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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上的神情一顿,似乎从这里感受到了某种方才还在他们心底毫无可能的可能。
或许,苏长安真的能接下这一剑?
他们这么想着。
人们总是渴望能看到奇迹,而苏长安无疑便是这个奇迹最有可能的铸就者。
在诸人期许的眼神下。
那剑终于到了苏长安的身前。
“十方剑阵!”苏长安也在这时发出最后一声暴喝。
他匣中剑鸣,无数长剑从天际而来,将他包裹。
他浑身便处于一张巨大的由剑组成的屏障之中。
雁归秋唤出的长剑与苏长安周身的剑茧不断的撞击,极其一道有一道的气浪。
雁归秋的剑开始了前所未有的颤抖,剑身上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而包裹着苏长安的长剑似乎也因为承受不住雁归秋剑身上的力量不断的被击飞。
他们如暴雨梨花一般倾斜而出,四散的飞射在大殿的四周,惊得诸人两两躲避。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
这让在场的诸人脸色皆是变化莫测,就连雁归秋的眸子也是一沉,皱着眉头看着正在与自己僵持不下的苏长安。
轰!
终于,又在数息的僵持之后,一道巨响猛然爆开。
苏长安所站的位置中忽然升腾起一道尘埃,那把长剑再也无法包裹住体内汹涌的力量,炸裂开来,随着它的消散,巨大的力量,将大殿中轰开一道沟壑,坚硬名贵的青石板瞬息化为粉剂,被巨大的气浪所扬起,弥漫向四周,几乎让人不能视物。
众人在本能的躲避之后,却无人有心事生出半点怨言,而是纷纷极目康祥那尘雾的中心,急切的想要看清里面的情形。
这自然不会是一个特别快的过程。
但大殿中却安静得犹如无物,所有人早已没有半点心思去讨论其他事物,只是极为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一战的结果。
数十息之后。
尘雾已经有了散去的趋势。
最先出现在诸人眼帘的是那位名为雁归秋的老者。
只见他如同雕塑一般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眸子也是直直的看向方才苏长安所站的方向。
诸人观察着老者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想从他的身上得到答案,但这位老者脸上的神情却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诸人失望之余,又赶忙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向方才苏长安所站的位置。
却见那里依旧立着一道人影。
随着尘埃的散去,诸人也渐渐看清了那人影的情形。
此人自然便是苏长安。
却见他浑身浴血,身上的衣衫破烂,甚至不住的往地上滴着血滴。
诸人心头一惊,再细细看来,却见这少年即使已是如此惨状,但他的眸子里的光芒却又是那般耀眼。
“苏公子!”
“长安!”
数道惊呼响起,花非昨、罗玉儿与陆如月三人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快步向前,来到苏长安的跟前,将他已经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
“苏公子你没事吧?”陆如月看着苏长安身上如此惨烈的伤势,美眸一蹙,竟然便已是滴出泪来。
花非昨二人虽然未曾言语,但目光里的关切之意,却早已是不言而喻。
苏长安这时才有些木讷的看了三人一眼,随即有些缓慢的伸出手,朝着雁归秋拱手说道。
“雁前辈,长安承让了!”
此言一出,方才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诸人纷纷发出一声惊呼。
苏长安竟然真的接下了雁归秋的一剑!
