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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如月为他做到如此地步,而且事事以他为先,这让苏长安不免感到愧疚。
自己此行其实只是巧合,若非北通玄要他取剑,恐怕如月被逼迫嫁与他人,他都不得而知。
念及此处,苏长安的心头一横,他猛然抬起头,看向雁归秋,声音坚定地说道。
“好!晚辈愿受前辈一掌!”
第一百三十章 雁去秋来
众人想过很多苏长安会给出的回应。
比如求饶,比如道歉,又或者带着花非昨与罗玉儿就此离去。
这些选择,无论哪一个,无论如何看来,比之现在这一个都要好出百倍不止。
因为以苏长安的修为,受雁归秋一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找死无异。
在这一点上,至少在场的诸人,皆是这般认为的。
“长安,不可意气用事啊!”罗玉儿与花非昨的脸色亦是一变,他们也未有想到苏长安会做出如此决定,连忙出言劝告道。
陆如月更是面如死灰,她赶忙附和道:“是啊,苏公子不要意气用事。”
哪知苏长安却摆手笑道:“无碍。”
雁归秋的眸子在那时眯了起来,场上的众人因为苏长安的回应而起的喧哗,在此刻再次安静下来。
雁归秋的眸子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里面的光芒却是那般骇人。他问道:“苏公子可要想好,老朽可不会留手。”
“前辈无需留手,此事你情我愿,不比如月成婚之事,自然生死由命,长安绝无半点怨言。”苏长安笑道,他脸上的神情自若,似乎对于自己即将到来的处境丝毫不曾察觉。
这般风姿,不禁让在场诸人为之心折。
“好!好!好!”雁归秋闻言忽的大说三个好字。“你这伶牙俐齿的本事倒是颇得了当年玉衡的几分真传,就是不知玉衡的修为,你又学到了几分!?”
他这般言罢,脸上的神情愈发阴沉,就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而他眯着的眼睛中,光芒也愈发明亮,好似星光,却异常幽冷。
“前辈请!”苏长安伸手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如月,体内灵力流转俨然已经摆开了架势。
罗玉儿与花非昨见此状,皱着眉头互望一眼,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师侄的性子如此,唯有叹息一声,皆退到一旁,一脸紧张的看着苏长安。
陆如月见状,脸色大变,她赶忙求助似跑向一旁的左玉城,说道:“左爷爷,你帮我劝劝他们。”言语之中竟然带着哭腔,显然是极为担心苏长安的安危。
一直未有半分言语的左玉城,看了看满脸担忧的陆如月,眸子的神采变化,数息之后方才问道:“主公,你是否早已心有所属?”
陆如月一愣,不知如此关头,左玉城为何还有此问,但她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连连点头,嘴里说道:“如月自知不当如此,但求左爷爷救下苏公子,如月以后自当以兴复汉室为重,决计不再想一点儿女私情。”
左玉城闻言,已经有些褶皱的眼角忽的弯下,做月牙状,他伸手轻轻的抚摸陆如月的脑袋,就像是长辈在抚摸后辈,脸上更是慈祥的笑意。
“主公贵为天子,自然当以苍生社稷为重,许多事情需有取舍。老臣听闻此言,心中欣慰。”左玉城如此说道,但忽的他脸上的笑意收敛,化作一脸严肃:“但为臣者,却需行主公自心意,正主公之言行。之前老臣暗以为,吴公子与主公男才女貌,遂允了这桩婚事,忘了顾忌主公感受。此事时老臣之错还请主公勿怪。而主公既有匡扶汉室之心,与何人成亲,只需循着心意便可,我汉室虽然积弱,但还不至于需和亲以正大统。”
左玉城的态度自然让陆如月很是错愕,她脸色一喜,明白了左玉城心中所想,又赶忙说道:“既如此,左爷爷还不快快出手救下苏公子。”
“哈哈!”左玉城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笑道:“主公大可放心,我观苏公子绝非不知进退之人,他能敢应下雁归秋此诺,便定然有自己的把握。况且此事,我们毕竟理亏于蜀山,此时出手大为不妥。”
“可是……”陆如月闻言心中稍慰,但还是颇有些担忧。
“老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苏公子绝无性命之忧,不知如此,主公可还放心?”左玉城见状,又说道。
“……”左玉城话已至此,陆如月自然不能再有异议,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场中的情形。
她将自己的双眸睁得极大,一眨也不眨,似乎生怕错过了即将发生的每一幕。
另一边,雁归秋见苏长安已经摆好了架势,他亦不再多言。
只见他双眸一沉,体内奔涌的灵力破体而出,他白色衣衫从里侧鼓起,披在双肩的长发亦随之高高扬起。
“你方才救我徒儿一命,此情我记下,减去三分力道。”
“你师叔祖玉衡,维系天下太平百载,此人我敬重,再减去三分力道。”
“你师叔北通玄,死守西凉,此事我蜀地承他恩情,再减去三分力道。”
“这一掌。”雁归秋的手在这时被举了起来,大殿里随即升起了阵阵罡风,且随着雁归秋的手越抬越高,这罡风越发浓烈,那先前婚宴上摆设好的佳肴美酒,在这狂乱的罡风中一阵摇晃,随即大殿中响起一阵极为杂乱的声响。那些盛着美味佳肴的玉盘金樽便在此刻尽数被吹落在地。
“我只余一分力道。能否接下,便看你的造化了!”
