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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反抗我吗?”而下一刻漆黑之色又占据他的眸子,脸上的神情随即变得狰狞起来。
“铃儿……”
“凡人,我赐予了你强大的力……”
“铃儿……为……”
“力量,而你却没有完成我们之间的……”
“为什么会这样?”
“的约定,你背叛了我!!!”
古方天的脸上的神情犹如失了神智一般不断的变化,时而悲痛欲绝,时而恶毒愤恨。
终于,在这样来回数十次的变幻之后,古方天一只眸子化作了寻常模样,而另一只却漆黑无比。
显然这时,古方天的意志正在与那邪神做着某种斗争。
“爹!”一旁的古羡君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她挣脱了苏长安的怀抱,向前一步大声的朝着古方天喊道。
古方天闻言,他的身子一怔,却似乎有所畏惧并没有抬头去看自己的女儿,他那正常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光芒。
而后他的一只手被高高举起,作爪状,似乎要去撕裂些什么。
“你!你要干什么!”他体内的邪神似有所感,大声的质问道,可声线中却有那么一抹难以掩饰的惶恐。他漆黑眸子的那一侧身子开始涌动其黑色邪力,试图阻止古方天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古方天并没有在与他体内那东西对话的意思,他举起的手猛地落下,朝着他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枚漆黑的印记。
那时邪神留在他身上的印记。
“不要!不要!”邪神惊呼道,语气中竟然带着哀求之意。
但是古方天的手还是决然的落在了自己的胸口。
黑紫色的鲜血在那时从他的胸膛处溢出,他的眉头一皱,显然正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不要!!!”
那邪神还在哀求。
“我可以让你的妻子复活,我可以救她!!!”他慌乱中开始向着古方天许诺。
“不。是你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们都是恶魔,我们都应该死。”古方天苦笑着说道,心头一横,已经陷入自己胸膛的手猛地一用力,将那黑色的印记连同着他胸膛上大块的血肉尽数的扯下。
“不要!”
又是一道惊呼响起,声音的主人却是一旁的古羡君。
此刻她的脸上已然噙满了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睡醒,这个世界都好像变了一般。
她甚至未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父亲与母亲就要死了。
这让这位自小便受尽赞誉的古家小侯爷眼眶中的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
那块翻涌着浓郁邪力的血肉被古方天扔到了一边,血肉之中依稀可见一道黑色的人影在其中翻腾、挣扎、嘶吼。
但失去了宿主的庇护,被这方天地意志所锁定的邪神,很快便被这方天地中的力量所碾碎,最后化作一道道黑气消散于这方天地。
任凭邪神再过强大,但比起一方世界的力量,却也不过如此。
古方天的双眸终于在那时恢复了正常。
他对于自己胸膛处奔涌而出的鲜血犹如未觉。
他只是木楞的、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道躺在地上的身影跟前。
缓缓的,又极尽温柔的坐下身子,将那道身影抱入了怀中。
“对不起。”他在她的耳畔这般说道。
他怀里的人儿亦在那时抬起了头,看向古方天。
古方天已经四十多岁了,加之之前的变故这让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加虚弱,也更加苍老。
但这个古方天,却是她心里那个古方天。
所以,彦铃在那时笑了起来。
她在之前一直看着化身为邪神的古方天与苏长安大战,她并非不想帮忙,只是就算吸收了生机,她依旧没有神性,修为依旧比起一般的地灵境强出一线而已,远不能参与到这样的战斗中。
直到那邪神想要对她的女儿出手,她方才在那时激发出了所有的潜能,但在了自己的女儿身前,为她吃下了这必死的一击。
当然,这也就让她的作为神的一生,走到了尽头。
“都是铃儿的错……不怪天哥。”她伸手抚摸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颊,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容。
他的脸已经生出了许多褶皱,早已不复当年那翩翩少年的模样。
但在彦铃的心中,古方天,永远都是古方天。
