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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安这时终于看清了这大殿内的情形,数百人围着大殿正中的一片十米开外的空地盘膝而坐,身前都摆着案台,上面放着上好的酒水与佳肴。而空地中正有两位少年在比斗,一方单手持剑,一方双手持枪。此时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而周围的少男少女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将殿内的气氛推向一波又一波高潮。
而大殿正前方有一处高台,高台上也有一处案台,却无人坐在上边。案台后方放着一面大大的金色锦旗。说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近百个名字。
“那就是将星榜的人榜。”夏侯夙玉在苏长安耳畔小声说道。
她呼出的热气喷在苏长安的耳根处,苏长安的心中生出一份异样。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瞟夏侯夙玉,或许因为大殿内的温度比室外要高出几分,此时夏侯夙玉的脸红扑扑,看起来煞是好看。苏长安没来由的有点紧张,下意识的朝旁边移了移身子,和夏侯夙玉拉开些许距离,然后故作淡定地问道:“人榜?将星榜难道还有很多种?”
“恩。”夏侯夙玉似乎没有发现苏长安的异样,她又朝着苏长安靠了靠了,说道:“将星榜分为天地人三榜。人榜由天岚学院评定,当然现在是由八荒院来评定。人榜上都是入学院一年以内的新生。而地榜由朝廷亲自拟定,上榜的是修行满一年却又还未从学院结业的学员。最后的天榜是由观星阁拟定,上榜的是已经从学院结业的学员。”
说到这儿,夏侯夙玉想了想,又说道:“像楚惜风前辈就是天榜上排名靠前的天骄。”
“这样啊。”苏长安点了点头。“那天榜第一名是谁呢?”
“曾经是你的师傅莫听雨。”夏侯夙说道。
“那现在呢?”苏长安有些好奇。
“现在天榜上第一的名额空着。”
“空着?为什么呢?”
“天榜上靠前的几人十多年前都离开了长安,至今未归。他们不回来,这第一名便评不出来。”
“都离开了长安?他们是谁?”
夏侯夙玉白了苏长安一眼,幽幽的念出了一段曾经让整个大魏天下都为之心折的名字:“鬼见愁徐让、细雨剑罗玉儿、白头公子侯如意、红衣客花非昨还有刚刚回到长安的,你的刀道教习,刀奴楚惜风。”
苏长安正要再问点什么,却听大厅忽然响起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哟,这不是咱们长安城人榜第一的苏公子吗?怎么这么晚才到,我等还以为苏公子自持身份,不愿与我等鄙陋之人同处呢?”
大殿里忽的安静下来,就连正在比斗的两位少年都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苏长安二人看来。
第八章 繁晨三万万,星王只一人(上)
苏长安活了十六年,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同时被数百人注视。
上一次是在长门镇中,圣皇将他封为男爵的时候。
这一次是在长安城里,八荒院的大殿中,天才妖孽云集的将星会上。
他依然感到有些不自在。他的手握拳又松开,不知道究竟应该放在何处。头时而抬起,又时而底下,却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究竟应该落在何处。
同行的夏侯夙玉倒没有因为众人的目光有丝毫不适,她是大魏的公主,生来便是活在万众瞩目中。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当她听到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后,便极目朝着殿内高台处的人榜看去。赫然发现第一名的位置,闪烁着一个泛光的名字——苏长安!
她想到看过的一个故事。
长吏马肥,观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驰驱不已,至于死。
她也曾就此问过圣皇,这一段话究竟是何意思。而当时的圣皇说出了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的两个字——捧杀!
是的。捧杀!
苏长安到长安时聚灵未成,除了早前在天岚院被她带着的一拨人围堵,被迫出手,也就堪堪能战胜孙应龙这种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家伙。虽然后来,击败了楚惜刀,但事后想想便知道定是玉衡出手帮忙。这种事情,连她都能想明白,八荒院的人怎能不知。
再者说,苏长安这段时间在天岚院虽然修为精进,甚至可以和她平分秋色,但他从未出过天岚院门,外人怎会知道。而以他那日在天岚院门前展现出来的水平,能进人榜便已是万幸,如何当得起这人榜第一的威名?
