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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书拿在手里很是认真的看了一篇,待到确定自己已经完全将上面的内容记住时,他的手中灵炎一闪,那本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古籍就这样在他的手里瞬息化作了灰烬。
那本典籍是他在天岚院的藏书府中找到的,上面记载着关于打开天道阁的方法。
玉衡死前留给他的信里曾提到过,天道阁以及他背上的十方与九难都是天岚院的传承至宝,万不可落入歹人手中,其中天道阁尤其如此。
而打开天道阁需要他手上的两柄神兵作为钥匙,同时还需要使用某些极为特别的步骤。而这本书上所记载的便是这些步骤。
明日过后,生死难料,所以苏长安思来想去,便将这唯一的一本记载此事的古籍找了出来,在大战的前夕将之记得烂熟于心。而后方才将之毁去。这样即使明天他不幸死在了司马诩的手中,但司马诩依旧无法得到天道阁,这样,或多或少也算是完成了一些师叔祖的嘱托吧。
苏长安这么想着,心里也莫名轻松了许多。
做完了这些,他的心头又忽的一动,身影一闪便来到了天岚院的演武台。苏长安在那坑坑洼洼的台上一阵寻找,终于找到一处尚海保存完整的石台。然后他眉目一沉,便如老僧入定一般盘膝坐于其上。
一道灵压以他身体为中心向四周荡开,然后他的背后忽的浮现出七颗勺状星辰。
这是他的领域——天岚!
明日有的定然是一场恶战。
既然注定凶多吉少,那边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再好生修炼一会。
虽然不见得就能改变什么。
但他每强上一分,或许便能在明日多坚持几息,或许便可以多砍下一位司马诩手下走狗的头颅。
这样,待到他死后,见到了师傅或师叔祖,也不会觉得脸上无光。
他这么想着。
却又忽的意识到。莫听雨与玉衡都在遥远的星海,而他却去不了那一片星海。
他的心里不免在此刻生出些遗憾。
第四十六章 黑衣夜行,白衣渡江
想到这里,苏长安方才平复下来的心境又莫名起了些躁动。
或许明天他就要死了。
他没有成为如莫听雨那样的刀客,更去不了那片星海,去见到那些他想要再次见到人。
他不禁有些难过。
他开始想念北地,想念长门。
那里是否还下着雪?自己的老爹是否还是终日酗酒?
想着想着,心里就越发难过。
难过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亦难过自己不能如莫听雨当年那般,坦然赴死。
死。
这个字眼,对于如他这般的少年,终归还是太过沉重了一些。
他终于发现自己没办法沉下心去修炼。甚至入眠,对于他来说都有些困难。
而今夜,对于许多人来说,亦是如此。
在长安城以北,一百二十里处,有一座小镇。
这小镇唤作朗陀镇。
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小镇。
没有光怪陆离的传说,亦没有什么隐世的高人。
若真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在小镇的角落。在数日前搬来了一对母子。
母亲四十岁上下,长得还算漂亮。儿子呢,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是乖巧。
朗陀镇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来新的居民,但凡有些本事的年轻人都想着去到不远处的长安城里出人头地,所以近年来朗陀镇的居民不断的减少,到了现在不过八九百人的样子。
朗陀镇的镇长,是一位很热心的老头。
他在这对母子来到小镇的那天起,便领着一些相亲过来询问可否需要些帮助。
毕竟在他看来,孤儿寡母来到异乡,十之八九是遇到了些什么难处。
但很奇怪的是,这对母子似乎在躲避些什么,对于他们的询问亦是敷衍了事,看样子并不想与他们进行过多的接触。
老镇长琢磨着或许这对母子才逢大难,故此对外人有些戒心,倒也不甚奇怪。于是他每隔一日都会托人来拜访这对母子,想着让她们明白自己的好意。但他越是这样,这对母子对镇上的人越是避之不及。
到后来,他也就索性将这事渐渐淡忘,任由那对母子去了。
但今天夜里,却有那么一群人潜入了小镇,偷偷的将这对母子所居住的那间小屋围住。
“少爷。大家都准备就绪了。”一位黑衣人走到了一位背负长枪的男子身边,说道。
“唔。”那男子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的看着那一间有些破败的小屋,说道:“那边去吧,但且记住,可伤人,却不可害他们性命。”
“是!”那黑衣人应声点了点头,又提了提挂在脖子上的黑色蒙面,遮掩住自己的容貌,然后向着潜伏在周围同伴打了个手势,一群人便在这时应声而动,向着那小屋围杀过去。
随后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响起,小屋内陷入了一阵慌乱。
那位背负长枪的男子依旧远远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直到数息之后,一段对话传入他的耳中。
“你们是谁?”
