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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衫临沙场,血透长袖归。
轰隆!
眼前永宁关巨大的城门开始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极为沉重又刺耳声响。
门外,是虎视眈眈的五千蛮军雄兵。
他们身材壮硕如虎,双臂之上鼓起的肌肉如小山一般高高隆起。
他们胯下是吐着杀气的猛兽,不止于马,还有许多张牙舞爪的似狼非虎的凶兽。
自大门打开起,一凌冽的杀机便赫然扑面而来。
这与修为无关,那是只有身经百战,饱饮过鲜血的屠夫才能发出的杀机。
很明显,眼前这五千蛮军夹带着他们的数位将领,应当都是这样的屠夫。如同血衣卫是这永宁关中的精锐,这五千蛮军也应当是蛮族的精锐,否者也不会被拓跋元武派出来打这个至关重要的头阵。
“走吧。”苏长安受到,声线多少有些干涩。
这并非害怕,而是因为紧张,无论怎样这都是他第一次阵阵真真正正的面对沙场。
苏长安与花非昨带着三千血衣卫缓缓的走出了城门,他身后的大门在那时发出一声轰隆的巨响,便再次关上。
他们在离蛮军百丈远的地方停住。
苏长安开始打量那位方才叫阵的蛮军将领完颜廉,而完颜廉也在此刻打量着苏长安。
那的确是一位很高大的男人,即使是身高已近一丈的摩海耶与之比起也矮上一个头,而十八岁苏长安站在他的面前更像是一位孩童正在面对这一头雄狮。
完颜廉显然未有想到领军出城迎战的人族将领竟然是一个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他先是一阵错愕,随即心头警惕的打量苏长安,待他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苏长安的修为时,他嘴角忽的浮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姓北的让你和我打?”完颜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嗯。就是你和我打!”苏长安颔首,语气淡定而从容。
“哈哈哈!”在得到苏长安肯定的答复之后,完颜廉脸上的笑意瞬间便蔓延开来,他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笑得极为放肆。
苏长安面对这样的猖獗的笑声,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只是静静的仰头看着完颜廉,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
很快,完颜廉便真的收敛起了他的笑声,但他脸上却还是慢慢的嘲弄之色。
“我来之前,便听拓跋炎说起过,如今的人族懦弱不堪,自玉衡死后更是再无什么拿得出手的高手,起初我并不相信,还在书信中告诉他莫要轻敌,如今一见,才知拓跋炎所言不假。”
完颜廉看着苏长安慢悠悠地说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苏长安的身上,似乎想从他脸上看见某些他说期望的愤恨。但令他失望的是此刻苏长安的脸就好似一潭万载枯井,无论完颜廉说了什么亦或是做了什么都难以在他脸上激起哪怕半分的涟漪。
“区区天听境的修士也敢与我完颜廉对阵?你当真是不怕死!”完颜廉并不满足于苏长安这般的表现,他继续出言相激。
“你说拓跋炎。”这时,苏长安终于说话了。他的声线极为淡漠,就好像摆在他面前不是一位半步星殒境的大能,而只是一只对着狂吠不止的犬类而已。“那他现在人呢?”