思来想去,夏侯夙玉便只觉得有一个可能,八荒院故意将名不见经传苏长安放在人榜第一的位置。以此激起那些心高气傲的学生的怒气,想在这将星会上,借学生的手,狠狠的让天岚院落一落面子。
她不是没想过现在便拉着苏长安的手,逃开这处鸿门宴,但此刻众人皆看着苏长安,若是这般走了,定会落下畏战的名声,正中八荒院的下怀。所以,夏侯夙玉只有硬着头皮跟在苏长安身边,以期见机行事。而且以苏长安的修为,人榜上一般的学生想来也是能勉强应付,若真有如许定岳这般的天才妖孽出手,大不了她以自己大魏公主的身份相护,料对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而苏长安自然想不到这么多,起初的被众人注视的不适褪去后,他的目光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位阴测测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位老者,毛发皆白,但腰身挺得笔直,脸上的轮廓如刀削一般,透着精光的眼睛下,那只鹰钩般凸起的鼻子格外醒目。
“你认识我?”苏长安终于问道,他并不记得他有见过这位老者,但老者显然认得他,这让他觉得很奇怪。
“苏公子是长安人榜第一天才,我怎能不识。”鹰钩鼻老者回答道。他在“第一”这个词上加上了重音,周围那些学生闻言,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不忿的神情。他们早在第一眼便看出苏长安的修为不过聚灵境,而能在这将星会上有一席之位的少年哪个不是各州郡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而堪堪聚灵的苏长安却骑在他们头上,这些心高气傲的少年少女怎会满意?
苏长安并不觉得鹰钩鼻老者说得有道理,但他不想深究。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他望着老者,很是认真地问道:“你这么大年纪的新生,真是很少见。”
苏长安的语气很真诚,真诚得挑不出半分毛病,就好像他是真心在佩服鹰钩鼻老者的毅力一般。
他也确实在真心佩服老者,但周围的学生不这么认为,鹰钩鼻的老者更不这么认为。
所以一小段沉默之后,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但又很快止住。因为鹰钩鼻老者的脸色忽的变得阴沉,以他在长安城中的凶命,这些学生再自认不凡,也不敢拂了这老头的面子。
就连夏侯夙玉的脸色也在苏长安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变得极为精彩。她有时候,真的不太理解自己这位师弟。看上去不谙世事,但每每与人相争,都能说出些惊人的话,可偏偏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又是那么认真,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到底是做如何想法。
“呵呵。”这时,一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那声音在本来变得安静的大殿里忽的响起,众人的视线不由都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却见一位身着白纱的少女,正盈盈朝苏长安走去。她身材婀罗高挑,唇红欲滴,齿白如雪。眸子里含着秋水,有着妩媚的春色,乌黑的长发被扎成马尾,向身后自然的垂落,又平添几分英气。
当她出现的一刹那,大殿内的所有目光都被她所吸引。但她却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笑盈盈的看着苏长安,漫步走来。
苏长安的神色变得古怪,而夏侯夙玉的脸色却变得格外难看。
终于她走到了苏长安身前不足一米处,一股说不出来,却又好闻极了的香气铺面而来。
“苏公子,好久不见。”女子如是说道。
“也没有很久不见吧。”苏长安说道,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不敢对上女子的眼神。
这女子赫然便是北地晋王,古家靖天候古羡君!