古方天闻言,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嘴便不断有鲜血自他嘴里溢出,他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因此,他安抚了一下自己怀中的妻子,抬头看向一旁神情负责的苏长安与早已哭成了泪人的古羡君。
而古羡君亦在那时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悲戚,猛地扑入了他的怀中。
“爹!娘!不要走,不要离开羡君……”
第一次,亦或是最后一次,古羡君将彦铃唤作了娘。
古方天二人互望一眼,眸子中竟然有欣慰之色。
古方天伸手摸了摸自己女儿的脑袋,虚弱地说道:“长安是个好孩子,爹相信以后他一定可以好好照顾你的。”
“……不……不要……”古羡君疯狂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古方天这如同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让她的心头愈发不安,“我不要,我要爹,我要娘和我们在一起,我还要给你们生外孙,外孙女,到时候还要爹给他们取名……”
“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古羡君大声地说道,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涌下。
“爹和娘恐怕看不到那一天了,这一切都是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怪不了长安……以后……你们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古方天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也开始断断续续。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古羡君问道,脸上已满是泪水,声音亦有些哽咽。
“都是……”古方天张嘴就要将事情的始末一一道来。
但他的话方才出口,便被一旁的苏长安打断。
“这些日子剑寒城的命案皆是一位邪神所为,我与古伯父在今晚发现了此事,前来阻止,古伯父不甚被邪神附身,无奈之下方才要求我杀了他,以为剑寒城百姓免除祸端。”苏长安这般说道,身子也蹲到了古方天的身前。
他一脸郑重的看着古方天正色道:“古伯父大义,长安佩服,伯父大可放心,有我一日,定不让旁人欺辱羡君一毫。”
这番话一出口,让古方天一愣,他随即便领会到了苏长安的意思。
他感激了看了苏长安一眼,忽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他显然极为高兴,连说三个好字,但随后便戛然而止,高昂的头颅在那时猛地垂下,再也不能抬起。
他怀中的人儿似乎等待这一刻许久,在古方天闭目之后,彦铃亦感激的看了苏长安一眼,嘴唇微启。
她说:“谢谢。”
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古羡君的脸庞。
“孩子,对不起,娘得去找你的父亲了……”
言罢,她的眼睛亦在那时缓缓的闭上。
她就像是睡过去了一般,靠在古方天的怀中,嘴角还带着笑意。但周身的生机却已然消散。
“爹!娘!”
一夕之间死去两位至亲的古羡君彻底崩溃了,她紧紧的抱着这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大声的哭喊道。
苏长安并没有阻止她。
他知道,这个时候,大哭一场,是对于古羡君最好的办法。
他想起了曾经在某本不知名的书上所看过的那么一段话。
永远不要在一个孩子面前,侮辱他的父亲。
因为每个父亲都是那孩子心中的英雄。
亦不要在一个父亲面前,对着孩子诉说他的不堪。
因为每个父亲都想要做自己孩子心中的英雄。
古方天的一生,不好不坏,虽身在帝王家,却碌碌无为。
但苏长安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英雄。
至少对于他的家人,他应当算得上英雄。
第九十七章 看一看那风景
夜色中的剑寒城已经没了曾经的模样。
邪神所爆发出的强大能量将这座城池摧毁得断壁残垣。
哭喊声与哀嚎声依然不绝于耳。
如今本就乱世。
好端端一处可以躲避灾祸的安身之所就这么一夕之间被人摧毁,对前途的迷茫,失去家人朋友的痛苦,让这些遭逢大祸的百姓无不心头悲切。
苏长安沉默的看着古羡君。
她依然抱着那具尸体嚎嚎大哭。
他心疼得紧,却又不知道当如何安慰。
“唉。”他叹了一口气,在嘴边凝成了白霜。
天气已经越来越冷,战火亦越烧越旺,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死在这个冬天。
“唉。”