“是八荒院的人吗?我的夫君已经替你们做完那件事情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
“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响起,伴随着的还有一位男孩的哭声。
“对不起,只有死人才能永远的守住秘密。”
一位低沉的声音亦在这时响起。
那背负长枪的男子,他的嘴角终于在这时勾起一抹笑意。
他的身形随之一动,背上的长枪呼啸,在稀疏的星光下透着猩红色的光芒。
临沙城,坐落于大魏的腹地。
北靠长安,而往南,便依稀可见一条奔流不息的江水,那条大江,远近闻名,唤作漓江。
这样的地势,便注定了临沙城便是长安城面对江东的第一条防线。
在前朝末年,圣皇与另外两位当世人杰割据天下之时,临沙城便有当时圣皇仰之为臂膀的伥鬼星星殒驻守此地。
如今天下虽然太平,但江东的那群刀客却始终磨刀霍霍,不曾停歇。
为此,又有两位神将在前些日子被司马诩从西凉调了过来。
这自然是一件极为不智的事情。
西凉在与蛮族的战役中连连失利,若不是新晋的神将北通玄尚还有些本事,那恐怕,西凉二十八城早已拱手让人,而大魏士卒也只有龟缩于北岭关,躲避蛮子们的狼骑了。
无论怎么看,在这个时候抽调西凉的兵力都是一件极为不妥的事情。但司马诩毕竟权势遮天,他在朝中一句,止内乱方能平边患的言辞,让反对他的百官哑口无言。
钟安和与奕阳州二位神将对此颇有微词,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听从调令,来到这临沙城,终日看着眼前那一江的川流不息,饮酒度日。
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
两位年事不小的神将大人百无聊赖,相约到了城头上,喝着小酒,聊着些在西凉征战时的趣事。
这也是到这临沙城唯一的好处。
临沙城的太守不过六品,二位神将却是实打实的二品官,那位平日里在临沙城中作威作福的太守,到了他们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二人在这里,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日子舒坦倒是舒坦,但久经沙场的二人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懈怠,每日里昼夜布防,监视漓江对面那一群刀客的事情可却从未停过。
当然,他们到并不是想要真的与那些刀客交手。
且不说那位年轻的天伤星殒,就是他手下那群出了名不要命的刀客,也足以让这早已见惯生死的二位神将为之胆寒了。
他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监视住那群刀客的动向,及时汇报给朝廷罢了。
至于动手的事情,冤有头债有主,还是交给那位重新出世的英王殿下吧。
想着这些,二人又将一壶酒饮尽,正要唤士卒去到那位太守府内抱些好酒来时,一声惊呼却忽的传来。
“将军!江面上有异动!”
二人闻言心头一惊,方才上头的酒意在此刻尽数散去。
他们赶忙走到城墙之上,极目远眺。
以他们的目力自然一眼便看到,黑暗中,滚滚的江面之上。
数叶小舟正在缓缓从大江的那一边缓缓而来。
那些扁舟之上正立着一位位身着白衣,头戴蓑笠,背负长刀的身影。
而在最前面的小舟的船头上,亦有一位身影,他的打扮与身后那些刀客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钟安和与奕阳州却一眼便认出了他——天伤星殒,刀奴楚惜风!