雁归秋如此说道,他话音一落,周身的气势似乎到达了某个临界点。
“雁去秋归!”只听他一声暴喝,左手化掌,相隔数丈便朝着苏长安的方向凭空拍去。
这一掌,说是一掌,实则却是一剑。
雁归秋侵淫剑道多年,其用剑之道早已超出了剑的本身,在他的眼中,万物皆可为剑。
地上枯败的树枝可以为剑,春来新发的桃花可以为剑,而体内的灵力自然亦可以为剑。
这一剑,虽然只是灵力凝成的虚影,虽然只有他一层的力道,但里面所包裹的却是他对于剑道上百载的理解与修行。
这一剑,虽然速度看似极为缓慢,其声势威能也似乎不过尔尔,似乎连方才吴起那一招大江东去都赶之不及。
但苏长安脸上的神色却在此刻极为浓重。
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不寻常。
它的速度固然是慢,但实则剑出之时,他周身的气机已经被锁定,根本没有一丝避开的可能。
它的声势固然不大,甚至很是寻常,但实则是因为雁归秋对于力量的掌握已至化境,他将所有的力量尽数包裹于剑身之中,一丝一毫也不曾外泄。这是极其难以做到的一点,至少苏长安所见的所有人中,即使已为太上的开阳也未曾做到。
这便是雁归秋的一剑。
星殒的一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接剑,借剑
那一剑,剑出则万籁俱寂,喧闹的大殿忽的鸦雀无声,只有剑鸣尚在诸人耳畔嗡嗡作响。
那一剑,剑出则天地无光,烛火忽的昏暗,只余剑光亮彻天地。
那一剑,剑出则神鬼辟易,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为他让道。
……
苏长安面对这样的一剑,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高喝一声,“天岚!”
瞬息大殿内的景象消散,人们仿佛置身于一道黑色的空间,只有穹顶有七颗星辰闪烁。
这般的景象自然让诸人惊叹,可这样的惊叹方才响起,更让人心颤的事情发生了。
“天枢!”
苏长安又是一声暴喝。
一位手持双枪的人形虚影浮现,他张开周身的灵力,沉眉护在苏长安的身前,其背后浮现出无数金戈铁马一般的虚影。
“天权!”
又是一位手持狼毫的人影浮现,只见他以天地为画,笔走龙蛇,无数蛟龙恶蟒便在那时凭空出现,将之缠绕。他立于天权与苏长安之间,同样冷眉以对这即将到来的一剑。
“天璇!”
“天玑!”
“玉衡!”
“摇光!”
“开阳!”
苏长安的暴喝一声接着一声的在大殿中响起,一道又一道的人影浮现,他们皆立于苏长安的身前,一字排开,一时间剑意刀光,蛟龙恶蟒层出不穷。
在场中不乏颇有见识之人,他们很快便认出了这一道道虚影的来历,因此看向苏长安的眼神也愈发惊叹。
就连那位出剑的剑道宗师雁归秋此刻也是眉头微皱,起先他虽知苏长安的不凡,但却未想过这个不过地灵境的少年竟然可以在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力量,况且以他的眼界自然明了这七大虚影,是苏长安模拟曾经的天岚七星所施展的,其中各自所展现出的道蕴,都颇有几分当年那七人的火候。
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苏长安如妖孽一般的领悟能力。
曾经的天岚七星可都是那个时代最为耀眼的星殒,寻常人能得其中一人传承,便已是万幸,可眼前的苏长安,却将七人道蕴尽数领悟。
这是何其可怖的事情。
但是,苏长安身上的气势变化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他周身的气势还在继续升腾,就像是没有止境一般。
“妖魂!”