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莫听雨如此,苏长安如此。
天岚院之人,当真深不可测啊。
这样的念头也在此刻尽数浮现在众人的心头。
雁归秋沉着眸子上下打量了苏长安一会,冰冷的嘴角忽然浮出一抹笑意。
“莫听雨之徒,果然不亏是莫听雨之徒。”雁归秋摇了摇头,随即释然道:“我雁归秋言出必行,既然苏公子能接下老朽的一剑,老朽自然不会食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谢前辈海涵!”苏长安虚弱地说道。
“左兄。”雁归秋颔首,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左玉城。“今日之事让你见笑话了,至于起儿与陆皇的婚事……”
雁归秋说到这儿,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当如何措辞。
“雁兄,此事是我考虑不周,如今二人都还年幼,婚事之事,不如待到我引兵取下长安之后,再做商议。”
左玉城拱手说道。
“也好。”雁归秋颔首,他也知经过今日之事,蜀山与汉室的联盟必然有所间隙,但事已至此,多言无益。
“雁兄心中不满,左某自然理解,今日大家都已乏了,不如明日雁兄与我一叙,此事,我大汉必对你蜀山有所交代。”左玉城说道。
雁归秋闻言脸上的神色一变,沉吟许久之后,方才颔首。
“那就请诸位委屈在蜀山住上一晚。”说完这些雁归秋再次将头转过,看向苏长安,“苏公子愿意冒如此风险也要接下雁某的一剑,想来应是有求于我蜀山。不如现在道来,让雁某有所准备。”
雁归秋活了百载,俨然已是人精,自然能看出苏长安等人不远万里来多蜀山,另有他图。
苏长安三人一愣,他们互看一眼,终于还是苏长安一咬牙走上了前来,他拱手朝着雁归秋说道:“实不相瞒,我三人前来确实有求于蜀山。”
说罢,苏长安顿了顿,抬头看向雁归秋。却见这老者面部表情的看着他,苏长安一愣,当下便不再犹豫,继续说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想取回当年圣皇遗留在蜀山剑冢的那两把剑。”
“哦?”雁归秋的眉头一挑,“你们是为此事而来?”
“西凉已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他又说道,好似在询问苏长安,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雁归秋语气中的含糊,让苏长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嘴上还是依旧恭敬地回道:“西凉事关苍生,还请雁前辈不计前嫌,救我黎民苍生。”
诸人闻言,以为苏长安所谓的前嫌是方才之事,但雁归秋却明白,他所指的是当年玉衡暗算之事。
他的眉头一挑,不悦道:“我雁归秋岂是不识大体之人,这剑你们要取那便待你休养好了取去便是。”
“只是即是取剑,他为何自己不来,让你来,不过徒增变数,剑冢可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
苏长安一愣,不明白自己与北通玄究竟有何不同。但还解释道:“西凉战况焦灼,师叔着实抽不开身,还望前辈海涵。”
“唔。”雁归秋颔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他确实不能来剑冢,至于海涵?”
“将死之人,海涵与否,有何区别?”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的枪,很寂寞
长安城。
春雨方歇。
细雨洗净了这座城市的冬季的沉闷与寒意。
树发新枝,花含苞蕾。
春风东起,北雁南归。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生机勃勃的方向发展。
但在这春意盎然之中,一些流言却开始在市井之中传开。
比如天子称病是假,司马诩挟天子是真。
比如西凉大军围城,朝廷却不予理睬。
又比如西蜀叛变,北地起兵。
这些流言以一传十,以十传百,真假勿论,但有言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民间对于朝廷的质疑在这段时间确实越来越重,更有甚者称,这些流言其实都是魏皇血书所诏,命人送出宫中,传于诸人之口。
也有人说,这是远在西凉的苏长安派人送入京城,流于民间。
天子的安危暂且不论,毕竟寻常百姓又哪进得了皇宫,见不到天子,大臣们也对此缄口不言,百姓们又哪能知晓其中真假。
但西凉的局势,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流离至长安,也从某种角度坐实了西凉的危局。
因此在长安的城的酒馆茶楼,讨论西凉,讨论苏长安的人比比皆在。
而曾经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妖族奸细苏长安,似乎也摇身一变,渐渐成了人们心中的一位忍辱负重的英雄。
反倒是那位如今天岚院的院长,徐让却又成了诸人口中口诛笔伐的对象。
