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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钱。如何给你?”男子却极为平静的看着那伙计,缓缓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是写满了理所当然。
那伙计在这时终于是全确定了这男子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骗子,他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尽数散去,他指着男人的鼻子便骂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骗吃骗喝的地方吗?今天你要么给爷爷留下酒钱,要么……”说着,那伙计在那男人的身上一阵打量,似乎是想要寻到些能够抵下酒钱的物件,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这男子的衣衫虽然看上去颇为华丽,但除此之外,身上竟寻不到半点配饰,更别提能够找到抵酒钱的东西。
在洞悉了这一点之后,那伙计的脸色顿时浮现出凶狠之色。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要么就留下你的一条手臂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极大,周遭的酒客都在那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转头看向那男人,脸上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店里的伙计,也在这时靠了过来,他们将男人团团围住,一个个摩拳擦掌,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意思。
酒肆之中,特别是像这个声音如此火爆的酒肆,免不了一些酒客们喝多了会耍些酒疯,因此这样的酒肆说雇佣的伙计大多会些拳脚。因此这些酒客们看向这里的眼神在那时变得热切了起来,他们其实与这男人无冤无仇,同样与这酒肆也只是寻常的客人与酒家的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事情与他们并无关系。
但人总是如此,看热闹素来不嫌事大,对于男人来说或许会是一场从未经历过的皮肉之苦,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场饭后的娱乐消遣。
这世上之人大抵如此,难言善恶。
而作为这场好戏的主角,那位男人的脸上依然没有半分的紧张之感,他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说喝酒给酒钱,是天经地义,是规矩。我给不出钱,不是我不给,是我没有,那为何又要要我的胳膊?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问这话时,男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似乎是真心对此感到不解。
但这样的不解在那些酒客或是伙计看来只是装疯卖傻。
“上!”伙计们显然并不愿意在与这男人纠缠,他们吆喝一声一群人就这样围了上来。
眼看着那男子就要受伤一顿皮肉之苦,周遭的酒客们脸上也浮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远处响了起来。
“住手!”
那声音并不洪亮,但却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极为清晰的传入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而后一个事物从远处飞来,在诸人诧异的注视,那事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然后。
砰。
伴随着一声脆响,那事物稳稳的落在了男人之前用餐的酒桌之上。
却是一个鼓鼓的钱袋。
那些酒客一愣,寻着那事物落下的方向转头看去,而那些伙计也在那时停下了手中就要出手的拳头,同样转头看向那方向。
却见屋外的风雪之中一个男子缓缓走来,他穿着一件寻常的衣衫,模样也极为普通。但神奇的是,那漫天纷然而下的大雪落在他的身上却好似碰见了某些看不见的屏障一般,朝着两侧落下。他虽然从漫天大雪中来,但周身却不曾沾染半分的雪花。
那些酒客之中但凡有些眼界的人,都在那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他们明白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是一个高手。
能在如此不经意间,将那些雪花挡退,而自己却并不表露出一丝的灵力波动,对力量这样细致的掌控,没有魂守以上的修为根本无法做到。
“他的酒钱我给了。”那布衣男子这般说道,然后踩着地上厚厚积雪便缓步走了进来。
方才还因为那白衫男子而喧嚣热闹的酒肆就在这时忽的安静了下来,这忽然出现的男人看似不出奇,但周身却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在场诸人莫名的心生畏惧。
那位伙计见状赶忙上前提起那个钱袋,微微掂量,顿时脸上眉开眼笑。
他朝着周围的伙计们使了一个眼色,自己则满脸笑意的向前,朝着那布衣男子说道:“误会,误会,小的……”
但话还未说完,那布衣男子便朝着他摆了摆手,而目光却自始至终的落在那位白衣男人的身上,不曾有过半分的偏移。
那伙计倒是也颇为识趣,他见状赶忙收了声,言道:“那二位慢用,小的先告退。”说着便招呼着自己的同伴,一溜烟的退了下去。
那布衣男人,随即走到了白衣男人身前的酒桌旁,抬起衣衫的下摆,稳稳当当的坐下。然后提起那壶还未饮尽的酒水,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举杯看向那白衣男人。
眼睛忽的眯了起来,他看着他,幽冷的气息瞬息蔓延了开来。本来燃着炉火的酒肆在那一刻温度似乎也降了下来,在座的诸人都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长夜漫漫,与其孤身一人,不如坐下来饮酒对谈,岂不美哉。”
“你说,我说得对吗?”