他又是一声暴喝。
一道高亢鸣叫蓦然响了起来,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忽然在他的背后浮现。
那鸣叫,如天地破晓,如混沌初开。
那凤凰,浑身浴火,翅展遮天蔽日。
“蛮魂!”
苏长安又暴喝道。
又是一声鸣叫响起。
一只六翼无面的怪鸟虚影浮现,她与那只凤凰一起,展翅,然后将苏长安的身子包裹其中。
而此刻的苏长安,终于第一次,在天道阁之后,向世人展现出他全部的力量。
他的双目因为用力而充血,因为充血而变得绯红。
“来吧!”他朝着那柄飞剑怒吼道,或许因为体下的血管破裂,他的皮肤被蒙上了一层殷红。
“让我来试一试所谓的星殒到底有几分火候!”
苏长安这般说道。
声音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有些沙哑,甚至扭曲。
但众人却并没有丝毫嘲笑的意思,无论是蜀山的弟子,还是汉室的谋臣。
他们都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
古往今来,岁月悠悠。
星殒的强大,世人皆知。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人们的心底,星殒是不可战胜的。无论是怎样的天才妖孽,面对星殒,都如同蝼蚁。
哪怕这一剑,只有星殒十分之一的威能,也足以让在场诸人感到胆寒。
苏长安的话,在他们大多数人的心底,只是狂言。他们甚至可以想象苏长安在下一刻被这一剑洞穿胸膛时的惨状。
但即使是狂言,这世上敢于向星殒说出这样狂言的人,却也不过寥寥数人。
在前,有那位刀道天才,摇光之徒,莫听雨。
在后,有眼前这位,天岚院遗徒,莫听雨弟子,苏长安。
如此看来,这苏长安倒有当年莫听雨的几分风姿。
诸人在心底暗暗点头。
而这时,那把将终于到了苏长安的身前,它第一个面对的是天枢的虚影。
二者僵持了不过半息的时间,只听一声琉璃落地一般的脆响,天枢的虚影便尽数破碎。
随后便是天权,上半息,蛟龙恶蟒化为虚无,又半息,天权虚影散去。
但同时,那剑身之上的光芒却也黯淡的一分。
长剑继续向前,他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根本没有半分停下了的意思。
天璇的剑龙破开,天玑的幻境碎裂。
接着玉衡的莲花散去,摇光的刀芒黯淡。
长剑一路披荆斩棘,直抵最后一道开阳虚影。
开阳手中的长剑在那时放出一声长啸,龙凤虚影浮现,双剑的剑尖相碰,这一次,那长剑少见的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随即,缠绕于开阳剑上的龙凤虚影纷纷发出一声惨叫,开阳的身子也顺势化作虚无。
陆如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她的眼界并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只知道苏长安使出的各种招数都已被纷纷化解,如今只剩下包裹着他甚至的两道神鸟虚影。
而一旁的左玉城也眉头微皱,那七道虚影已经化去了这一剑上的七成力道,但剩余的三成对于一个地灵境的修士来说依旧拥有毁灭性的力量,他不禁有些担忧。
这时,剑至身前。
凤凰与帝江纷纷放出一声声暴怒的鸣啼。
但这样的鸣叫在那剑鸣之下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见那剑身一阵剧烈的颤动,似乎与那两道虚影开始一段僵持。
这并不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不过十息的光景。
但在在场的每个人的眼中,却又是如此的漫长。
砰!
只听一声闷响,两道虚影终于还是破碎开来,苏长安的身子在此刻完全的暴露在了那长剑凌冽的剑芒之下。
但那剑身上的光芒似乎也因为与那两道虚影的对拼而黯淡了许多,相比于之前,他所拥有的力量已经不足方才的十分之一。
众人脸上的神情一顿,似乎从这里感受到了某种方才还在他们心底毫无可能的可能。
或许,苏长安真的能接下这一剑?
他们这么想着。
人们总是渴望能看到奇迹,而苏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