴了,“梵姐,你……”话起又不知怎么接下去。
夏梵明了她们想要说的话,无非就是同情和安慰,但这种感情,她现在不需要了。
“我很好。”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不用再说些什么。
小兰彻底语塞了,她戳了戳能言善道的魏燕,示意她来。
“梵姐,你为什么瞒着我们呢,你明明就是庄子里的人呀……”话一说出口魏燕就后悔了,她这张破嘴哟!
夏梵没有责怪的意味,只是回答道:“现在我叫夏梵。”
哪怕曾经是魏家庄的人,但现在,她不是。
魏燕还算聪慧的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虽有一肚子疑惑,但是没敢问出来,最后憋出了一句,“呵呵,我以前都没印象呢……”
夏梵站起身,递给了她们一人一杯水,回答道:“我很小便离开了。”
这句话落下,怔住的不是魏燕,而是夏梵本人,她恍然想起太奶临终前对她说的话。
【当年是你妈妈拿走了药粉。】
药粉?那是……
令人失忆的药粉吗?当年魏家庄的故事中,老者留下来的药粉,剩余的是被妈妈拿走了吗?
那么,她所记不清的童年回忆,会是……
她的妈妈给她吃下了药粉吗?
这个猜测一旦浮现脑海中,夏梵的心神都被震了震。
“梵姐?梵姐!”
魏燕的呼喊让夏梵回过神,她的脸色不大好看,额头上还有着冷汗。
“嗯?”
“梵姐,你脸色好差啊,刚刚在想什么?”魏燕担忧的问。
“没事。”夏梵抹掉了额头的汗水,将疑惑暂时放在了心底。
魏燕喝了一口水,像是壮了壮胆,然后开口了,“梵姐,我那个,我听说……你……”
吞吞吐吐的语言像是明明很想知道,但又不敢仔细的问出来。
夏梵笑笑,“你是不是想问,几天前的事对吗。”
“我,我,我就问一下,梵姐你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的!真的对不起!”魏燕急急的说道。
夏梵只是将视线移开了,用着飘忽的语气说道:“啊,那是真的。我结了冥婚。”
这句话落下不亚于一道地雷,把魏燕和小兰两人给炸得不轻,她们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没想到夏梵却轻易的承认了。
冥婚?
原来真的是冥婚!
不,应该说冥婚居然真的存在!
在二十一世纪的而今,这么丑陋的陋习居然还存在着,受害者还是面前有着绝美容颜的女人,魏燕心底突然涌上了一股愤怒。
魏家庄的古老封建魏燕一直都知道的,但是她只是单纯的觉着这只是一种信仰罢了,就像国外的基督教一样,不过是人的信仰,但是她从未想过像冥婚这样的东西还会流传着,更让人不能接受的是,这是一个妙龄女子和死人的婚姻!
这个世界是疯了吗!
这么荒唐的事还发生了!
夏梵瞧着两个女孩子脸色的难以置信和义愤填膺,满不在乎的笑了,“震惊吗?大概是吧,毕竟,就连我也觉得恍惚了。”
“梵姐,你,你……”
你怎么能同意了!
魏燕气得说不出话来。
夏梵淡淡的回答道,“已经,结束了。”
是的,都结束了。
那一个荒唐的冥婚结束了。
小兰拉了拉还在愤怒中的魏燕,后者连忙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她这种旁观者是最没资格生气了,毕竟有可能连她爸妈都没有阻止过这桩冥婚,那么她的爸妈也算是帮凶。
魏燕头一次觉得,魏家庄是这么的可怕。
正文 第204章 魏元
魏燕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夏梵暗叹,果然还是年轻啊。
“不必替我露出如此神色。”
魏燕咬咬牙,“可是…梵姐,四年前你才多大,你怎么能接受…”
是啊,当年的她怎么会接受了?
如果没有接受,那么后来的事都不会发生了吧?
见夏梵的表情有些忽暗忽明,魏燕又接了句:“梵姐,你在后悔吗?”
夏梵一怔。
后悔?
后悔答应了这场冥婚吗?
突的,一张肉乎乎的笑脸从脑海中浮现。夏梵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弧度。
她在笑。
这个笑容把魏燕和小兰两个人都惊住了,她们不是没见过夏梵的笑,但那些都不过是牵动了脸部肌肉的表情,而今这个,才是真正的笑。
甚至,这个笑容还带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感情,那是…母性?
“不,我不后悔。”
夏梵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她不后悔,哪怕经历了那些伤痛,但只要遇见了那个孩子,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同样,为了再见,她现在所付出的代价亦是值得。
小兰忍不住问道:“梵姐,能和我们讲讲吗?你一个人憋在心里的故事,会憋坏的!”
就在夏梵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扇古朴的木门再次传来了沉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非常有节奏和规律,不急不慢,丝毫没有人类敲门时的急促。
魏燕和小兰的的表情一下子紧张了,这深更半夜的,除了她们还能有谁过来这么一间破房子!
本是交谈的说话声停下来之后更显得屋子里头的空旷和阴森,连带的把敲门声衬得更可怖。
魏燕壮着胆子大声问:“谁啊?不说话就不开门了啊!”
没有回应。
夏梵的眼睛眯了眯。
小兰害怕得一把抓住了魏燕,颤声问:“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个女鬼啊!”
她嘴里的女鬼明显指的是李梅梅,自打醒过来后魏燕就把一切事情给小兰说了,可把她吓得不轻,她居然就这么被鬼给附身了!但幸运的是除了胸口有一个淤青之外她没什么大碍,倒是醒来之后感觉有些气喘,身体也虚弱了不少,但好在还是没事的。所以,不怪她如此惧怕李梅梅。
“她不会再出现了。”夏梵的语气非常平淡,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魏燕再一次想起了那天夏梵沾满了泥土的鞋子,不可避免的猜测着。
“你们呆着,别动。”
留下这么一句类似嘱咐的话,夏梵起身,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敲门声停了。
夏梵顿了一下,但是仍然走到门边,握上了把手,一把打开门,一阵冷风吹了扑鼻而来。
外头空荡荡,夜色漆黑,什么也没有,传来几声孤寂的蝉鸣。
“叮!”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脚下响起,视线下移,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