说罢,苏长安还探着脑袋往完颜廉的身后望了望,似乎想要找到他口中那位蛮将的身影。
完颜廉闻言脸色的神情一滞,拓跋炎在前些日子受了重伤,虽然有圣子赐下的圣物护体,但依旧免不了卧病在床,如今也未见其好转。
“是你伤的他?”完颜廉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散去,他阴晴不定的再次打量起眼前的少年,心头开始暗暗琢磨自己是否又看错这少年的修为。
谁知苏长安却在这时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完颜廉脸上的神情再次凝固,他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少年摆了一道,他顿觉脸上无光,胸中的愤怒与恼火便如井喷一般涌了上来,他硕大的头颅也因此涨得通红。
“毛头小子,胡言乱语!吃你爷爷一刀!”他怒吼一声,身下那只虎豹模样的凶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主人此刻心头的愤怒,也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载着完颜廉便一路冲了过来。
那头凶兽虽然看上起极为笨重,但速度却出乎意料的快。
它一路溅起的尘沙几乎遮住了在场大多数人的视线,甚至它的每一次落地,苏长安都能感受到来地面那命线的颤抖。
不过数息的时间,那一人一兽带着一道明晃晃的刀光便已至苏长安的身前。
苏长安的眸子中在那时闪过一道寒光,那把名为九难的神刀被他抽了出来,握于手中。
他摇了摇头,如同叹息一般的呢喃道。
“其实我想告诉你。”
“若是是我出手,拓跋炎便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
第一百七十章 拿命来换
苏长安从来不是一个善于诡辩的人。
尽管他常常将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但本意上他只是将自己的道理讲述给别人。
那些看似寻常却往往被人忽略的道理。
其实说到底,苏长安是一个很简单人,只是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将事情想得太过复杂,因此,当一个简单道理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会忽然哑口无言。
可这一次,苏长安并不是想讲什么道理。
他只是很单纯的要嘲弄完颜廉一番,只是可惜,他高估了完颜廉的耐心。
于是,他只有用他的刀,告诉完颜廉,他尚在口中未有说出的话。
这般想着,他的身子动了起来。
那时,一道雪白刀光亮了起来,在已近暮色的沙场上显得格外刺眼。
四周的怒吼忽的静谧了下来,就连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渐渐放缓。
那少年的刀如同脱笼的困兽,杀机盎然。
又像蛰伏许久的毒蛇,阴冷迅猛。
刺啦!
就像是某种利器割在了破败的皮革上一样。
静谧的沙场之上再次响起了一阵阵惊呼。
错愕、惊恐、不可思议等各种情绪在那时弥漫上了在长诸人的脸庞。
苏长安的刀在天际划过一道绝美的弧线,带起一层淡淡的,却妖艳的血光。
完颜廉连同着他坐下的凶兽在那时,如同呆滞了一般生生停了下来。
那是一段并不长的静默,但在场的诸人却生出一种如隔三秋的绵长感。
无论是蛮军还是人族都在此刻屏住了呼吸,他们讲目光落在了完颜廉呆滞的身上,他们死死的盯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出,连眼睛也不敢眨,似乎害怕哪怕只是微微的一失神,便错过了什么。
轰!
终于。
一声巨响打破了场上的沉默。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完颜廉连同着他座下那头如小山般的凶兽,缓缓的倒在了地上,激起满地的尘埃。
在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惊叹声之后,沙场之上再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半步问道境的完颜廉竟然一个照面便败在了苏长安的手中。他分明才天听境而已,若是真有这般能耐,待到他修成星殒岂不天下无敌?
这样古怪的念头浮现在其余几位蛮军将领的心头,他们看向苏长安的目光中杀机渐浓。
“苏将军威武!”关头之上的人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这样的吼声,随后那吼声便如星星之火,迅速的传开。
“苏将军威武!”
“威武!”
“威武!”
这样的怒吼一浪接着一浪,一浪高过一浪,瞬息便响彻了整个战场,方才还一脸得色的蛮军众将此刻皆变得面如猪肝色一般难看。
但很快他们像是记起了什么似的,眉头一挑,看向苏长安,嘴角也随即勾起一抹冷笑。
“你们是在等他站起来嘛?”苏长安却早已料到他们心头所想,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遗憾地说道。
“你们所谓的圣子,赐下的所谓圣物,在我这儿可行不通。”他的嘴角在那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与之前完颜廉脸上的神情几乎如出一辙,现在,他将之一一奉还。
神是杀不死的。
这是梧桐告诉过他的道理,但凡事也都有例外,比如玉衡便曾真真切切的斩杀过那位名为百鬼的半神。在之前领着蛮族入关之时,苏长安便发现十方与九难对于这些被神血说附体的蛮族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他也以此为凭仗杀死过一位蛮族的老者。
如今,完颜廉成了继那老者之后,又一位死在他倒下的神族傀儡。
方才那些还面露冷笑蛮族将领闻言一愣,他们纷纷放出神识感应完颜廉的气息。但很快,他们脸上的神情便彻底凝固,正如苏长安所言,完颜廉再也不能站起来,他的生机已经完全断绝,俨然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从推翻帝江的统治,到绞杀帝江余孽,再到这永宁关外。
这些蛮将所依仗的除了神血带来的强大力量,剩下的便是那神奇几乎不能死去的再生能力。
因此他们在心底盲目崇拜那些赐予他们神血的圣子,作战之时更是依仗着这再生之力,几乎是悍不畏死。
但越是拥有这不死的能力,心底便越是害怕死亡。
就好比一个穷人,在他一穷二白时,想着的无非是一件可以御寒的棉衣,一个足以充饥窝窝头。
可有了这些东西之后,他又会想若是再有一间遮挡风雨的房屋,亦为可以说些贴己话的美娇娘,那便更好了。
但人便是这样的一种生物,拥有越多,便渴望越多。
欲望这东西是永远无法被填满的。
它可以是一切幸福的根源,亦可以一切苦难的开端。
对于这些蛮族将领亦然如此。
通过神血他们获取了异常强大的力量,可怖的自愈能力,以及绵长得几乎看不见尽头的寿命。
只要拿下永宁关,攻占中原腹地,再北上取下妖君头颅,整个世界便是他们的,他们可以享受数不尽荣华富贵。有这么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他们,他们又岂能甘心死在这里?