“天道!!!”
第八十章 最后一丝神性
布衣男子的声线在那时变得极为高亢,那天道二字好似被他从喉咙中吼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浓重得几乎散不去的怒意。
而在这样的盛怒之下,在座酒客们纷纷收声,噤若寒蝉一般呆立在原地。
那布衣男子虽然看上去长得极不出奇,但暴怒之下所散发出的威严,却让在场诸人一阵胆寒。
面容俊俏无比的白衣男人,或者说被布衣男子称之为天道的男人,在那男子的怒吼之下,微微一愣,他眯着眼睛端详了眼前这男人好一会之后,脸上的冰雪忽的散去,化作一道让人如浴春风的笑意。
“也对,此夜虽长,但这般夜色却亦不多矣,能与他人口中的圣人对应,也算得一桩美事。”天道这般说道,随后亦撩起自己衣衫的下摆,端端正正的坐到了那布衣男子的对面。
说这话时,他并未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线,甚至因为在场诸人出奇的安静的缘故,他的话极为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那圣人二字犹如一块石子丢入湖面,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当今天下,能当得起圣人二字,能有谁?
这个问题即使去问三岁孩童,对方也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三个字——苏长安!
而随着天道的这句话出口,诸人下意识的再次看向那位布衣男子。
在场诸人之中,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人曾有幸远远的看过苏长安一眼,但或许是因为他们打心眼里都没有想过,有一日那位站在云端的圣人会这般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所以自一开始,那布衣男人出现之时,他们就没有想过,眼前这位男人会是那位天下敬仰的圣人苏长安。
但此刻,听闻天道之言,他们再次细细端详了一番这布衣男子,却猛然警觉这男人竟与那位苏长安苏圣人长得那般相似。
“他就是苏长安!”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这样的惊呼。
这话一出口,越来越多人的笃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寂静的人群再一次的喧哗了起来。
方才还一副看热闹模样的诸人,几乎就在那时纷纷跪了下来,神情虔诚又惶恐的朝着苏长安高呼道:“见过圣人陛下!”
这一出动静极大,诸人的声线汇集在一起,很快便吸引了周围的行人,他们如潮水一般涌来,在看清那布衣男子的容貌之后,纷纷如之前那些酒客一般,脸露惶恐之色,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在地。口中更是高呼道:“见过圣人。”
一时间事态的蔓延变得难以控制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这里涌来。
“想不到你在这些愚昧的凡人眼中竟然拥有如此高的威望。”天道饶有兴趣的看了看这些涌来的百姓,眉头一挑,看向那苏长安,这般说道。
“……”苏长安却并不言语,只是盯着天道,死死不放。
“看样子,你要和我说的事情,似乎并不方便在这么多人的眼中讲。”天道却对于苏长安的愤怒视而不见,他微微一笑,随即一摆手,一道灵压荡开,周遭的诸人就在那时犹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脸上的神情,手上的动作,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彻底凝固。
苏长安一愣,手中的灵力凝聚,就要出手。
“无事,他们只是被我禁锢,伤不了大碍,毕竟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让这些凡人们在浑浑噩噩一段日子,未尝不可。”天道摆了摆手,笑脸盈盈的看着似乎已经处于了暴怒边缘的苏长安。
苏长安又是一愣,放出自己的灵力探查一番,才发现这些百姓只是被天道用某种秘法禁锢了身躯,并未有受到真正的伤害,他的脸色稍缓,这才将自己周身就要溢出的灵力收敛下来。
而后他沉着脸色看向天道,问道:“你来长安做什么?”
