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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长安也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放任戾气的暴走,好一点的结果,他会被暴走的戾气撕裂内腑,七窍流血而亡,差一点的结果,戾气入主丹田,从此他神智尽失,化作一头只知杀戮的人型凶兽。
这两点,苏长安在动用神血那一刻便有了准备。
毕竟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在苏长安看来,都好过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在那些自称为神的怪物手中要好得多。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是如何醒了过来,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体内本应该暴走的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镇压住了一般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他不禁有些狐疑的看向眼前这位少女,她的浑身依旧没有哪怕半点灵力波动,按理说她是没有能力治好他的伤的。但很快,苏长安又发现了某些不同,他指了指少女的脸颊,问道:“你的纹身呢?”摩青翎那儿曾经纹着的一只血鸦,如今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摩青翎这才意识到这样的变化,她的脸色不由有了几分慌乱,半天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
苏长安心里的狐疑更甚,他警惕的看着摩青翎,神识下沉开始观察自己体内的情况。
很快,他的脸色变得颇为古怪。
他的丹田中多出了一只怪鸟,赤红如火,四足六翼,无面无目。
在苏长安的神识进入丹田的那一瞬间,那一只怪鸟便若有所察一般,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似乎与苏长安极为亲近。二者之间就像连接着某种契约一般,苏长安莫名也对这只怪鸟生出些好感。
而那些苏长安一直引以为患的戾气,此刻就像是遇到克星一般,安静的集结在自己丹田的角落,丝毫不敢逾越雷池半步。
同时因为与这只怪鸟的血脉相连,苏长安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但他现在却也没有时间去一一了解这些,他只是抬头看向摩青翎,再次问道:“那只鸟是你的吗?”
摩青翎也明白苏长安定然有所发现,索性也就不再隐瞒,她点了点头,回应道:“是!”
苏长安闻言,他用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摩青翎,似乎要将她看个透彻,而摩青翎也因此感到一阵不适,就在她几乎就要与苏长安摊牌之时,苏长安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谢谢你。”他这般说道,声线清澈,神态诚恳。
摩青翎愣了愣,似乎很奇怪苏长安为何不追问她的身份。而苏长安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他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带你离开这儿。”
苏长安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隐隐觉察到了摩青翎的与众不同,这一点无论是从她能在诸人皆死的莱云城中活下来,还是与苏长安冲突时,虽然毫无灵力,但力气却大得吓人都可以看出。
苏长安不问,不代表他毫无所觉。
他只是觉得,他想要救她,是因为她是这莱云城中唯一的幸存者,与她的身份无关。现在这个少女用某种他不知道的手段救了她,他方才那一问只是因为忽然苏醒,心里难免极为诧异。但如今观少女似乎面有难色,倒也就去不追问。
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将她带出莱云城,方才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本来已经准备袒露身份的摩青翎见苏长安忽然不再追问,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但她很快收起了这样的情绪,随着苏长安朝着太守府中的某一处走去。
待她来到苏长安的身旁,边看着苏长安皱着眉头将一处泥沙抛开,然后露出里面的一个暗门。
“这是?暗道!”摩青翎面露喜色,但还不待她脸上的笑意舒展开来,一道血色的光芒便在那暗门上一闪而过。
“是封印!”苏长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运集起灵力开始轰击那血色的封印,但无论他使出多大的气力,却也只能在那个封印之上激起些许涟漪而已。
明明来的时候不曾有这样的封印,苏长安有些烦躁的想到。
“现在怎么办?”一旁的摩青翎也看出苏长安的计划似乎出现了问题。
苏长安低头,然后在一段并不算短的沉默之后,他站起了身子,寒着声音说道:“既然走不了侧门,那我便带你从正门杀出去吧!”
第四十七章 神醒
莱云城里的夜色越来越重,如有实质的黑雾就如同一道巨大的黑色囚笼将整个莱云城笼罩其中。
而这些黑雾的根源,是一个人。
或者说,曾经是一个人。
此刻这个人,正佝偻着身子龟缩在莱云城的某个角落,他的周围是密密麻麻,山呼海啸一般的尸群。
他们摇晃着身子,呆怂着脸色,立在他的身边。
而黑色的雾气便在这时,从他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涌出。
“我是谁……?”他沙哑的,充满着腐烂气味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有些颤抖,就犹如他此刻的身子。
他好似害怕极了,那双不似人形的血色眸子里瞳孔放得极大,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眼白。
“我是谁……?”