即使相隔甚远,那位刀客似乎也感受到了二人的目光,他藏着蓑笠之下的头忽的抬起,一道精芒自他的眼眸中射出,穿过漓江之上层层的水雾,直抵二人的心神。
二位神将的心头一颤,也来不及去思索为什么那群人渡江而来的时间比他们所收到的消息要早上近乎一个月。他们只是赶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转头看向那些士卒,大声说道。
“快去备马!千里加急,送于长安!”
“就说,楚家刀客们回来了!”
第四十七章 开端
腊月十五。
长安城里,冬雪未尽,春雨未来。
神将桐经义在寅时便收到了消息,携着一干人马离开了天岚院。
而他这前脚一走,一大群人马便裹挟着尘漫天,破开了长安城安静的黎民,急不可耐的将天岚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他鲜衣怒马,身着五色甲胄,头顶紫金战盔,手持一杆雕龙长刀,面色冷峻,杀机盎然。
他是大魏排名第三的神将,山力行。
他身旁站在许多道身影,其中最引人注目便数他身旁的那位同样上了年岁的老者,他毛发皆白,却又面色阴沉。周身裹在一件宽大的灰袍之中,而一股危险的气息便自他的体内漫出,他便是八荒院如今的院长——问道境强者,廉半城。
而他们的身后更是带着密密麻麻的士卒与学员,此刻都怀着各异的心事,盯着眼前这座破旧的院门。
“去,破门!”山力行对着身旁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小将如此说道。
“是!”那小将低头领命,领着数位士卒来到天岚院的院门前,手中长枪翻飞,竟然就要直接轰开这座古老学院的大门。
廉半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知道,在用不了多久的将来,他便可以看到八荒院将天岚的传承收入囊中,即使为此他需要付出不菲的代价,但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这时,那位小将的枪风未至,但天岚院的大门却在此刻从内部被缓缓推开。
伴随着一阵呜咽的嘶哑响动。
天岚院的大门被打开,数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后。为首的少年十六七岁,面容却还带着稚气,但他的眸子却是那般阴冷。
他的目光环视,在门口那些人马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那位提着枪,作势欲刺的小将身上。
然后,他对着他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敲门?”
或许是苏长安的眼神太过阴冷,又或是他所问的问题太过出人意料,那位提枪的小将一愣,一时间竟未有接话。
“你这样不对。”苏长安接着说道,他看着这位小将,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就像是一位正在教学生做人道理的夫子一般。
那位小将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不对,他又赶忙摇了摇头。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几位老者,以及那密密麻麻几乎将天岚院门前的官道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心里又多了些底气。
“你这样的妖邪贼子,与你需要敲什么门,一把擒了便是!”他打着官腔,大声喝道。
此言一出,那少年倒是脸色未变,亦未有做任何回应,倒是他身旁那两位貌美的女孩却是脸色一变,对着他怒目而视。
他的心头又是一震,知道这两位女孩的来头不小,一位是北地晋王的嫡孙,一位是大魏的公主。他虚张声势的气焰在那一刻尽数收敛,然后他的心里不免生出些许惶恐。以他的身份得罪这二位女子中的任何一位都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好在苏长安似乎无意与他纠缠,他在说完了方才那一番话后,便将目光转向了他对面的那一群人马方向。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游走,最后似乎确定了谁才是这群人马的首领,他看向那位鲜衣怒马的老者,问道:“你是谁?”
老者闻言,不觉挺了挺胸膛,傲声说道:“大魏神将悍虎山力行!”
这自然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家世寻常,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本事,南征北战,摸爬滚打多年方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大魏神将,位同九卿。
但很遗憾的是苏长安在听闻了他的身份后,脸色并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苏长安。”
他的态度那般寻常,说话的语调亦是那样的平淡。就像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第一次见面时,互相介绍自己一般。
山力行的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气,他觉得苏长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亦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