只是,这位院长大人却对此不以为意,世人少有见他出来走动,似乎那个小小的天岚院,如今已经成了那位院长大人唯一的生活空间。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坐于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明月楼中,他坐在上层最好的包间中,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酒肆里有位说书先生正拍着惊堂木,一板一眼的讲着某些故事。
因为离得太远,他并不能听得太过真切,只能在那些酒客的叫好声中隐约听见某些字眼。
比如苏长安、比如莫听雨。
那位说书先生叫做孤千帆,他隐约记得似乎那本《南翠歌》便是出自他手。
本来他在这长安城里那多如牛毛的说书先生中并算不得出奇,只是随着最近苏长安的事迹被人们发出来,他这个一直说着苏长安与莫听雨故事的说书先生也水涨船高,成了各大酒肆都想要请到的香饽饽。
想到这里,坐在楼上的那位男子忽然展颜一笑,随即又拿起手中的酒杯,自饮自斟起来。
而在他身后的角落,一把通体猩红的长枪正安静的被斜立在那里。
这枪跟随他多年,无论做何事他都将之带在身旁。
他把他当做朋友,亦当做知己。
吱呀。
这时,包房内的房门忽然发出一阵沙哑的响动,然后,这装潢极为华丽的木门,便被人从外侧缓缓推开。
一位长相俊美得好似女子的男人便在这时缓缓走了进来,他手持一把折扇,随时凉爽的初春,却依然用手将之轻轻煽动。言行之间露出一股不似男子的女儿态。
“办好了?”坐在房内的男子见来者,只是轻轻瞟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品尝着杯中之物。
“嗯。”那俊美男子对于他不咸不淡的态度倒是丝毫不恼,他自顾自的坐下,也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水,放在嘴边轻抿一口。
“我已经让人将血诏与苏公子的书信临摹成数份,明日便叫人偷偷在坊间传阅。”
这俊美男子的声音也是异常阴柔,若非他喉咙处当真长着喉结,恐怕不少人都得暗自怀疑他实则是女儿身。
“嗯。”男子点头,这俊美男子的家世庞大,在长安的民间更可以撑得上地头蛇一般的人物,他做此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差池。
“只是,此事虽然可以调起一些民间的声音,甚至可以引导一部分舆论,但终究上不得台面。”俊美男子说道,他挑眉看了男子一眼,问道:“下一步,你准备如何去做?”
男子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长枪,伸手在那猩红的枪身上擦拭,他的动作很慢,同时亦很专注,就像是在抚摸情人身体一般。
“长安在西凉过得很精彩。”
“北通玄在西凉过得也很精彩。”
男子慢慢地说道,忽然他话锋一转,一股灵力自他体内升腾而起。
他手中的枪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意,也随即放出一阵轻微的颤抖。
“如你所见,我的枪,很寂寞。”他这般说道。
俊美男子闻言,心中一凛,“你要去西凉?”
“可是你带不走朝廷的大军,司马诩绝对不会同意。”俊美男子说道,“你若只是孤身一人前去,于战局无益,反而会害了性命。”
“所以我会先去趟江东,与长安一年未见,终归是要给他带去些见面礼,否则我这做大哥的怎么说得过去?”
男子这般说道,似乎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擦拭完毕,他将之轻车熟路的负于背上。
随后,又看了俊美男子一眼,问道:“倒是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们?”
俊美男子闻言忽的一笑,那殷红的嘴唇勾勒出的弧度,他将手中的纸扇一层层折好,随即说道:“龙某是个商人。”
“在商言商,穆公子大可放心,龙某可不会做什么亏本的买卖……”
男子闻言脸上的神情愈发不解,“可是无论怎么看,我们与司马诩之间,还是司马诩的赢面更大。”
“穆公子所言极是,其实在下也认为,司马诩的胜面远超你与苏公子。”俊美男点头说道,但脸上的笑意却更甚,“但我父亲在世时曾告诉过我,一个真正的商人,从来不会讲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你说对吗?”
俊美男子的眼睛在那时眯了起来,那缝隙中所发出的光芒让男子心头一震,莫名生出些寒意。
他不愿在再这俊美男子继续待下去,因此他站起了身子,朝着那俊美男子拱手,随即不再多言,踏步走了出去。
而身后,也在这时响起了那俊美男子的声音。
“穆公子慢走,龙某在此恭候你从西凉凯旋而归。”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苏长安吃过了晚饭,与罗玉儿、花非昨二人回到蜀山给他们安排的住所,开始商议起了关于取剑的事宜。
这趟蜀山之行虽然多了陆如月成亲之事的波折,但好在取剑之事却没有受到蜀山方面的阻拦。
由此也可以看出,蜀山能执天下宗门牛耳千载确实有他的一些原因。即使之前与之发生过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