此时,距离红鸾从天道阁中出关已有十日的光景,苏长安本来与秦白衣正在炼化那些在神冢之战中损坏的兵器——神冢一战,天道反噬,苏长安为了迎接莫听雨等人的英魂,向天道拔刀,可是天道是何其强大,他不仅没有成功的救下诸位英魂,反而在这大战之中他手中十方神剑、九难刀、夏侯血乃至浮屠三千都被天道磅礴的力量说损坏。
几把旷世神兵灵力黯淡,已经没了之前的强大。
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也为了让苏长安能有一把趁手的兵器。秦白衣将这些神器收拢,以那浮屠三千之中的三千刀客之魂为引,将这些神兵残余的灵力炼化如浮屠三千之中。
这个过程并不简单,甚至不得不依靠苏长安在一旁以庞大的灵力作为支撑,才能完成,但即使如此,这样的炼化也持续了数日的光景。在方才终于抵达了关键时刻,可是也就在这时,苏长安敏锐的感觉到了天道的气息。他知道他天道来到了长安城,他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不是为了夺回那一丝天吴神性,苏长安不得而知。
但为了以防万一,苏长安与秦白衣在商量之后,不得不让秦白衣一人留下独自支撑这炼化三千浮屠的法阵,而苏长安则寻着天道的气息前来寻找天道。
“你说呢?”面对苏长安的质问,天道又是一笑,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长安,反问道。
那时,苏长安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之色,但又很快被他遮掩下来。
“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我怎会知道?”苏长安回应道,但那模样看上去,多少有些强作镇定的味道。
天道脸上的笑意在那时更甚,他极为娴熟的端起手中的酒杯,放于唇边,一饮而尽,然后他的眼睛眯起,脸上露出迷醉之色。
“世人总喜欢自欺欺人,这酒虽能消愁,但酒醒之后,该来的事情还是回来。”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感叹道。
还不待苏长安明白这话里的意思,那酒杯被他忽的放了下来,然后他再次看向苏长安,一股彻骨的寒意猛地朝着苏长安涌来。
“说吧,最后一丝天吴神性在哪里?”
第八十一章 豺狼与恶鬼
苏长安的身子一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之色,似乎对于天道能够如此快又如此准确的寻到这里极为震惊一般。
他瞪大了自己的眼珠,愣愣的看了天道良久,方才有些断断续续地问道:“你……怎会知道……”
天道的双眸一眯,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清酒。言道:“你既已成仙道,自然应该知道我的本事,那一日虽然你们张开了星魂锁天阵,蒙蔽了我的感知。的确我难以知晓你们究竟在那星魂锁天阵中做了什么,但你们张开星魂锁天阵这件事情本身却难以逃脱我的感知。”
说到这里,天道顿了顿,又言道:“那你说,这样多的异事发生在你们天岚院,我的那最后一丝天吴神性不在你这里,又能在何处?”
苏长安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一阵变幻,好似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恐惧之中。
“别装了。”天道却摆了摆手,似乎对于苏长安表现极为厌烦。“你们留下那一丝神性,想来从一开始便做好了我会找上门来的准备吧?说吧,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苏长安一愣,天道的睿智远超出他的预料。
他沉默了些许光景,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说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长安这般轻易的就范,让天道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但正如他自己所言,这方世界所存之日已不多矣,他并不介意,在多用些许时间,来与苏长安攀谈。
毕竟,这个世界,若真有人能与他平起平坐,恐怕也就这苏长安了。
“好,但问无妨。”天道回应道,那被他倒满清酒的酒杯在这时,又一次被他提起,放于唇边,一饮而尽。
“为什么?”苏长安看向了天道,目光炯炯,犹若利剑。
这是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若是唤作旁人,听闻此问,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但对于当事二人来说,这个问题,却是再清楚不过。
天道也因此陷入了沉默,或许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也并未有想象中那般