“我是谁……?”
“我是谁……?”
……
他不断重复着这样的问题,声音越来越大,里面所夹杂的恐惧与迷惘也越来越深。
但是偌大的莱云城里,回答他的只有那些行尸走肉们喉咙里的低吼。
他感到一阵孤独袭来。
就像是这漫长的被封印的岁月里的孤独。
那是比现在的黑暗还要浓重百倍千倍的黑暗,没有朋友、没有敌人、甚至没有自己,有的只是排山倒海而来的,让人窒息、让人绝望的孤独。
他需要些什么东西来填充这孤独。
为此他好生的想了想。
而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黑雾也随之愈发浓密。
终于,在许久之后,他站起了身子。
他脸上墨绿色的鳞甲开始不断的向下延伸,直至覆盖住他的整个身子。
他的眼睛越发血红,裸露的背脊的两侧的肋骨开始膨胀、蠕动,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从哪里破茧而出,这似乎是一个极为痛苦的过程,他脸色的神色因此变得有些狰狞。
但他极力忍住,因为比起漫无止境的孤独,痛苦似乎是这世间最能让人愉悦的快感。
在数息之后。
一道被压抑了许久的怒吼响了起来。
那声音无比沙哑,就像是穿越了无尽的岁月,从天地初开的宇宙洪荒,裹狭着无穷的愤怒与绝望,呼啸而来。
然后,一对骨翼从他后背的两肋处猛地张开,一股浩然的气势升腾而起。
他立于天地间,天地似乎是他的臣子。
他振翅,夜风便乍起,他影动,星光便隐没。
他所言,便是敕令,万物齐动。
他所行,便是龙御,神鬼辟易。
在那一刻,他终于记起自己是谁。
他叫郁垒,是天地初开时的半神,是掌控幽冥的主宰,是这方天地曾经真正的主人。
周围的行尸们依旧在漫无止境的游荡,他们没有灵魂,所以不知疲倦,亦不懂敬畏。
郁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这样的臣子,所以,他抬起了手,在虚空中一握,一道道幽绿色的灵光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开始在他的手中汇集。
那是那些死于非命的莱云城百姓的冤魂,他们徘徊在莱云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去!”他一声怒诧,那掌心密密麻麻的冤魂如得敕令一般,嘶吼着飞向各自的躯体,而后,那些原本表情呆滞的行尸好似活了过来,他们的双眸睁开,里面不再是空无一物的黑暗,而是碧绿的幽光,里面燃着火焰,那火焰里包裹着的是对生者无止境的怨毒。
而这些怨毒的根源自然是那位将蛮族士卒放入莱云城的老太守,袁兴松,也就是如今的郁垒。
他们的心底只剩下复仇的渴求,因此,在拥有灵智那一刹那,他们便试着向郁垒发起了山呼海啸的进攻。
但是郁垒只是眸子里血光一闪,一道道黑色的雾气张开,将那些行尸们笼罩其中,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行尸们在那时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即,他们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恐惧压倒了一切的怨恨与不甘。他们不由自主的开始朝着那立在高台上的身影跪拜,嘴里发出臣服的低吼。
郁垒狰狞的脸上终于浮出一抹笑意,但是,这并不能够完全填满他心中的孤独,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子民,他要重建他曾经的行宫——酆都!
而在来之前,他需要先将这城里仅有的那几位生者完全化为自己的臣子!
摩青翎已经跟在苏长安的身后走了许久。
自从发现那处暗道已经被彻底封死,苏长安的脸色便异常难看,以至于摩青翎半晌都不敢答话。
但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城门口肯定有那些行尸在把守,我们若是与之冲突,搞不好又会引来那只怪物,而且,你怎么知道城门处就没有那个封印呢?”