哪怕苏长安的修为不过天听,即使他再强,只要他们数位半步星殒境的大能愿意联手,赢面应当是很大的。可是,在这时,他们的心中都生出惧意。
因为就算是赢,也难免死伤,刀剑无眼,谁又愿意做那个死去的孤魂野鬼。
他们在这时互望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与自己一般的心思。
可是若是此刻退下,拓跋元武定然饶不了他们,远在圣庭的圣子也决计容不下他们,因此,他们心底一沉便有了决断。
“此子妖言惑众,我们有圣子护佑定然战无不胜,即使死去圣子也会再次将我们复活!”一位蛮将在这次抽出了手中的长刀,他高声喝到,身后那些蛮军士卒顿时气势大震。
相比于这些蛮将,这些士卒对于圣子所知不多,只是盲目的崇拜于他,听闻这蛮将之言,一个个跃跃欲试,企图斩获军功得到那所谓圣子的垂帘,获取圣物。
他们在这蛮将的蛊惑不疑有他,纷纷发出怒吼,在座下凶兽的咆哮声中,如虎狼过境一般直勾勾的朝着苏长安一方的三千人杀了过来。
拥有越多的人,越害怕死去。
因为他只要他活着,便有大把娇娘美妾、锦衣玉食等着他去享用。
而一无所有的人,除了这条命,便再无他物。
他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拿命来换。
这便是道理。
无论对于蛮族、妖族、亦或是人族都是如此。
第一百七十一章 慈不掌兵
五千。
这并不是一个多么大的数字。
可真正当五千人摆在你的面前时,尤其是这五千人跨着凶兽,拧着长戟,以浩瀚之势向你发起冲锋。
无论他们的修为如何,他们气势,耳边回响的喊杀声都足以让人胆寒。
“蛮族善战,此言不假。”一旁的花非昨在苏长安身边感叹道。
苏长安皱着眉头颔首,这五千蛮军看似五千,实则气机连成一片,即使以他的修为也不敢独自面对起锋芒。
“血衣卫!”他念及此处,一声暴喝。
身后三千血衣卫齐声说道:“属下在!”
“迎敌!”苏长安一声怒吼,周身气势一震,一道灵压荡开,他的领域豁然蔓延开来。
“咚!咚!咚!”
关头之上也在这时响起密集的鼓点,那是北通玄亲自在为诸人擂鼓。
得主将擂鼓,诸人自然气势大盛。
一张苏字旗也在此刻在城头扬起,一位士卒打扮男子正执旗呐喊。
此人正是刘长玉。
他本意是想随着苏长安一起出城,但他的修为着实不堪入目,苏长安记着他家中尚有老母,故而回绝了他,此刻便只能站在关头,使出浑身解数摇旗呐喊。
冲锋的蛮军已经越来越近,众人甚至已经能够闻到从那些凶兽与蛮军身上传来的浓重的血腥味。
苏长安在那时眉宇一沉,大喝道:“杀!”
身后顿时响起一阵冷冽的喊杀。
他的身子一动,身后三千白衣如脱笼恶兽,随影而动。
那三千白衣飘荡如雪,一股与之极不相符的杀意猛然荡漾开来,那杀意几乎凝为实质,竟然足以与那五千蛮族所聚齐的杀意相抗衡。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
冲在最前方的苏长安已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