“那这么说来是小女子我一厢情愿,单作相思咯。”古羡君的脸上浮现出阵阵哀怨的神色,看得人好不心疼。
古羡君与苏长安不同,她虽生在北地,但其的美艳与天赋早就在大魏家喻户晓,不知有多少大魏的贵族子弟视她为梦中情人。近来古羡君来到长安的消息更是激起了那些爱慕者的狂热,到她宅院前拜访的贵族弟子不知几何,但大多铩羽而归,少有些幸运儿有幸与她见上一面,在朋友面前便是极长面子的事情。
此刻,苏长安却与古羡君一副旧识的模样,众人心中对于苏长安的不满便也就愈加浓重了。
但苏长安却高兴不起来,他十六岁了,按道理来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他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亦喜欢和漂亮的姑娘待在一起。比如他的师姐夏侯夙玉便是极漂亮的姑娘。古羡君生得倒是很漂亮,比沫沫漂亮,甚至比师姐还要漂亮,但苏长安却一点都不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那日梧桐为了不暴露自己行踪,亦为了不牵连苏长安,抹去了众人的记忆。苏长安更是编出一个神秘人出手救了众人的故事。众人自然深信不疑,一是他们确实死里逃生,成功脱险;二是觉得苏长安也没有欺骗他们的理由。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梧桐的失忆术出了差池,或是这古羡君与众不同,她对于那夜的许多事情多有疑问,对着苏长安一再追问,虽然都被苏长安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但自那之后她对苏长安的态度却变得有些暧昧不明,让苏长安隐隐觉得古羡君或多或少已察觉到了那夜的真相。所以在来的路上苏长安一直以各种借口躲着古羡君,不愿与她多做接触,怕的便是自己言多必失。但却不想在这将星会上,竟然再次碰见了她。
“古小侯爷,别来无恙。”这时一旁的夏侯夙玉忽的开口说道。
“这不是夙玉公主吗?听说你入了天岚学院,真是可喜可贺啊。”古羡君仿佛现在才看见夏侯夙玉一般,脸上露出讶异的模样。但她虽然嘴上道着恭喜,可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庆贺,反是带着些许嘲弄的味道。
夏侯夙玉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不喜欢古羡君,或者说她很讨厌古羡君。她们一个是大魏朝的公主,一位是北地晋王的千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她们便是整个大魏朝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位少女。
因为身份相差无几,又都生得国色天香,所以自然免不了被人摆在一起比较。夏侯夙玉虽然在修行上也算是天赋异禀,但终究比不上古羡君这等妖孽,早在两年前便已是九星境,甚至坊间传闻,近日她已经突破到了繁晨境,这对还在九星境摸爬滚打的夏侯夙玉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
而从小到大,夏侯夙玉便一直生活在古羡君的阴影之下。她被剑道师傅称之为天才时,古羡君已经聚灵;她聚灵未多久时,古羡君已经是九星境;好不容易她突破到了九星境,又拜入天岚院玉衡门下,可古羡君却已经是繁晨境的高手。
夏侯夙玉自认为并不是那种在乎虚名的人,可总是生活在某个人的阴影下,终究让她没办法高兴起来,更没有办法喜欢这个人。
第九章 繁晨三万万,星王只一人(下)
夏侯夙玉也听出了古羡君话中有话,她与古羡君之间的暗暗竞争也有些时日,双方一旦见面自然是免不了这样的冷嘲热讽,而且她胜少输多。她正要说些什么,回敬古羡君几句。却在这时那道阴测测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亏是天岚院十年来第一位学生,牙尖齿利。但愿你身手也和你的嘴一般厉害。来吧,请!”却见鹰钩鼻老者面色铁青,显然是压着怒气,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后辈敢这样与他说话了。此刻他伸出手,五指并拢,对着那大殿正前方的高台,说道。
苏长安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这鹰钩鼻老头言语中带着恶意,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何事让他如此针对自己。他对着鹰钩鼻老者,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坐那里?”
“苏公子说笑了,你是人榜榜首,你若不坐何人能坐?”老头身旁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站起身子,冲着苏长安说道。
他衣冠华贵,眉目如星,看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但苏长安却在他的眉宇间感到一股阴郁的气息,这让苏长安很不舒服。
“不能坐。”一旁的夏侯夙玉连忙在苏长安耳边小声提醒。将星会的规矩她是知道一点的,那个位置又被称作星王台,只有将星榜人榜榜首才有资格坐上去。
而坐上去容易,想要坐稳却很难。
有道是繁晨三万万,星王只一人。
这是一个从前朝便流传下来的规矩,人榜榜首只要坐上星王台,将星榜人榜上的天才妖孽皆可以向他挑战,而星王台上之人,必须连续接下九轮挑战,才能坐稳这星王台,成为这一代将星会的星王。
当然星王不仅是虚名,成为星王的人可以向将星会的召开者提出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只要力所能及,不涉及道义,皆可。这个规矩从很久很久之前便有了,在大魏朝之前,也在大汉之前,久到让人无法追根溯源。
苏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