又是一声长叹。
却不是出自苏长安之口。
那是无比悠长的一声叹息。
像是经历无数岁月,穿过了绵长的光阴抵达此处。
“谁!”苏长安的眉头一皱,夏侯血猛然出鞘,他举目四望,试图找到那声音的主人。
但漆黑的夜色中,除了依然纷然而下的白雪再无他物。
古羡君也在那时察觉到了某些异样,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仰头看向四周,眸子中亦浮出一抹警惕之色。
“凡人啊,真是可悲的生物。”那声音在那时又一次响了起来。
而古羡君身前那一抹夜色开始翻滚。
一道身影缓缓的自那夜色中浮现。
他身材极为高大,周身滚动着淡淡的黑色灵力。
他的身子轻轻落下,黑暗中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眸子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帝王般的威严。
苏长安心头一寒,他从这来者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几乎下意识的他的身子一动,来到了古羡君与黑影之间,将古羡君的身子牢牢的护在自己的身后。
“你是谁?”他这般问道,周身的灵力开始涌动,背后三魂浮现,头顶七星闪耀。
“唔,仙?你就是竖亥那叛徒这么多年种下的种子吗?可惜还未发芽……嗯?还有烛阴的神性……什么时候这两个老家伙也搞到一起去了。”那人影瞟了苏长安一眼,只是一眼便看清了苏长安的底细,他随口说道,似乎烛阴、竖亥两位真神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寻常之物一般。
苏长安的眉头一皱,他感受到了那声音身上传来的灵力波动,加之对于真神的这般不屑态度,那这来者的身份显然便已是呼之欲出。
“你是据比!黑神据比!”他不禁大声的惊呼道。
黑神不是被囚禁在自己的行宫吗?
不是需要自己血裔的鲜血方才能解开他的封印吗?
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古羡君屡屡遭到那些黑神的捕杀的原因,可是古羡君明明还站在这里,那据比又是如何逃出那牢笼的呢?
“吾在世上的后裔可不止她一个。”那人影似乎看出了苏长安的困惑,他居高临下的瞟了一眼被苏长安挡在身后的古羡君,这般说道。
苏长安一愣,不止一个……
那除了古羡君还有谁?
若真有那么多,黑神们又何须紧咬着古羡君不放?
这样的念头一起,他眸子中的瞳孔忽然睁大。
回眸看了一眼那一具安静的躺在古方天怀里的尸体,所有的疑惑在那一刻豁然开朗。
他终于知道彦铃体内的神性究竟去到了何处,终于明白为何在寻到古方天时她为何会那般虚弱。
她代替了古羡君,做了黑神的祭品。免除了自己女儿被终年追杀的命运。原来自己一直都误解了她,苏长安这般想着,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愧疚。
“不明白对吧?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女儿会为了一个凡人与凡人的后代牺牲自己。真是可悲可叹啊。”黑影感叹道,言语间对于彦铃的死显然还是有那么几分介怀。
可谁知苏长安却摇了摇头。
“是你不明白。”
“是吗?”那黑影瞟了苏长安一眼,却没有与之争论的兴致。
在他的高度看来,苏长安不过蝼蚁,既是蝼蚁与之争论对错无异于对牛弹琴,徒费口舌罢了。
但苏长安的心中仍有某些疑惑,他问道:“那劫的种子是被你种在他的身上的吗?”
“看样子你知道得挺多的吗?”黑影的眼中终于在那时闪过一道惊异之色。
“为什么这么做?”苏长安又问道,眉宇间在那时浮出一抹浓重的煞气。他曾听已经失去的隐元星殒说过,上古之时,竖亥就是怀疑黑神据比引来天外邪神,因此暗中帮助生灵将黑神在内的诸神尽数封印打下了神坛。
如今若古方天体内的邪神真是据比所为,那么当年竖亥的猜测便不会有错。
“可惜不是我。”据比却摇了摇头,“我虽为黑神,掌管天地灵魂,但却与邪神的毁灭之道不同,我又怎会与之勾结?”
“那凡人,是他自己体内的欲望招来了邪神。与人无关。”
苏长安自然难以去判断据比所言的真实性。
他脸色一正,又问道:“那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
苏长安可不相信据比忽然降临只是为了感叹一番这世态炎凉。
“放心,我虽然不太喜欢凡人,但这丫头毕竟是我的后裔,我无疑为难与她。至于你……”黑影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说道:“你既然是竖亥种下的种子,我倒也不介意看一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只是酆都终究太远,有些东西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