摩青翎在这一点上比谁的都清楚,城门处定然有和暗道处一样的封印,因为那封印便是他们刚进城时,九婴氏族的黑袍人吸尽满城百姓的精血而铸成的。
但这样的事情她却又不能明说,虽然她用了极大的代价救起苏长安,但是她却依旧摸不准待到苏长安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会对他如何。
他的师叔或者师叔祖一辈伤了她的父王不假,但是,她的父王也曾亲手杀死天岚院的两位星殒。
二人之间的世代恩怨,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她莫名有些烦躁。
苏长安的身子在听闻摩青翎的这番话后顿了顿,他沉默数息之后,方才低沉着声音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能再等了。”
摩青翎愣了愣,她有些不解。
方才她为昏迷的苏长安查看伤势时便发现了一些问题。
除了体内暴走的戾气,他的身子里还有其他的隐患,就像是一座千疮百孔的房子,被一些东拼西凑的东西强行修补,虽然看上去没有大碍,但只要有一天,受到某些重创,就会轰然倒塌。
她不禁有些担忧,为苏长安,也为将赌注完全放在他身上的自己。
“其实我们可以等一等,至少等你的伤势再好上一些……”她试着劝解苏长安。
“不能再等了。”但苏长安却摇了摇头,他脚下的步伐不停,嘴里的声音愈发低沉:“这个封印不知道还要多久,但是他的力量却不会减弱只会越来越强,再等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摩青翎听得出苏长安对于那个药似乎了解很深,虽然她也想知道些什么,但如今耽误之极却是阻止苏长安带着自己去送死。因此,她也顾不得暴露身份的危险,赶忙上前一步拖住苏长安的衣襟说道:“你听我说,这个封印并不会太久,最多还有几个时辰就……”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的一道破空之音响起,一声怒吼随着在他们的身前炸响。
“淫贼!放开公主!”
第四十八章 我叫摩青翎
苏长安顿感到一股凌冽的杀意袭来,他自然不敢大意。左手一拍轻轻的让摩青翎的身子退到离自己数丈远的地方,右手抽出九难,身子一转,对上那杀意袭来的方向。
待到看清来者的身影,苏长安的心头一震诧异。
那是一位身高一丈开外身影,半裸着上身,两臂胸口的肌肉皆是高高隆起,手持一柄巨斧,寒芒霍霍。他胯下有一头凶兽,似马非马,似虎非虎。但獠牙外露,四足生风载着这如同人形猛兽的来自直扑苏长安的面门。
这样的打扮与行头,苏长安自然一眼便认出这男子是蛮族中人。
他心头一骇暗以为他如同最开始那些蛮族士卒一般是被袁兴松所操作的死尸,但很快,他便发现了其中的不同。男子的杀意虽然凌冽,但眉宇间却有灵动的生机。
而更重要的是,他连同他坐下的凶兽都浑身浴血,但是他这一击的气势却格外强悍,端不是寻常士卒所可以拥有的。
当然苏长安并没时间去细细观察与揣摩男子的修为,因为那把巨斧的斧刃转眼已经到了身前。
他的眸子里寒芒一闪,长刀一荡,生生将男子这一斧荡开,而自己的身子也因为那斧上所传来的巨大的力道而倒退数步。
苏长安顿时感觉自己手臂发麻,虎口甚至已经裂开,一丝丝鲜血顺着他的刀刃不住的往下淌。
但反观那男子,虽然对于苏长安能接下自己的一招很是惊讶,可以下一刻的攻势不停,再次杀来,以手中巨斧直取苏长安的面门。
相比以先前那一斧这一斩的气势更加凌冽,伴随而起还有铺天盖地的威压。
苏长安的心头一震,不敢托大,一道灵压便在那时自他的体内荡开,将男子笼罩其中。
那时他头顶七星与天伤,手中刀亮,匣中剑鸣。
一场大战,眼看一触即发。
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娇小的身影却突然冲了进来,拦在了二者之间。
无论苏长安还是那男子显然对于这突然出现的身影都颇为在乎,二人心头一惊,赶忙收起手上的攻势。
“你!”苏长安又惊又怒。
“公主!”那男子的脸上却满是担忧与惶恐。
“你们给我停下!”摩青翎一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